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島仔,去把那隻柴犬拉回來。”
真田把三島推出去。
“啊,好的。”
“澤村走啦!沒看到監督眼角抽抽要生氣了嗎?”
“噢噢,來咯。”
澤村對著樹蔭下的青道大巴鄭重鞠了一躬,然後轉身踏入陽光之中。
明暗分界,緣分交織。
藥師很窮,連輛大巴車都租不起,每次比賽完都是跑步回學校,這次也不例外。轟雷藏美名其曰——鍛煉身心,磨練意誌。
比賽,競爭,一場定輸贏。
遺憾,淚水,向時間祈求。
澤村這次並沒有跑在最前麵,反常的綴在隊伍末尾,一直注視著前方背影,那是他站上投手丘的底氣,也是他投球的動力。
絕對不要讓前輩們哭泣,絕對。
少年人握緊拳頭,默默立下誓言。
澤村意外的感性,聽秋葉說是個看少女漫都哭的稀裡嘩啦的笨蛋。澤村行事作風雖然大大咧咧,擁有一顆大心臟,但對某些情感卻意外的真誠細膩。看來今天是被青道那群人的氛圍影響到了呢,不過現在憂慮還太早,我們可是要進軍甲子園的。那就讓我這個前輩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吧,我果真是個可靠的前輩呢。
“呀嘞呀嘞,贏了比賽也不能鬆懈哦,還是說投幾場球就失去精力了?那樣的話,後麵的比賽看來隻能靠我和三野了呢。”
真田放慢腳步,來到澤村身邊,話語中帶著調侃。
“才沒有,我還能加速跑完呢!”
思緒被人猛然打斷,下意識用語言遮掩無措。澤村說到做到,衝上前去,一馬當先。
“啊!澤村你又加速!”
“你不累的嗎?”
“慢點啊,你跑那麼快,教練會說我們偷懶的!”
“哢哈哈哈哈哈哈哈!澤村等等我!”
往上看,一群鳥兒劃破長空,與風嬉鬨,與雲爭吵。
往下看,一行少年儘情奔跑,互相追逐,吵吵鬨鬨。
澤村有股天然的氣質,能夠輕鬆帶起隊伍的氛圍,真田忍不住為此高興。
他本就長的高大,氣宇軒昂,眉目俊朗,平時溫和爽朗,笑起來更是恣意灑脫,難怪學校裡很多女生都會為此特意跑去看棒球部灰頭土臉的訓練,為夢想付出努力的執著模樣更是為其增添不少魅力。
藥師率先獲得四強名額,之後仙泉、稻實也紛紛拿下半決賽的資格。根據安排,下場比賽藥師對陣仙泉。
仙泉的投手是身高接近兩米的‘巨人’——真木洋介,擅長曲球,以其高放球點讓打者難以擊中,從一年級就背負王牌背號的他,備受職棒關注。
為了能夠做好賽前準備,轟雷藏特意去挖了土把投手丘堆高,讓會投曲球的三野模擬實況給打者喂球。
還有兩場比賽,再拿下兩場比賽,就能進入甲子園了。藥師的所有人都熱血澎湃,甚至回家後都要揮棒才能安穩入睡,用一次次訓練表達對勝利的渴望。
澤村忙於訓練,本就不愛看消息的他,更是沒有時間去回複長野那群夥伴的信息。以至於在比賽結束之後,被他們叫住才反應過來——啊,原來他們來看這場比賽了啊。
不止如此,連自己的家人都全來給自己加油鼓勁了。
我原來專注到如此地步嗎?竟然什麼都沒察覺到。
藥師的比賽是第一場,打完之後準備去看台觀看下一場比賽,他們的決賽對手會在這場比賽中決出。
澤村和轟雷藏請了假,在工作人員平整賽場的這段時間和朋友家人敘舊,不停講述剛才那場比賽驚心動魄的環節,分享他的得失感悟。
這場比賽沒讓三野上場,之前的比賽消耗他太多體力,轟雷藏讓其好好休息,安心準備決賽,那信誓旦旦的模樣,讓人忍不住信服。
真田作為首發,賽七局,以優秀的噴射球及卡特球牢牢鎖住局勢,仙泉艱難從他手上拿下兩分。澤村登場之後,略帶緊張,開局來了個四壞,不過好在及時調整,兩局失1分。
真木洋介的高位曲球,藥師沒能快速攻略下來,不過隨著比賽進程推進,再加上突擊訓練的成果,他們也逐漸能抓住擊球時機,轟雷市更是用陽春本壘打讓局勢徹底扭轉,全場氣氛熱烈。一連打敗市大三、青道兩大豪門的藥師,儼然成為人們眼中的香餑餑,很多人特意買票來看他們的表現。
真木不知道心中到底是什麼想法。他以為對手應該是青道才對,那個瞧不上他的青道。可事實是青道早已落敗。他無數次在心裡幻想過打敗青道,讓他們刮目相看,後悔沒錄取他,但這些場麵根本不會發生,夢境被藥師這匹黑馬打破。
不過,連半決賽都進不來,真木心中忍不住憋了一口氣,說不準是對青道的恨鐵不成鋼,還是對自己的過往煩悶。
他開局狀態極好,但投出的球隨著時間的流逝,卻帶了不少情緒,直至自己的球被打到觀眾席,被他們哄搶,才猛然打斷了他思緒的發散。
收回注意力的他雖然發揮還不錯,但多多少少被那發本壘打影響的心神,再加上藥師打線本來就十分強勢,氣勢一但被他們掌控,那就很難再拉回來。
最終比分5:3,藥師晉級。
還有一場,再贏一場,就能去甲子園了。
真木這麼想,澤村也這麼想。
不過兩者終究是不同的情感。前者是惋惜,後者是陳述。
甲子園到底是什麼地方呢,讓那麼多人為之著迷,為之付出,不惜任何代價。
和雷市坐在一起的澤村,全神貫注的看著那個球場上的王,那人高一就去過甲子園,在場上奮戰的他一定是想再回到甲子園。
甲子園究竟有什麼?
這場比賽沒有懸念,稻實在王牌成宮鳴的帶領下,取得勝利。
站上投手丘的成宮鳴散發著強者氣勢,每一球都發揮的極好,那睥睨球場的眼神,讓人忍不住臣服。同樣是左投,澤村能夠感覺到自己與他的明顯差距,比賽結束後還久久不能回神。
澤村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決定趕緊回去訓練,畢竟船到橋頭自然直。
不管是王還是神,他都會遇山開路,遇河搭橋,帶著絕對的信念麵對每一次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