坨坨看完錢遞給兜明看。三個小妖怪挨個認了遍錢。給錢的女孩子說, 藍的是10塊錢的,紫的是5塊錢的。三個圓圓的叫鋼鏰兒,都是1塊錢的。
收破爛的老頭開著他的小三輪車進了院子, 看到三個孩子,他笑道, “你們找來了呀?”
兜明好奇地看著三個輪的車沒再叫嚷要收破銅爛鐵,不知道老頭是怎麼不讓它叫的。
“對啊。”坨坨把錢收進自己的褲兜裡, “我們都賣完瓶子了。”
老頭朝著他們笑笑,對女孩說,“婷婷, 我去看了老劉家的小狗。那狗不行, 不能抱回來。看不了門。”
婷婷邊解開老頭車上的繩子邊問,“咋地,哪裡不行?”
“太自來熟了。誰帶他他都走。這種狗容易被人弄走,不適合給咱們看院子。”老頭把車上的紙殼子抱下來堆到院子裡碼好的紙殼子邊。
“你們要小狗嗎?”坨坨說,“我知道哪裡有狗。我們在路邊看到的, 有三條。”
“多大的狗?”婷婷問。
“剛滿月。”兜明拿狗崽兒的時候看的仔細,那就是剛剛滿月的小狗。
“就在路邊嗎?有大狗帶著嗎?”婷婷聽了, 覺得應該是流浪狗帶的小狗。
“沒看到大狗。”坨坨說,“三隻小狗被裝在袋子裡紮進了放在路邊。”
婷婷一愣,追問道,“什麼袋子?”
“就這裝瓶子的白色袋子呀。”坨坨笑道,“我們正缺袋子用呢。正好瞧見了裝小狗的袋子。我們把小狗放了,把袋子拿來用啦。”
“為什麼要把小狗裝袋子裡呀?”
“不讓它們活唄。”婷婷蹙著眉頭,替小狗難過,“有的人扔狗就是裝在袋子裡紮起來扔掉的。不然狗認識家,能找回去。”
“這三隻小狗應該是家裡大狗生多了養不起, 拿出來扔掉的。”
婷婷十分氣憤,“扔掉就扔掉,裝在袋子裡乾嗎?都沒打算讓小狗活!”
“啊——”三隻小妖怪皺起眉頭不敢相信,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呢。把小狗裝在袋子裡不讓他們出去,他們就沒辦法吃東西,時間門久了就餓死了。小狗明明可以自己找吃的呀。
“爸呀。”婷婷對老頭說,“咱給小狗領回來唄。正好咱也缺狗。”
“行啊。”老頭答應地很利索,“你和他們去把小狗領回來。”
“卸完這車貨我就去。”婷婷乾活很麻利,搬完紙殼子,自己坐上車座上,把三輪車開到瓶子山旁。
她拿起一邊的鐵鍁放進車裡,人也跟著爬上去,把車上的瓶子全都鏟到瓶子山上。
活乾完,婷婷開著三輪車回來了。
“上車。”她招呼小妖怪們。
坨坨踩著車輪爬上車。兜明長腿一跨,手按在圍欄上略微使勁,整個人爬了上去。
“雲善給我。”兜明彎下腰接過小叢懷裡的雲善。
小叢最後爬上車。
“你們怎麼還帶個小寶寶?誰的弟弟?”婷婷轉過身好奇地問。
“我弟弟啊。”坨坨挺著胸口回答。
“你弟弟這衣服誰選的?”婷婷笑道,“這花色跟我的床單差不多。”
“就是床單改的呀。”坨坨自然道,“我們用床單給雲善做了兩件衣服,好多條尿戒子呢。”
“是嘛。”婷婷想著小寶寶身上到處都帶著花,覺得很有意思。
“過幾天給雲善做好看的衣服。”小叢早就想好了,就買之前看到的那兩個人類幼崽顏色一樣的布。那個顏色的就好看。他們得等小飛哥不乾活的時候帶他們去買布。
“你們在車裡坐好。”婷婷叮囑道,“彆扒車沿。抱著小孩尤其要注意。”
“你們家在哪?”婷婷想著,如果順路就給他們直接送回家。
兜明回,“我們去大倉庫。”他們要去找花旗、西覺和梁小飛一起回家。
“坐好了啊~”婷婷帶著笑意的聲音伴隨著三輪車啟動。“給我指路。”
老頭含著煙,一臉笑意地看著他們出了院子。
“哇,涼快。”坨坨抱著腿坐在車裡感歎。動起來拉風,拉風就涼快。
兜明蹲在車裡,感受著風從麵前拉過。涼快是涼快,但是太陽還是曬人。
帶著孩子,婷婷不敢騎快,她時不時地就要喊一句,“彆扒車沿,好好坐著。”
十分鐘後,她在路邊停下車,“確定是這?”
“就是這。”兜明肯定道。他直接從車上跳了下去。
“慢著點。”婷婷提醒。
車上還有圍欄,坨坨和小叢不敢直接往下跳,他們爬上圍欄,踩著圍欄下邊才敢鬆開手。
“就是這裡。”坨坨指著腿邊的灌木叢,“我就在這看到小狗的。小狗鑽到小樹下麵走了。”
兜明分辨著空氣裡的千百種味道,準確地找到之前聞過的小狗崽的味,“往前麵走。它們應該是往前跑了。”
他說完,率先越過灌木叢往前走。
灌木不高,但是對坨坨和小叢的身高來說,稍微有點高。
婷婷叉過灌木叢,叮囑他兩在路邊等著,彆亂走。
“小叢。”坨坨又一次遇到身高問題,他有些心塞地問,“咱兩是不是變高一點好啊。兜明就能過去。”要是不用人形,他鑽土裡也能輕鬆過去。可他直接幻化的人形就是這麼高,再高得用法術變。
身高從來沒有困擾過小叢,他抱著雲善蹲到地上提醒坨坨,“你想變就變。但是不能一下子變高很多。人類是不會一下子長高的。”
“一天變高一點嗎?我會忘記的。”坨坨苦惱地想著,以前就是總忘記變高,害得樹葉老說他長不高。他不是不長高,隻是長得很慢很慢很慢很慢而已。
小叢扒開雲善的戒子,果然是尿了。雲善皺著小眉頭,顯然是有些不舒服的。
“你給我拿塊戒子。”
坨坨爬上三輪車,從袋子裡找出乾淨的尿布,又拎著裝臟戒子的袋子一起爬下來。
小叢蹲著,擔著雲善,坨坨給雲善換尿布。
“我們找到小狗了。”婷婷一手端著一隻小狗走回來。
兜明提溜著小狗脖頸上的皮,把狗提到車上。
剛上車的三隻小狗嚶嚶嚶地亂叫著。
“真是作孽。”婷婷說,“這三隻小狗長得多好。”
“做壞事會遭報應的。”小叢小聲說。天道輪回,做好事有好報,做壞事躲不掉,報應遲早都會來。
“就得報應那些王八蛋。”婷婷看著車裡肥嘟嘟的三隻小狗,憤憤道,“不愛但是彆傷害呀。”
“我以前還見過把剛出生的小狗從樓上直接扔下來的。”
“小狗躺在地上一直慘叫。”
“聽得揪心。”
“叫了十多分鐘就沒氣兒了。那麼小的狗根本沒法救。”
小妖怪們聽著慘劇,心也跟著婷婷的話一起揪起來。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呢?丟狗的人一定和黑蛟敖文一樣壞。他們的心是黑的。壞妖怪和壞人是修不成大道的。
三隻小妖怪爬上車,婷婷說騎車送他們去大倉庫。
小狗們安靜下來,在車裡不老實地到處聞。
兜明嫌棄地用腳輕輕撥開小狗。這三隻小狗身上一股子尿騷味,不知道怎麼尿在身上了。
三個小狗都是花狗,黃白花,短短的小尾巴一直搖啊搖。
坨坨逮住一隻小狗,用兩隻手把它掐起來看,“這隻小狗長得好看哎。”
“什麼味?”
“怎麼有股騷味。”
“狗身上的。”兜明平靜地開口,“尿了。”
“啊——”坨坨嫌棄地放下小狗,責怪兜明,“你怎麼不早說。”
“怪不得你提狗脖子。”
“你沒聞見嗎?”兜明詫異地開口。
坨坨:......
他哀怨道,“我和你們不一樣。”他隻是一顆鼻子沒有那麼靈的人參!他不是老虎哇。
坨坨攤著兩隻手,準備到大倉庫再洗。看到小狗往他跟前去,他也學著兜明,嫌棄地用腳把小狗推開。
小叢抱著雲善坐在角落裡抿嘴笑。
“婷婷啊。”坨坨想到婷婷剛剛是用手拿著狗的,“你剛剛有沒有聞到小狗身上有味?”
“什麼?”婷婷在前麵問,“你叫我什麼?”
“我叫你婷婷啊。”風會刮走聲音,坨坨加大了音量說,“你不是叫婷婷嗎?”
“婷婷是你叫的?”婷婷大著嗓門反問。
坨坨不知道說什麼了。老頭不是就叫她婷婷嘛。難道她不叫婷婷?
“你叫婷婷姐。”婷婷在前麵喊著。
“哦。”有了梁小飛和林一、霍非在前,坨坨對於稱呼人不像以前那麼執著。“婷婷姐。”
“乖。”婷婷在前麵笑道,“下次來賣瓶子,姐還給你多算。不讓你白叫。”
這話讓小妖怪們很高興了。
婷婷這一打岔,前麵到了大倉庫,坨坨一心隻想去洗手,忘了再問婷婷姐有沒有聞到小狗的尿味。
車子一停,坨坨立馬爬下車,奔著東北角的水龍頭跑去。
“坨坨。”梁小飛坐在在陰涼地裡喊,“都回來了?”這幾個孩子都跑出去4個小時了。
“回來了。”坨坨頭也不回地應著,打開水龍頭把手來來回回地衝了好幾遍。
這還不算,他抬著兩隻濕漉漉的手,跑到兜明身邊,讓兜明給他拿肥皂。他要用肥皂好好洗洗手。
兜明費勁地找出袋子裡一點點大的肥皂,捏著扔到坨坨手上,遺憾地說,“雲善的尿戒子得帶回去洗了。”這點肥皂根本不夠洗尿戒子。他決定明天多掰點肥皂。
梁小飛看著手機裡的網購界麵,看到10根鉛筆加卷筆刀還加2塊橡皮,用完券後隻要2.9。他心裡大呼便宜,這麼多東西隻要2.9嗎?
他試探著按下立即付款,看到付款界麵也隻是2.9,居然還包郵!買,就買它了!
再看小學生作業本,6個種類混搭30本是16.8。
紙筆買了小叢大概能用兩周的量,也不過20塊錢。就當是他送給這個好學孩子的一份小禮物吧。
條件艱苦也不能斷了孩子的學習之路。梁小飛真心希望花旗和西覺能多掙些錢,不僅能養活四個孩子,還能把小叢送去讀書。
坨坨甩著手走到陰涼地,掏出兜裡的錢交給花旗。
“呢。”坨坨驕傲地挺著胸,“18塊錢。”
“哪來的錢?”花旗接過錢問,這三個小妖怪去哪掙錢了?梁小飛不是說雇傭童工犯法嗎?
“撿瓶子能賣錢。”坨坨洋洋得意道,“我們撿了很多瓶子。”
梁小飛一愣,“你們去撿破爛了?”他怎麼都想不到,這幾個小時,這三個孩子原來是去撿破爛掙錢了。這幾個孩子怎麼這麼懂事啊。懂事得讓人心疼。
“不是破爛啊。”坨坨沒有破爛的概念,“就是路邊的瓶子呀。都是好好的瓶子,不過有的沒蓋。”
坨坨高高興興把他們看到彆人賣瓶子,知道瓶子能賣錢,然後他們撿瓶子去賣的經曆講給花旗他們聽。還說了小狗被裝進袋子裡丟掉,但是被婷婷姐帶回家的事。
“婷婷姐是誰?”梁小飛聽完故事問。
“婷婷姐是收瓶子的。錢就是她給我們的。”坨坨開心道,“婷婷姐說以後都給我們多算。”
“看你是小孩哄你的吧。”梁小飛才不相信有人會乾這種傻事,怎麼可能收瓶子的還給他們多算,誰不知道錢是好的。
“真的。婷婷姐說的。”坨坨想著稱瓶子時婷婷姐說的話,“她說多算公斤,然後多斤,就是多公斤。”
稱瓶子時婷婷說的話,坨坨壓根就沒聽懂。這那那這地算,他隻記了個模糊。
兜明點頭,“嗯。她是這麼說的。”他聽著也是這個意思。
梁小飛:......“你兩這說的啥?”
“婷婷姐給多算了一點重量。”小叢簡單地解釋。
“哦。”梁小飛說,“一點還差不多。可能看你們小,算你們整數了。”
“不回去嗎?”兜明問西覺。
“還有一車貨要卸。”西覺回他。
等最後一車貨卸完,時間門已經到6點半了。
梁小飛洗完臉,甩甩手,跟著西覺他們一起走出院子。
“你們帶著小寶寶彆去翻垃圾桶。”梁小飛說,“垃圾桶裡細菌多。現在夏天溫度高,細菌更容易繁殖。”
“細菌是什麼?”坨坨問。
“細菌是看不見的微生物。細菌對小寶寶不好。你們彆去翻垃圾桶,臟的東西也彆碰。”
“哦。”
對雲善不好的事,小妖怪們不會去做。他們隻撿路邊的瓶子。
路上,梁小飛掏出手機,看到有條快遞消息。馬斌也給他發消息了,說是快遞到了,讓他注意去拿。
買完菜回去的路上正好路過鎮上的快遞點。
梁小飛拿著手機對著快遞站工作人員說出上麵的取件碼。
小妖怪們跟著一起來看啥叫“快弟”。
一靠近這個地方,小妖怪們感覺到一股微薄的妖力。這裡有妖怪?
小叢帶著雲善快速退到花旗和西覺身邊。
兜明和坨坨來來回回地掃視快遞站裡的人。這些人裡沒有妖怪。
“兜明,你有沒有覺得,這股妖力有些熟悉?”坨坨傳音問兜明。
“嗯。”兜明也感覺到了熟悉。奇怪,他們會對什麼妖怪的妖力熟悉?除了山裡的妖怪,他們對彆的妖怪一點都不熟。
坨坨,“會不會是山裡的小妖怪來找咱們了。”
“不是。”兜明感覺出,這不屬於現在山裡任何一個妖怪的妖力。
“威脅不到咱們。不管了,不管了。”看到滿架子的紙殼子,坨坨有些激動地說,“小飛哥,紙殼子七毛錢一斤。”這些是紙殼子嗎?不,是錢!
梁小飛無奈地笑笑,“坨坨,那是彆人的快遞。隻有彆人不要的紙殼子才能撿。”
坨坨笑著說,“我在這等著他們扔。”他們扔了就是不要的紙殼子,他就可以撿啦。
“很多人都是帶回家拆快遞的。”梁小飛笑道。
“梁小飛嗎?”快遞員邊掃碼邊問。
“是我。”梁小飛接過快遞。
坨坨和兜明都感覺到,那股熟悉的妖力就是從小飛哥手裡的快遞散發出來的。
“小飛哥,這是什麼?”坨坨微微皺起眉頭。小飛哥怎麼會有妖怪的東西。
花旗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這股妖力,是他散儘修為之前擁有的妖力。他想不到自己在什麼時候留下了這股妖力。
梁小飛拆開快遞盒子,打開包裝盒,紅繩拴著的黑灰色平安扣安靜地躺在那。
坨坨顛著腳看清盒子裡東西的一刹那,瞳孔猛地一縮。這是花旗給樹葉的那枚平安扣!
“你從哪來的?”坨坨焦急地問,說著就要去拿平安扣。
梁小飛先他一步把平安扣拿出來掛在脖子上,“這可是祖傳的。”
“快遞盒給你。”梁小飛把小小的快遞盒塞進坨坨懷裡,走出快遞站。
坨坨和兜明像兩條小尾巴似的緊緊跟著梁小飛。
兜明問,“誰傳給你的?”
“我爸啊。”
“你爸是誰?”坨坨跟著問。
“嗯?”梁小飛轉頭看向坨坨,“你還認識我爸?”
“你們是不是認識這個平安扣?”
一瞬間門,無數想法湧上梁小飛的心頭。
算命的說他“得祖上庇佑,貴人相助,以後吃喝不愁。”現在還有什麼樣的際遇能讓他還清500萬?
一群山裡人突然敲響他的門,幾個小時後,因為好心,他收留了這群人。看似一切正常,難道是命中注定的相遇?
他是被選中的人?
或許這並不是一群普通的山裡人,他們其實各個身懷絕技。花旗和西覺的力氣那麼大,一看就不是常人啊。
現在他們好像還認識他的祖傳平安扣,好像還認識他爸。難道他們的祖上有聯係?這枚平安扣是信物?但是家裡怎麼沒有和他說怎麼辨認對方的信物?
怎麼事情突然就撲朔迷離了?
或許他爸賭博事其實是有原因的?他們找到他是有目的的?會是什麼原因?什麼目的?
祖祖輩輩一直留著的宅基地,不會就是等待這群人出山能夠找到他吧?難道他們梁家還有什麼傳世秘密。
會不會像小說裡,他們要帶著他去神秘的地方探險?去尋找寶藏?發生一係列的故事。然後他會靠著這筆寶藏還掉所有的債務吧?
等探險完回來,他一定要把經曆寫成小說,寫得跌宕起伏,故事豐富多彩,一定大賣!到時候他再賺一筆。不就吃喝不愁了?
“不認識。”花旗麵無表情地回道。
片刻後,他又問,“真是祖傳的?”
“騙你們乾嘛。”梁小飛環顧四周,壓低了聲音,“說吧,你們到底找我乾什麼的?”
花旗定定地看向梁小飛,見他隱隱帶著興奮,隻語氣平淡地說,“我們隻是下山碰巧遇到你而已。”梁小飛要是知道他們,不可能這麼久才認出來。
“不是找我有彆的事?”梁小飛試探地問。
“能有什麼事啊?”坨坨擠過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真沒有嗎?”
妖怪們一起搖頭。
梁小飛失落地問,“那你們問我爸乾嗎?”
“也不是問你爸,就是這個平安扣是誰傳給你的?黑色的平安扣很少見的。”坨坨小心翼翼地問。
“這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傳了很多代了。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位祖上傳下來的。”梁小飛把平安扣塞進衣服裡。
“我們現在住的房子是家裡的老宅基地。祖祖輩輩傳下來的,不過大家都不在這住,隻偶爾有人來住。奇怪地是,每一輩都會把房子翻修一遍。一直留著這片宅基地。”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問我爺爺,我爺爺也不知道,隻說是祖上留下的規矩。”
“我聽我爺爺說,曾經有一百多年,因為災難,祖上逃難去過南方。後來回來,又守著這片宅地基。”
“你們說,會不會是等誰呀?”梁小飛說話時特意觀察西覺和花旗的表情。
有那麼一刹那,他看到西覺和花旗眼裡的動容。那動容的眼神隻存在片刻,很快消失不見。
可是除了一閃而過的眼神之外,這兩人表情完全沒有變化啊。
梁小飛搖搖頭,把剛剛不切實際的想法甩出去。那種事隻會在小說裡,怎麼可能發生在現實生活中。
小叢抿著嘴,心裡難過。是樹葉,是樹葉想等他們。雲靈山封山後,樹葉一定很想他們。也一定會等著他們下山。
梁小飛姓梁,樹葉的大名叫梁西叢。人類會沿用姓氏,梁小飛是梁樹葉的後代。平安扣是從樹葉那一代代傳下來的。
花旗微不可查地輕歎。沒想到他們和樹葉的緣分竟然如此之深。沒想到樹葉一直都在等他們。他們不過才認識短短四年,樹葉卻讓後代守著雲靈山守了千年。
當年樹葉要去南方遊曆,他臨時捏了個平安扣給樹葉,讓他帶著路上保平安。
看這平安扣的顏色,千年下來,已然為佩戴的人擋下諸多劫難。不知,是否也為樹葉擋過?是否真的護了他平安。
人類不過短短百年光陰,卻能一代一代地傳承著一件事。他們妖壽命無線,能在這一生做完自己想做的。沒想到人類卻能以另一種方式完成需要延續千百年的事。
坨坨想,千年之後,樹葉等到他們了。隻是,不是他本人等到了他們,是他的後人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