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1 / 1)

下午時,雲拓帶著褚涯回福利院,蕭銳竟然真的要跟著去,還提前將裝著換洗衣物的皮箱放到了車上。

雲拓看看皮箱又看看駕駛座上的蕭銳,俯下身敲了敲車窗。蕭銳隻作沒聽見,側過身看後座的沈蜷蜷唱歌開車。

“爺爺的小車滴滴滴,噠噠噠,滴滴滴——蕭會長,雲拓哥哥在車外叫你。”沈蜷蜷伸手開著車,嘴裡道。

“沒有吧。”

“嗷!”布偶熊也指著車窗。

蕭銳隻得回轉頭,車窗外的雲拓雙手抱胸,退後兩步看著他。

蕭銳按下車窗:“還站外麵做什麼?上車吧。”

雲拓對他勾了勾手指,提步往樓裡走,似笑非笑地道:“我有點話要給你說。”

蕭銳心臟突然跳快了幾l拍,看著他背影消失在樓道大門口時,也推門下車跟了上去。

蕭銳剛踏進大門,就被人拉到一旁,脖頸也被一條胳膊勾住。他順勢俯下頭,吻住了那雙貼上來的唇,雙臂箍緊了懷裡的身體。

“爺爺的小車滴滴滴,噠噠噠,滴滴滴……雲拓哥哥和蕭會長怎麼還不出來?我的車車都開到福利院了。”沈蜷蜷問坐在身旁的褚涯。

沈蜷蜷的頭發比以前長,褚涯覺得那兩根小辮衝得太高,便動手將它們繞成兩團小小的髻,嘴裡回道:“他們要說正事,我們耐心等一會兒,你繼續開車,從福利院開到碼頭去。”

“好吧。”

大門旁的牆壁後,長長的一吻結束,兩人頭抵頭喘著氣。

“銳哥,碧濤樓得由你看著才行,芯片在這兒。”雲拓的唇在蕭銳耳側輕輕觸碰,暗啞著嗓子道。

蕭銳用下麵頂了頂他,目光都帶著讓人灼燙的溫度:“我都成這樣了,現在還讓我彆去?”

雲拓低笑:“這裡到福利院又不遠,我們每天都能見。現在情況還不穩定,等到一切穩定後,我們再住在一起。”

蕭銳低頭看著他,突然問:“如果褚涯他們沒在這兒,你會在三個月內回來嗎?”

雲拓和他對視片刻,湊到他耳旁輕聲回道:“會。”

蕭銳兩條手臂陡然用力,將人緊緊箍在懷裡,片刻後才道:“走吧,我送你們。”

兩人回到車上時,沈蜷蜷道:“我的車車都開到海上去了,你們都還沒有回來。”

雲拓將他伸出的兩隻手轉了下方向:“好了,你現在可以直接開去教堂,這是近路,很快就到。”

“近路哦,好吧。爺爺的小車滴滴滴,噠噠噠,滴滴滴……”

褚涯看看雲拓,目光落在他泛紅的唇和臉上,又看看後視鏡裡一直掛著微笑的蕭銳,總覺得這兩人有些奇怪,卻又說不出來緣由。

蕭銳將他們送到福利院後便回了碧濤樓,福利院眾人看見雲拓回來都很歡喜,小孩們從他進入大門,就一路簇擁著他回自己宿舍,又擠在他房間裡和窗外看,直到被管理們給趕走。

“陳叔呢?”雲拓問。

管理笑道:“他知道你今天要回來,帶著孩子們去種植區挖山薯了。”

“山薯已經成熟了?”

“我們每天精心伺弄著,長得又大又好,你回來得正好,今天正好去收第一批山薯,陳管理長說必須要讓你吃到第一批。”

種植區裡,陳榕帶著幾l名大班生在挖山薯,袋鼠、狐狸和一隻羚羊則在附近玩。

羚羊是一名剛突破的大班生向導的量子獸,不知道是不是褚涯已經用蕭銳送的彩筆給畫冊塗了色,所以它終於不是黑白色,而是淺棕。

“這個山薯好大,有我半條胳膊長。”趙小壯拿著山薯在自己手臂上比劃,“嗬!好沉。”

“給我掂掂。”柳貞接過來往空中拋,“很輕嘛。”

“輕?你再試試,比其他山薯重多了。”

“給我也試試。”

幾l名大班生將那山薯拋來拋去,陳榕喝道:“臉皮厚!說了多少次了,彆玩山薯彆玩山薯,摔破皮了就擱不長久。”

“哪還有擱的,兩天就吃光。”

“對,我一個人可以吃五根。”

陳榕道:“這麼大的山薯一根就飽了,還五根,撐不破你肚子。”

大班生嬉笑著將山薯放去一旁,接著繼續開挖。

不遠處站著幾l個混混模樣的人,一邊打量著陳榕和大班生,一邊悄聲嘀咕著。

“這些半大孩子是哪兒來的?我看到他們幾l次了,不像是有勢力靠山的。”

“可要是沒有勢力靠山,他們能分到這麼好的地?”

“說不準是運氣呢?我剛看了下周圍,沒看見有其他人。”

“你看他們那山薯長得多好,管他們是什麼勢力的,直接把山薯弄走。”

“這種植區可是碧濤堂管轄,隻要有人搶糧食,被抓住就會懲罰很重。”

“隻要想點辦法……”其中一人嘀嘀咕咕,另外的人聽得點頭,最後道:“行!”

陳榕正將幾l根山薯抱去地邊,前方作為田埂的石條上便出現了幾l人。他瞧這些人麵色不善,看模樣像是種植區負責人講過的混子,專門在種植區裡偷糧食,便趕緊抱著山薯回頭。

但一人已經大步走了過來,邊走邊喝道:“喂,你們什麼意思?偷我們的山薯?”

幾l名大班生原本還在嬉笑,聽到這話後互相對視一眼,放下手中山薯直起身。他們臉上都浮現出敵意,在遠處玩的袋鼠和狐狸也迅速奔了回來。

“問你,偷我們山薯做什麼?”

“什麼意思?偷,偷你們的山薯?”陳榕左右張望,確定自己並沒有挖錯地,才回道:“這是我們自己種的山薯。”

那人一把揪住陳榕胸口衣服,將他拎得雙腳離地,並指著地邊那一堆山薯,故意提高音量讓其他人聽見:“那是我們剛才挖出來的山薯,就放在推車裡,轉眼就不見了,結果被你們偷到自己的地邊擱著。”

陳榕什麼時候見過這陣仗,急得張

嘴結舌說不出來,就聽柳貞一聲大喝:“放屁!”

“你抓著我們陳管理長做什麼?放開他!”幾l名大班生衝了過來,邊跑邊捋袖子:“哪兒來的狗雜種,敢抓我們管理長。”

揪住陳榕的混子突然神情一滯,手臂軟軟垂落,人也麵條似的軟軟倒下。陳榕趕緊往旁邊挪開,另外幾l名混子還沒察覺異常,隻喝罵著迎上了學生:“狗崽子敢罵你爺爺?今天連著你們一起收拾。”

砰!

幾l名混子還沒走出兩步,突然齊齊向後飛出,像是被什麼看不見的拳頭一拳命中,慘叫著砸落在田埂上。

袋鼠飛撲而來,不光揮舞拳頭還抬腳踢踹,狐狸和羚羊也將爪子當成拳頭使,一拳拳朝著幾l人砸下。

等陳榕反應過來,那幾l個混子已經被打得鼻青眼腫,滿臉都是血,蜷縮在地上慘叫。

“彆打了,再打要死人了!”陳榕趕緊將學生們喝止。

“我們沒打,是量子獸在打。”

“快叫它們收手,彆出人命了!”

幾l名學生將各自的量子獸叫走,袋鼠離開了幾l步,又衝回去踢了一腳。

學生們也罵罵咧咧:“敢動我們陳管理長,那不是存心來找揍?”

“誰敢動我們福利院的人,我們就要把他打成山薯頭。”

“山薯頭是什麼?”

“紫了嘛。”

種植區管理員帶著人跑了過來,一看見躺在地上的那幾l名混子,便已經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他也沒有詢問,直接揮了下手,身後的手下便將那幾l名混子給拖走。

陳榕要和管理員講剛才的事,管理員卻道:“我們種植區會保證租戶的安全,搶糧的人都會受到懲處,這點你放心,我們會給你一個交代。”

“不用不用,已經交代了,已經很交代了。”陳榕慌忙擺手。

待種植區管理員走後,陳榕趕緊讓大家將挖出來的山薯都裝上車,蓋好,推上返回福利院。其他地裡那些租戶目送著他們,雖然一聲不吭,目光裡卻多了謹慎。

學生們洋洋得意地問陳榕:“陳管理長,我們剛才怎麼樣?”

“剛才是哪個厚臉皮講臟話?什麼狗雜種的,在哪兒學的?”陳榕沉著臉問。

學生們頓時不敢吭聲。

陳榕的臉色又漸漸變緩:“剛才你們都不錯,咱們不能在深淵被人欺負,到了臨亞城還不能直起腰杆。你們有句話說得沒錯,誰敢動我們福利院的人,我們就要把他們打成山薯頭。”

學生們頓時又喜笑顏開。

“但是記得啊,你們再有本事也不能去欺負人。”陳榕叮囑。

“知道的。”

大家回到福利院後,陳榕看見了雲拓,又是一番高興,連忙去食堂準備晚餐,蒸山薯和紅燒變異種肉。

“陳管理長,這段時間大家過得還好吧?”

“好,好得很,蕭會長送來了很多吃的,你看那些小孩個個都長胖了。”陳榕

笑道。

雲拓咬了一口山薯:“我路過深淵時,偷偷去過福利院。

陳榕頓時坐直了身體⒓[(,正在給沈蜷蜷剝山薯皮的褚涯也停下了動作。

“院長怎麼樣了?”陳榕急切地問。

“福利院外看守嚴密,我沒進得去。但我遠遠地看了劉院長一眼,他的身體和精神看上去都不錯,隻是被限製了人身自由,不能進出福利院。”

陳榕怔了片刻:“我擔心雲巔遲早會找他麻煩。”

褚涯將山薯遞給沈蜷蜷:“我準備明年回一趟深淵,把剩下的小孩和劉院長都接來。”

“不急。”雲拓抬手擺了擺,“剩下的小孩兒太小,吃不消這一路顛簸,等他們再長大一點。”

接下來的這段日子裡,福利院一切照常,學生們每天上課訓練,再在漫天炮火裡安然入睡。

蕭銳每天都會來福利院,在將碧濤樓安排妥當後,偶爾會在福利院留宿。但他總是要回碧濤堂處理各種事宜,路上會耽擱不少時間,乾脆在福利院也搞了個小勢力點,就設在右側偏殿。

就像蕭銳所說,福利院周圍果然多出了不少陌生人,夜裡也經常發生大規模槍戰。但福利院裡的量子獸越來越多,就似那村頭閒漢,哪兒有動靜哪兒就有它們,根本不需要彆人出手,便配合碧濤堂手下將那些人擊殺或活捉。

但試圖闖入福利院的人絡繹不絕,甚至白天也有可能出現,福利院裡便時不時會出現奇怪的一幕:左側偏殿一群小童在追逐玩鬨,右側偏殿卻是一群肅殺黑衣人。左側偏殿傳出稚氣的讀書聲,右側偏殿剛發出一聲哀嚎,就被迅速堵上了嘴,房門砰一聲關嚴。

操場上一群大班生在沙坑裡實戰練習,幾l名黑衣人抬著個麻袋匆匆往外。

“這是抬的什麼?”學生好奇地問。

“山薯。”黑衣人回道。

“山薯為什麼還在動?”

黑衣人腳步不停:“山薯變異種。”

碧濤堂的人不會在教堂內四處走動,隻安靜地駐守在偏殿通道口和福利院外,存在感非常低。所以小孩們就算不明白他們成天在做什麼,卻也很快便對他們失去了興趣,隻繼續上課玩耍。

雲巔,莫爾納政府軍軍部。

後勤士兵托著一盤茶水,小心翼翼推開會議室的門,立即就感覺到了空氣中的緊張氣氛。他大氣不敢出地行走在一眾高級軍官身後,將一盞盞茶水擱在他們身前。

“盤踞在臨亞城的各大勢力是越來越囂張,已經完全脫離於我們的掌控外。他們不允許軍方船隻靠岸,不允許帶有軍方身份的人登陸,前段時間還摧毀了飛行器起落場,不讓任何飛行器降落。彆說再這樣發展下去會如何如何,現在就已經極度危險,是雲巔最大的威脅。”

顧麟說完這通後,會議室裡一片寂靜。蔣鮮端起茶杯,輕輕吹著麵上的幾l片茶葉,孟和光倒是笑了笑,問道:“那顧會長有什麼高見?”

“我們必須要把臨亞城拿下來,清除各大勢力

,讓軍隊進駐。”

“怎麼拿?”

“直接開戰。”顧麟冷冷道:“哪怕是塊硬骨頭,也要一點點把它啃下來。”

孟和光歎了口氣:“開戰哪有那麼容易,我們雲巔的日子也不好過,哪兒還有經費物資去對付臨亞城?我們兩地相隔這麼遠,他們也翻不起浪,我看要開戰的話,還是先緩緩。”

顧麟還要說什麼,蔣鮮突然開口:“文馬高地和子阿島最近頻頻出事,這近處的火都沒撲滅,去管臨亞城那麼遠的地方乾什麼?這塊硬骨頭啊,我不啃,我怕崩斷了牙。”

蔣鮮將茶盞放在桌上,問孟和光:“這會開完了嗎?”

“已經結束了,大家可以休息。”

蔣鮮帶著日灼會的人離開了會議室,孟和光手下的軍官也跟著他起身離開,剩下的晨星軍軍官依舊坐著,看著顧麟不敢出聲。

“休息吧,都回去了。”

顧麟看不出什麼表情,拿起軍帽大步向外,軍官們這才起身跟了出去。

顧麟登上停在外麵的汽車,臉色這才陰沉下來,坐在旁邊的靳高問:“他們不願意打臨亞城?”

顧麟冷笑:“這也是我意料中的結果。我們打臨亞城是為了芯片,但他們沒有足夠的利益,肯定不願意派兵。”

“臨亞城這段時間布控很嚴,以前從來不會過問進城人的身份和來曆,現在不光要調查,還要核實無誤後才準予進城,無形中我們就不能進駐大量人手。而且褚涯還得到了碧濤堂的保護,我們的手伸不到那麼遠,要抓到他的話太難。”

“所以啊……”顧麟閉上眼,“臨亞城必須打下來,還要清除掉那些勢力,我看褚涯還能逃到哪兒,誰還能替他撐腰。”

“那現在怎麼辦呢?研究就卡在了最關鍵的地方,我們卻拿不到芯片。”靳高恨恨道:“蔣鮮和孟和光總是給我們使絆子,明裡不行就暗中來,以後一旦研究成功,第一個就拿他們開刀。”

顧麟看向車窗外,光線讓他的臉也跟著明明滅滅:“不管他們怎麼樣,我必須拿到芯片,必須打下臨亞城。”

“可他們不願意派人,光是晨星會是沒有辦法的,連臨亞城都進不去。”

“其實有辦法。”顧麟道。

“什麼辦法?”

顧麟緩緩轉回頭,聲音和他的目光一樣冰冷:“我們晨星會也不用派兵,直接就可以滅掉臨亞城,還能將孟和光他們拖到我們一條船上。”

臨亞城碼頭上排著長長的隊伍,呈U形繞了好幾l圈,有人坐在地上啃著乾糧,也有人展開鋪蓋卷兒,直接就躺在地上睡覺。

“以前隻要確定不是三軍的人,直接就能進,怎麼現在進個臨亞城,還要等著核實身份?”

“放心吧,隻是核實身份而已,不會管你是因為什麼逃到這兒來的。”

“我都等了四天了,他們還真的從我老家鎮子裡調到了我的信息,說再等會兒就通知我進城。”一人喜滋滋地道。

“我等了三天,之前排在我隊伍前麵的人是假身份,等了兩天後也被轟走了,自己又搭船離開。”

……

一名長相普通,身著一件破牛仔服的男人盤腿坐在地上,仔細聽著彆人的對話,手裡緊緊提著自己的行李袋。

王初一,王初一是誰??_[(”

一名幫會打手右手端槍,左手拿著喇叭喊,男人立馬站起身:“是我,我就是王初一。”

打手上下打量他,又衝著前方甩了下頭:“你可以進城了。”

“哎哎,好,好的。”

“他的身份核實通過了,可以進城了。”

“他在這裡已經等了快五天了。”

“不知道我還要等多久。”

王初一在周圍人羨慕的聲音裡走向卡口,再將自己的行李袋放上檢查台。

這段時間不允許攜帶槍支彈藥進入臨亞城,兩名幫會打手將行李袋翻找一通,衣服棉被丟了一地。

“你還帶著筆?”一名打手拿著手裡的筆仔細看,又擰開蓋帽檢查,最後在手上畫了兩道:“喲,還是個文化人?”

王初一歎氣:“我是會計,就是公司錢款方麵出了問題,所以才到了這兒。”

兩名幫會打手對視一眼,不屑地哼了聲,隨意將筆往旁邊一拋,又不耐煩地揮揮手,示意他通行。

王初一通過了卡口,重新整理自己的行李袋,再撿起地上的筆放進褲兜,最後扛起行李袋走向了碼頭出口。

這裡的人少了許多,王初一見沒人盯著自己,突然右拐,進入了那棟碼頭貨運人員所在的辦公樓。

片刻後再出來,他便穿了一件代表貨運人員的黃色馬甲,背著挎包,手裡拿著一本冊子,匆匆跑向那些停泊靠岸的輪船。

幾l名船員坐在一艘貨輪甲板上聊天,見到王初一上船,問道:“不是已經檢查登記過了嗎?”

王初一揚了下手中冊子:“還要核實一下數據。對了,你們這艘船什麼時候離港?”

“三天後。”

船員們見王初一進了駕駛艙,也沒有再問,繼續聊著天。王初一左右看看,從挎包裡掏出一個小盒子,輕輕按了下某個鍵,盒麵上立即出現了一排倒計時數字。

王初一將盒子放置在某個隱蔽的角落,走出駕駛艙,和那幾l名船員點點頭,下船,再不緊不慢地走向了旁邊的那艘貨輪。

……

今晚的臨亞城依舊不平靜,城市四處都有零星槍聲,是幾l波小勢力正在開戰。街道上沒有多少行人,王初一扛著行李袋走了一陣後,在街邊的一條石階上坐了下來。

石階的另一端躺著名流浪漢,就著槍聲睡得鼾聲大作。王初一起身走了過去,蹲在他身旁看了片刻,從褲兜裡掏出了那支筆。

他旋開筆帽,拔出筆芯,一根銀色細針在昏暗光線裡閃著一星寒芒。

細針紮進流浪漢的脖子,並在他快要驚醒時迅速拔出,那處皮膚上隻留下了一個小小的紅點。流浪漢撓撓脖子,隨手揮舞兩下,像是在趕蚊子似的,接著又翻了個身繼續睡。

王初一不再停留,扛起自己的行李袋,鑽入旁邊的一條暗巷,那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裡。

四周一片寂靜,石階上隻躺著那名流浪漢,一隻野貓從他頭上躍過,竄入旁邊的垃圾堆。

流浪漢的鼾聲停下,不停地左右翻身,睡得不再那麼安穩。片刻後他坐起身,伸手去撓自己脖子,又在旁邊的破口袋裡翻找,取出來一個不鏽鋼飯盒,當做鏡子對準了自己。

他看見自己脖子上有著紫黑色的紋路,像是生在皮膚上的一層蛛網,用手指去揉搓卻怎麼也搓不掉。他納悶地看了片刻後,收起飯盒,繼續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