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好矛盾。因果因果,改變因,那麼也能改變果。你為什麼強調因果,但是又堅持果的不可改變呢?還是說……你在逃避什麼?”澤村趁秋月晃神的時機慢慢靠近她。
“我沒有!”秋月音量加大,握緊了拳頭。
“我朋友他們會死難道不是因為你一直乾擾麼?如果沒有你的參與,我在前麵幾次就能夠讓他們繼續活著了,你到底,為什麼這麼做!”
“我說過了。這就是他們的結果,哪怕沒有我他們也依舊會死,種下的因,一定迎來的果。”
種下的因。
我知道的。澤村心中了然,對那隻黑貓的話有了更深的理解。
那個夜晚,黑貓與啄木鳥幻化為人形,都戴著麵具。黑貓的麵具上有三條裂痕,啄木鳥的是木製麵具上刻有螺旋狀花紋,露出蒼白的下半張臉。它們跪坐在澤村麵前,俯身一拜說道:‘秋月大人和你一樣,經曆過類似的循環,她試圖救回自己的哥哥,但是沒有成功。現在一直被負麵情緒所包圍,她一直認為因果早已注定,再怎麼努力都無法改變。如果你這次也無法成功的話,秋月大人將會再也掙紮不出這場漩渦。’
那隻貓和啄木鳥向澤村講述了關於秋月的事情。
秋月與哥哥秋風從小受到父親的影響,對於棒球十分喜愛,秋風和其他熱愛棒球的少年並無不同,都懷揣隊甲子園的向往。
‘哥,你們隊伍和其他隊伍差距那麼大,你就不會氣餒嗎?’
‘會啊,當然會啊。’看到妹妹震驚的表情後,秋風大笑著說道:‘但是氣餒之後我並不會放棄,對於我們挑戰者來說,輸了也沒有什麼失去的,每打一場比賽對我來說都是收獲。’
‘這樣麼?哥哥還真是樂天派。’
‘月月,保持積極的心態很重要哦,’
‘哥……我今天的比賽又輸了,和他們比起來,我們就像路上的一顆小石子,隨腳一踢就能踢開,我還是做不到像哥哥一樣每次都充滿勇氣去挑戰她們,今天看到比分拉開了七分的時候,我的手都在顫抖,我就是個膽小鬼,最後一球我直接被嚇到沒敢揮棒……’秋月站在哥哥麵前用手背擦拭著止不住的眼淚。
‘不哭啦,我的妹妹可是最勇敢的,怎麼可能是膽小鬼,站上賽場和他們對決的你可是非常的帥氣呢。’秋風彎下腰,捧著妹妹的臉認真說道。
‘好了好了,不哭了,作為你勇敢的獎勵,哥哥明天帶你去吃那家麵館的麵。’
‘我的確想吃那家的麵啦,但是他家要排好久的隊哎,一想到這個我就感覺累了。哎?你提前排隊我晚點去?哇,哥你也對我太好了吧!愛死你了!’
晚去的秋月任由剛買的章魚燒掉落在地上。
哥哥的死給她造成不小的打擊。
得到輪回機會的她以為自己能夠拯救哥哥,卻不曾想徹底斷絕了他們之間的聯係。
‘哥,你說過的,要把事情的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我這一次絕對不會被嚇到連棒都不敢揮。’
最後一次循環,秋月揮空。
完了。那是秋月最後一秒的想法,等到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還記得哥哥,驚喜不已的她以為自己成功了,結果卻怎麼也找不到自己的哥哥。
還被一隻莫名其妙的貓和不怎麼聰明的啄木鳥纏上了。
他們自稱是自己的守護者,真是離譜。
沒有,哪裡都沒有。
不認識,誰也不認識。
這個世界裡,哥哥仿佛從來沒有存在。
最痛苦的是讓我在沒有哥哥的世界裡麵苟活麼。
都怪我,要是沒有衝動去冒險就好了,起碼還能和哥哥再見麵。
都怪我,要是當初不去吃那家麵館就好了。
都怪我……
之後的秋月渾渾噩噩,對於周邊發生的事情不甚在意。直到澤村的出現,才讓她覺得時間再次轉動。
嗬,又是一個以為自己可以改變結局的笨蛋,而且還那麼喜歡棒球。
和哥哥一樣,總是不服輸,明明知道贏的機會渺茫,還要去挑戰。
在第六次循環中,秋月看到了澤村眼中的動搖。她知道澤村也害怕再也不能見到自己的朋友。
風卷起窗簾,讓月光流進了屋子裡。
‘秋月大人之所以是秋月大人,是因為這個世界的某些變化都會根據她的想法來變,也就是說她是這個世界的主宰。您可以理解為,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就是水中倒影,而秋月大人並不是倒影,她是屬於現實世界的。就像你把樹枝折斷,那麼倒影中的樹影也會失去那截分叉那樣。
之前你看到的記錄本上記錄的東西其實就是她自己進行更改的地方。她因為曾經的失敗,已經失去了任何掙紮的勇氣,並且不希望你走上她走過的路,所以對您進行阻攔。但秋月大人對這個世界進行過多乾預的話,她本身也會死亡,我們作為她的守護者,不能讓大人就這樣消逝。所以我們希望您能解開她的心結。
也就是希望您能夠成功改變結局,拜托您了。’
澤村沒有一口答應,因為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何破這個局。
黑貓和啄木鳥理解他的顧慮,便告訴了澤村一條思路,既然秋月是連接倒影與現實的媒介,那麼拿到她最珍視的那個物品,或許能找到方法。
“你沒有辦法改變的,這件事情你沒得選,你注定會失敗,然後永遠的活在痛苦中,你在上一次循環中也動搖了不是嗎?和那些人再也不能相見的痛苦你真的能承受嗎?”秋月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平複自己的心情。
“我有辦法。請你相信我,我可以的。”此時的澤村已經離秋月很近了,他唇角動了動,秋月沒聽到任何聲音。
對不住了。
下一秒澤村就對秋月采取的偷襲,試圖爭搶秋月藏在衣服裡麵的那個東西。
哐當。
金屬落地的聲音惹得雙方都看過去。
在澤村還有些愣神的時候,秋月就已經快速將那把刀收了起來。
澤村伸手就要槍,可秋月反手將折疊刀打開。
“彆過來,除非你想提前死掉。”
正和我意,但秋月前輩一定不敢下手。
在和秋月的爭鬥中,時常他倆會有距離極近時候,秋月從澤村斷斷續續的小聲話語中,得到了一些信息。
【它們在看著我們,但是他們想要奪取前輩那把刀,前輩請相信我,如果要改變那個結局就需要你殺了我。】
什麼意思?澤村瘋了?秋月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你現在拿的那把刀是我提前準備好的,你的那把還在衣服兜裡。等一下請配合我,讓我搶到假刀之後扔掉。最後,用你的刀,殺了我。】
秋月睜大眼睛,似乎不太理解澤村的話,打鬥動作停滯了幾秒。
哐當。
那把刀被澤村扔了出去。
【彆回頭,將我按在地上打。】
澤村看到那隻啄木鳥將刀叼走之後放下心來。
“前輩它們暫時注意力不在我們身上,聽著,它們並不是你的守護者,它們隻是為了讓我們在循環中失敗而奪取我們墮落的力量。因為那把刀的存在,讓它們沒法直接對你動手,因為那把刀不是這個世界的物品。你和我也都不是這個世界的,這也證明了為什麼我倆都能改變這個世界的一些事情。失去那把刀的你會被它們吞噬,而我則是它們的下一個目標,隻要你和我都沒法被吞噬,他們就失去了力量從而消散。我本身就是導致鳴他們死亡的因,你殺了我,那個果自然結不出來,你和我是唯一解。”澤村一口氣將想要表達的東西說出來。
“你等等,我有些混亂。”秋月皺著眉頭,對澤村這番話進行思索。
“沒時間了,馬上就要到鳴他們死亡的時間了,而且那把假刀很快就會被他們識破的。”澤村的話音剛落地,幻化成人型的貓和鳥就朝他們走來。
“秋月大人,我已經把這隻鳥帶過來了,而且剛剛看到你那把刀掉在地上了,所以一並拿了過來,大人的東西要好好保管好哦。”黑貓恭敬地雙手奉上那把刀。
秋月接過來的時候看了澤村一眼。
它們這個樣子真的是騙我的麼?
秋月一時不知道該相信誰。
澤村剛想靠近秋月,就被黑貓和鳥隔開了。
嘖。澤村輕呲一聲,那倆肯定已經發現這個問題了。
“秋月,現在時間不多了,我知道現在很難和你解釋,但是你殺了我,絕對沒有什麼壞處,你本來的目的就是阻止我尋求真相不是麼?你在這殺了我,我也就碰不到真相了。這是我的選擇,請尊重我。不管什麼結果都是我自己選的,拜托你了。”
澤村與秋月對視。
“秋月大人,不要過多乾預,這樣的話你的身體會承受不住的。”黑貓向秋月九十度鞠躬,語氣中的擔憂儘露無遺。
思索了一下的秋月,最終還是撥開了黑貓和鳥,朝著澤村走去。
就在秋月要刺向澤村的時候,變故突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