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的言語中有種不容我拒絕的體驗感,於是我看了一眼真田,跛著一邊的腳往場外移動。
“那邊那個,你也拿上球拍。”
真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的視線裡,看到聖則的兩名學生麵麵相覷,隨後,一直在旁觀戰的那個叫作浩一的人也不得不拿著球拍站在球場裡。
“喂,雙打的話,那個長頭發的,你不過來嗎?”
這家夥……還真不清楚自己的對手究竟是誰……
但幸村居然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在我看來,他的教養實在太好了,麵對一個對立海大幾次出言不遜的人,一直到現在為止都保持著微笑。
“因為不想你輸得太難看。”幸村平靜地說著,“這應該,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和立海大交手的機會,要認真哦。”
啊……平靜地說出了並不客氣的話。
“十球,拿下一球就算你贏。”真田這樣說著。
聖則此時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比起厲害的嘴皮子,他們的球技在真田看來實在是差勁到了極點。
這種三流技術,要不是今天在這裡挑事,根本不可能有和立海大正選交手的機會。
在我走向出入口的時間裡,聖則的學生以一分未得的結果徹底敗給了真田。
無論是輸是贏,那家夥還真是一成不變的表情。不過我想,這樣子的贏,對於真田而言,根本就沒有成就感吧。
見我還看向聖則的學生,整理好網球包的真田向我發問:“要他們和你道歉嗎?”
我倒是想,不過看他們那失魂落魄的樣子,還有已經完全黑下來的天氣,我覺得沒有任何意思了。
“不了,不想再和他們多說一句話了。”我這樣說著,在我轉身準備下階梯的時候,遠處向我跑來一個急切的身影。
那是什麼啊……
隻見千繪拿著一根細長的,大概是鐵棒吧,正往我這裡跑過來。
糟糕。
我看向正前方的幸村。
千繪可彆在幸村麵前出醜啊。
於是我立馬出聲製止:“千繪,我沒事!”
跑上階梯最後兩階的千繪火速抬頭,那根鐵棒還攥在她手裡,不過她這時的注意力應該都被幸村吸引過去了。
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小步,千繪的後腳跟沒能踩穩,我下意識做出伸手的動作,但我和千繪的距離實在太遠。
好在她麵前的是幸村,快速伸出的手臂拉住了千繪的手腕。
“小心哦。”聲音像神奈川的海風一樣。
大概吹到千繪心裡去了吧。
肉眼可見地臉紅了啊……
“你還好吧良紀。”為了擺脫自己眼下的“窘境”,千繪立馬跑來關心我。
我擺擺手,說完全沒事,另外加上一句:“多虧了幸村君和真田君。”
“不過,你手裡的東西是……”
“啊,我剛才想要打報警電話,可是手機沒電了,所以和水果攤的老板借了這個東西。”
“我看,你要是借電話會比較好吧。”我有點佩服千繪的熱血。
她朝我尷尬地笑了笑:“擔心他們欺負你來著。”
意識到幸村和真田還在一邊,我向他們揮揮手:“今天多謝了,幸村君和真田君也早點回去吧。”
“沒有問題嗎?你的腳踝。”幸村看了眼腳下的一大截階梯,又看向我。真田同樣看著我,應該是在思考同一個問題。
“我想沒有問題的。”至少目前,痛感消失了一些。也或者,是我的感知神經出現了問題。
“那麼,回家注意安全。”
幸村朝我們招手告彆,另一邊的真田大概是看了我一眼,不過也沒說什麼,跟著幸村一起離開了。
“怎麼了嗎?腳踝。”千繪問我,不過視線才從幸村身上收回。
我覺得她有些好笑,沒忍住笑出了聲。
“良紀,你……”
“比起我的腳踝更關心幸村君吧。”我直白地講。
“我是在認真關心你!”千繪叉腰看向我,“什麼嘛,你這副逞能的樣子。”
“好了好了,這麼說來我也要去趕車了。”我把手遞給千繪,“扶我一下,疼著呢。”
顫顫巍巍地沿著台階走了下去,一段路上,千繪都在訓斥聖則中學的那兩個人。
本身千繪要送我去電車的站台,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就和她等在公交車站那裡,告訴她說會讓媽媽來接,讓她先回家不用陪我。
她憂心忡忡地上了車,從車窗那裡一直看著我。還是笑著朝她揮手,這家夥才沒忍住從車上跳下來。
打開手機正要和媽媽通話,我忽然想起一件不得了的事。
啊,媽媽今天去大阪出差了……外婆的話,也沒辦法開車來接。
於是我又看了眼錢包,還真是糟糕啊,如果是坐計程車,也不夠支付車費。
“你真的不要緊嗎?”
誒?
我扭頭,發現真田正站在公交車的站台立牌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