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遲舟今天被蔣母帶著在門口迎接客人,見到人便挨個進行介紹。
來的都是人精,見到蔣遲舟都誇上幾句,把蔣母聽的是笑開了懷。
隨後,一輛勞斯萊斯停在了碧苑的門口。
蔣遲舟的眼皮驀地跳上了一跳,他扭頭看著門口的那輛車。
泊車小哥上來為那人開門,隨後他看到一雙修長的腿,恰到好處的腰,再往上,是四年前他不辭而彆的人。
錢思崢走上前,麵容上看不清楚表情到底如何。
蔣遲舟隻覺得耳朵嗡的一聲,他竟然因為太過緊張而一時之間失聰了。
好在過了一會兒便恢複了。
蔣母伸手拍了拍蔣遲舟,嗔怪道:"愣著乾嘛,怎麼不和人打招呼呀。"
錢思崢已經伸出手,蔣遲舟微微發愣,但手仍舊習慣性地伸了過去。
他的手掌十分有力,一伸手便堪堪握住了蔣遲舟的手掌,微微發力,掌心相合。
蔣遲舟的手心有些出汗,他本想收回手,卻發現自己力氣沒有這麼大。
對麵的人緊緊握著他的手,對著他說:"你好,我是錢思崢。"
蔣遲舟隻得硬著頭皮道:"錢公子晚上好。"
蔣母沒看出兩人之間的交鋒,隻當是普通的寒暄,她點點頭,隨即道:"思崢哥哥在商業方麵頗有建樹,你可要多和哥哥學一學。"
隨後又道:"好了,人來的也差不多了,你進去吧,多和人聊聊天。"
蔣母並不知道當年兩人的過往,畢竟姓蔣的這麼多,而且蔣遲舟當年是以蔣初霽的名字和他在一起的。
錢思崢突然發話了,"圈子裡的人我大多認識,我帶帶弟弟吧。"說罷又頓了頓,"還不知道弟弟叫什麼呢?"
蔣母很滿意錢思崢的行為,連道:"遲舟,蔣遲舟。有你帶著他,我也放心許多了,那我就先過去了。"
隨後轉身輕拍蔣遲舟,"遲舟,好好跟著思崢哥哥。"
蔣遲舟此時已經不知道該做何回答了,他隻能點點頭,像木頭一樣跟在錢思崢的身後。
一路上許多人見了錢思崢連忙打招呼,錢思崢點點頭,轉身拿了兩杯香檳,塞了一杯到蔣遲舟的手中。
在蔣遲舟的印象裡,他向來厭煩這種場合,每次應酬都隻會草草了事。
不為其他,隻因為他是錢思崢,有不搭理人的本錢。
沒想到四年之後,他已經開始遊刃有餘的和人應酬了,又或者說,其實他不是不會,隻是從前不想而已。
蔣遲舟正出神,旁邊卻有人已經遞酒過來了。
"原來這位就是傳說中的錢家二少,失敬失敬,我先自罰一杯。"
說著那人便一飲而儘。
見那人如此,蔣遲舟也不好不給麵子,笑了笑也一飲而儘。
果然如錢思崢所說,他帶著自己在會場裡頭轉悠了個遍,幾乎所有關係不錯的都刷了一遍臉。
他也醉的差不多了。
於是他伸手扯了扯錢思崢的袖子,"我...我先去休息一下。"
錢思崢低頭看了眼他的手,眸色加深了一些,"好。"
隨後便帶著他去了露台。
露台上人很少,晚上的空氣有些稀薄和冷清,蔣遲舟吸了一口冷空氣,整個人也清醒了幾分。
他現在獨自和錢思崢共處一室,其實還是有幾分尷尬在的。
再加上前幾天的事情,他更尷尬了。
此時,哐當一聲,剛上來倒酒的服務生興許是臨時招來的,頗不專業地碰到了牆壁,酒杯嘩啦啦倒了一地。
蔣遲舟循著聲音望過去,看到的是錢思崢伸手插著兜,臉上麵無表情的樣子。
看得出來心情確實不太好。
忽然,他開口道:"你到底是叫蔣遲舟,還是將初霽?"
突然提起這一茬,蔣遲舟有些心虛。
"我的小名叫初霽,所以當初....我就叫蔣初霽了。"他倒也不是誠心想要騙錢思崢,主要是他不想有身份暴露的可能性,一直都是這個名字。
"四年前,你沒有任何消息直接離開了,我可以當作是你單方麵毀約了吧。"錢思崢的聲音低沉,雖然沒有起伏,但是蔣遲舟能夠察覺到他的怒氣。
"是,"蔣遲舟停頓了一會兒,問道,"那,你想怎樣呢?"
錢思崢轉過身,將他抵在了牆壁上,兩人靠的極近,呼吸彼此交融在一起。
"繼續合約,直到我滿意為止。"
蔣遲舟聽到這話,如臨冰窖,嘴唇微微顫動,像是認命般閉上了眼睛,點了點頭。
"好。"
他的這副樣子是當初錢思崢最不愛的。
也是現在錢思崢最不愛的。
錢思崢伸出拇指,揉搓著他的唇瓣,隨後吻了下去。
這是一個侵略性極強的吻。
好似將這四年來所有的恨意都蓄在這個吻裡麵一樣。
蔣遲舟隻覺得自己在被人不斷地掠奪著空氣,而他隻能被動地接受著。
"不,不要在這裡。"
他伸手製止了錢思崢接下來的行為。
錢思崢理智尚存,他在蔣遲舟的下唇狠狠地咬了一口。
直到蔣遲舟實在喘不過氣的時候,他才將人放開。
蔣遲舟原本長相就是極好的,眉眼讓人看上去便覺十分驚豔,精巧的鼻唇看上去是造物者的完美之作。
此時因為缺氧而微微泛紅的眼角沾染上了些許水漬。
被人吻過而泛紅的嘴唇下麵破了一點皮,看上去更紅潤軟嫩。
錢思崢的喉結動了動,丟下一句話:"萬華彆墅,晚上十點。"
隨後便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皺,轉身離開了。
蔣遲舟低頭理了理剛剛被他抱著時已經揉皺了的襯衫,眼裡閃過一絲疑惑。
四年了,他還是看不透錢思崢。
如果隻是迷戀身體,何必要他?畢竟多的是人前赴後繼要爬上他的床。
可如果說愛,他卻也無法從錢思崢的眼裡看到一絲愛意。
錢思崢不會愛任何人。
他甚至不會愛他自己。
蔣遲舟如是想著,隨後他微微歎了口氣。
回到樓下,錢思崢已經不見人影。
他和母親說了幾句話,隨後母親朝著他點點頭,隨後蔣遲舟便叫了輛車。
司機問去哪裡的時候,蔣遲舟頓了頓,道:"萬華一期十棟305。"
過了這麼久,他還是能夠準確地報出錢思崢住處的地址。
蔣遲舟有些自嘲似的笑了笑。
車子行駛了近半小時,才到萬華。
因著萬華安保嚴格,必須輸入指紋才能進去,蔣遲舟他自己也不確定自己的指紋過了四年還是否有效。
想了想,還是試了試。
結果綠燈亮起,儀器發出機械的電子聲音:"驗證通過,歡迎回家。"
車開到門口,蔣遲舟下了車,站在彆墅門口,試探性地按下了按鈕。
門很快便開了。
李叔正好將喝醉的錢思崢送回家,扭頭便看到蔣遲舟。
他麵容上有些驚訝,又有些激動,"蔣少爺,你,你回來啦?"
蔣遲舟點點頭。
"好,好,回來了就好。"李叔本欲再說點什麼,未曾想本應該在樓上的錢思崢卻出現在樓梯上。
他冷冷道:"李叔,沒事了就早點回去休息。"
得了命令的李叔自然是言聽計從。
等到李叔將門關上,錢思崢早已經上了樓,不見蹤影。
蔣遲舟邁開步子上了樓,卻發現四年過去了,房間的裝飾還一如從前一樣。
他正想要說些什麼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未曾想下一秒一股力量將他抱了起來。
蔣遲舟有些慌亂,"錢思崢你...."
隨後他被一把丟在了床上。
錢思崢未曾發過一言,手上動作卻是不曾停下。
他俯身抬起他的下巴,將蔣遲舟想要說的話全部都吞了進去,整個房間裡安靜的隻剩下兩人的喘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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