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泉子以為今天定要命喪黃泉,見嚴霜驥竟然幫自己,趕緊禦劍,雙手抽著水鞭努力飛逃。
嚴駿靈盾碎完後,雙腿均被刺傷,開第二套靈盾還需再等待一下,隻好全力造出冰牆來防禦自己和師叔。
雲泉子接連兩次禦劍逃離失敗,第二次還險些被妖藤抽爛腦袋,抽到了發髻。長長的頭發斷落了大半,他眼淚都嚇了出來:“沒戲啊!出不去!”
嚴駿道:“我的靈盾快了,再試一次!”
雲泉子又燃起了求生的欲望,繼續頂著妖藤的攻擊努力禦劍飛離。
嚴駿終於開了第二次靈盾,雙劍揮冰全部保護師叔。
這下,雲泉子總算是逃了出去,忍著傷徑直飛回玄山劍宗。
九師叔一走,剩下的幾十頭狂暴的妖獸合力攻擊嚴駿一人。靈盾很快散了,他反複揮出的冰牆勉強圍住自己,仍然被巽暴熊的爪子和妖藤層層撕碎。嚴駿勉強撐著,希望能多拖延一些時間,待師傅師叔師伯們來剿了這群妖物。
嚴駿想,三十多裡來回,恐怕最快也要一個半時辰的時間……何況九師叔現在還身負重傷,求援指不定什麼時候能到。看來,今日他就要葬身於此了。
隻求能多拖延一點,彆讓這群妖物逃了。
他想起了自己十四歲那年,也是頂著一窩土匪,等師傅們來。隻是這妖物,比那土匪厲害太多了。
嚴駿之後又開了兩次靈盾,一直持續大範圍施放靈力的狀態,靈力幾近耗光。
嚴駿轉用內力與群獸相抗。沒有靈力輔助,劍氣被削弱了很多,被這群妖物弄得身上負傷累累。
他把僅存的靈力收著,在躲不掉致命攻擊的時候才舍得使用。縱使嚴駿力氣很大,也不能挨得住幾十頭妖獸的攻擊。
忽然,身周群雷爆起,天降落雷,劈得妖獸們站不起來。沒劈到的幾頭剛向他攻過來,又被幾道雷擊中。
晴空霹靂。
嚴駿雙眼被血糊了,沒看清雷色,以為是師傅和師伯師叔這麼來了——比預想的快多了。周圍雷聲陣陣,耳朵要聾了。
這些妖物們被雷強力轟劈,死也死透了。嚴駿心裡一放鬆,轉身就昏迷了過去。
待他醒來,已經回到了玄山劍宗,不過不是在自己的房間,而是愈心堂,身上全是傷藥。
救治他的師伯們見他醒了,趕緊通知掌門。
掌門和一群長老們圍著他,說他已經昏迷了兩日,問他是被何人救下。
嚴駿疑惑不已,還以為是被同門所救。後來他重新回想,才憶起救他之人使的落雷是從上直降的,並非掌心發雷形成的雷網。
嚴駿告訴大家雷型後,眾人驚歎:這是天神之雷啊!
師傅又告訴他,等到他們趕到時,妖獸們已經全部死亡,隻有嚴駿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其傷口被簡單地包紮過。他們在很老遠的地方聽到了雷聲,沒見到救嚴駿的人。
雷的位置很低。桂花溝附近有玲瓏鎮的居民看到了,那些是白色的天雷。
有的同門以為嚴駿是被仙人所救,但是從他被包紮的傷口來看,隻是普通人用白色的衣擺扯的布條,傷口上沒有一點愈合的仙力。而且嚴駿說,雖然當時自己視線不明,但是身周並沒有含有熒光的仙力,很可能救他的不是仙人,而是一個世外高手,或者即將修得仙果之人所為。
可是,不論是掌門還是長老,沒人知道還有這種能力的人。
事後長老們把這群妖獸的內丹拿出煉化,發現這些妖物修為很淺,不足一年,隻因吃了催生妖力的藥物,短時間通過耗損壽命激發妖力。就算這些巽暴熊不被雷劈死,這場仗後也活不了幾個時辰。至於妖獸的來源,還真成了“死無對證”,沒查倒絲毫線索。不知是蓄意陷害玄山劍宗的人,還是蓄意陷害嚴駿。
嚴駿的恩人留下的線索很明了,就是:無距離限製地使用天降白雷。可是,天下之大,他這五年竟然完全沒有尋到恩人其他的半點線索。
待嚴霜驥回憶完,越青問:“三哥你怎麼這麼無私啊?我要是你,就自己逃命為先啊啊啊啊。”
嚴霜驥答:“那種情況,若我隻顧自己逃,他定然不會全力相助,最後兩人被困,無人回去報信,雙雙作古,結果更糟。”
“說的也是……但你還是太不顧自己了。”越青說。
嚴霜驥笑笑,沒答話。
“那九師叔呢?有沒有對你感恩戴德?”越青問。
“他在我醒來之前便閉關了。”嚴霜驥答。
“閉關?難不成現在還沒出關啊?”越青心想,閉關五年還沒出來,這是被打擊的夠嗆呢。
“嗯。”
“我看他是怕被同門嘲笑吧~”
嚴霜驥沒有答話。
越青腦子忽然一個激靈:“哎,你說,會不會你的恩人和害你的人是同一個人啊?或者同一波人?你想想,當初你和九師叔奉命降伏妖獸,因為探得的情報可是僅僅有一隻的。那巽暴熊可是獨居妖獸,不是群居的。後來一下子多出了幾十隻,而且是提前服藥的,明擺著坑你呢!救你的人那時出現了。這次也是,有人陷害你,恰好如果又是那人來了呢?真有可能是他或者他們又想害你,又想救你啊哈哈哈哈哈哈。或者說,害你的是一群人,裡麵有一個想救你。”
嚴霜驥有些無語:“……恩人就是恩人,怎會又害我又救我?你當他和你一樣吃太多撐傻了?吃飽撐的你就去活動活動,彆瞎猜。”
“弟弟懶得動嘛~”越青撒嬌道。
“那就睡!”
第二天正好是端午,哥倆早早起床,打算分彆出去冒雨打聽昨夜的事情。見洛暗塵還未起床,自是沒去叨擾,讓她好好歇息。
他們問了周圍的人,看到昨夜情形的都說是普通白雷。據大家描述,昨夜的雷劈與普通落雷無異,緊著樹劈。
嚴霜驥給孫老頭看了傷口——皮外傷,好在未傷及骨頭。
出去了兩個多時辰,兩人打聽完後回了客棧。都快午時了,問小二他們家閨女起來沒有,小二說還在屋裡休息。二人給她帶上熱乎乎的吃食,敲房門讓她先吃飯。
不論他們怎麼敲,裡麵沒有絲毫反應。
難不成被追來的惡人……嚴霜驥心想不好,抬腳就要踹門,被越青擋下:“我的三哥呦,你激動啥。”
“總要進去看個究竟!”嚴霜驥說。
“我知道我知道,那你也彆踢門啊,看我的。”越青從衣服裡拿出他那把花哨的,鑲滿寶石的,名字叫香蕉的,被所有人嫌棄名字的匕首。
好歹是做賊的,兩下就把閂著的門劃開了。好在周圍無人,否則影響不好。
兩人進門,見洛暗塵躺在床上,臉色灰白,沉沉入睡。
嚴霜驥把餐食放到桌上,迅速來到床邊,從被子裡摸出她的手腕檢查脈象,摸了她的額頭,又探了她的呼吸。
洛暗塵的呼吸慢到極致,嚴霜驥在她鼻探了很久才能感受到微弱的呼吸。
越青趕緊關好門,然後站三哥身後焦急問:“怎麼樣?不會睡死了吧?”
嚴霜驥緊了緊眉頭:“……脈搏太過緩慢,手和額頭十分冰冷,氣息甚微。”
越青:“怎麼說的像要死一樣?什麼病啊?怎麼治?”
嚴霜驥搖頭道:“不清楚,隻曉得生命之力十分微弱。如果昨夜我過來查看一下就好了……”他有些自責。
“喂!暗塵!醒醒啊!”越青在她耳邊喊著,她沒有絲毫反應。
嚴霜驥試著把內力注入她體內,卻毫無起色。他又開啟靈盾,試著從頸後的靈脈給暗塵施用靈力,靈力一下子從靈脈被她吸走了。嚴霜驥趕忙停手。
越青見三哥表情不對,問:“怎麼了?”
嚴霜驥答:“此種病狀聞所未聞。我再確認一下。”
“哦……”越青不知道三哥要確認什麼,不過先哦著,反正醫術方麵自己多半也聽不懂。
這些天洛暗塵漸漸恢複常人飯量,體重也上了八十將近九十斤。好不容易看著順眼了幾天,卻又病了。哥倆看待她就像街頭流浪的小動物一般憐愛,怕她這次病後又要瘦很多。
嚴霜驥再次從洛暗塵頸後的靈脈給她輸輸了一會兒靈力,停下來後同越青道:“暗塵似乎受了一種特殊的詛咒。”
“詛咒?何解?”越青問。
嚴霜驥答:“我方才給她輸送靈力,發現她的靈脈像個無底洞,且自動吸食我的靈氣。我為了確認,多讓她吸了一會兒。若她的靈脈是因詛咒才導致靈力回吸,那她根本修不了靈。”
越青說:“難怪她一隻說自己修不出來靈……欸對了,三哥你被吸了靈力,有什麼影響嗎?”
嚴霜驥答:“影響不大,就當和人過了兩招。”
“那,暗塵是被這個無底的靈脈吸食了生命之力嗎?”越青想了想問。
“我也不知這是何種情況。”嚴霜驥道。
越青想起了暗塵昨天說的話:“她不是說,是老毛病犯了,睡幾天就好了嗎?那我們就等她幾天吧……她說沒事,希望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