美人恩之刑(1 / 1)

【“一個一個來,你們說的太快了,主播都看不清你們的問題了。”】

而在光幕發表過一次對話的人很快就發現,好像每人問過一次之後就不能再問第二次了。

【“施漫雨最後是不是成仙了?”】

【“那當然沒有啊。”】

古古一臉無語,特彆是看到評論區好多人都在刷著這個,更是無語凝壹。

【“這世界上哪兒來的仙?你們不會是想故意考主播文化功底吧?”】

【學過曆史的都知道,神昭大帝最開始設立的傳世閣二十八功臣,他們就對應天上的二十八星。封神之戰你們不會不知道吧?】

評論區還有人繼續刷著五花八門的問題,還有罵施漫雨和神昭大帝的人。

古古開始沉思:我這是引來了什麼品種的粉絲?為什麼這年頭兒還有人罵神昭大帝的啊?

底下大宸國諸人聞言卻是心裡一跳,封神之戰?

這四個字光從字麵意義上看就不簡單,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有問光幕封神之戰的事的人,但通通被古古置之不理。

【還沒講到後麵來呢,好奇封神之戰的小夥伴不要著急哈,後麵主播會講到的。】

【好了,現在我們接著前麵的講。】

【我們前麵講到哪兒來著?

哦對,我們說完施漫雨,下麵我就給大家講講被後世諸朝笑話了近千年的大宸第一醜聞——五王美人恩之死。】

醜聞?五王?

這個數字實在太有指向意味了,不會說的是五皇子吧?

這一刻,無論是宮裡,還是宮外,朝臣還是皇室都在心裡浮現出同一個人選來。

千萬彆是他們想的那樣,不然那也太丟人。

【哈哈,都說最難消受美人恩,在景德年間啊,景德帝十二位皇子當中,就有一位十分喜好美色的皇子。】

五皇子府,聽到光幕這個形容他就感覺可能等會兒說的就是自己。

但總感覺,不是什麼好話的樣子。

看光幕中人那笑吟吟的樣子,明顯看熱鬨不嫌事兒大。

古古一開口,直接坐實了許多人心中的猜想:

【他就是景德帝第五子,蕭琿。】

一個跌咧,五皇子險些摔在地上,好在身邊人扶了他一把。

完了,大宸第一醜聞竟是我自己,父皇怕是會殺了他吧?

蕭琿欲哭無淚。

【這位皇子該怎麼說呢,平生實在沒有可圈可點之處,唯一幸運的大概就是正巧躲過了競爭激烈的王位之爭。】

【不幸的是,他是他那幫兄弟裡死得最早、還死得最窩囊的一個。】

【因為早死,後來的王位之爭也沒他什麼事了。】

古古攤手手。

早死的五皇子:我謝謝你啊,這算哪門子的幸運?

而大宸各處,已有不少人笑噴出來。

不同於講解施漫雨故事時的嚴肅認真,現在光幕中的人就像是信口閒聊,氣氛放鬆了許多。

【他的死啊,其實說起來很簡單,但又不那麼簡單。】

【為什麼呢?因為他死的時機太巧了。】

【景德三十八年,景德帝突然病重,太子被廢,然奇怪的是景德帝並沒有馬上立二皇子為儲君。太子被廢後,那時的大宸就沒有儲君了。】

【景德帝這場突如其來的病來得很奇怪,不出一年就死了,太子被廢的緣由更奇怪,史書上寫的是由於太子侍疾中途打了個鈍兒,沒有及時聽到景德帝的吩咐,於是被廢。

這也太兒戲了,就因為一個小小的疏忽就廢太子?】

【這未免有些說不過去吧。】

【真相如何,我們現代也沒人知道,各種猜想倒是層出不窮,主播在這兒就不誤導大家了。】

【總之,事情的重點在景德帝剛駕崩那會兒,太子和二皇子就各自帶兵入宮爭起了皇位。】

【相信有些人都知道,四皇子和五皇子是太子一派的人,那時都到了太子和二皇子爭皇位的關鍵時期了,該到場的人總該到場吧,但五皇子他就缺席了。】

再見光幕中那人臉上熟悉又古怪的笑,五皇子蕭琿總覺得心中的預感不是那麼好。

【他去哪兒了呢?當太子和二皇子兩方的人馬在皇宮為了皇位打得熱火朝天的時候,他去了青樓逍遙快活。】

太子:“……”

二皇子:“……”

大宸眾人:“哈哈哈哈……”

景德帝:我竟有如此兒子?到底是該罵他不長心,還是該罵他腦殘?

我了個西皮!這是什麼人間奇葩啊!

就在大宸中人樂不可支的時候,古古話鋒一轉,臉上的笑容更顯神秘。

【二皇子成功登上皇位,終於想起這位缺席的五皇子,他派人前去尋找,最終在一間青樓的床上找到死於馬上瘋的五皇子,可聽到手下稟明他的死因的時候,連二皇子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光幕外眾人敏銳的嗅出一絲不一樣的味道。

【據史料記載,五皇子蕭琿死後馬上瘋,這種死法很不好看。但蕭琿的死卻透著一股蹊蹺的氣息。】

【首先,據說他死前是跟青樓一群四五十歲的婆子纏綿到死的。】

“嘔!本皇子就算再饑不擇食,也斷不可能選這類人來……”

後麵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蕭琿乾脆吐了出來,光是想想那個畫麵都叫他作嘔。

【嘿嘿,是不是覺得他口味有些重?但除此之外呢,他的死因雖說是馬上瘋,但在二皇子的手下找到他時,他不光舌頭被拔掉了,兩隻手也都被打斷了。

可他死時的表情卻是格外陶醉,好像在做著什麼人間極樂的美夢。就此一夢不醒。】

不知為何,許多人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五皇子的死因分明是有問題啊!

【首先一個疑點就是,一個愛好美色的正常男人,為何會專門跑去青樓點了一群‘不那麼漂亮’的女人作陪?

第二個疑點就是,太子和二皇子爭奪皇位成敗在此一舉了,他再怎麼貪戀美色也知道輕重吧,什麼時候跑去青樓不好,偏這個時候去?

第三個疑點,也是最引人遐想的地方,卻是來源於一場閒談。史書上寫到,有一次禦史與文師施漫雨聊起過這位五皇子之死,然施漫雨對其死卻諱莫如深。】

【為什麼呢?難道這位五皇子的死另有隱情,施漫雨知道什麼?下麵我們來看兩段視頻。】

【畫麵一開始,是一間掛滿紅色帷幔的房間,房間內的銅爐中有白煙徐徐飄起,融入空中不見蹤影。

隨著鏡頭的深入,這時畫麵的中心正好對上房間內唯一的那張大床。

床上不時傳來男人的悶哼聲,還有幾個女子嬌笑的聲音。

是在乾什麼一目了然。】

有覺得此畫麵太過辣眼睛的人選擇低頭不看,也有不少人覺得臉紅,不好意思。

【隨著畫麵越來越靠近那張床,一陣風吹動床賬,從縫隙中露出裡麵的情景。

眾人這才看清楚,床上□□著上身的男子雖然像是在與身邊幾個女子交歡,可那表情卻一點兒也談不上快活,甚至說得上是驚恐!

他像是隻被欲望控製的野獸,神情迷醉,摟著幾個年過四十的女人調情,然那雙眼裡透露出的恐懼又表明男人是清醒的。

他清醒的沉淪著,無奈被作欲望的野獸。】

光幕外的眾人寒毛倒豎,隻覺此情此景太過驚悚可怖。

【“五殿下,這幾位姑娘伺候的可好?若不夠的話,樓內還有不少女子願意伺候殿下。”

這時,一道男聲響起。

隨著鏡頭的調轉,眾人看到,有個人影正站在大開的窗戶邊上,那人說完緩緩轉過身,層層紅色紗幔的掩蓋下叫人看不清他真容,隻是聲音莫名有些熟悉。

男人抬腳,緩緩朝房間中央的大床靠近。

藍白色袍角在地麵拖過發出細微的摩挲,可床上卻無一人有空理他,五皇子更像是沒有察覺到他的出現。

直到一隻纖細修長的手挑開那最後一層紅紗,男人的臉也霎時出現在眾人麵前。】

“嗬!怎麼會是十一皇子!那人是演的十一皇子吧?!”

畫麵中,之前飾演蕭臨淵角色的演員一露臉,光幕外的眾人便認出了他。

可不對啊,蕭臨淵怎會出現在房中?

有人聯想到什麼,不寒而栗。

【畫麵中,床上的五皇子顫抖著向蕭臨淵伸出手,眼神驚恐像是在求助。

他在向床邊之人求救。

可蕭臨淵是怎麼做的呢?

他掀開紗幔,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裡麵的人,然後,在五皇子被身邊的女人再度拉回女人堆裡時,放下了手中的紗幔,好像什麼都沒看到。

“殿下,民女會好好伺候您的……你放心好啦。”

女人嬌媚的笑聲從紗幔後傳出。

蕭臨淵背過身去,方走出兩步,又驀的停住,像是想起什麼,然後轉過身微微朝床上的人頷首,“草民恭祝殿下,永登極樂。”

房間內,男人分不清是痛苦還是快樂的聲音、女人嬌媚的調笑聲中,那道如寒雪般的聲音落下,沒有驚起一絲水花。

蕭臨淵轉身,這次沒再回頭。

可視頻的最後,視線投向他身後的床上,透過那朦朧的紗幔,光幕外的人好像看到床上有女人正用長紗輕輕攏住男人的脖頸,緩緩收緊,而另外兩個正手中拿著銀白的小刀……】

光幕外的人都被嚇了一跳。

這是他設計好的!

絕對是蕭臨淵乾的!

光幕上又開始播放另一段視頻,這次畫麵中的人像是剛下朝,不斷有臣子從大殿走出。

【“施大人,本官對一事有不解之處,可否向施大人討教?”

是之前出現在另一段視頻中的禦史。

施漫雨聽到他的話,停下來等他。

他走至施漫雨身邊後,問道:“……如今陛下要給之前崩逝的幾位皇子榮封,其他幾位倒還好說,隻這五皇子,本官對他的死心有不解之處,實在不知該如何下筆。”

施漫雨身著朱紅色官服一臉犯難的男人,聞言笑了一下,“自然是該怎麼寫,就怎麼寫,相大人身為禦史,哪裡需要本官來教您。”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他壓低了聲音道:“施大人,你也知道,這五皇子死法著實荒唐,死在女人肚皮上,這實在是……”

說完一頓,他意識到不該這麼說,因為麵前的施漫雨也是一個女人。

施漫雨卻不在意的笑笑,“馬上瘋,這不就是死因嘛。”

“但五皇子死時,被人挖去了舌頭,還打斷了雙手,這也不像……”

這哪是尋歡作樂死的,分明是被人殺害的吧。

禦史還在沉思說著什麼,施漫雨臉上的笑容微微斂起,那抹笑也顯得沒那麼真心實意了。

“相大人,你聽說過美人恩嗎?”

“什麼?”

禦史一蒙。

施漫雨不緊不慢的細述:“有一種刑罰兵不血刃,叫人感受不到一丁點兒痛苦,它往往就挑在受刑之人沉醉於最極樂時,取走人的性命。”

壓低的聲音,幽深的語調,好像在引人深思著什麼。

“你若喜好年歲正好的美人,那行刑之人往往都是年過四十的老婦;你若愛她們婀娜的身段,行刑之人就往往肥胖;男女歡愛正如你眼中虛幻,你覺得應該是你最快樂的時候,其實往往正是你最痛苦的時候。”“連意識都不再清醒,隻感覺到飄飄仙如登極樂時,人殞命之時才看清現實。”

“這就是美人恩。相大人,還有什麼想要了解的嗎?”

相禦史額頭流下汗來,臉上一片僵硬,訥訥的應了句,“……沒有了,謝過施大人。”

“客氣了。”

說完,施漫雨便走了,徒留站在原地的相禦史默默擦著額頭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