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霜驥作為高階水靈修,用靈力化霧得心應手。隻見他變作低飛,快速散出大範圍冰霧。
赤羽真人一聲冷笑:“娃娃把戲!”他將靈力範圍擴大,推向前方消融冰霧。
忽然一記細細的橙光從側麵橫穿赤羽真人的額頭,一聲劍鳴,赤羽真人被靈力擊中,縱使有靈盾自動保護,他頭部也出了不少血,靈盾一擊被耗了六個。
還未等他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緊接著又一記橙光直衝胸口!赤羽真人仰身閃躲,卻被冰刃從下方削中,又失了一個靈盾。
“擦!火璃子你竟然埋伏我!”現在輪到赤羽真人往高空躲避。
“彼此彼此。”火璃子笑著回複。
火璃子這一招叫璃爆炎針,缺點是攻擊範圍奇窄,優點是攻擊傷害奇高。劍刺方向,均造成高額傷害。
嚴霜驥在周邊再次布出靈霧,給師父以遮蔽隻用。
原來在剛進茶館的時候,師徒三人就商討著:
如今嚴霜驥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從現在開始直到回到玄山劍宗,處處都要小心埋伏。他們計劃:如果有人要支開他們,火璃子會佯裝跟著走,然後溜到暗處,在嚴霜驥身後保護他。
因此,嚴霜驥一路高空禦劍到後圍山,火璃子其實是在他下方樹林中僅僅跟隨著的。待嚴霜驥套出對方“隻來了一人”的話之後,火璃子便可以安心出手了。
當然,弄丟了火璃子的小斯,此時正焦急地四處尋找他呢。
赤羽真人吸了口氣,重新召喚靈盾,於是十四個靈盾重新圍繞在他身邊。如此以來比較消耗靈力,但要是被正麵狙了更糟糕。他知道火璃子要藏在靈霧中突襲,所以儘量往迷霧反向逃。可那迷霧範圍竟越來越大;嚴霜驥已經停止了冰霜飛刃的攻擊,全力散布冰霧。
赤羽真人帶著靈盾,拚儘全力躲著迷霧,卻不料正前方忽然一片橙光!
原來火璃子裝作要在迷霧中暗狙,實際是繼續從樹林中找地方擊殺他!
這一擊可是火璃子蓄力更長時間的傑作,一下破了他七個靈盾。
赤羽真人還未來得及罵人,嘴剛張開,背後便是一個叉形的冰霜飛刃,再丟兩個靈盾。
火璃子見勝負已明,用劍揮出火鞭圍住趙路真。
赤羽真人趙路真知道現在很難扳回局麵,所以回頭什麼都不顧地用火柱砍嚴霜驥,至少要帶走嚴霜驥的人頭。
早已全部重啟靈盾的嚴霜驥,將十一個靈盾全部防禦,同時用雙劍擊出重型冰錐。
攻即是防,重冰錐被火柱吞沒,接著又耗了嚴霜驥兩個靈盾。
赤羽真人第二記火刀奔來,嚴霜驥躲避不開,隻好用重劍防在靈盾之後。火刃威力比火柱高,毀了嚴霜驥四個靈盾。
火璃子緊隨其後,直取火劍刺向趙路真後背心。
橙焰高歌,趙路真再無反抗之力,從空中墜落。
火璃子對徒兒道:“留著你身上靈焰痕跡,咱們回去當眾揭穿這老不修!”
“是。”嚴霜驥將重劍收回乾坤袋,扛著赤羽真人的屍身同師父回了賽場。
半個時辰後,靈樞派十四階長老赤羽真人偷襲玄山劍宗十一階晚輩的事情,傳遍整個大名府。
後來,按照最新的數據排位,玄山劍宗成了排名第二的幫派。
目前排名第一的是天靈道,第二是玄山劍宗,第三是靈樞派(因為少了一個積分很高的十四階長老),第四是長青宗法,第五是蕭瑟島。
當然,秉承“潛心修煉、不論朝政”的原則,玄山劍宗兩位長老同嚴霜驥一樣,拒絕了朝廷的招攬。
自此,二十一歲便修煉到十一階的玄凝真人嚴霜驥,名揚天下。
玄山劍宗掌門逍遙霆又提出讓嚴霜驥當新晉長老帶徒,被嚴霜驥再次以年齡太小為由拒絕。比起長期呆在玄山劍宗,嚴霜驥更喜歡四處遊曆,斬妖除魔;重要的是,他一直想找到當初用漫天白雷救他一命的仙人,去尋求更高階的修煉。
景安九年,二十三歲的嚴霜驥將打到的妖物內丹交予玄山劍宗,在山上閉關半月,升到了第十二階。
四月十四這天,廬州城裡的大街小巷貼滿了告示,是懸賞緝拿令,上麵畫著一個俊美男子的臉。
人們圍著看,識字的大著嗓門讀給眾人:“案犯越青,玄山劍宗棄徒,高五尺六寸,無恥淫邪,自稱大宋第一美男。偷盜作案累累,又於四月十三日劫官銀一萬兩,燒殺護衛九人,十惡不赦。廬州府衙賞白銀壹仟伍百兩通緝。廬州府衙。”
人們紛紛議論,畢竟這越青很多人是知曉的。
他江湖成名已有三載,向來隻搶不殺,時不時還劫個富,濟個貧啊什麼的。雖然他在官府中名聲奇臭,但百姓中名聲卻不錯。尤其在一些受災州縣,很多人是受過他越青的恩惠的;比起那昏庸無為的先皇趙暉,越青反而更受愛戴一些。他近期在廬州城出現,沒想到搞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隻是不曉得這真是他乾的,還是被誣陷的。
議論歸議論,誰也不敢明著替他喊冤——得罪官府的哪個敢說?至於其他話題,可以放開了聊:
“這棄徒被逐出師門沒六年也有五年了吧?緝拿令上扯上人家玄山劍宗做什麼?”
“我看是估摸著官府覺得逮他不住,想借名門正派的力量抓人吧。”
“你們說人家江湖修仙幫派會管朝廷的事嗎?”
“估計會,殺人這事兒,不比偷盜,玄山劍宗也不想麵子被黑吧。”
“嗯——玄山劍宗的人確實應該管管。畢竟一下子死了九人,還劫了萬兩官銀,事情鬨得有些大。好歹他玄山劍宗是名門正派,是非分明,就算是門內人犯錯,也決不姑息,何況越青還是個棄徒,定然不會包庇。他們向來懲惡揚善,應該會幫著抓。”
圍觀的人中也有幾個不明就裡的,斷然相信這曾經的俠士如今謀財害命,直接罵越青“生之造孽,死之萬福”。
還有幾個路過的姑娘大嬸,管他是不是壞人呢,巴巴地望著畫像,對越青的顏讚不絕口,甚至對著緝拿令的畫像垂涎欲滴:“哇~~~~好帥啊~~~~~好俊啊~~”
引得周圍的大老爺們兒不怎麼順心,一群白眼順她們頭頂飄過去飄過去。
人群後一身材高大的年輕道人路過,瞟了一眼緝拿令,繼續前行。
這位道人正是玄山劍宗的得意弟子嚴駿,字霜驥,號玄凝真人。此人英朗神清,略有一些仙風道骨,目光炯炯,不怒自威;一身深藍色道袍紋理清晰,一塵不染。
玄山劍宗已經知道了官銀被劫護衛被殺之事,派了些人下山查看。嚴霜驥曾與越青情同手足,這次便以捉拿越青為由申請下山,好探個究竟。
街上趕集的百姓很多,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好在嚴霜驥較眾人高些,便於審視尋人。
嚴峻在人群中擠著前行,忽然側麵一人用手臂碰了他了一下,給他手中塞了一個紙團。若不是因為被遞來一個紙團,嚴霜驥定會當場擒住對方手腕。
碰他的那個人交給他紙團後,逆著人流速速躥走了。他身著褐色布衣,背著一個紅木劍匣,頭戴帷帽,皂紗下的側臉看不清,僅能辨認出是個長須大叔。凝神視之,此人身上有微微靈力散出,是個修靈的人沒錯。
嚴霜驥轉到一個無人的巷子,打開紙團,上麵寫有:“三哥,我冤,午時單獨會麵於城西風月樓三樓明春閣。謹防跟蹤。”
雖然沒有落款,但也能知道這是越青寫的紙條:這字跡奇醜,世上比他字醜的人沒幾個。另外,幫內師兄弟們都很講究禮數,喊嚴霜驥三哥的人也沒幾個。越青還在玄劍山上的時候,他們二十幾個同輩的師兄弟中,嚴霜驥排第三,越青排十四。多數師弟們都喊他三師兄或者喚其道號玄凝真人。後來二十歲行冠禮,他有了字,熟悉的人就喊他霜驥。唯有越青一直喊他三哥,不論何時見麵均懶得改口。
到了午時,嚴霜驥到了風月樓,直上三樓。推開明春閣的房門,見先前的“中年人”坐在窗戶附近的座位上,桌上已經上好了幾個菜。
“是你嗎?”嚴霜驥關上門後問到。越青還未及弱冠,這樣貌變化得也太大了。
“中年人”微微一笑,摘了帷帽,道:“是我是我,我易容啦。胡子是貼的,臉也塗黑了些許。我們隻有兩年沒見,小弟還能老成大叔的模樣嗎?哎呦三哥你快坐下吧。”
外貌雖然改變,但是聲音沒變,一聽就是越青那賊小子。仔細看那眼睛和鼻子,是他沒錯。
越青平時喜歡穿顏色鮮豔的衣服,大紅大藍或者大綠的,穿一身亮閃閃的,恨不得晃瞎周圍人。現在被人通緝,他也算知道分寸,穿得樸素。
“解釋解釋。”嚴霜驥坐下,說。
“以前我不易容,是因為很少被人逮到。後來就有些囂張,偷完東西還要找地方留個紅色的‘青’字。本意是想警告那些貪官汙吏,沒想到這幼稚行徑終是害了自己。這次是真的冤,被誣陷啦!現在都沒臉出去見人了……我根本不知道有什麼銀子劫,更沒有殺人。這次凶手和我一樣,也是個火靈屬性,聽說沒留下什麼線索,作案後故意在旁邊的石頭上劃了個‘青’字,模仿我以前的習慣。”越青替自己辯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