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沒有設定負值的好感值算法，居然會有清零這種設定。起初你還沒察覺，直到不久前，才咂摸出這麼一點不對味來。

如果青城的攻略角色可以在多年失聯的狀態下保留進度，沒道理白鳥澤的不可以。那麼合理推斷，白布歸零的好感值並沒有消失，隻是暫時被隱藏了起來。

“哦呀，認出來了？”你撤回正常社交距離，“我還以為你已經完全把我忘了。”

說到底還是因為走王道幼馴染設定的牛島好感值太不正常，要不是還有個半路出家的岩泉做參考，你差點就要重刷那40%了。

一個兩個都這麼不讓人省心，該說不愧是盛產奇怪前輩的白鳥澤嗎。

白布遊移開視線：“……我沒忘。”

月考放榜那天他就有些懷疑，現在才真正確認。怪就怪同一個發音可以對應的漢字太多，小白布認識你的時候連小學都沒上，自然不知道你的名字到底該怎麼寫。

停頓了一下，他問：“你……一開始就認出我了？”

“當然呀。”你不假思索。

全名全姓還帶注音，好感條上那麼大的0%呢，你認得可清楚了。

“所以，之前那些事，都是為了提醒我……？”

未曾設想的解題思路，你眨巴了一下眼睛。

白布的臉頰在你的注視下泛起一層粉色，他若無其事撇開頭，沒事找事地收拾著已經整理乾淨的桌子假裝忙碌：“算了，沒什麼。”

雖然有些出入，但從結果來看……

“是吧……？”

你認真思量了片刻，敲定，“沒錯，就是這樣。”

白布動作一頓。

“……真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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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布賢二郎】

當前好感值：70%

什麼條件啊竟然敢質疑你腦5的實力，你拒絕接受任何CPU：“我考了年級第一。”

某年級第二：“……”

-

返校後，流放歸來的二年級傷殘慘重，哀鴻遍野。

是誰拖著酸痛的雙腿爬上教學樓頂刷偶遇，是你。

天台鐵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舉著JUMP翻漫畫的天童聽到動靜偏過頭來，微微眯起眼睛。

“遠足回來還有力氣爬上五樓，真厲害呀小saya～”

聽聽他這幸災樂禍的語氣，你有理由懷疑天童猜到你會來找他，所以故意挑了這麼個地點。

跟直覺係打交道就是麻煩，但他馬上就要推滿了，對於這點冒犯你並不計較。

“多謝誇獎。”你表示，“我也是今天才發現，這種仿佛半身不遂的酸痛感特彆令我著迷。”

天童挑了挑眉。

他放下胳膊，右手托著下巴注視你走到身旁，不動聲色開口：“最近似乎經常能遇到小saya呢，特彆是若利君不在的時候。”

“可能是巧合吧。”你在背風的角落攏裙坐下，打開書本。

“真有那麼多巧合嗎？”

“有哦。”

天童打量了你一會兒，將漫畫書舉過頭頂，襯著藍天繼續翻看。

“真好啊。”微風輕拂，紅發少年勾起嘴角，“那就讓巧合一直繼續下去吧。”

你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

你被卡進度了。

儘管當時在天台上就隱約有這種預感，但你是真沒想到，天童居然真有辦法卡死在99%一動不動。這精確的好感值把控力，比起他那位幾年都卡0%的好兄弟，有過之而無不及。

能玩到一起果然都是有原因的。

更要命的是，遊戲內的好感值係統隻顯示百分比，沒有具體數值，你根本不知道這薛定諤的1%究竟還差多少。

這搞不懂的冷漠世界，唯有好感穩定增長的好鄰桌能給你以溫暖。

不愧是你一眼看中的摯友。等你解鎖成年線，一定會努力賺錢成為富婆，把川西以後要打工的居酒屋買下來，讓摯友體會到包吃包住加五險一金的溫暖。

等校外研修的後勁兒緩得差不多了，一年一度的白鳥澤體育祭便拉開帷幕。

下一回校級大型活動就是期末考，趁著雨季前最後的好天氣，正當年的學生們卯足了勁兒揮霍青春。

世間紛擾與你無關，你隻想揪著天童的衣領讓他把你的能力點數吐出來。

隻能臨時改變計劃了。先將川西和白布推滿，力量拉到4/5，然後進東京支線刷點數，接著王者歸來，把卡你進度的壞家夥統統掛路燈上。

你壯誌酬籌一錘掌心，跑完男子一千五回來的川西一低頭進了帳篷。

“還有水嗎？”

“有的，要多少？”

川西找了地方坐下：“一瓶就行。”

剛經曆過一場長跑，川西還沒緩過氣，發尾濕淋淋的，仰頭喝水時喉結上下滾動，有汗珠順著脖頸滑下來。他一口氣灌下大半瓶，小臂撐著膝蓋，低頭平複呼吸。

看他累得夠嗆，你好心拿了條毛巾過去替他擦了擦頭發。

“比賽結果怎麼樣？”

“贏了。”

你稱讚了兩句，抽回毛巾正要離開，手腕突然被他握住。

明顯高於體溫的熱意貼上皮膚，你停下腳步：“怎麼了？”

因為坐著的緣故，平時需要仰頭才能注視的少年，此刻隻能仰視著你。位置互換，對方的一舉一動都清晰的呈現在你眼下。

“那個……”川西躲閃了一下視線，頓了頓，又將目光轉回你身上，“再幫我擦擦……可以嗎？”

“實在沒力氣了。”他補充道。

小心翼翼的神情，示弱中帶有幾分撒嬌的意味。

幫摯友擦個汗而已：“可以啊。”

你停頓了一下，“但是要先放開我吧？”

“啊、抱歉……”

長條大橘貓聽話地鬆開手，乖乖坐著任由你擺布，過程中一直仰頭看著你，眼底亮晶晶的。

你俯身替他擦去脖子上的汗珠：“我臉上有東西？”

“沒……”川西臉上一紅，“就是……感覺你很好看。”

你投給他一個「兄弟有品味」的目光：“好巧，我也這麼覺得。”

感覺擦得差不多了，你保持著俯身的姿勢沒動，“還有哪裡嗎？”

距離湊得太近，川西愣愣地望著你。

你平靜地對視，等待回複。

心跳。季風。體操服。操場上喧鬨的陽光。白鳥飛過一千五百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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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西太一】

當前好感值：100%

這次是你愣了一下。

-

每年體育祭結束，第二天都會下雨。

午休時間，你將收上來的課堂作業送去職員室，正遇上五色從齊藤老師那裡出來。

看著挺陽光一孩子，結果每次刷新都在雨天，仿佛一種很新的晴天娃娃。

窗外雨聲淅瀝，你和五色一起穿過走廊。

很新的晴天娃娃賊神氣地告訴你，自己又長高了一厘米，昨天在體育祭上拿到了好名次，剛剛還得到了齊藤老師的誇獎。你十分捧場地對腦門上寫著「求表揚」三個字的笨蛋學弟進行了鼓勵，成功收獲一隻昂首挺胸的驕傲小狗。

自己的事情說得差不多了，五色開始打聽你和牛島的光輝過往。

有著牛島斷層級彆的天才光環加持，後輩看向你的眼神也充滿了敬仰。作為未來可以拉滿六維的天選之子，你謙虛地表示：“若利啊……和我相比也就三七開這個樣子。”

“三、三七開？那個牛島前輩？！”妹妹頭瞪大眼睛。

“什麼三七開？”

另一道聲音插進來，五色一個激靈：“白布前輩！”

“三七開就是，”你穩定發揮，“若利三分鐘乾掉我，隻用七分力。”

五色順著話題往下捧：“不愧是戰……啊？”

白布丟給你一個無語的眼神，繼而轉向五色：“你來二年級乾什麼？”

五色老實交代：“找齊藤老師。”

“還有呢？”

“沒了。”

白布麵無表情看著他。

五色：0.0

沒事了你還在這乾什麼？

——白布的眼神字幕如是說。

讀懂空氣的後輩立刻道歉告辭跑路一條龍。

白布往前走了兩步，停下。

“不回教室嗎？”

你想起之前白布走得飛快的背影。

解鎖了這麼多目標，你還是第一次如此明確地體會到好感值變化在角色身上的影響。

你從善如流跟上去。

“白布君。”

“？”

“沒事，就想叫你一聲。”

“……”

“話說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我給你取的名字是……”

“不記得了。”

“沒關係，我記得，是……”

“不準說！”

“你凶我，你變了，你以前從來不會凶我的，錯過的這十年，難道你已經有其他的好朋友了？”

“……”

“果然是這樣……告訴我他是誰，我很堅強，我承受得住。”

“…………”

“什麼？你說若利？果然……不，不用安慰我，我明白的。雙二傳沒有未來，王牌才是你最好的搭檔。”

“……不是。”

“不是什麼？難道你更喜歡副攻？”

“…………我是說，沒有其他人。”

你偏頭打量了他一會兒。

“我和若利掉進河裡你先救誰？”

白布：“……哈？”

你頻繁且忙碌地被加了一路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