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葉悄睜不開眼,卻還是能……(1 / 1)

小啞巴蟲母 烏皙 4917 字 11個月前

葉悄睜不開眼,卻還是能清晰感覺到他胸膛的熱度,儘管哭不出聲,但還是下意識咬緊了嘴唇,他有苦不能言,因為不想被知道真實身份是拉斐爾的替代品“零號”,所以不能告訴路因希亞,今天也是他的生日。

他的過往太不堪入目,不想被打擾,也是自我保護的方式。

路因希亞像是剛從生日典禮回來,白金色鑲嵌紅寶石袖扣的披風,修身雪白的製服掛著金葉子和金色細鏈,身上是葉悄從來沒聞過的香薰。

他那麼乾淨,葉悄相形見絀,手臂用力想要推開他,但路因希亞紋絲不動,還把他抱得更緊,不許他掙脫出去。

葉悄哽咽著,嗓子裡發出嘶啞寡淡的聲音,他自己都覺得難聽。

可是路因希亞卻好像完全沒這樣想,溫溫柔柔地說:“雌主,你不願意說,我不會步步緊逼你,你想哭的話,就靠在我身上哭個夠。”

路因希亞的手放在葉悄後腦勺,一下一下順著他微長的黑頭發,他手指輕輕,撫過的地方仿佛都燒起來了。

葉悄無聲的抽泣有些減緩,路因希亞不問為什麼,他頓感心安,等眼淚打透了路因希亞的衣襟,不遠處的草叢動了一下。

葉悄睫毛還滴著眼淚,抬起頭,睜著眼睛,凝神看著那裡。

一隻很小的蝴蝶飛了出來,葉悄半跪著,從路因希亞懷抱裡掙脫出去,慢慢的撲向蝴蝶。蝴蝶消失了,可是不止一隻,一隻又一隻的蝴蝶從花叢裡飛出來,葉悄愣在原地,回過頭。

路因希亞坐在地上,指尖落了一隻蝴蝶,朝他微微笑著,眼神軟成了一灘水。

葉悄的心裡有一點暖流,順著心臟流淌向四肢百骸,他轉過身去,專心致誌地撲著蝴蝶,小溪水倒映著他的身影,還有一群溫柔飛舞的白色蝴蝶陪伴著他。

葉悄撲累了,躺在地下,胳膊抬起來擋住眼睛,不停地喘著氣,唇邊還有笑意。路因希亞拿掉他的胳膊,眼睫垂下來,目光在他冒出薄汗的鼻尖和紅熱的嘴唇流連,最終落在他的側頸上。

葉悄微微喘息著,抬眸安靜地望著他,星空的餘燼在路因希亞頭頂,垂下來碰到他臉的金發仿佛也沾上星光。

路因希亞看了他一會,尤其是那雙微張著的唇,葉悄並不對他設防,不知道他要乾什麼,一直盯著他看,齒微微咬了下唇。路因希亞喉結明顯滾了下,彆過頭,劉海遮住眸子,舌尖輕抵著牙齦,低聲說:“有點冷,彆在這裡睡,雌主,我送你回家吧。”

路因希亞偶爾就會這樣,用怪異的眼神盯著他身體的某一個地方看,眸色會詭異地鍍上一層紅膜,類似蟲族本體的眼睛。葉悄起初還覺得不太適應,但時間長了也不覺得有什麼,也許蝴蝶種族的雄蟲都有這類特征。

葉悄點點頭,很隨和地同意,心情好起來之後,也不怕被哥哥們看穿。路因希亞把他拽起來,葉悄站著,要自己走。

路因希亞看了眼夜空,“已經是第二天了,雌主,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抱你飛回去吧?”

葉悄比劃著:【那好吧——】緊接著路因希亞後退一步,胸膛破裂開口,蝶類柔軟的觸手朝著葉悄伸過來,穿過他腋下,把他抬起來,一支觸手攬住他的腰,葉悄本能地按住這條觸手,卻被另一支觸手撥開。

這一支觸手輕柔地穿過他的膝蓋窩,把他打橫平抱了起來,卷住他一條大腿。

葉悄整個人都被白蝶摟在懷裡,飛上天空的時候,白色無暇的蝶翼乘著風,葉悄眯起眼睛,長長歎了一口氣,看著腳下的風景,心情也輕鬆很多,直到看見自己的家。

家裡的燈一直在亮著,奧斯汀聽見院子裡有聲音,推開門跑出去,葉悄一隻蟲獨自站在院子裡,頭發都亂了,眼眶紅紅的,嘴巴咬破了,最顯眼的是,他的手腕和腳腕都纏著繃帶。

“悄悄,怎麼受傷了?這麼晚才回家?先不說,進屋。”

奧斯汀顧不得過生日的事了,大步走到他身邊,把他拉進屋,滿桌的飯菜沒撤,卻已經冰涼。葉悄沒有胃口,靠在奧斯汀身上,沒精打采地表示自己不餓了,想睡覺。

奧斯汀和加文對視一眼,加文一臉的擔憂更難看,但他們很默契地沒有說話,也沒有責備他,反而一直陪著他。

直到葉悄鑽進被窩,加文被迫離開,奧斯汀才說,“悄悄,告訴哥哥,這是誰弄的?你不說的話,哥哥不會讓你睡覺。”

葉悄搖搖頭,可是奧斯汀不像路因希亞一樣縱容他的想法,在他耳邊念了五分鐘,葉悄不願意牽連到哥哥們,他很愧疚,忍不住比劃著:【哥哥,不要再問了,是軍校裡的打鬥事件,我隻是路過的無辜受害者,不是有蟲要針對我,你不要擔心,我在軍校很開心。】

聽見他這樣說,奧斯汀神色古怪,“悄悄,你彆撒謊,是不是拉斐爾殿下欺負你?”

葉悄搖搖頭,奧斯汀提起拉斐爾,語氣森然:“他的來曆很難查清楚,黑市沒有他的記錄,什麼蛛絲馬跡也查不到,但我想會有一種混淆親生子的可能,那就是蟲巢深處的星圖認定了拉斐爾。”

葉悄背書的時候了解過“星圖”,蟲巢是蟲族的母巢誕生地,蟲母曾將過於龐大的精神力分散到一顆紅寶石裡,一旦出現紅寶石認定的王儲,寶石就會亮起,判定的標準就是,誰擁有蟲族民心所向的血脈,誰就可以成為下一任王。

奧斯汀憐愛的摸了摸葉悄的臉頰,溫聲說:“拉斐爾精神力很高,紅寶石認定他並不奇怪,或者有蟲改造過他的身體,這些都不關我的事,他是蟲族的寶貝,但不是我的寶貝,如果他欺負你,我寧可豁出性命,也要保護你,王又怎麼了,我的悄悄才最寶貴。”

他低頭,在葉悄額頭輕吻,為他提上被角,唱了一首生日歌,安慰他說:“還要唱搖籃曲嗎?就像你小時候那樣。”

葉悄把頭蒙進被子裡,不肯回答,奧斯汀知道他害羞,心情五味雜陳,想到今天是他的生日,也更酸楚。隻好關上燈,輕手輕腳地離開了他的房間。

這件事情之後,葉悄不敢再去打擾貴族們的生活,不想讓菲林再抓住他。當然,他也不敢惹拉斐爾,第一軍校越來越熱鬨,無數隻能在新聞上看見的大人物頻頻出現在第一軍校,仿佛這裡成了社交場,葉悄如果惹了拉斐爾,一定吃不了兜著走。

聽聞聖者當晚就回了蜂巢王宮,拉斐爾追隨而去,夜半才回來,臉色很不好,伊桑消息靈通,“殿下回來後就閉門不出,好像受到了很大打擊,和菲林殿下大吵了一架。”

聽到這類消息,葉悄都充耳不聞,王室的各種消息太多,他能避則避,心裡則對聖者充滿了恐懼。

聖者寫過不少禁書,在王室地位崇高,又和拉斐爾的關係緊密,讓葉悄更不敢靠近上層圈。

一周平安過去,歡慶日的準備活動也進展到高潮,也就是封王儀式開始前的最後一項,由第一軍校的校長出麵,邀請三大軍校的學生代表當場角逐一名雄蟲騎士,護送王冠送到努比斯·洛加利塔陛下的手裡,在全星係直播間的見證下,戴到新王的頭上。

角逐騎士的方式很複雜,戰鬥能力是其次,最主要的是長相要好看,代表著蟲族形象,葉悄隻是路過,卻被安委會抓到隊伍裡,連說“不”的時間都沒有。

遠遠地迎上拉斐爾視線的時候,葉悄眼睜睜看著拉斐爾的瞳孔緊緊縮成一條豎線。

其他蟲看見黑發黑眼的葉悄,都露出驚豔而調侃的表情,看看他,又看看拉斐爾,明顯是一副看好戲的態度。

拉斐爾指著葉悄,冷聲說:“把他給我篩出去。”

安委會的雄蟲不知道小殿下從哪來的這股氣,謹慎問:“小殿下,您可能沒注意到,這麼多蟲裡,這個是長得最漂亮的了。”

有蟲拉拉他的袖子,低聲說:“你腦子被低等蟲蛀了?小殿下如果不知道他好看,怎麼會想讓他做雌奴?他就是溫奈。”

安委會雄蟲備受震撼,準備把葉悄趕出去,然而拉斐爾卻抬手,製止了他,“算了,把他留下吧,一個F級的雌蟲,不可能為我戴上王冠。”

那保留他的意義是什麼?安委會的蟲不理解,拉斐爾輕聲說:“我隻是不想苛待我的臣民,每個蟲族都有機會為我加冕。”

葉悄搖搖頭,後退兩步,很果斷的要離開這個隊伍,然而梅裡森從一旁走過來,拉住葉悄,帶他到一個隱秘的角落,告訴他:“小殿下的第一次發情期就要到了,所以脾氣陰晴不定,你多擔待,現在跟我回行宮準備一下,伺候小殿下。”

葉悄想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幼年時實驗員的話鑽進他腦袋,S級雄蟲在發情期對雌蟲的淩.虐他早有耳聞,他不能跟梅裡森去,用力擰著手,直到另一隻手握住梅裡森的手腕。

路因希亞不知道從哪裡出來,俊美的側臉失了溫度,深暗的眸中幽幽映著冰冷的藍,笑微微地說:“執行官,不是選騎士嗎?怎麼變成了選雌奴?這不妥吧,要不要我把你和溫奈醫生都請到大家麵前,問問大家的意見?”

梅裡森上下看了他一眼,“你是什麼東西?”

路因希亞沒回答這個問題,仍然笑著說:“那我問第二個問題。你是哪隻手碰了他?”

梅裡森雙眼微眯,路因希亞拎起他一隻手,“是這一隻嗎?”

骨骼斷裂的聲音清脆猙獰,梅裡森跪倒在地下,路因希亞也跟著他半跪下來,在他製服上擦自己的手指,輕柔說:“抱歉,我不想用碰過你這隻手碰他,在你身上擦擦血,不介意吧?”

梅裡森的冷汗流進眼睛裡,惡狠狠地瞪著他,路因希亞微微一笑,頷首起身,拉著葉悄的手,完全不管梅裡森的咒罵,帶著葉悄離開了現場。

葉悄比劃著:【你怎麼來了?】

路因希亞慢條斯理地說:“雌主什麼都不告訴我,隻讓我猜,我肯定猜不到,於是隻好遠遠看著你。”

他胳膊一斜,葉悄感覺到自己口袋裡塞了什麼東西,路因希亞沒解釋,耳朵似乎還紅了,腳步匆匆就走了,頭也沒回。

葉悄把東西取出來,是一個盒子,裡麵裝著銀白色的磷粉,雄蟲翅膀漂亮的很大原因是這種磷粉,在夜裡也閃亮,這一定是從路因希亞翅膀上刮下來的。

可這不就是雄蟲變醜,從而喪失求偶雌蟲的機會嗎?

葉悄盯著這盒磷粉很久,黑市上這一盒能賣出天價,而他又不知道那夜是葉悄生日,為什麼送這麼貴重的禮物?

接下來的半個月,葉悄沒再見到路因希亞,他總是很神秘,來醫務室看病的雄蟲越來越多,他也無暇顧及這些了。這一晚放學前,普萊看了他的診室記錄,驚訝:“你的疏導能力似乎在提升,一次能疏導兩隻雄蟲了,真棒!是不是心情好,所以疏導能力也在提升?”

葉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笑了笑,收拾東西出了醫務樓門。

出校門的時候,葉悄走過草叢,突然有兩個雄蟲把他拽進去,蒙住了他眼睛,嘴裡塞了白布,葉悄感覺自己在快速移動,直到身體深深陷進一個柔軟的漩渦裡。

拉斐爾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葉悄,是不是我對你太仁慈,你偏偏要自作聰明?這麼快就有背叛我的想法,梅裡森的手斷了,是你乾的吧?你考慮的時間夠長了,是時候該給我個答案了。”

葉悄被迫咬著白布,眼神更是渙散,無法聚焦,現下的遭遇讓他渾身顫抖,儘管十分懼怕,仍然沒有答應做他的雌君。

歡慶日就要到了,拉斐爾的耐心也告罄了。

拉斐爾摘掉遮擋他眼睛的布,葉悄眼睛受不了強光,半眯起來。身體被拉斐爾躍躍欲試的信息素包裹著,痛意也如影隨形,拉斐爾眼睛裡閃著幽暗的藍光,“因為聽信他人的片麵之詞,而產生離開王的想法,葉悄,我是該懲罰你一下。”

葉悄看著他拿起刀,一步步走過來,目光盯緊他肩膀,那裡有一塊白色蝴蝶的印記。

“乖一點,不會很疼。”

拉斐爾垂著眼眸,看著葉悄在戰栗,一寸寸後退,卻並不阻攔他,好整以暇地摩挲著刀刃,低聲說:“誰讓你來伺候我的發情期,身上還帶著彆的雄蟲的標記?葉悄,你太不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