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見王江,紛紛小聲議論。
“哎呀,王江回來了,他就是老板娘的學霸兒子,成績可好了。”
“看起來怎麼跟小混混似的。”
街坊鄰居給周圍路人記者解釋,“什麼小混混?人家隻是長得醜了點,但是成績好啊,長得好又不能當飯吃,現在年輕人染黃發是時髦。”
“現在時代不一樣了?我記得那會兒上高中不允許染發的。”
“誰說的,現在好像也不允許的吧。”
“說不定他成績好,老師對他特例呢?”
“我怎麼沒見過這個學生,咱們縣一中一律不允許學生染發,確定他是一中的學生嗎?”
“怎麼可能不是,他考上一中後,家裡還擺席了,我們大家夥都知道。”
王江聽見周圍人議論自己,有些心虛,惱怒地把矛頭指向牛放,“你看什麼看?這裡是我家,不歡迎你!你趕緊滾!瞧你這窮酸樣,指不定是想訛我們家。我爸媽隻有我一個兒子,你算哪根蔥上門來認親戚?!”
眾人的注意力被轉移,看向牛放,這小夥子長相乾淨眼神清澈,一身打補丁的衣服無法遮掩書生氣,再看看王江,全身上下都是名牌,加起來估計要小兩千,長的又胖又醜還一頭黃毛,怎麼看都不像是三好學生。
這樣一對比,眾人心裡不由自主地偏向牛放。
牛放不卑不亢說道:“你的父母還是你的,我沒有和你搶,也不需要,隻要你們現在給我撫養費,我立馬走人,不會打擾你們。”
王江橫眉豎眼,“要錢?不可能!我家裡的錢都是我的,憑什麼給你?你算老幾啊,張口閉口就是要錢,你該不會是窮瘋了吧,神經病。”
牛放不在意王江的惡言惡語,再次闡明自己的目的,“我知道你們不喜歡我,我沒關係,隻要你們給我錢,我就走。”
王江芝麻綠豆大點的小眼睛迸發出鄙夷和嘲笑,從兜裡掏出三四張百元大鈔,嫌棄地扔在地上,隨後抬起下巴,乜斜著眼看人,居高臨下道:“你不是喜歡錢嗎?這些夠了吧,賞給你,就當打發乞丐了,撿了錢趕緊走,彆在我家鬨事,小心我揍你。”
牛放麵無表情,一聲不吭默默彎腰撿起地上的錢,將鈔票上沾染的灰塵輕拍了拍,然後折疊好寶貝似的放進口袋裡。
南桃看著這一幕,心裡火氣蹭得上來,草,太侮辱人了。隨後看見牛放寶貝似的撿錢,頓覺心酸。
在場的其他人和南桃感同身受,都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南桃眼珠子一轉,閃爍狡黠的光芒,小聲和左右兩邊看熱鬨的大哥大姐們交流。
沒多久,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漸漸互相傳開
“這就有點過分了啊,何必這樣呢。”
“牛放這孩子太可憐了。”
“不給錢就不給錢,還侮辱人,儘乾缺德事。”
“這就是所謂的好學生,學霸?是不是哪裡不對。”
“學習成績好又怎樣,人品不行也是社會敗類。”
“大家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未免太狠心了。”
南桃捂唇偷笑的像個小狐狸,功成身退隱在人群中,耳邊聽著大家對王江的指指點點,尤其看見王江和老板娘臉氣得通紅,心情愉悅的像是吃了一頓美味大餐。
王江火氣上來,根本控製不住,脾氣說暴就暴,猛地推搡周圍的人,怒吼道:“關你們屁事!少對我指指點點,我是不是好學生好學霸和你們有什麼關係?又不吃你們家大米,鹹吃蘿卜淡操心。滾,都出去,彆都賴在我們家!”
老板娘驚得連忙阻攔,卻為時已晚。
有個年紀大、手裡拿著兩大袋裝滿廢品塑料袋的老人,反應沒有旁人快,退慢了幾步,便被王江推倒在地。
“哎呀~”老年人摔倒在地上。
老板娘嚇得連忙上前,想扶又不敢扶,“沒事吧,摔沒摔痛?”
王江見狀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惱怒,“老不死的,你裝什麼裝,是想訛我們家吧?我剛剛根本就沒用力,是你自己站不穩摔倒的,和我沒關係,可彆賴上我!”
眾人憤怒道:“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們都親眼看見是你把他推倒的!”
王江害怕地退後兩步,咽了咽口水,梗著脖子發火道:“是他自己反應慢,怪我嗎?”
眾人厭惡地看了眼王江。
有好心人上前問老人家裡人電話,幫忙打電話說明情況後,又問老人道:“您大礙不?要不要叫救護車?”
老人擺擺手,“不用,沒什麼大問題,就是有點疼,動不了。”
好心人連同其他幾個年輕男子一同幫忙將老人抬起挪到旁邊陰涼地下躺著。
這一小插曲過後,老板娘和王江也不敢隨意驅攆人離開,怕又發生剛才的事情,畢竟人群裡看熱鬨的大爺大媽們還挺多的,都是上了年紀骨頭脆弱的老年人,萬一出了事可賠償不起。
儘管這件事錯在王江,但老板娘還是把責任推卸到牛放身上,如果不是牛放帶記者來,就不會有人圍觀看熱鬨,沒有人圍觀,就不會有人說兒子不好,兒子也不會發怒推人,這一切都是牛放這個禍害造成的。
一想到自己寶貝兒子王江被眾人指指點點,還落下推老人的汙點,老板娘愈發憤怒,向來就十分護犢子的她,這次也不例外。
老板娘滿眼厭惡地看著牛放,“弄成現在這樣,你滿意了嗎?”
牛放抿直的唇角努力向上扯了扯,但還是以失敗告終,清澈的眸子不染一絲情緒,“是他自己推的人!”
老板娘憤怒指著牛放,“所以呢?你是想表達和你沒關係?不是你我兒子會發脾氣?不是你他會推人?擱著裝什麼裝,我告訴你,想要錢,門都沒有!我的錢將來是要給兒子上大學用的,一分錢都不會給你。今天我就把話撂在這,誰說都沒有用!除非你學習成績比我兒子好,能考全校前三名,否則你想都不要想。”
牛放眼睛一亮,“你說話算數?”
老板娘冷笑道:“我說話算數!我兒子可是成績響當當的好,你……嗬,差遠了。”
南桃同情看著老板娘,自己挖個坑把自己埋了,還積極地往裡逃,牛!
不過感覺好爽啊啊啊,要是老板娘知道王江是個學渣,牛放是個學霸,她會有什麼表情?
唔~猜一猜,肯定臉都綠了,不對,肯定先是一鍵三連不相信……哈哈哈……
南桃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有人扯自己的衣角,“誰啊,彆拉,正看熱鬨呢。”
“桃子。”
南桃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熱鬨,絲毫沒聽到旁邊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桃子!”
南桃還在聚精會神地看。
周美無語的捏眉心,低頭與俞澤對視一眼,“你媽咪看熱鬨上癮了。”
俞澤認同地點頭。
南桃沒有聽見兩人對話,此時她正激動等待牛放的反擊。
牛放:“我成績比王江好。”
老板娘嗤笑,“彆吹牛了,也不怕牛皮吹破。”
牛放神色認真,“不信你問問王江。”
老板娘回頭看王江,自信說道:“兒子,你快和牛放說你成績有多好,這次期中考試在全年級排了多少名?”
王江眼神閃躲,不耐煩道:“我都和你說多少遍了,不要到處和人說我的成績,有什麼好攀比的?!煩死人了,沒事我就進屋了,你自己處理。”
老板娘拉住王江,哄道:“彆走兒子,你快點說啊,剛才牛放的話你也聽到了,咱們成績肯定比他好。”
王江暴怒道:“我管他好不好,你和他之間的事,彆牽扯到我!我進去了。”
牛放忙攔住人,“你害怕了?”
王江大笑道,“我還害怕?我會害怕?”
牛放沒有回話,而是向周圍人說道,“麻煩大家做個見證,如果我成績比王江好,並且在全校成績前三,她就要給我這些年來的撫養費。”
南桃第一個帶頭鼓掌,“好!我們都給你見證。”
鼓掌會起示範效應,一時間大家激情鼓掌,紛紛答應道:“你放心,我們都聽著呢,賴不了賬。”
眾人對牛放的支持,讓王江心生恐慌,似乎預感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使勁推開牛放,“放開我!我不和你扯這些有的沒的,滾!”
牛放從小乾體力活,比王江蜜罐裡長大的弱雞體能好太多,輕而易舉禁錮住王江,高聲道,“你敢不敢說你成績是好還是壞?!”
王江氣急敗壞,發了狠,猛地突然出拳往牛放臉上砸。
牛放一時不察,儘管迅速躲開,但拳頭還是落在了下頜處,疼得倒吸口冷氣。
眾人驚呼,看王江愈發不順眼。
牛放眸子暈染漆黑的墨,咬了咬牙,隱忍沒有還擊,平靜無波地開口,“你沒有考上高中,偽造了錄取通知書!”
話音一落,全場嘩然。
南桃心中哦豁,眼裡的興奮都快溢出來,激動地對旁邊人說道:“天哪天哪,啊啊啊!看見了嗎看見了嗎?!”
周美低頭看自己被掐紅的胳膊,無語道:“鬆開。”
南桃還在啊啊啊地尖叫,尤其看見王江慘白的臉色,好爽啊!讓他昨天罵自己,活該!哼!
剛才好像聽到美美的聲音了,算了,先吃完瓜再說。
王江臉色慘白,強撐著反駁,“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牛放鬆開王江,慢條斯理地整理自己褶皺的衣袖,將自己和記者提前查到的信息一一說出來,“你謊稱成績好是為了合理要錢花吧,謊稱考上高中,可以拿到更多的錢,我猜你現在回家是因為手裡的生活費和學費差不多花光了?”
牛放每說一句,王江臉色便慘白一個度,等牛放說完,王江整個人抖得像個篩糠,臉白的像牆膩子。
王江嘴唇哆嗦,毫無底氣地反駁,“你、你撒謊!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