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映照在澤村臉上,發絲被鍍上一層金光,模糊又朦朧。
澤村手中是經理給他的兩大個壽司,他慢慢吞咽著,抬頭遠眺雜亂電線上正在打鬨的鳥雀,滿足地眯了眯眼,像一隻懶洋洋的貓,愜意的曬著陽光並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經理好關心你啊。”
酸溜溜的味道隔著十米遠澤村都聞到了。
優鬥和鬥坐到澤村左右,對於經理老是特意詢問澤村的喜好而感到羨慕。
“經理說我吃的太少了,得多吃點才能有個好身體去打棒球。”
雖然澤村覺得自己吃的已經夠多了,但聽說青道那邊每次要吃三碗飯,自己又忍著不適多吃點。
“話說明天是和青道打哎,上次咱們去和稻實打練習賽的時候,大河監督好像也去問了他們要不要打一場,但是被拒絕了。”
“今天看他們狀態很不錯,不愧是打敗了稻實的隊伍。”
和鬥優鬥在一旁討論明天的對手,雖然他們嘴上誇獎青道,但實際上可不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而是興奮於能與青道對決。
“明天一起打敗他們吧。”澤村將最後一口飯咽下去。
“你說什麼呢?你不說我們也會一起打敗青道。”和鬥優鬥同時拍了一下澤村後背,害得他差點把剛吃進去的東西又給吐出來。
“成宮鳴?”
“哈?怎麼?我在這兒有什麼好驚訝的嗎?”
成宮鳴聽出伊佐敷的疑惑,有些不滿的嗆了回去。輸了的人又不是不能來看比賽,這樣盯著他乾嘛!
“也不是驚訝,怎麼說呢,也的確有點驚訝。”伊佐敷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個事,他的確有點沒想到成宮鳴會來現場看這個比賽。
成宮鳴剛想繼續開口,就被卡爾羅斯和白河打斷,他倆向伊佐敷一群人說他們位置有點遠,就告辭了。
成宮鳴沒多說話,隻是哼了一聲,就先一步離開了。
此時的澤村正在牛棚練投。
“今天狀態不錯,投球的力度尾勁都很到位。”和鬥把球扔回去,對澤村的表現很滿意,今天好幾種球都很穩定,不會亂跑。
“優鬥,今天在從第三局就開始熱身吧,隨時做好上場的準備。”
大河對一旁的優鬥說道。
“是。”
優鬥應聲。對於不是先發這件事他沒有很失落,他能明白監督的意思,而且他知道,最後這兩場比賽,他應該很難有上場的機會了。澤村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王牌給的安心感不是其他人能輕易替代的,越是接近決賽,越是需要王牌提供精神支撐。
夏甲前幾場比賽,澤村和優鬥都是交替先發,倆人的發揮都很亮眼,有兩場澤村完投,表現可圈可點。
有人說今年夏甲的左投沒了成宮鳴卻來了一個澤村榮純,都是極難對付的家夥。
“我們再次來到半決賽這個分岔口,他人的戲謔我們不用管,隻要認認真真踏踏實實打好每一球,守好每一局,這樣的我們就已經成功了。”大河在賽前鼓勵時間,和每一個球員擊了下掌,緊接著說到:“上吧,去打屬於山守風格的棒球。”
“請多指教。”
澤村與降穀握手,倆人眼神對視的火花馬上就要點燃這個一觸即發的賽場。
山守拿到後攻,澤村率先站上投手丘。
他用鞋釘抹平腳下泥土,不知道出於何種想法,他看了一圈觀眾席,然後淡然收回目光。
青道這個一棒看起來有點凶,他的守備意識和上壘速度可是非同一般,他原本是個二刀流,現在隻專注於一方的打擊。讓他上壘的話,絕對會很糟糕的。
澤村在腦中回想青道打者的特點,手中的投球卻一點也沒耽誤。
“好球。”
倉持扭了扭手腕,重新站定,等待著澤村的下一球。
這個投手和成宮鳴一樣是左投,一樣擅長變化球。他的變速球雖不如成宮鳴完成度高,但他會的球種比成宮鳴多一些,從那麼多比賽中可以看出來他的心態很穩定,和隊友配合默契。
真是,很不好對付啊。
天空中飄著三三兩兩的雲朵,一群鳥兒從球場上方飛過,似乎也在好奇這場比賽的走向。
“他的球來的很快,看不到放球點,控球不錯。”
倉持下場時,和小湊春市交流著情報。
“嗯。”春市點點頭,拿著自己的木棒就走上打擊區。
這位打者屬於技巧型,選球、打帶跑都不錯,在一群強壯的球員中顯得有些矮小,不過他卻在滿是金屬球棒的高野,堅持使用木棒,還能爭取到首發,是位實力強勁又具有個人特點的選手。
澤村看著那位粉發少年,覺得他遠不如外表那般純良。澤村能從那雙略帶櫻粉色的眸子中感受到強烈的擊球欲望,他應該是位很會把握機會展現自我的選手。
“壞球。”
這個打者的動態視力果然很不錯呢,能從澤村的特殊投球姿勢中脫離出來,並且迅速判斷球的好壞。
“好球。”
這一內角球他揮空了,看來擊球時間還不能快速把握,預判的點位與小球差了那麼幾厘米。
“界外。”
這次擦到球皮,小球滾向一壘側界外。
能走到這一步的每一個隊伍都不容小覷,這個投手更是從秋季大賽以來迅速成長為備受關注的選手。
春市五指鬆了又緊,嘴唇微微分開一條細小的縫隙,吐出一口濁氣。
壞球?春市克製住擊球的衝動,球棒微微顫動。
“好的,我們可以看到小湊選手沒有揮棒,三好球,打者下場。接下來上場的是三棒白州同學。”解說很輕快,於他們而言,各種精彩刺激到堪比漫畫的情節都見識過不少,現在這種正常開局還不至於激動。
一位沉默寡言的殺手。是澤村對這位打者的評價。
當初稻實與青道那場比賽,澤村可是了解到不少這些對手的信息。白州這個人平時存在感比較低,在賽場上發揮非常穩定,能夠很好的串聯打線,當初稻實輸了,可是有一分由他貢獻。
澤村沒有使用變化球,以邊邊角角的直球拓寬好球帶,再加以特殊姿勢,讓白州無功而返。
“好耶!”
山守的人紛紛歡呼,蹦蹦跳跳下了場。
“怎麼樣?這個投手很厲害對吧。”
禦幸站到降穀旁邊,順著他的目光看到對方的王牌。
降穀沒有回答,隻是身後燃燒的氣焰更為灼熱。
成宮鳴坐在觀眾席最後排。看著那個被隊友包圍,一起打打鬨鬨的澤村,他說不清心裡什麼感覺。他回想起他們當初的對話:
“前輩,你很厲害,所以,我一定會打敗你。”
對麵的少年似乎有些羞怯,不過所說內容可不像表麵這般柔弱。
“噗,要是可以做到的話,那你就趕快追趕上來吧。”成宮鳴不像往日對這種挑釁話語感到惱怒,反而有些高興。
有的人,前進速度果然飛快啊,小土豆已經成長到可以開花的地步了。
“山守這個王牌控球不錯啊,很會利用邊邊角角擴大好球帶。”
伊左敷皺了皺眉,對這種對手很是討厭,這讓他想起那個被稱為精密儀器的楊舜臣,澤村的控球還比不上他,不過還是挺讓伊左敷這種喜歡憑感覺揮棒的選手反感。
“是的。”小湊亮介一如往常眯著眼,回想著春市剛剛的表現,覺得自家弟弟有些時候思慮過多,反而過於謹慎了。
“青道的王牌是二年級的降穀曉,以球速做武器,直接讓山守三上三下。降穀曉高一時候球速150km/h出頭,現在已經隱隱有種要突破160km/h的趨勢,這種球速在高野中可不常見,不過今年還有一位速球手,也來自北海道,他就是巨摩大的本鄉正宗。或許北海道還生產速球手呢。”
解說略帶調侃,他所說的內容也是觀眾所喜聞樂見的。當同一種類型的選手出現,人們總會將兩方對比,以己之見試圖說服持有異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