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櫻很氣憤:“猶榮他個鬼啊!提前知道有玄凝真人在,故意來送死的。我看他沒穿夜行衣,打扮的像個普通俠士,裝好人還裝得挺像。”
“讓十階和十一階的人來送死,這本錢太高了吧!那兩個逃了的,隻能說是運氣好。他們目標大概是隨機死一個就行。”越青歎到。
“十階和十一階?”洛櫻有些吃驚,她沒看到水靈修活著時的靈盾數,“十一階來殺你這個三階?還提前準備好自己的人頭?這……這……怎麼想怎麼浪費啊。”
“如此這般定是衝我來的。”嚴霜驥愁道,“追丟的那兩個都是十一階。”
“喂喂,你惹了什麼大神?!這不是要殺你,是要故意搞得你身敗名裂啊。這次名聲臭了,下次就直接殺了吧?”洛櫻急了。
嚴霜驥眉頭緊蹙道:“之前確實惹到了一些人。這些天我未曾易容,太容易被察覺,失策,失策。”
越青說:“我是易容過的,他們不一定認得出來,所以我和你想的一樣,可能是跟著三哥你來了。我們注意力都在我頭上,沒防住你這邊。三哥太好認了,悄悄咪地咪遠遠跟著,找到我們的落腳點不難。”
“江湖當下未聞得誰是十一階風,此乃隱居高手。至於十一階木,目前知道的有三人。分彆是嵩山派掌門,靈樞派長老,和長青宗法的前掌門虛靈真人。前者還在閉關,後兩人早已雲遊,不知目前在何處,嫌疑最大。”
越青說:“三哥你回去玄山劍宗,和他們解釋清楚吧。”
“無憑無據,單憑我一張嘴解釋不清,加上還有不知名的內奸,我不適合此時再暴露行蹤。而且水寒子的確為我所殺,若嫁禍於我的幫派火上澆油,幫內再有人惡意勾結提前準備,反而不妙。”
嚴霜驥並不是沒被陷害過,但是上一次陷害是五年前的事,害他被幾十頭凶妖圍攻。如果兩次都是同一夥人陷害,那麼這次是間隔五年,預謀久矣。如果是因為大名靈戰,那惹到的人更多。
“你天賦高,掌門可能有意傳位於你,那幫老不修肯定心裡不痛快。”越青憤憤不平。
“對不住,連累了你……”嚴霜驥對越青幽幽道。敵人應該是為了釣玄凝真人這條大魚,才從越青處著手。
越青開口了:“三哥你彆說連累,其實還是我名聲不好,連累的你。灑家又不是沒被通緝過,這幾年習慣了。之後咱們外麵出行,全員易容。我行囊中還有一身新衣服沒穿過,假胡子換換樣子就成,三哥你也貼上,我好幾套呢。洛姐姐不在追殺範圍,不用易容。”
說著又細看看洛櫻的臉,“長了不少肉啊,好看多了,這幾天沒白吃。”
“我兩套衣服都是玄山劍宗的。越青幫我買新的吧,你擅長跑路,看什麼合適。”嚴霜驥高幾近六尺,越青的衣服他穿不了。
“好說。我去挑選買來,用輕功出去快。順便出去打些水,院子裡的井枯了,滿滿的雜草。”
“那我們要不要去這個琴山派打聽一下?死的都是他們的人,去那裡容易查到那些害人的惡徒。你們知道琴山派在哪不?還有嵩山派和長青宗法。”洛櫻問。
“長青宗法距離洪州不遠,離我們最近,可以先前往洪州方向查探。琴山派在衡州以西,去那裡需要途徑洪州。”嚴霜驥答。
“我去買些上路用的。估計現在禦劍容易被他們查問,我們之後買馬,騎馬去。明日是我二十歲生辰,咱們苦中作樂。”越青易容後出去了。
現在整個舒州城人心惶惶,各路仙家紛紛派弟子來附近捉拿兩個“惡賊”,果然重點排查禦劍的人。禦劍隻需運用真氣,若不使用靈力,靈盾並不會顯現。但是從會禦劍的人裡找,查到的幾率更大。
越青出去采購,嚴霜驥抽空就修煉,想儘快突破十三階。過了一個多時辰,越青回來,大袋小袋背滿身。買的有衣服,紙張,水袋,吃食,地圖等,還捎帶回來了一臉菜色。
“看你這衰樣兒……是不是又有新告示了?”洛櫻已經知道肯定沒好消息。
“嗯,三哥也上了緝拿令,好在畫得不太像。洛姐姐雖然把紙條收了,但那群琴山派的賤人去衙門重新按照原話報了一通。昨夜的五條人命,自然是讓我哥倆背起啦。唉,三哥,我們現在跳黃河都難洗清了,各大門派都說要討我倆性命,外麵時不時飛著幾個搜索的修士道士,俺也是躲了半天才找機會回來的。”
洛櫻歎了口氣。
越青接著說:“灑家本來想找機會抓一個琴山派的家夥來嚴刑逼個供,結果聽說他們都回去給掌門和師弟安葬了。現在咱隻能一路向西慢慢走吧。對了,先吃東西。”催飯判官又來了,天大的事情都沒有飯當緊。
嚴霜驥也是眉頭緊鎖:不對啊?他們為何不直接派一個厲害的殺我?僅僅為了陷害,值得堂堂一個掌門先獻祭送葬?
冤情方麵可以暫且先放放,他們更擔心的,是那撥惡人們是否還會繼續殺人。
“三哥委屈你,以後要扮豬吃老虎了。”越青隻是看到死人就心裡發怵。
“我不在意扮豬,就想知道什麼時候吃老虎。”嚴霜驥道。
“三哥你從小就虎~你十四歲的時候,一人砍死了大半窩兒的土匪啊!那是什麼膽量!”
洛櫻聽到這裡,回頭去拿水壺喝水,背對著他們兩個。越青還在滔滔不絕地回憶九年前的事,洛櫻卻在他們看不到的角落擦拭眼淚。
午後,嚴霜驥易容完畢,三人趁周圍無人時輕功越牆出去。嚴霜驥提著洛櫻後背出去的,說:“洛姑娘體重已漲到七十餘斤,不錯,這幾日吃的頗有成效。”
洛櫻淺淺一笑,還真是花容月貌。
又是山路又是水路又是夜路,三人不眠不休,在四月廿六傍晚總算到了洪州城裡。
還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離得大老八遠的洪州城,也都貼滿了越青和嚴霜驥的緝拿令。
越青在緝拿令上的畫像還是比較帥氣的,嚴霜駿的畫像就略微殘忍:明明五官沒走樣,但嘴唇偏厚,唇線太粗,眉目橫行行的,看上去像個凶神惡煞的大老粗。
洛櫻看了感歎道:“畫成這樣,氣質完全不符,想抓住霜驥也不是很容易呢……”
嚴霜驥答:“這種‘清新脫俗’的繪畫風格,理應出自吾師火璃子之手。他畫誰都是門神氣質。”
越青樂了:“我就說傅師偏愛你,他怕是主動向衙門申請來畫像的。這畫細看有點子像,但乍看咋都不像,同門看了也隻會說畫得沒錯,可要是讓人緝拿你就難了。”
嚴霜驥是玄山劍宗長輩們最疼愛的小輩,沒有之一。明麵兒上,火璃子還是表現得毫無偏袒之狀,對嚴霜驥大聲喊打喊殺。暗地裡,則是儘可能去幫他。
自己的徒弟是什麼人品他火璃子最清楚不過,他想到了有人陷害的可能,準備回玄山劍宗後好好查一查。
離開陳宅後,三人隨便找了家客棧歇腳,準備明日前往長青宗法。
越青下樓和掌櫃的點了碗長壽麵,又點了一些好酒好菜,準備過生辰。
冠者,禮之始也。他已至冠歲,卻無父母為其行冠禮,心裡感到清苦,也不對外說道。他越青自小父母雙亡,住在伯伯家,八歲上了玄劍山,十五歲心甘情願地被逐出師門,從此浪跡天涯。
算了,想這些又有何用?他抹了一把自己的臉,換上一臉輕鬆的笑容進客房。
越青問嚴霜驥:“三哥,你的爹娘怎麼辦?會不會有人去找他們晦氣?”
“不會,無人知道玄凝真人的爹娘是何許人也,師尊他們也不知,你也不知。”嚴霜驥從小就到玄山劍宗修道,但是鄰居都隻當他是去京城求學。他長大後,鄰裡還當他是在京城做先生教書呢。
“哦,那就好。對了,女子十五就可以行笄禮了。洛櫻,縱然你也無父母,但在鴻都堂師傅亦會替你主張吧?你字啥號啥?一直沒聽你說過。”
“我又沒訂親,當然未行過笄禮。在鴻都堂既是下人又是學生,除了乾活就是作畫,懶得想這些勞什子。”她還是把號避開不談。
“鴻都堂是琴棋書畫舞藝全有的,你除了作畫還學了什麼沒啊?”越青問。
“我五音不全,絲竹管樂一樣都學不成。不過逢年過節,學生們都回家了,我不回,會有師傅教我們幾個年輕的跳些個舞,給節日助興。因此,也算是淺淺地學了一點。”
“師傅即為父,雅山居士或者你師母怎麼沒替你許個人家?”越青納悶。
“老夫人和我提過一次親事,被我找借口推了。後來麼,就一直生病,這不就直接到了現下,二十一歲,笄禮時間都過去了。”洛櫻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