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憂 殷慶炎要親他算不算是正常訴求啊……(1 / 1)

風月不相通 野鶸 4303 字 11個月前

上一世的劉照君,長的漂亮,卻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男人的俊美,而是男生女相。

從小到大,因為那張臉招來的禍事不少。從小學到高中,劉照君都或多或少地被班上的一些垃圾人給蛐蛐過,還有些壞到骨子裡的男生乾過扒他褲子要看看他究竟是男是女、好幾人惡意將他推進女廁所並反鎖廁所門這種事。

被變態尾隨、校園冷暴力、被造黃/謠……劉照君一直以來因為長相所遇到的負麵事件太多太多,要是他心裡脆弱,指不定就跳樓去了,根本不用天雷來劈死他。

他從未想過,曾經幾乎要逼死他的“好看”有一天能讓他在異世活命,有個人因為他長的這樣,保下他的性命,給他優待,帶著他慢慢熟悉這個陌生的世界。

跟做夢一樣。

劉照君睜開眼,四下還是一片漆黑,他伸手去旁邊摸索殷慶炎是否還在。

手在被褥裡摸索著感受到了溫度,劉照君心下安定了些,手放在那裡接收殷慶炎體溫烘出來的熱度,要繼續睡去。

眼睛剛閉上,熱源處突然有隻手伸過來,蓋在了他的手上。

殷慶炎迷迷糊糊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怎麼了?”

劉照君:“……謝謝你。”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道謝,但是殷慶炎接話道:“不用謝。”

古人不是都講究個知恩圖報嗎?劉照君輕輕握住殷慶炎的手,心想,他該怎麼報答殷慶炎呢?

一直站在殷慶炎這邊嗎?

劉照君突然又睜開眼睛。

雖然他看不見,但上一世二十多年養成的習慣改不掉,他還是以睜眼來表示自己沒有睡著。

話說他和殷慶炎現在其實就處在一個包養和被包養的關係上,那殷慶炎要親他算不算是正常訴求啊?

“……”

是、是吧?

他倆這手都牽了快一年了,抱也抱過,天天同床共枕的,偶爾還一起洗澡……他以前和大學室友沒這麼親近吧?

沒有這麼親近過。

殷慶炎也說過他是個罪奴,正常的古代貴族會跟一個身份卑賤的罪奴這麼親近嗎?

白天裡還突然要親他……

殷慶炎不會是想跟他那個啥、那個啥吧??

男同性戀的事劉照君上一輩子聽過不少,拳館裡有些男學員也說過喜歡他,不過他一般都當開玩笑,沒怎麼在意過。

那、那要是殷慶炎真是這麼想的,他要從嗎?

不行啊,這沒感情基礎的,又不是對象,他下不去手。

劉照君越想越心煩意亂,他突然坐起來,轉身把殷慶炎給晃醒,想要跟自家金主好好探討一下這個問題。

被從夢境裡強製喚醒的殷慶炎:……?

怎麼了?天劫殺上門了?

劉照君嚴肅又緊張地說道:“殷慶炎,問你個事兒。你……你白天的時候為啥親我?是因為稀罕我嗎?”

殷慶炎茫然道:“稀罕……?”

“就是喜歡,是因為喜歡所以才親我的嗎?”

“不然呢?你見過我親夏禾嗎?”殷慶炎笑了一聲,又閉上眼,瞬間入睡。

劉照君卻睡不著了,他怔怔地坐在殷慶炎旁邊,想了一個晚上,最終給自己洗腦成功。

那就當兩人是在談戀愛吧,這樣殷慶炎要是再想跟他親近,他也不會那麼排斥。

比起死亡,被親個一口兩口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他母單那麼多年了,就當是談個戀愛。

男人就男人吧。

殷慶炎的腳崴了,在客棧裡安分了兩天。劉照君想通了事兒,也就不覺得兩人再相處會尷尬了,重新聊起昨天因為接吻而斷開的話題。

“接下來怎麼辦?”劉照君問。

“等。”殷慶炎扒拉著劉照君的手指玩,“等‘天劫’查到了暗殺的源頭,過來告訴你。他們若是說已經將源頭除掉,你便答應和他們合作,至於答應了什麼,你要來告訴我。”

劉照君又問:“需要我再跟他們打聽些什麼事嗎?”

“你仔細打聽一下,如果你幫著他們把我除掉,他們會給你什麼樣的優待。”

殷慶炎話落,就察覺到放在自己手心裡的那四根指頭都僵直了,他抓著手指揉揉,安慰道:“彆緊張,我不是威脅你。你不問清這個就答應和他們合作,會顯的很可疑。”

“……這樣啊。”

屋裡安靜下來,奇寒練和夏禾都回來上報過調查情況。令劉照君沒想到的是,查到第一處有大量來曆不明的浪紋銀的鞍州產業竟是他們先前去吃過的盈福樓。

“傳信回玄鶴刀宗,調一些遠衛來盯著。”

殷慶炎吩咐完後,突然對劉照君說:“宗裡可能要死人了。”

劉照君:?!

劉照君問:“是奇寒寄?”

“不是。”殷慶炎輕聲道,“是三福。”

劉照君震驚。

老管家?老管家為什麼要死?!

他腦子裡忍不住回憶起曾經和三福相處的那些點點滴滴。剛進西昌王府的時候,殷慶炎經常不在家,他有什麼事一直都是找三福解決。這老管家心細體貼,又會說話又會辦事,相處起來很讓人舒心,怎麼會得罪人?

不對。

殷慶炎在生死之事上從來不亂說話,此時突然提起,難道三福和盈福樓有關?

劉照君一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問殷慶炎:“為什麼這麼說?三福得罪了人?”

“……”殷慶炎看著劉照君臉上不可置信的表情,沉默片刻,起身走至桌子的另一側,將椅子上的劉照君用力抱住。

就是緊緊抱住,沒有其他多餘的動作,劉照君稍一猶豫,也抬手抱住了殷慶炎。

對象嘛,抱一抱沒什麼,況且他以前又不是沒跟殷慶炎抱過,一回生二回熟。劉照君在心裡這麼告訴自己。

“三福很可能是‘天劫’的人。”殷慶炎在他肩膀上,沉鬱地開口說道,“他跟了我十三年。”

劉照君一聽這語氣,心想:殷慶炎這是不高興了。

“我七歲時出錢給他病死的女兒買了棺槨,他將女兒葬下後,說要伺候我一輩子。”殷慶炎諷刺道,“總不可能我這一輩子剛開始,他就叛變了吧?看來這世上從來就沒有能叫人相信的口頭忠心。”

劉照君安慰似的拍拍殷慶炎的後心,建議道:“要不你也給我吃百日丸吧?”

“你也覺得自己隨時都會被人策反,是麼?”殷慶炎貼在他耳邊,語氣近乎陰狠地問。

“我還不至於那麼不講義氣,吃百日丸是想叫你安心。”

殷慶炎突然語氣憋不住嚴肅似地說:“叫我安心?親我一口看看誠意。”

劉照君:“……”

啥玩意兒?

這混蛋剛剛不還心情低落著嗎?!

劉照君讓殷慶炎這個變臉速度給震驚了,他不可置信地抓著殷慶炎的後衣領,將人給拉開。

他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對此發表些什麼言論,隻覺得無語又好笑。

“想親直說就是,不用這麼長的鋪墊,我還以為你難過呢。”劉照君好笑地說。

於是殷慶炎半點不客氣地坐在了劉照君的懷裡,將崴了的腿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我確實難過,你親親我,說不定就不難過了。”

劉照君讓殷慶炎這麼一打岔,對於和男人親近的事也沒那麼不能接受了,反正親近的又不是彆人,是殷慶炎。

他慢條斯理地問:“你想怎麼親?”

“你上回是怎麼親的?”殷慶炎認真道,“教教我。”

他喜歡那種接吻的感覺。

劉照君沉默半晌,道:“其實我也不會,我以前沒跟彆人親過。”

殷慶炎歡喜道:“我是第一個?”

劉照君半死不活地應聲:“嗯。”

“你找找那天的感覺。”殷慶炎湊上前去,輕輕貼在劉照君的唇上,“張嘴。”

情人間繾綣溫柔的接吻行為被他倆親成了吻技探討大會。

“這個時候呼吸會不會很怪啊?”殷慶炎問。

劉照君垂著眼答道:“不會。”

“舔這裡呢?”

“有感覺。”

“你等一下,我咽個口水。”

“誒,你嘴裡四顆犬齒這麼尖啊?我說怎麼咬起人來這麼疼……”

親著親著,劉照君忽然發現自己又被殷慶炎給帶跑了。

他們明明在說三福疑似叛變的事。

怎麼突然親起來了?

現在氛圍很好,劉照君不想破壞掉這個氣氛。其實能察覺到,殷慶炎不想在三福的話題上繼續下去,被親近之人背叛的感覺不好受,劉照君不想去扒殷慶炎的痛處,乾脆也不再提及。

但他心裡還是忍不住好奇,殷慶炎是怎麼得出三福叛變的結論的?

難道是因為曾經的春鳶?

可那件事不是沒有證據證明是三福指使的麼?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劉照君和殷慶炎真是有點異曲同工之妙的,兩人先是毫無異議地一起開吻技探討大會,後又咬著對方的嘴唇各想各的。

殷慶炎想,三福這個事還都是他的猜測,如果不是真的就好了。

但,從小到大,凡是殷慶炎起了疑心的事情,往往就是真的。

順著事件懷疑的話,可能是三福被“天劫”策反,在劉家倒台後為了防止更多的人被他發現,就放了春鳶這個刺客進王府去刺殺他,結果春鳶失手,沒想到當晚睡在他那邊的是劉照君,更沒想到這他兩人會一個拿刀一個拿磚對付春鳶。

他離開王府後,三福給“天劫”的人傳信,說他已經離開,“天劫”再把他去大燕可能經過的所有道路都布上鐵蒺藜……不,那樣耗費的人力物力太多了,還不一定成功,“天劫”不是傻子,應該不會乾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後來到了玄鶴刀宗,三福發覺劉照君成為了他身邊知道的更多且更好策反的一個突破口,怕“天劫”會取劉照君而棄三福,於是給“天劫”派來的殺手傳遞需殺劉照君的信號,導致劉照君遇刺。

都是他猜的,這都是他猜的。

如果不是真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