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告退。”
待劉霧遙退下,火璃子鬆了口氣:還好霜驥沒被人逮住……你小子可要藏好啊!這次事情不簡單,我得好好給你查查……越青啊越青,你是玉皇大帝派下來專門克我們玄山劍宗的嗎?臭小子!
火璃子疾速禦劍回玄山劍宗,將事情稟報掌門何眾位長老。
掌門定下來,今日休整,明日由火璃子帶著暫時有閒暇的四位長老前往洪州抓捕嚴霜驥與越青。此次可申請出帶十個法寶,務必將嚴霜驥抓捕回來。
入夜,火璃子去找掌門,發現齊師叔丘炎子也在。
丘炎子,姓齊名開,字悟極,是嚴霜驥他們這一輩的師公,是火璃子的師叔。
他前腳進門,後腳還未進,丘炎子已經開口訊人了:“你這個秦糊塗,怎麼不看好霜驥呢?以至於叫他跟那個死兔崽子越青跑了?我就說嘛,一開始就不應該讓他下山!”
火璃子姓秦名湛,字焰飛,每次他犯錯的時候丘炎子便喊他秦糊塗。
“火璃子拜見掌門!”然後轉向丘炎子道:“齊師叔。”
丘炎子拂袖怒道:“我沒你這麼蠢的師侄!”
掌門歎道:“齊師弟,莫急。焰飛,你來找我何事?”
火璃子看了一眼丘炎子。丘炎子雖然生氣,但也識相,同掌門行禮後離去。
玄山劍宗掌門道號逍遙霆,十五階雷靈修,姓李名崇字訓雷,乃當今修靈界實力數一數二的人物。
待丘炎子走遠,火璃子才說:“掌門師尊,徒兒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逍遙霆心想,又是這套廢話,每次都這麼說,我哪次不得回同樣的話?哪次我不讓你們講了?
逍遙霆答:“但說無妨。”
火璃子“我那徒兒霜驥雖與越青交好,但並非不明是非之人,此次忽然害人性命,恐怕……”
掌門明白他的意思,不過仍是形式地問一句:“恐怕什麼?”
火璃子答:“恐怕此事另有蹊蹺,亦有可能是他人陷害。我之前同師尊提起過,那棄徒越青雖然性情惹人厭惡,但憐憫生靈,不至於作惡至此。之前下山也是想探查究竟。可是事情還未查清,霜驥也被一同拉下了水……您還記得五年前的桂花溝巽暴熊一事嗎?那次我們就有懷疑霜驥遭人陷害。此次一事,更讓我覺得,門內可能有內鬼勾結外人陷害同門。”
掌門逍遙霆捋了幾下胡子,緩緩道:“方才你師叔過來,他也認為霜驥之事必有隱情。”
火璃子解釋道:“知曉霜驥和越青關係的,也就我們門內的這些人。霜驥不論能力還是人品,都是下任掌門的不二人選,這點毋庸置疑。因此,他……”火璃子後麵的不用說,掌門師尊定然明白。
“既然門內疑有圖謀不軌之人,我等更不應打草驚蛇。你且先去佯裝追捕,必要的時候幫助霜驥逃脫。我來暗中排查幫內人士。內鬼恐怕職務不低,你暫且裝作揮淚斬馬謖之態。”
火璃子問:“那是否需要向丘炎子師叔說明?他比我更寵愛霜驥,您是知道的。”
掌門逍遙霆搖了搖頭道:“丘炎子性子耿直,不易隱藏情緒,暫且不要同他說。”
“徒兒明白,暫且告退。”
逍遙霆點了點頭,火璃子速速離去。
話說,三人搬倒了洛櫻買的新住處後,嚴霜驥和越青這兄弟倆在屋裡憋了一整天。
嚴霜驥拉著越青一起修煉,認真起來眼睛都不帶睜的。
越青卻堅持不過一個時辰。除了吃飯喝水上茅房,就是修煉,仿佛回到了還在玄山劍宗的時日。
越青想偷偷翻看洛暗塵的匣子,說要和三哥比比猜,看誰能猜到她作畫用的名號。他還想細看看有什麼其他好玩的東西。當然,被剛正不阿的三哥訓了一番——偷看女子私物像什麼話?不僅是女子,偷看他人私物均是不對。
越青心裡卻想,我本來就是個小偷啊,偷看的私物還少麼……
其實兩人心裡是有猜的:她是雅山居士的徒弟,畫功比起師傅來有過之而無不及。洛暗塵對名號遮遮掩掩,九成是盜用了“雅山居士”四個字,賣畫賺錢。對於這類欺世盜名的行為,嚴霜驥原本很是厭惡;若不是看她的畫確實值得賣出高價,否則嚴霜驥脾氣一來早去質問她了。再者,看她此前皮包骨著實可憐,也許有什麼苦衷,他二人也不深究。
洛暗塵在街上四處逛,到處打聽。晚上回來,見修煉了一整天的兄弟倆已早早就寢,沒多打攪。
這個宅子住著不錯,若以後能陶出城,再賣掉就是。
第三天,洛暗塵一早過來喊他們起床,順便看他倆胡子的蓄養結果。
這些天三人為了方便隨時逃跑或迎敵,睡覺均是和衣而臥,進對方房間也沒什麼不便。
她幫哥倆打來了洗臉水,見嚴霜驥醒來整理頭發,說:“霜驥,原來你是絡腮胡啊~再帶個帽巾,誰也認不出來。”
“嗯。”嚴霜驥已經起床,一層絡腮胡已經爬穩了。
越青卻還在床上抱被子懶著。
“起了。”嚴霜驥把臉衝牆睡的越青翻了過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嚴霜驥和洛暗塵笑得停不下來,沒怎麼醒的越青揉著眼睛,睡眼惺忪。
洛暗塵拍手頓悟:“我說你怎麼不支持蓄胡提議呢,原來是對自己的八字胡不滿啊~哈哈哈哈肚子疼了。”
嚴霜驥也笑出了點眼淚:“你這八字胡也不成型啊,仍可以認出你。怎麼昨天我都沒注意……”昨天嚴霜驥專心修行是其一,越青胡子長得慢昨天還沒起來是其二。
越青的臉有點發紫。八字胡者很常見,但平日看慣了他秀麗俊美的臉龐,上麵忽然多了兩個滑稽的點實在不習慣。這兩點與那號稱大宋第一美男的顏相當不配,好比一個仙女嘴上點了兩個黑圓點——現下還是一個睡眼迷離頭發淩亂如雞窩的“仙女”。
看著他倆的“賤笑”,越青無奈道:“我就說不行吧?我這胡子遮不住多少,還更加顯眼了。咱們再想彆的辦法吧。”
洛暗塵定了定,捂著有點笑疼的肚子說:“對了,昨天我見你們早早休息,就沒告訴你們……昨兒個城裡來了好幾個你們玄山劍宗的人,年輕的老的都有,一個個氣勢洶洶的,在天上一圈兒又一圈兒地轉。你們可得小心著。啊還有,你們的師傅火璃子也在,他我認得。”
嚴霜驥皺了皺眉,沒說什麼。
越青自歎:“唉,我這大宋第一美男,雖然不是紅顏,可是真的薄命啊~這麼多熟人來抓,想逃可難了。”
洛暗塵眼珠子一轉說:“我忽然有個主意,你還是刮了胡子,扮女人更靠譜些,我扮你丫鬟嘻嘻嘻。你裝病彆說話,認不出來的。”
嚴霜驥看了看越青的臉麵,覺得可行:“我扮仆人。”
越青有些岔氣兒了,指著他們的手指微微顫抖:“你們……過分了啊!我……我們還在逃命呢,嚴肅些啊!”
“要不讓霜驥把你打個鼻青臉腫,打成歪瓜裂棗,包你不被認出行不?”
“未嘗不可。”嚴霜驥很配合。他自信能把人打到親爹親娘都認不住來,這種事情容易。
“你們婦唱夫隨個什麼啊!彆拿我臉做犧牲。性命攸關的事,好好想辦法。”越青有交友不慎的感覺。
“就是因為性命攸關,才需穩妥之法啊~”洛暗塵完全控製不住自己頑皮的表情,眼角洋溢著善意的邪惡。
“你這一臉壞笑絕對不是性命攸關的表情好不?分明是看熱鬨不嫌事兒大的!!”越青不服。
嚴霜驥拍拍他肩:“目前看來,你男扮女裝確實更為穩妥。”嚴霜驥為人何等正派,言行講究,懂禮儀講禮數;但是對於自己兄弟,他特彆不介意兄弟女裝,大不了背地裡偷笑。
越青掙紮道:“你們見過我這麼高的女子啊?就算見過,也太顯眼了吧?我的哥哥姐姐啊,他們不是隻看臉的瞎子好伐?”
洛暗塵拳落掌上:“有了!我去買輛馬車,你躺在車裡蓋被子裝病,掀開簾子露個臉即可,看不出身高。”
“我扮車夫。”嚴霜驥道。
“我我我!我有喉結啊!”越青沒有放棄抵抗。
“我給你買條絲巾圍住脖子,不用謝我。”洛暗塵莞爾一笑。
越青伸出手給他們看:“我手這麼大,還粗糙,人家不瞎啊。”
“水袖遮住。”嚴霜驥想了想道。
“……”越青心都涼了。“爾等刁民穿一條褲子害朕!”
“反正我和霜驥好出城,你自求多福啊。”洛暗塵眨眼道。
越青氣不過,卻又想不出更好的辦法,無奈投降,給洛暗塵銀子讓她置辦去。她爽快地接下銀子。
越青不想說話,洗臉去。
她走到門口又忽然停了下來,回頭看著越青。
“看我乾什麼?”越青覺得身上冷了一下。
洛暗塵眨了眨她水靈靈的大眼睛:“好像——還需要買點水果掛你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