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角落的小土豆(if山守)^^……(1 / 1)

陽光穿過樹葉空隙,灑落一地斑駁光影。

幾隻鳥雀在不遠處的水池邊嬉鬨,有人經過就飛回旁邊的樹枝上,不一會兒又落到地上蹦蹦跳跳。

鬆下把澤村帶到一處有長椅的陰涼地,他拍拍旁邊的空位,示意澤村坐下。

澤村雙手搭在膝蓋上,顯得有些局促不安,他能感受到鬆下在看自己,於是僵硬地看著前方,目光所及是鬱鬱蔥蔥的樹木,滿眼的綠意讓他得到片刻寧靜。

就在澤村深吸一口氣準備說話時,鬆下先開口了。

“真好啊,你現在還在打棒球。”

澤村不知作何回答,他不清楚鬆下想要表達什麼,隻能輕輕嗯了一聲。

“不過我沒想到你去了山守,那個隊伍的氛圍好像和你的氣場不太一樣……”

還沒等鬆下說完,澤村就不由得開口反駁:“沒有不一樣!”

我和他們一樣熱愛棒球,並從中尋找快樂與滿足。

“噗哈哈哈,不用那麼著急反駁我,我還沒說完呢,我想說的是,你適應的很好。可以看出你進步了許多,展露出你的天賦,能和成宮鳴比個不相上下,真的很厲害呢。我也隻是稍微有點羨慕罷了……”

鬆下最後一句話說的很輕,飄散在風中。他仰頭,看到旁邊一棵樹上有隻小鬆鼠,雙手捧在嘴邊,腮幫子鼓了鼓,似乎在吃什麼美味的東西。

澤村苦笑一聲。

我又有什麼好值得羨慕的地方。初中三年隻上場一次,高中花半年時間強化基礎,半年時間獲取比賽經驗,春甲止步於四強,練習賽也沒能贏過鳴桑。

或許,也值得羨慕吧,畢竟我還是獲得了比賽資格,甚至連甲子園都去過了……

如果是初中時候的我,應該會很羨慕吧。

不過現在的我覺得最美好的事是遇到了翔太先生和山守這群人……

“怎麼說呢,就是忽然很感慨,你還能繼續棒球,而我到了高中卻再也不能接觸棒球。”

鬆下看出澤村的想法,稍微解釋了一下。

“為什麼不打了呢?”

不是很有錢麼,自然能繼續買一個王牌位置,還是說稻實不接受這種暗箱操作,所以放棄了呢?聽他語氣中的不甘,到底是不能打棒球遺憾呢,還是說失去一種‘玩具’而失落呢?

“這個啊,家庭原因,我父親不允許我再把時間花到這些方麵。”

鬆下話鋒一轉:

“害,不提及這個了,早就過去了的事情,我隻是想來祝賀你一下。不過在第七局的時候你明顯不在狀態對吧,是因為看到我麼?”

“不,不,不是。”

澤村連連擺手,眼睛無措地亂轉。

“嗯,這樣啊,我知道了。其實我是想來告訴你,初中那些事不要放在心上了,你不應該被這個東西阻擋前進的腳步。”

我能看出來你還在介意那場比賽,我又何嘗不是。

鬆下扯出一抹笑容,不知道是安慰澤村還是安慰自己。

“我為什麼不在意啊!那可是三年啊,不是三天,不是三個月,是三年!我和你不一樣,我打棒球就是為了打棒球,而不是所謂的社團經曆!”

澤村原本十指交叉,不斷摩挲,卻因鬆下這番話瞬間激動,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終於側過臉認真看著這個初中的王牌,眼中藏著不可置信。

“嗯?你先彆激動,你……似乎,誤解了什麼,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是為了個社團經曆呢?”

鬆下不知道為什麼把澤村惹生氣了,不過澤村最後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澤村慢慢冷靜下來,向鬆下講述自己所初中時聽到的閒言碎語。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群人一如既往的惡心啊。”

鬆下聽完直接被氣笑了,原本按照他所學的禮儀,這種大笑的行為是不被允許的,但他還是做了。

鬆下自小學就開始學習棒球,他家是當地名門貴族,家裡人覺得棒球這種運動把人弄得灰頭土臉,風雅儘失,本是反對態度,但拗不過他實在喜歡得緊,這才給他報了課程學習,畢竟在小時候還是允許一定範圍的任性。

鬆下入學的初中是當地有名的棒球強校,不少小時候一起學習棒球的人也升入這個初中,儘管因為小學時候教練的看碟下菜,讓一眾口無遮攔的小朋友對其惡語相向,他依舊對和他們要繼續相處三年這件事覺得無所謂。

不過,從初中開始,家裡就嚴格限製他的訓練時間。對於他們這種大家族來說,首要任務是學好如何應對各種各樣的人,然後管理整個家族企業。

人的一天隻有24小時,永遠不會多,也不會少。所以大力培養家族繼承人的鬆下一家,剝奪了他的訓練時間,每次社團時間一到,無論投球狀態的好壞,他都要毫不猶豫的離開,三年訓練時間他與隊友的私下交流次數寥寥可數。

“彆擔心,今年的王牌一定是你,我覺得你的實力足以帶領整個隊伍進軍全國,哈哈哈哈。”

監督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是。冒昧問一句,澤村能入選嗎?”

“他啊。”監督細長的眼睛滴溜溜轉,接著說:“能的,我本來也有這個打算。”

“你要是今年能打進全國大賽,我就允許你高中繼續打棒球。”

“是。”

跪坐著的鬆下恭恭敬敬地給正在泡茶的男人行了個禮,便起身離開。

決賽前一天,鬆下家裡人久違的允許他延長訓練時間。

夕陽沒收他對大地的最後一絲眷戀,圓月帶著繁星占據廣闊的天空。

“你說,咱們王牌是不是很裝啊,知道今天有人來采訪,故意訓練那麼久的吧,嘖,平時溜得快,這種出風頭的時候倒是知道裝樣子了。”

“害,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多有錢啊,乾啥都隨心所欲,哪是我們這種人比得上的,要是我也那麼有錢就好了,我直接組一個我喜歡的隊伍,你一定是首發哈哈哈哈哈。”

陰陽怪氣的語氣讓鬆下生理不適。

隨心所欲麼?要是真的那樣就好了。

“反正我是真的討厭他,我覺得你的實力明明比他強多了,和隊員的關係也都很好,明明1號應該是你才對,也不知道監督到底怎麼想的。”

“能怎麼想,想錢唄。”

鬆下懶得再聽下去,這些詆毀的話從小學就一直伴隨著他,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特殊的人總會得到他人異樣的眼光。

他直接站出來,麵色如常從這群人麵前走過。那群本人的討論本是熱烈,鬆下的出現就像是冬季的一盆涼水,將他們潑個狼狽。

比賽當天,這群人似乎很有默契,對於鬆下的暗號視而不見,根本不與他配合,捕手隻是假裝挪動一下手套,讓他連續扔出壞球,其他守備位置的人也頻頻‘失誤’。

六局下來,分數拉開不少。

監督不得不換上其他投手,這個決定似乎很正確,他們隊伍比分慢慢追回甚至反超,不過對方隊伍從鬆下那裡得到了信心,也死死咬緊分數,那倆投手漸漸被壓力淹沒。

九局下半,比分追平後,監督換上了隊伍裡的最後一個投手,澤村。

一上場就扔了一個四壞,澤村拿不下最後一個出局數,他們監督有些慌亂,叫了個暫停,傳話人員去到投手丘附近也並未傳達監督的話,隻是和其他人員說著玩笑話。

隊伍裡的所有人都看著澤村,那些眼神裡包含著鄙夷、嫌棄、厭惡,手套遮住唇部,讓除他們以外的人無法窺探聊天內容。

“你這是什麼樣子,能上場還投這種爛球,我守備很累的。”

“也不知道怎麼拿到的背號。”

“行了,行了,趕緊拿下最後一個出局數吧。”

“再拿不下出局數,還不如換我投球,我來投都比你好。”

少年的惡意總是表現的很明顯。

澤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場的,也不知道那一天是怎麼樣結束的,他渾渾噩噩回到家中躺了很久,卻怎麼也睡不著,隻是盯著天花板發呆。

“榮純,吃飯了哦。”

澤村母親知道自家兒子輸了比賽心情不是很好,所以沒有去打擾他,讓他一個人默默消化一下。等到吃完晚飯的時候,母親端著香噴噴的飯菜敲開了他的房門,將其放在一旁,輕輕用指腹替孩子抹去淚水。

“啊,我哭了麼?”

澤村愣愣的看著指尖的水跡,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流淚了。

我的投球真的那麼爛麼,最後那一球怎麼就暴投了呢。

鬆下從回憶中剝離,對著愣神的澤村說:“我是真的喜歡棒球,不是為了所謂的社團經曆。至於說我買來的王牌位置,這我也不清楚,或許監督想要賣我父親一個人情?誰知道呢,我總是會在不知不覺間被人優待。不過我可不認為我實力弱哦,我有實力擔任王牌,我前麵幾場不都發揮的很好嗎?決賽那場是他們在宣泄不滿罷了,我很抱歉把你也牽扯其中。”

鬆下微微俯身,表達著歉意。

“不,要不是你,我連上場的機會都沒有,或許……是我該感謝你。不過你為什麼會特意提到我呢?”

澤村有些想不明白,他明明和鬆下沒有多少交集,總是在角落獨自練習的自己是怎麼吸引到這位忙人的關注呢。

“啊?這個啊,就是覺得你厲害而已。”

鬆下眉眼彎彎,讓澤村不自覺就陷入其中,不再追問。

鬆下隱瞞了自己看到澤村努力訓練的事情,對於一個沒有自主訓練時間的人來說,澤村那般認真模樣真的很吸引人,而且他話也不假,澤村的確挺厲害,不過是那個監督一味喜歡可以拿來就用的天賦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