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給我你的快速指叉球。
麵對青道的救世主——天才捕手禦幸一也,和鬥眼中的興奮快要幻化出實質,變成一條活潑的小狗奔向澤村,向其索要自己心愛的玩具。他在球數兩好兩壞的情況下要了一個平時不太穩定,但今天練投很不錯的指叉球。
這小子,還真是厲害啊。和鬥感受著手中仿佛具有強烈生命力的小球,不得不感歎澤村的神奇,這種球哪怕打中了也必定打不好。
“很難給什麼實質性意見,你自己上去感受吧。”禦幸下場時對前園說道。
禦幸把球棒放回之後,並沒有選擇到椅子上坐著休息,而是站到前排,看著投手丘上那個身影。
這人去年夏甲的時候還是個無名小卒,從秋季大賽才開始嶄露頭角,現在已經成為山守的頂梁柱。他的球尾勁十足,要想抓住球心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一般人掌握兩三種變化球就已經能夠獨當一麵,但他不同,是天生的七彩變化球投手,原本禦幸以為他這些球多而不精,但這一輪下來,他明白之前的主觀臆斷是何等誤解,這個投手可是一直都在完善不足,哪怕有瑕疵,但也足夠威懾打者,乾擾打者的判斷。
前園體形壯碩,往打擊區一站,猶如棕熊一般,十足的氣勢就撲麵而來。
澤村感覺每一位打者的出局,都給他心中燃燒的火焰添加不少柴火,讓身體裡的血液溫度升高,快要沸騰。
嗯?
前園還沒反應過來,球就已經鑽入他身後的手套。
“你在乾嘛呢天久?”
在嘈雜的遊戲廳,天久戴著白色頭戴式耳機,手中拿著平板,盯著屏幕十分入神,讓一旁拉他出來散心娛樂的好友忍不住發出詢問。
“看棒球精靈施展魔法。”
“什麼棒球精靈?”好友有些不解,這人不會打棒球打瘋了吧,難道夏季預選賽輸給青道刺激到他了?
天久沒再回答自家朋友,隻是把注意力繼續放在熱火朝天的比賽中。
現在比賽進行到第四局,澤村上場守備。
“走了走了!該我們上場了!彆再討論降穀曉剛剛159km/h的球了。”
木下招呼著這群嘰嘰喳喳的少年趕緊回到守備位置。
“知道啦,隊長!”
上一局麻生擊中澤村一記四縫線直球,飛速跑上壘。
“看到沒,我上壘了!”麻生脫下裝備的時候等著他人對自己歡呼,可其他人的關注點全跑到降穀曉與澤村兩個投手的對決上了,他齜牙咧嘴地嘀咕:“可惡,風頭又被搶走了!怎麼都不看我。”
但接下來的幾棒都沒能打出安打,留下了麻生這一個殘壘。
這一局開始,澤村首先要應對的就是三棒白州。
這個人的臉上會出現其他表情嗎?他好像一直都是這幅模樣,難道他沒有內心起伏而情緒外露的情況嗎?被白州那雙沉默的眸子盯著,澤村不禁產生疑惑。
白州一如往常麵無表情,隻是按照自己的習慣,通過握棒的長短、跨步的大小來調整打擊姿勢。
“三壘手!”
球一被打飛,和鬥立馬拉開麵罩,乾脆利落伸手指向三壘,並大聲指揮,運籌帷幄的樣子頗有感染力,讓觀眾忍不住為其叫好。
呼。澤村悄悄喘了口氣。
白州和影子一樣,隻要有光的地方就沒法擺脫他,到了黑夜更加不利,他會融於黑暗伺機而動。
不過澤村並不會畏懼,隨著自己的動作才有變化的影子終究隻會困於自己腳下。
禦幸再次站上打擊區,眉如燕尾,眼神犀利,嘴角自然上揚,戴著護目鏡的他可是頗受一眾眼鏡控的喜愛。
長得帥,技術好,還是隊長,不清楚他惡劣本性的人很容易被其外表迷惑。青道棒球部這群人聽到禦幸上場的歡呼聲,都紛紛咂嘴,長的好看就可以優待嗎!他就是個語言拙劣的壞心眼混蛋!
禦幸輕輕哼著自己的應援曲。果然啊,不管重複多少次,隻要是在這個賽場奏響的自己的應援曲,幸福感就會油然而生。再多幾次吧,直至最後和青道所有人一起站在賽場中心哼唱校歌……
禦幸體型勻稱,長時間訓練的少年,手臂與小腿的肌肉都充滿了力量感,棒球服完美地將身體優美又健康的曲線描繪出來。
他將球棒抬起,找到自己擊球的狀態。
澤村知道這位捕手和成宮鳴從小就認識,鳴曾主動邀請他一起進入稻實,可他拒絕了,反而入學慢慢沒落的青道。
鳴多次在短信中給他分享關於禦幸的事情,青道稻實兩校的練習賽,中美的交流賽,他倆時常一聊棒球就聊半天,等反應過來就已經是傍晚了。上次交流賽禦幸還提醒了成宮鳴某個投球的壞習慣,頗具正人君子的風範。
成宮鳴的言語之中飽含對禦幸的欣賞,澤村潛移默化之間也給了這位捕手更多的關注。
禦幸眼鏡在太陽的照射下有些反光,澤村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感受到他的雀躍?雀躍麼?是為什麼呢?
賽場不會給澤村多餘的思考時間,他的思緒轉瞬即逝。
“好球。”一記漂亮的內角球直奔禦幸的膝蓋而來,禦幸稍稍往後退了點。
“壞球。”和鬥想利用縱深的變化來乾擾禦幸的判斷,可惜禦幸不為所動。
糟糕,手感不太對。球脫手的瞬間澤村就知道這球必定會偏離,看著小球飛到與和鬥預想位置的差距,澤村眉毛輕蹙,平添了幾分鬱色。
“沒事沒事,力度很不錯哦。”和鬥把小球扔回去,澤村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安撫意味。
用直球不太好對付這隻狡猾的狐狸,那麼使出你的號碼球吧。和鬥拍拍手套,不著痕跡地打出暗號。
“好球!”
看到禦幸直接沒有揮棒,山守的守備人員都小幅度的歡呼了一下,至於為什麼不大聲慶祝呢,那是因為裁判會給出警告。
禦幸踢了踢腳下的土,在這個休整的短暫時間內,思考著剛才澤村那一記滑球,看來他這些變化球在投出來的一段時間內和直球彆無二致,到了本壘板前方才會開始發生改變,他的投球沒有多餘的小動作,很難從投球前的蛛絲馬跡預判他的球種,看來隻能從這個捕手的習慣下手了。
不過,還真有點想接他的球呢,這種投手的球接起來會很有滿足感吧。
“砰。”遊擊手狂奔過去,可終究還是慢了一點,小球快速滾動到左外野,禦幸沒有冒進衝向二壘,選擇停留在一壘側。
脫下打擊裝備的時候,禦幸的眼睛卻離不開那個投手,他活動了一下手指,覺得戴上捕手手套接球應該會比這種打擊更讓他興奮。
“啊!”
天久眉毛皺起,眼睛瞪大,嘴巴張開有些扭曲。
一旁聽到他出聲的好友扭過頭看他,被他這種表情搞了個一頭霧水。
“怎麼了?難道你的棒球精靈魔法失效了?”天久今天張口閉口就是精靈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個瘋狂中二病患者呢,他的好友對他今天的各種行為已經是見怪不怪了,不過彆嚷那麼大聲啊!沒看到周圍的人都偷來怪異的目光了嗎?好友已經預想到那些路人離開不遠後就竊竊私語討論這倆怪人的樣子了。
“這比魔法失靈還糟糕!棒球精靈被惡魔抓住了,現在就想再扒皮喝血!這種阻擋精靈奔向美好世界的醜陋阻礙者實在太可惡了!”
“喂喂喂,你怎麼這種都外貌歧視啊,還加重醜陋二字。”
好友默默遠離那個張牙舞爪抒發自己不滿、鬱悶、厭惡情緒的天久。
前園一擊安打把禦幸送上三壘,自己則以一種不符合體態的速度奔上二壘。
天久看著場上二三壘有人,一人出局的場麵,有些為澤村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