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人 大爺的!居然敢耍老子?!……(1 / 1)

風月不相通 野鶸 4326 字 11個月前

吃了百日丸的東陽放舟抱著手臂,麵無表情地坐在車內的一邊。

車內的另一邊是膩膩歪歪的殷慶炎和劉照君。劉照君想睡覺,但殷慶炎非得纏著人陪他玩,最終以被忍無可忍的劉照君照著腹部揍了一拳為收場。

東陽放舟那杏仁大的腦子裡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這殷慶炎好歹是個皇親貴胄,怎麼平時和手下之間雖然講著主仆尊卑,但實際上常常和手下坐一桌吃飯玩樂呢?而且被這位劉公子打了也不生氣,還賴在對方腿上裝死。

難不成真的像先前殷慶炎說的那樣,劉照君是殷慶炎的未婚妻?

這位東陽公子涉世未深,對於這個傳聞中的西昌王世子也知之甚少,不知道這位世子看臉可以原諒一切。

劉照君閉著眼睛,感覺挨了打的殷慶炎一直趴在他腿上不動,一聲也不吭,屬實有點反常。他摸索著捧住劉照君的臉,“打疼了?”

殷慶炎不答,他放鬆四肢,好整以暇地看著有點慌了的劉照君。

聽不見回答,劉照君以為殷慶炎暈了,心裡一邊想著自己也沒用多大力啊,一邊摸索著去探殷慶炎的鼻息。

察覺到劉照君的意圖,殷慶炎屏住呼吸。

劉照君摸不到鼻息,又去探殷慶炎的心口,手都有點微微顫抖。

殷慶炎又迅速用內力偽造出心跳暫停的假象。

劉照君又去摸脈。

殷慶炎又封住脈。

本性頑劣的世子正要看看劉照君會用那張美人臉做出怎樣慌張的表情來,卻見眼前突然一花,他被迅速放在了馬車裡平躺,劉照君兩手交疊壓在他的胸口上,在他反應過來前迅速按壓了幾十下。

殷慶炎讓這個胸部按壓疼懵了,一時間竟發不出聲音來,他一臉震驚地看著劉照君,卻見劉照君下一秒一手抵著他的下巴,一手捏住了他的鼻子,嘴對嘴地壓了下來,朝他嘴裡吹氣。

殷慶炎徹底懵了,一旁目睹全程的東陽放舟也懵了,聽到動靜掀簾偷看的夏禾也懵了。

見劉照君又想按壓他的胸腔,殷慶炎趕忙抓住劉照君的兩隻手,從地上躥了起來,“我沒死都要讓你按死了!”

劉照君一臉茫然地將眼珠轉向殷慶炎聲音傳來的地方,張了張嘴,聲音有點發顫:“我還以為我又殺人了……”

殷慶炎聞言愣住。

一旁的東陽放舟很奇怪,殷慶炎自始至終都是睜著眼的,為什麼這個姓劉的男子分辨不出來殷慶炎究竟是死是活?

他奇怪地看向劉照君的眼睛,隨後了然。

這個人的眼睛看不見啊。

“我……”殷慶炎啞然半晌,緩聲說,“我沒死,有呼吸呢。”

他說著,抓著劉照君的手放在自己的人中前用力呼吸,又將劉照君的另一隻手放在自己心口前,讓對方感受自己的心跳。

“剛剛都是裝的,我用內力封住了穴道,我活著呢。”殷慶炎安撫似地說道。

劉照君雙眼無神地“看著”前方,顫抖著用力深呼吸了幾下,突然凶相畢露,一把絞住殷慶炎的脖子,用力收緊。

“大爺的!居然敢耍老子?!老子這就讓你死一死!!”

“你嚇死老子了你知道嗎?!爹的!!一個長期飯票護身符差點沒了,嚇死老子了啊啊啊啊啊!!!”

殷慶炎:???

這話怎麼聽著有點不對勁呢?

……

除了林苓以外,其他的玄鶴衛近衛都是天行各世家或官員家中的孩子,身份上和殷慶炎比起來差不了太多,不像遠衛那樣對殷慶炎誠惶誠恐。隻要不是需要正經的時刻,大夥兒都一個比一個不正經,在背後議論殷慶炎那些死毛病的近衛也比比皆是。

“殷慶炎故意裝死嚇劉照君騙吻後惹劉照君不快”這條算不上謠言的謠言在當晚傳進了所有近衛的耳朵裡,殷慶炎想解釋,想為自己正名,但是一回想,好像就是這麼個事兒,他行的不端,坐的也不正,乾脆就讓謠言那麼傳下去了。

“劉照君的藥煎好了沒?”殷慶炎走過去踢了踢蹲著的夏禾的屁股。

夏禾將罐子裡的藥濾到碗裡,然後端起來遞給殷慶炎,“喏,去哄人吧。”

殷慶炎一手接過來,一手揮動作勢要打夏禾,“信不信回天行後讓你圍著天行蹲跳?”

夏禾歪身躲過殷慶炎的掌風,嘻嘻哈哈連滾帶爬地跑了。

如今進了大燕的江南範圍,能遇到的河湖水源多了起來,劉照君斷了快有一個月的治眼藥也重新煎了起來。

這藥方子是宮裡的禦醫開的,劉照君的眼睛讓所有禦醫都看過了,都說難治,如今的藥也隻是緩解狀況,喝上個一年半載,不敢保證眼睛能視物清晰,但是至少能夠感光。

後來他因公務進宮時,又遇上那幫禦醫,禦醫們建議他去找找那些江湖神醫,說不定能治好劉照君的眼睛。

殷慶炎當時不屑道:“你們這群集天下之大醫理的禦醫都拿他的眼睛沒辦法,那些江湖中的赤腳大夫能治好他?搞笑呢?”

禦醫們說:“高手在民間。說來慚愧,如今陛下這身子,就是讓錦王殿下找來的江湖郎中給調理好的。”

“錦王”就是殷慶炎那個十多年前出去後至今沒回來的姨母,唯一回來的一次是十年前,給他舅舅送了個江湖大夫。

當時他聽到消息往宮裡趕,卻沒趕上,姨母走的匆匆忙忙,忙的都來不及跟他見一麵。

錦州是他姨母的封地,原先故意經過那裡並且逗留,也是想看看姨母有沒有在封地裡。

很可惜,沒有,錦王府的大門鎖著。

殷慶炎用力閉了閉眼睛,又捏了捏鼻梁根部。

彆想姨母了,想想怎麼找江湖郎中給劉照君治眼吧。盲美人雖然漂亮,但死水一樣的眼睛終究不如有光彩的好看,殷慶炎想看看眼睛不瞎的劉照君是什麼模樣。

他端著藥去河邊找正坐在河邊洗手洗臉的劉照君。

仿佛是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劉照君的手摸向一邊,史無前例地親昵喚道:“阿炎,你在哪?”

殷慶炎聽劉照君喚他的聲音有點急迫,好像不安的幼獸在確定被依靠者是否還在附近一樣,已經不生氣了。

他一時間心情大好,走過去抓起劉照君亂摸索的那隻手說:“我在這兒~”

劉照君摸索著捏住殷慶炎的下巴,揚手把水潑到那張欠揍的臉上,其速度之快,力道之狠,準頭之穩,讓殷慶炎生出了一種自己在挨巴掌的錯覺。

劉照君用水打完殷慶炎,嗅到了中藥的味道,於是又順著殷慶炎的手摸過去,想要將對方手裡的中藥拿過來喝掉。

“不怕這是毒藥,喝了就死?”殷慶炎抹掉臉上的水就又是一條好漢,嬉皮笑臉地說。

“比被你氣死要好。”劉照君感覺殷慶炎五指死死地扣著藥碗不給他,心裡閃過了一瞬間的懷疑。

這不會真是毒藥吧?

一瞬之後,殷慶炎將藥碗懟在了他的嘴上,對方欠揍的聲音賤兮兮的:“我喂你喝。”

劉照君猶豫了一下,張嘴喝了。

殷慶炎想要弄死他實在太簡單了,沒必要費勁兒地熬一副藥毒死他。

藥味沾舌,劉照君嘗出來了,這是那個皇宮裡一堆專家會診給他開出來的治眼藥方。後來斷了,他還以為是什麼藥材太貴,不給他喝了,打算找機會問問藥方,自己去買藥來熬。

“喂,劉照君。”殷慶炎趁著劉照君因為在喝藥而說不了話的功夫裡輕聲道,“你把我摁了一通,又親了我一口,咱倆就當扯平了,你彆生我氣了。”

劉照君喝完藥,幾乎要氣笑了,“我親你一口?你當我願意跟你嘴對嘴?還不是因為要救你!”

殷慶炎:“誰救人對著嘴救啊?”

“那叫人工呼吸!”劉照君憑著感覺一把抓住殷慶炎的手腕,“叫個人過來,我教你怎麼用人工呼吸救人。”

殷慶炎警覺道:“你要親彆人?”

劉照君不知道殷慶炎的關注點怎麼放在這上麵,他抓狂道:“我親個鬼!我隔空演示一下!”

殷慶炎:“鬼也不許親,你都親過我了,以後隻能親我一個。”

劉照君:“……”

一個想來打碗水的無辜玄鶴衛近衛,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白衣劉公子將他們世子爺的腦袋給摁進了河水裡。

近衛猶豫了一下,招呼了一堆同僚過來看戲。

……

馬車又搖搖晃晃地上路了。

東陽放舟覺得馬車裡邊太可怕了,他要出來和駕車的夏禾坐一起。反正吃了百日丸想跑也不能跑,沒有殷慶炎的藥,過完三百天東陽放舟就得玩完,大夥兒也就沒個阻攔的,讓東陽放舟隨便坐。

這淩劍閣的少主是個話筐子,一刻鐘不講話就能憋死他,這會兒和夏禾湊在一起負負得負,都快忘了自己是個階下囚,兩人稱兄道弟,一路嘰裡呱啦的就沒停過。

東陽放舟嘴裡叼著根狗尾巴草,問:“夏兄,你們來大燕乾什麼啊?”

夏禾話說三分:“找江湖神醫給劉公子治眼睛,想順便去琳琅樓看一看有無什麼稀世好藥,給劉公子養眼睛。”

“世子對趙公子真是一往情深啊……”

夏禾悄悄地說:“他們還一個浴桶洗澡……”

隨行的其他近衛原本聽的興致缺缺,聞言耳朵全立了起來,不自覺地向夏禾那邊靠,想要聽個過程。

不過夏禾將嘴給閉上了,故意吊著一堆人的好奇心。

其實他也不知道過程。

想要過程,還得去問問當事人。

此時,車裡的兩位當事人一個坐著閉目養神,一個枕在閉目養神那位的腿上玩對方的手。

劉照君的手一隻搭在殷慶炎的頸部脈搏上,一隻手讓殷慶炎抓著。殷慶炎這貨死性不改,莫名其妙地又想看劉照君著急的樣子,於是暫時封了一下自己的脈搏。

這次沒有親親了,這次招呼在他臉上的是一個巴掌,十分響,引得東陽放舟和夏禾掀簾來看。

劉照君咬牙切齒:“殷!慶!!炎!!!半天不嚇我你就難受是吧?!啊?!!”

“錯了錯了錯了……”殷慶炎嬉皮笑臉地看著劉照君反抓住他的手,拿到嘴邊去狠狠咬了一口,“嘶——你怎麼還咬人啊?!”

“那打又打不得!我下手沒輕沒重的,真把你打死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