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懂了。”
越青:“暗塵雖然好看,可還沒我的女裝樣子好看,我也不至於動心。”
李明豐:“女裝??!?!”
越青:“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女裝的話!如果!”
李明豐:“哦。”
越青:“話說這個丘月是真的像仙女,一臉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
李明豐搖了搖頭:“丘姑娘可不是你平日見的膚淺女子,我覺得她還真看不上你——哎呀!”他被越青敲打了一下,叫喚了出來。
五月初十傍晚,五人到了沅州。這次出行人多,沅州查的又不嚴,所以越青懶得貼胡子喬裝,坐馬車裡不出來。
李明豐老家離沅州近,會當地話。他駕馬車,衣食住行都他負責折騰。
師徒倆去過兩次鬼洞峽,在沅州西南的深山裡,路線早已熟知。
在山腳下就追到了張毅一行人。他們有兩套馬車,趕車的都是二十幾的青年。
李明豐按照越青教的話說,抱拳行禮道:“諸位可是嵖岈派的兄弟?在下李小七,見過諸位。”
嵖岈派弟子見來了陌生人打招呼,也回禮道:“沒錯,我們正是。敢問小兄弟是如何認得我們?”
李明豐:“我少年時去江浙一帶走親戚,住了兩年,自是認得你們嵖岈派的衣著。聽聞你們個個兒都是大俠!今日我是帶著我家主人上山采藥,竟有幸遇見諸位,甚為欣喜!敢問諸位大老遠來此地,所為何事?”
嵖岈派弟子肯定不好說是自家長老即將作古,要來這裡思念他的狐狸精……但他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就沒張口。
這時最前麵的馬車窗簾被掀起,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後方何事?”
那嵖岈派弟子趕緊回報:“回稟許師叔,是路遇了上山來采藥的友人。”
“你師祖身體有恙,莫要耽擱。”
“哦好。”這小弟子回頭對李明豐行禮,“師祖身體不適,敢時間,告辭。”
“諸位且慢!”丘月那柔美的聲音從車中傳來,語氣間充滿敬重。
嵖岈派的人聽了停了下來。
嚴霜驥與丘月下了馬車,行至第一個車前。
行禮後,丘月道:“小女子一介郎中,久仰嵖岈派大名。今日打攪,請見諒。剛才聽許前輩說,車內有尊者身體不適——小女子與師弟二人修行醫術,雖學藝不精,但在此請諸位能同意我二人為尊者診上一脈,興許有所幫助。”
嚴霜驥仍是胡子遮臉,無人認得出他是誰。雖然他年紀明顯比丘月大,但是師兄弟之間排序都是看入門早晚,而非年齡。因此嵖岈派的人默認丘月醫術要比她後麵這個大個子高。
“唉——”那中年男子歎了口氣,死馬當活馬醫了,說:“其實我們早已尋過多位名醫……也罷,有請兩位大夫來試上一試。”他推開車門,輕輕把張毅的一隻手從簾子後搭了出來。
丘月走上前去,表麵閉目診脈,實則閉目整理張毅幾十年來的思緒。
丘月先抓緊時間湊合地從最近兩次張毅就診情況中,腦海中抓處了大夫說的內容記下,其他留著待會整理。差不多有二十吐息的時長,丘月睜開雙眼,照著以前的兩個大夫的話說了說。
果不其然,張毅目前是哪哪都不行了,真的活不了幾天。丘月也隻有恭恭敬敬地大致說明,思重氣滯引起脾胃虛寒,長期氣血虧損等。最後丘月補了一句:心病還需心藥醫。
那張毅在車中躺著,身體虛弱,雖然聽得到徒弟徒孫的談話,但也沒什麼力氣去理會。
待丘月說罷,那位中年人把張毅的手放回車中用被子蓋上,無奈道:“各路神醫均如是說……唉……多謝。我等先行一步,告辭。”
丘月:“告辭。”
丘月回到馬車後閉目整理思緒,其他人沿著山路繼續緩緩行進。
大概過了半時辰,丘月才整理完畢。
此時太陽已快落山,一行人在河邊飲馬休息。
越青邊架火熱飯邊說:“過了前麵那個坡,我們就要往深山走了,馬車進不去,咱們今晚就在這裡歇腳吧。待會兒吃飯時辛苦丘姑娘把張老爺子的事大致同我們說說,之後咱們早早休息,明日一早禦劍去吧。”
洛暗塵:“我估摸著他們也在前麵停下來歇腳了,明日最好天不亮就起程,彆同他們撞上。”
嚴霜驥:“他們攜帶病重的張前輩,不宜禦劍,應該會改為步行,坐二輪車,或是由徒弟們背負。我們應該與他們遇不到。”
越青:“如果他們是步行上山,那應該至少會比我們晚個一白天。”
很快,越青把食物都熱好了。大家圍著火堆,邊吃邊聊。
丘月把從張毅那裡複製來的記憶內容,告訴了大家。
“其實張疑的事情說來話長,不過我長話短說。這要從五十六年前說起:當時河南新興的□□天寒教作惡多端,以少林派為首,加上玲瓏派、長青宗法、樺青派,以及從江浙地區雲遊至此的嵖岈派,五個門派合力圍剿□□。玲瓏派水字輩的大弟子,姓陳,號水鏡。她與張毅因此結識。”
李明豐想到了一些,說:“我記得玲瓏派,和師父去洛陽的時候聽師父說的。好像是永泰庵的俗家弟子成立的小教派,信佛但不吃齋不剃度。”
越青點點頭:“恩~記得不錯。”
李明豐開心地憨笑著。
然後,丘月接著講述:“簡而言之,在圍剿□□當天,張毅救過水鏡,水鏡對他萬分感謝。後來張毅和水鏡再次相遇,是三年後的事情了,也就是五十三年前。他二人恰好都是雲遊途徑附近,聽聞這裡的鬼洞峽有吃人傳聞,特此前來查探。他倆點了兩個火把,走進鬼洞峽入口的山洞。記憶裡的山洞不大,從洞口走到底也就是三十幾步,還挺狹窄的。洞最裡端有塊巨石,擋住了山洞往峽穀的通道。在他二人一同抬手撫那巨石之時,那巨石便開始發光,將二人瞬間裹進光裡。張毅還未來得及拔劍,眼前便隻有白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清。他下意識去抓住水鏡的手,怕她出事。
大概有三四個吐息過後,強光漸淡。眼前竟是一番新天地:兩人站在峽穀堵死的一端,另一端的峽穀開口越來越大。天幕是紫色,有陽光從上透下,風景甚美。周圍樹木同山洞外的並無兩樣,可腳下竟然是石階鋪的路。雖然周圍雜草叢生,但並未遮住道路,還有野花點綴旁邊,宛如夢幻之地。”
越青感慨:“原來是需要同時摸到那塊大石頭才能進去啊!難怪我和明豐去了兩次都沒啥事。”
嚴霜驥:“既然進去的方法如此簡單,那為何張毅之後不再回來?”
丘月解釋道:“他之後回來過,但即使與同伴同時觸摸巨石,也進不去了。從他記憶力,目前未能找到一定可以進去的方法。”
越青:“那後來呢?”
丘月:“後來他們發現,那個山洞內部有人居住過的痕跡,甚至可以看出曾經的主人是多麼精心布置那裡。他們看到一塊石碑,上麵刻著梵文。張毅不認識,不過水鏡認識。她讀完後同張毅說,她知曉了出去的方法,隻是一旦出去後,可能就再也進不來了。水鏡說她貪戀那裡景致漂亮,想多停留些時日。張毅想著暫時沒有急事,便決定多陪她停留幾天。原本說是幾天而已,結果水鏡一拖再拖,拖了一個多月,直到張毅說需要回嵖岈派主持堂會。臨行前的那晚,水鏡她……”
眾人:???
越青性子急,問:“水鏡她怎麼了?”
丘月有些羞斂地說:“水鏡主動與張毅承魚水之歡……”
眾人:!!!
嚴霜驥額頭微微出汗:“張毅是被迫……?”
丘月搖頭:“其實他二人在山中相處一月之多,二人感情甚好,張毅恐怕早就傾心於她。當水鏡主動……那什麼的時候,張毅根本沒忍住……後來張毅把自己的祖傳玉佩送給了水鏡,說出去後要娶她為妻。水鏡說她還有些重要事務打理,弄完後會去嵖岈派找他。那夜過後,水鏡告知他離開方法:在石陣處閉目敲擊三下,會開啟一條狹窄山縫;然後摸著山縫走出去,全程不得睜眼,否則永遠無法離開。張毅順著山縫出來後,被傳送至山腳密林中。後來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便是他回嵖岈派後再也沒有等到水鏡,找了大半生,也沒找到她。因為他已經同水鏡有了夫妻之實,為了保她名節,便沒有說出與她相關的信息。現在身體抱恙,他還是決定回到這裡。”
……
原來如此……
李明豐感慨:“他也真是癡情,為了等她等到……水鏡不會是出事了吧?”
越青:“世人太過看重名節 ,水鏡理應儘力去與張毅彙合,除非她遭遇不測,或者她遇到了更加傾心之人。”
洛櫻:“既然他們已有婚約,那水鏡即使遇到了更加傾心之人,也會先告知張毅取消婚約啊。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