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明,正是鳥雀活躍之時,嘰嘰喳喳的鳥鳴聲下隱藏著跑者均勻的呼吸聲。
“榮純彆跑了,新生快來了,監督讓我們過去集合。”
“嗷嗷,好的,馬上來。哎哎哎雷市市你等等我啊!”
雷市響亮的呼喊,驚得鳥兒噤若寒蟬。澤村手忙腳亂地解開腰上的繩子,急忙上前追趕他。
“又那麼早就去鍛煉,你想卷死誰啊。”
等雷市和澤村趕到集合地點,一年級新生已經開始自我介紹了。他倆偷摸著混入隊伍,站到三島和秋葉的身後。三島一看澤村滿頭大汗,就知道這小子又去跑步了,每天都起那麼早去鍛煉,真有毅力啊,他的床都不挽留他麼?為什麼我的床那麼依戀我?
“嘿嘿。”
澤村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對此不做回答。
“我叫友部先人,位置是投手,最崇拜的人是真田前輩!”
“哎?竟然不崇拜我烈焰左投?雖然我也崇拜真田前輩就是了,但是我也是很厲害的好嗎!”
澤村小聲吐槽,絲毫沒有感覺到落自己身上的探究目光。
“我是來自大京少棒的奧村光舟,守備位置是捕手,沒有崇拜的人。”
澤村不經意間與正在自我介紹的金發少年對視了一眼,嚇得他立馬挪開視線。
隻是一個後輩而已,為什麼他那個眼神看起來那麼冷淡而可怕啊,好像一隻銀狼,時刻警惕獵物的動向。
“我叫瀨戶拓馬,也是來自大京少棒,位置是遊擊手,我對自己的速度很有信心。”
“我是早川大河……”
自我介紹之後,轟雷藏讓一年級去進行能力測試,二三年級照常訓練。
“今年來了不少好苗子啊,還來了倆大京少棒的,真是稀奇。”轟雷藏翹著二郎腿看著手中的數據,臉上都樂開花了。
“是的,而且那個叫奧村的是個捕手,實力不錯,值得好好培養。聽說好幾個學校邀請他,他都沒去,也不知道為什麼。”
許是神明真的聽到了真田的願望吧。
“牛棚~牛棚~牛棚~我親愛的牛棚~”做完守備訓練的澤村哼著自創的牛棚之歌,蹦蹦跳跳的前往牛棚。他身後的三島用扭曲疲憊的麵部表情表達了怨念。
這才剛跑完壘就被澤村拉著進牛棚,他還一口水都沒喝呢!
“我今天狀態超好的!我感覺我可以投出來變速球哦!真的不想接接看嗎?我保證不會砸到你。”
要是不加最後這一句更好,我可能會更樂意接球。三島默默穿上捕手裝備,以他的經驗來說,和投手這種生物最好不要去爭辯無所謂的事,不過他也的確對澤村的變速球感興趣。
這小子為什麼進步那麼快!這樣我怎麼競爭王牌!要不我之後比他更早起床訓練?三島默默在心裡盤算彎道超車的方法。
算了算了,身體過度疲勞受傷可就不好了,他可不像澤村那樣有克裡斯為其做訓練清單。三島搖搖腦袋,把不靠譜的想法驅趕。
一年級新生上午隻進行了守備測試,下午就一直在跑步,轟雷藏不讓他們碰球。
後麵好幾天都是隻做體力訓練,好不容易到了中途休息時間,一年級新生大部分都聚攏在樹蔭下緩口氣。
“啊,好累,這個訓練量,我感覺我會死掉的。”早川大河一幅生無可戀的樣子。
“真田前輩好帥!我剛剛看到他在牛棚投球,氣勢好強!”
“轟前輩揮棒好可怕,聲音超級打,感覺被打倒會當場暴斃。”
“澤村前輩一如既往的吵鬨,但投球很厲害哈哈哈哈哈。”
“不是!你們自我介紹之前不是說想著要打敗他們當上正選的嗎?怎麼現在一個個跟粉絲一樣啊!”
早川不敢置信,仿佛其他人叛變了一樣。
其他人笑著打哈哈,躲避著他的目光。
“先人你站起來說句話啊。”早川隻得向自家好友求助。
“目前不能站起來。”友部先人頭都沒抬,繼續看著手裡的書。
“啊啊啊啊啊!你能不能不要隨時隨地掏出顏色書籍啊!”
早川崩潰的抓了抓頭發,孤立無援說的就是現在這種狀況。
奧村靠著牆壁不知道在想什麼,他身旁隻有拓馬。他倆像脫離群體的大雁,顯得格格不入。
“哎,你倆怎麼在這邊?不去和他們一起嗎?”
澤村剛從牛棚出來,準備去找雷市練習揮棒,卻看到這倆一年級生待著這邊,仿佛有無形的牆壁將他們與其他人分割開來。在前幾天他就發現了,這倆人都不怎麼和其他人交流。
“啊,澤村學長好,我們隻是在這裡待一會而已。”
拓馬立馬出聲回應澤村,十分有禮貌。光舟則淡淡的看了澤村一眼又收回目光。
“哎?是害羞嗎?要大膽和他人交流啊,你們未來三年都會是隊友,很需要打好關係,好好溝通啊,要培養默契的,球場上不僅要個人實力還要講究彼此信任。”
澤村勾過拓馬的肩膀,教授他的處世之道。
“啊哈哈,學長說的對,我和光舟等下就過去。”
拓馬笑容有些尷尬,這是被學長當成孤僻小孩了吧?
“對嘛,就是要這樣,交朋友咱也要大膽上,和他們建立信任關係!信任真的很重要,在球場上信任隊友,就能擁有神奇的力量!能發揮的更好哈哈哈哈哈哈,這可是我的經驗之談哦。不要等待,現在就直接過去吧,從現在就開始培養,話說待會兒你們不是還要一起接著跑步麼?趁此機會,嘗試去交流吧少年!”
澤村還想接著給他們講培養良好人際關係的重要性,卻被一個冷如冰霜的聲音打斷。
“學長,你真的好吵。”
“哎哎哎?我吵?”澤村不可置信的指著自己,眼睛瞪大,連貓眼的露出來了。
眼前的少年,眸色冰冷,仿佛看到了自己最厭惡的東西。
“能不能滾開,因為你這一番話,讓我都不能好好休息。”奧村轉過身子,正麵看向澤村,語氣中的煩躁毫不遮掩。
“你你你你!你!你是一年級生吧?叫什麼名字?守備位置是什麼?”
澤村急的結巴,自己都不知道問這些問題乾嘛,他明明知道眼前這人的身份,但突然被抵抗的話語刺激,一時慌不擇言。
“我是一年級生,名字叫奧村光舟,位置是捕手,請前輩好好記住。”
奧村絲毫沒有畏懼,直視這個急得麵色發紅的前輩。
拓馬立馬擋著自家好友,不斷給澤村鞠躬道歉,卻被光舟拖著離開了。
“啊啊啊啊啊,雷市市!我我我和一年級的吵架了!”
澤村找到雷市,流著麵條淚向其哭訴自己的經曆。
“嗯嗯,我知道了,讓他來投球,我替你轟出去!打爆他!”
雷市晃著手中球棒,用眼神告訴澤村他沒有在開玩笑。
“可是他是捕手啊喂。”
澤村被雷市的話弄得哭笑不得,不過心情好了不少。他沒打算把這件事和真田前輩他們講,這種問題怎麼能麻煩前輩呢,隻能後麵走一步看一步了。
天邊最後一絲光芒被黑暗吞噬,路燈下的影子拉長又縮短。
“光舟,你今天不應該頂撞澤村學長的。我知道你為什麼會這樣,但是澤村學長和那個人不一樣,你……”
拓馬側頭看著光舟,對方卻低著頭踢著石子,無聲地拒絕他的勸說。
拓馬輕聲歎息,那個人給光舟造成的傷口,即使已經結痂,依舊無法祛除,最終留下不可磨滅的疤痕。
藥師會不會因為這件事不讓光舟上場,藥師雖然看起來氣氛和諧隨意,但保不準有人特彆在意前後輩關係,希望澤村前輩不要記恨光舟才好。
拓馬覺得自己像個保姆,哪怕在旁邊盯著光舟,還是攔不住他闖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