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大家認真食用一下這章的作者有話說)
謠言的什麼時候起的,溫多林也查不到,但她能分析出來是為什麼。
她也是最近才知道這件事,還是托萊得奧的福——
那是上周的一個晚上,弗洛琳娜照常去關禁閉,而本該和她一起出現在地窖裡的萊德奧卻突然來到了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的門口。
“你應該知道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溫多林抱著手臂,看著這個站在這堵了自己半個小時的格蘭芬多
“斯內普教授的禁閉你也敢曠,有的時候不得不誇讚你們格蘭芬多的勇氣。”她照常諷刺對方一句轉身要走,被萊得奧攔了下來。
“你等等,不是我曠他的禁閉,是老…咳斯內普教授很久之前就打發我去…”
“我看不出這和我有什麼關係,給你五秒消失。”
溫多林平穩的聲線和舉起的魔杖形成鮮明對比,眼神帶著警惕和毫不掩飾的威脅。
“弗洛琳娜出事了。”
萊得奧趕緊舉起雙手做投降狀,言簡意賅的概括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
“那你更應該出現在校長室不是嗎?”很明顯,溫多林並未放下警惕。
“你先彆急,這事很麻煩。”萊得奧用自己最快的語速說道“最近幾個星期總有人在傳弗洛琳娜在關禁閉的時候和斯內普教授乾一些見不得人的事”
他煩躁的撓撓頭
“這話我不好說,但你應該能明白。這很離譜,但是信的人很多…這幾天我和科力爾動用了一些‘人脈’,也查不到源頭在哪裡,我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弗洛琳娜在這兒除了我們和你沒有彆的朋友,你又這麼聰明,所以我想來…”
“你找錯人了。”溫多林嘴上雖然這樣應付著萊得奧,但是她的神色明顯嚴肅了很多,意思很明白——她知道了,也會出力,但不會和他們一起。
萊得奧沉默一下
“她不僅是你的朋友,也是我們的。”
“……”
“我請求你,和我們一起,幫幫她。
白晝積攢在烏雲裡未落的雪終於在夜裡紛紛揚揚地落在靜謐的大地上,細碎的冰晶覆蓋著一階階樓梯。
今夜,溫多林沉默地跟在萊得奧和科力爾後麵前往城堡二樓的桃金娘洗輿室,那裡很少有人去,畢竟沒有人能受得了姚金娘尖銳淒厲地哭聲,這倒是方便了他們——處於兩個水火不容的學院的學生秘密地整合信息。
自己一定是瘋了——
她一直覺得沒有什麼人值得她付出真心,因為也從來沒有人真心待她。
費爾本——在外人眼裡的確是個高貴的姓,隻可惜她的血液裡不僅流淌著費爾本的血——她的父親背叛了他們的家族,愛上了她的麻瓜母親,也因此被家族除名。
而那些人靠近她無非兩種目的——
第一,以為她純血
第二,因為她漂亮
他們都用虛偽的假笑掩蓋自己內心真正的目的,吐出的每一口氣都讓人覺得無比厭惡。
溫多林一直覺得人與人之間就是這樣的——用利益彼此的關係,衡量計算彆人的價值。沒有人願意平白無顧對誰好或者不計成本的為誰付出。
可在遇見弗洛琳娜以後呢?
那時的她不懂的那句“初見乍歡,久處仍怦然。”在無數個與弗洛琳娜相處的時刻中正中她的眉心——
她說“幸好是你發現我頭發亂亂的”
她說“沒關係沒關係,我來幫你”
她說“我想想啊…嗯…你像錚錚盛放的月亮”
她說“如果每天都很圓滿,我們又怎麼會認為一些時刻獨一無二呢”
凜冬之際,她能在她眼裡看到彆樣的春。
她不得不承認,生命是有趨光性的。她見慣了虛情假意量產的溫柔,才會對她笨拙的真誠格外在乎。自己有多少運氣能遇到下一個她呢?這個世界上又有多少人和她一樣乾淨呢?
人被什麼溫暖,就會被什麼牽絆。
溫多林細細回想著最近的事——
上次在禮堂與弗洛琳娜的告彆仿佛還在幾天前。自從那天晚上比爾.弗利來了以後,弗洛琳娜每天忙得暈頭轉向,就像窗外的冰晶被淩亂的寒風裹挾著不知何時是儘頭。
而直到她當時送給自己的紅玫瑰進入魔法無法挽回的枯萎期時,溫多林才意識到原來已經快三個星期了——
那天她正要離開…
“誒?!等一下…你要回寢室嗎?”弗洛琳娜放下叉子,扯過編織袋,拉住溫多林,一氣嗬成。
她的反應能力一直是個謎。
“是啊”溫多林不解,看著對方困難地咽下那口麵條。
“那你等等…”弗洛琳娜斜過身體和溫多林麵對麵坐著,一隻手在包旁邊抓著什麼,笑眯眯地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她肯定也不知道自己在跟彆人分享什麼好東西之前有這個“調戲”對方的小習慣,溫多林看著她無奈地想著,按對方心裡悄悄期待的那樣靠過來,然後——
“這個送給你。”她拿出了一枝…紅玫瑰。。。
女孩的行為在熱熱鬨鬨的大堂裡顯得微不足道,沒有人注意到斯萊特林長桌邊的兩個女孩正一起欣賞著一枝芬芳馥鬱嬌豔欲滴的紅玫瑰。
“……給我?剛剛斯普勞特教授獎勵給你的紅玫瑰?”溫多林試圖從弗洛琳娜的臉上找出一絲端倪。
“嗯,是這樣。”她看著對方的眼睛點頭確認,然後突然想起什麼補充道“噢…我問過斯普勞特教授了,她非常同意我轉送給自己的朋友。”
“…重點不是這個。”溫多林無奈地歎了口氣,弗洛琳娜的思維方式好像真的很難和彆人在同一頻道上。
溫多林輕輕提醒道“這是紅玫瑰。”——代表熱烈的愛情。
“嗯…紅玫瑰怎麼了嗎?…”弗洛琳娜點著頭,不解地嘟囔“不能送人的嗎?可教授送給我了呀…”
溫多林無奈抿唇,自己還真是高看她了,她換了個問法“為什麼?”
“嗯?…是為什麼送你花嗎?”弗洛琳娜的重點依舊在這是枝花上“嗯…因為教授送給我,我很開心;然後我送給你,你就也會很開心啊”
“這樣所有收到花的人都很開心很高興,這比我一個人占著這支玫瑰花好多了不是嗎?”
可能是因為靠的很近,溫多林甚至覺得這種鮮活明媚的顏色也跳躍在自己的目光裡。
“我希望你能開心——至少在這一刻。”柔和的聲音一字一頓地回響在溫多林耳邊,弗洛琳娜不好意思地笑著撓撓頭。
溫多林抿唇沉默幾秒,抬手抽走這,枝,花。
“那謝謝了。”她的聲音像一碗沒有波瀾的溫水。
“不用…”
“你喜歡什麼花?”溫多林看著自己手裡熱情綻放的濃烈色彩,隨口問道。
弗洛琳娜微微一愣,回答道“…我嗎?嗯…如果一定要說的話,是山茶花吧,怎麼了嗎?”
“沒什麼,那是個好花,挺像你的”溫多林看著目前這個女孩,她彎彎的眉眼裡蘊著的光暈如白山茶般純淨。
好…花?弗洛琳娜一愣,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她第一次聽見彆人這麼評價花的,難道還有壞花?
“…其實我不覺得自己和它很像”她盯住麵前的空氣回憶到什麼,歎了口氣
“怎麼說?”
“我之前學校的一片幽靜的草地上有一棵超級大的白山茶樹——這是我的好朋友,每晚我都喜歡去找它聊心事。那時候的月光映在它潔白的花瓣上,美好得像銀裝素裹的夢。”弗洛琳娜輕柔的聲音緩慢地講述著那個無聲的世界
“所以?”溫多林皺著眉,對弗洛琳娜跟樹交朋友的行為不多評價。
“你彆急嘛…它枯萎的時候會一整朵一整朵的往下掉,有段時間我就覺得好可惜…唉,當時還是小姑娘嘛…”矯情的多愁善感——弗洛琳娜這樣評價當時的自己。
“不過漸漸的,我也明白了花開或者花落總有它自己的時刻,總有些東西我們強求不來…”
弗洛琳娜徹底跨坐在椅子上,麵向溫多林繼續講著
“所以,從那以後我就特彆羨慕她。我羨慕她的灑脫果斷——盛開的時候大把大把燦爛的開,凋落的時候也大把大把決絕的落;我還羨慕她的自由勇敢,那堵高高的圍牆困不住攜著春風的她。”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弗洛琳娜故事裡的主語從“它”變成了“她”。
“因為這些品質我並非天生就有。”她無奈笑笑。
的確,她對自己的認知很正確。在麵對米德爾等人的惡意她好像無論如何都做不到自由勇敢和灑脫果斷,溫多林也曾經看到過她一個人蹲在雪地裡悄悄流眼淚,黑色的影子被月光拉長,孤獨到荒涼。
不過她也有自己的優點不是嗎?那與生俱來的鈍感力或許是梅林為了不讓她那麼難過所賜予她的,那些人不管怎麼過來陰陽弗洛琳娜,她都聽不出來——
“最近瘦了呀,弗洛琳娜,是不是禁閉太,累,了?”伊文得意洋洋地過來暗諷她
“誒?是你啊…嗯…我最近是挺累的,每天有好多事要忙…看來我明天得多花點時間在吃飯上。”
溫多林皺著眉頭看著身旁的弗洛琳娜笑嗬嗬的捏著自己小肚子上的肉回應對方。
“……”
雖然不太對,但也不得不說真誠永遠是必殺技——從各個角度來講
後來據溫多林和萊得奧等人這幾天的旁敲側擊和觀察,這些謠言弗洛琳娜本人明顯是不知道的。
當時——
“你最近到底都在忙什麼?”溫多林在一次午飯時一把拽住隻吃了幾口就要離開的弗洛琳娜。
“我還得去找斯內普教授,他讓我…”
“你往他地窖跑的次數是不是太多了?”
溫多林從來沒這麼嚴厲地質問過自己,弗洛琳娜縮縮脖子以表敬意的同時正在想那個叫有求必應屋的房間好像不應該屬於地窖。
“唔…那應該不是地窖吧…”弗洛琳娜重新坐下,下意識扶了扶摔得酸痛的腰——這幾個星期她一直有這個習慣,實在是因為太疼了,她和斯內普教授練習魔咒,每次都是她被摔得七葷八素的,用對方的話說就是——
“你攻擊不行,防守倒是很有天,賦。”
……
“我不是在誇你。”
……
所以,為了避免有求必應屋的牆壁被弗洛琳娜砸出一個相當符合她輪廓的坑,斯內普揉揉眉心決定給她加練,經過鄧布利多同意後——
“這樣是在做無用功,校長先生,這實在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
“托您的福,她還是儘早有實戰經驗比,較,好,畢竟如果她被黑魔王抓住,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
“是的沒錯,她比‘麻煩’更麻煩。”
……
“黑魔王可不會溫,柔,地對待她。”
……
“我的方法是否溫,柔與流,言的產生無關,先生,並且處理他們是您的任務。”
……
而這種中午練習晚上實戰的禁閉模式弗洛琳娜本人當然不敢有異議——因為斯內普教授好像完全忘記了要自己取蛇的尾哨和挑蜘蛛眼睛的事情,而弗洛琳娜自己也沒大公無私到要提醒對方的地步。
挺好的,就這樣吧,大不了摔的疼一點——她每次從地上爬起來時,都抱著這樣的信念感。
而當她把這些和溫多林念叨一遍後,溫多林的表情相當古怪——
“你的意思是,你的禁閉內容是院長親,自教你魔咒?”
“嗯…你這樣說怪怪的…不過好像也沒問題…”
“當然奇怪,他從來不會教任何一個學生魔藥以外的知識。”溫多林飛速的說著,旁敲側擊她道——“從來沒有。”
而關於這個弗洛琳娜本人也想不明白。
她能想到是因為治愈咒,可為什麼呢?斯內普教授想讓自己幫他治療什麼人嗎?可他完全不用這樣費力呀,因為在此之前奧利維亞的事自己就找他感恩戴德過好幾次了——
“奧利維亞回來了教授!真的真的真的非常謝謝您。”弗洛琳娜在一次禁閉後收到了奧利維亞帶回的信,氣喘籲籲地折回有求必應屋,在門口遇到了鄧布利多和斯內普。
“還能鞠躬說明練習量不夠?迪亞茲小姐”
“沒有沒有,我就是覺得自己應該當麵跟您…”
“所以你選擇當,麵浪費我的時間來感激我?”
“不不不不,我…我不給您鞠躬了,我也不浪費您的時間了…我我我給您當牛做馬報答您”弗洛琳娜的求生欲讓她飛快地引用來萊得奧當時的話,試圖緩解一下對方臉上陰沉的表情。
但很明顯沒成功,畢竟斯內普不是她。
“要我請,你,回,去?”對方的尾音開始危險的拖長——
“不…不不用了教授,謝謝謝謝您”
雖然在她落荒而逃成功後覺得自己真是瘋了——她一高興竟然真的那樣跟他說話,那可是斯內普教授啊!
不過她敢發誓自己當時差點拉著對方跳腳的感謝絕對是真心實意的。
“嗯…可能因為我是斯萊特林的學生吧”她沒辦法,隻能對溫多林隱瞞自己的特殊,她悄悄給她道了個歉。
“包括斯萊特林”
“可是我是第一個被罰禁閉的斯萊特林學生不…”
“所以你覺得他想用這種方式表揚你一下?”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他…嗯”弗洛琳娜一下子語塞——
她也覺得自從魔法部的比爾.弗利先生那段稀奇古怪的發言之後,所有人都怪怪的,同學們怪怪的,斯內普教授怪怪的,就連鄧布利多校長也怪怪的……
事情還要從與溫多林告彆的那個傍晚說起,本來應該在關禁閉的她被斯內普拖到了貓頭鷹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