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爛的陽光透過窗簾,滴滴點點地灑進縫隙中。
房間裡頭曖昧的氣息,昭示著這裡晚上曾經發生了什麼。
一張大床上,一個看上去身材極好的男子露出半個身子在被子外。
他的背脊弧度曲線極富有力量感,一眼便能看出是常年健身才有的身材。
此時,男子正沉睡著。
他的手搭在了另一副軀體上。
另一邊,蔣遲舟剛剛醒來,他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疼的,而其他地方更是難受。
他想要罵人,卻不知道到底是該罵侵犯了他的那個人,還是該罵昨天算計了他的人。
他抬眼想看看那個人到底是誰,卻愣住了。
那人鼻梁挺拔,劍眉星目,薄唇一抿,便能讓看的人失了神。
就算化成灰他也能將那人認出來。
是錢思崢。
錢思崢的母親曾經是當紅影星,生下他之後便隱退了。
他的父親是某商業大亨,長相也是人中龍鳳。
結合兩者長處的錢思崢生的更是極好。
至於錢思崢到底是誰?
現下風頭盛極一時的錢家,商業巨頭的兒子。
以雷厲風行,鐵麵無私,冷酷無情聞名。
之所以連用三個成語,是因為他的下屬就是這麼形容他的。
三百六十五天裡有三百天忙於工作,好像一台永遠不會停滯的機器。
外界對待他人冷漠無情,永遠帶著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蔣遲舟預想過無數次自己和他再次見麵的情形,唯獨沒想到今天會以這個方式,在他麵前現身。
他這般想著,甚至都顧不上身上的疼痛,哆嗦著手拿起衣服一件件穿好之後,蔣遲舟幾乎是落荒而逃。
他甚至都顧不得想,錢思崢醒來之後會是什麼反應。
是生氣?是憤怒?還是一如既往地保持冷漠的狀態?
他不得而知。
帶著一身的痕跡,蔣遲舟不敢直接回老宅,而是到了自己在郊區買的一套房子裡。
進了浴室,退去衣物,身上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跡。
足以看得出昨天晚上兩個人到底有多激烈。
蔣遲舟對昨天晚上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
他隻記得自己剛出現在晚宴上,隨手接過彆人遞來的一杯酒就下了肚。
隨後他被人扶去所謂的休息室,沒想到那卻是一間被泄露了房卡的vip房間。
那人好似也被下了藥,遒勁有力的雙臂將他狠狠地禁錮在懷中。
讓他無處逃避。
溫熱的胸膛與他緊緊相貼,他在他的身上聞到了熟悉的雪鬆和琥珀混合的味道。
隨後他被狠狠地壓在了身下。
由於藥效很強,所以晚上的時候他們翻來覆去來了好幾次。
任由蔣遲舟怎麼也不會想到,有人會在這樣的慈善晚宴上給他下藥。
而且算計的還是錢思崢。
任由花灑的水淋遍全身,蔣遲舟閉上了眼睛。
究竟是誰做的這件事?
而另一邊,藥效消散後醒來的錢思崢,看著一片狼藉的房間,腦袋一片鈍痛。
隨後他模模糊糊地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眼底一片陰霾。
風雨欲來。
他伸手摸到旁邊的手機,打開之後看到幾個未接來電。
挑一個撥了過去,"喂,李叔,二十分鐘後過來曲林苑接我。"
對麵恭敬地回了個:"是。"
放下電話後,錢思崢拿起衣服套了起來,隨後看向床的另一邊,皺巴巴的床單顯示著有人存在過的痕跡。
他想起昨天晚上聞到的淡雅的柑橘味道,皺起了眉頭。
李叔到的時候,錢思崢已經換好衣服,昨天的的西裝已經有些皺了,他拿去讓服務生熨燙了一遍才穿上。
本來想讓人去調取監控,看看昨天晚上到底是誰,誰曾想酒店經理告知監控已經壞了。
錢思崢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擺弄過,心情極其不好。
李叔看出他的不虞,便也是專心開車,不敢亂說話,好不容易到了錢家,他才在心裡默默地鬆了口氣。
少爺成長的一天比一天奪目,但是脾氣卻一天比一天更陰晴不定。
就連他這個從小看他到大的人,都猜不透少爺心裡現在到底在想些什麼。
尤其是,尤其是在和蔣家少爺分手之後。
外人皆以為是蔣初霽被錢思崢甩了,可實際上他們這些知曉內情的人都知道,是蔣初霽拋下錢思崢出了國,一走就是四年。
這四年時間裡頭,沒有人敢在錢思崢麵前隨意提起蔣初霽這個名字。
他們的人生似乎也確實好像沒有了交集。
李叔想著,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少爺,卻見他臉色沉的很,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錢思崢拿起手機,對著對麵道:"去查一下昨天晚上參加宴會的人員名單,越快越好。"
隨後他便下了車,朝著錢宅走去。
此時錢宅的大廳裡頭已經有人坐著,好似就在等著錢思崢的出現一般。
錢思崢原本糟糕的心情,在看到大廳裡的人之後,變得更加糟糕了。
隻見崔茵滿手塗的鮮紅,正捧著茶杯喝茶,見到錢思崢回來,臉上起了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
她開口道:"哎呀,思崢回來了。看來昨天晚上過的蠻好的。"
崔茵話音剛落,錢思崢猛的抬起頭,盯著崔茵看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算計我?你覺得自己夠格嗎?"
崔茵拿起手帕揚了揚,"哎呀,這怎麼能叫算計呢?我這不是想著他離開這麼久,你肯定想念的緊了,畢竟當年他一走了之,你可是頹廢的很。"
錢思崢幾步走上前,伸手掐著崔茵的脖子,崔茵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手上的手帕掙紮之間落在了地上。
"我告訴你,彆想試圖掌控和算計我,否則你錢家太太的身份,我也隨時都可以讓他換掉。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齷齪事,錢崢嶸要是知道了,你覺得他會怎麼做?"
說完之後才鬆手將人扔在了一邊,旁邊的仆人見狀大氣不敢喘上一聲,更彆說上來勸和的了。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錢思崢發如此大的火。
崔茵被這樣的錢思崢嚇到了,癱坐在地上,許久才緩過神來。
錢思崢發完火便一路上了樓,留下滿地狼藉。
走到房間,他打開門,房間裡看上去卻和他本人有些不符,整個屋子都是暖色調的。
他走進浴室衝了個澡,腦海裡卻止不住地回味著昨天晚上半迷醉半醒時的感受。
還有那抹他熟悉的柑橘味。
身體裡驀地升騰起不明所以的欲望。
他隨即睜開眸子,調整溫度,將熱水換成了冷水。
嘩啦一下,水衝了下來,順著發絲跌落在了地上。
衝完澡之後,錢思崢拿起毛巾草草地擦了擦頭發,隨後就將毛巾丟在了一邊。
手機裡頭有幾個未接來電,他一一回複過去。
隨後他看到眾多條消息裡麵,有一條看上去很醒目, "蔣初霽回國了好像,我那天在宴會上看到他了。"
是發在一個群裡的,這個群是幾個發小一起組建的,平時聊天約飯搞活動都在裡頭。
後麵的消息都在勸他撤回。
奈何時效已過,無法撤回了。
陸重簡在群裡哐哐地刷了幾條消息,試圖覆蓋掉上麵他作死發的信息。
但下一秒,錢思崢在群裡回了一條:"都很閒嗎?"
陸重簡立馬停下了手,並且非常識相地說了一句,"忙,大家都忙,忙點好啊。"
後麵一水都是錘他腦袋的表情。
他想著這件事就算過去了,錢思崢應該沒有看到。
可下一秒,他如臨冰窖。
"陸重簡,晚上來俱樂部陪我打拳。"
發完這條消息以後,也不顧陸重簡在群裡的哀嚎和其他人幸災樂禍的表情,錢思崢再沒說話。
他找到助手的對話框,發了條消息過去:"查一下蔣初霽在哪。"
助手小梁隔了許多年,再次看到這個名字,心裡不禁一哆嗦,不敢耽誤老板的事情,便馬上去查了。
五日後。
蔣遲舟身著一襲黑色的剪裁精致的西裝,袖口彆了一塊墨綠色的胸針,很襯他的膚色。
他的個子不算太高,在一眾185?的男生當中,他隻有179cm,但身材比例極好,纖細的腰肢和修長的腿,看上去是個十足的貴公子。
今天是蔣家特地為他回國舉辦的宴席。
眾人從前隻見過蔣家的大公子和三小姐,但是二公子的身份異常神秘。
傳聞是因為二公子從出生的時候身體便非常虛弱,有算命的說二十歲前不能公布身份,隻能當尋常家孩子養著,所以蔣家一直未曾對外公開過二公子的身份。
四年前,本該在二十歲生日宴上公開他的身份,但因蔣遲舟身體出現問題,出國治療,所以一直拖到了現在。
蔣家以實業發家,後轉向科技互聯網,搭上了時代的順風車,一路扶搖直上。
在s市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今日宴會辦的的盛大,s市的名流均在宴請之列,當然,也包括錢思崢。
隻不過錢思崢對於宴會請帖隻是匆匆掃了一眼,便讓助手放在了一邊。
"今天晚上有事,不去。"
助手小梁有些為難,倒不知道自己是該說還是不該說了。
錢思崢看到他一臉便秘的神情,便道:"還有什麼事?"
小梁想了想老板之前的脾氣,便鼓足勇氣道:"您要我查的事情查到了,蔣,蔣初霽他的真名不叫蔣初霽,叫蔣遲舟,他好像今天會參加這場宴會。"
話音剛落,請柬便被錢思崢拿了起來。
他不動聲色道:"備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