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兒的房車莫名其妙地出現在海邊,而經過閆行一和小樓的調查,安可兒很可能是在小樹林中遇害的,之後連人帶車被拋入河中,再被暴漲的河水衝到了海邊的。
那麼,凶手用什麼工具拋屍的?閆行一想到的是工程車。
閆行一一邊和徐泠開車往車庫走,一邊跟徐泠說自己的想法。
在安可兒被發現死亡的時候,閆行一曾經先到車庫找合適的工程車,為的是將房車打撈上岸。
“車庫有一排吊車,我當時就隨便上了一台車,在試車的時候,我發現這台車的車前攝像頭是壞的,看不清楚,明明宋盈春說過這些車剛剛都檢測過,沒有問題,怎麼攝像頭的顯示器畫麵絲絲拉拉看不清呢?我當時著急,也沒多想,換了一台好的吊車就出發了。但是今天淩晨高飛案的爆閃光給了我靈感,讓我重新審視這件事兒。”
徐泠聽完還是有些雲裡霧裡,“爆閃光和攝像頭有關嗎?”
閆行一眼中閃著興奮地火光,似乎有了重大發現,“本來我覺得,這個島建造的如此豪華,那麼所用材質設備一定都是非常好的,但是宋盈春說過,建造施工方存在以次充好的問題。高飛案中,船屋在燈光爆閃光線增強的情況下,咱們的監控攝像頭竟然無法看清楚影像,可見島上有些設備就是糊弄差事,質量完全沒有保證。”
說完,閆行一又指了指車上的監控顯示器,“你看這台吊車,車上裝的行車記錄儀根本沒有配備存儲卡和機芯,僅有一個小屏幕和一個攝像頭,根本沒有記錄功能,隻能顯示一下外麵的圖像,幾乎就是個擺設,可見這個島上很多都是麵子工程,做做樣子。所以我大膽推測,這台吊車的前置
攝像頭突然壞掉,會不會是因為激光照射,使得廉價攝像頭壞了呢?”
聽到這裡,徐泠也是反應過來,“安可兒說過她的房車上安裝了激光雷達,難道是房車上的激光雷達把吊車上的攝像頭照壞了?”
閆行一點點頭,侃侃而談:“沒錯,也就是說吊車曾經跟安可兒的房車遭遇過。據此推測,凶手案發前跟安可兒聯係過,知道了她的位置,知道她在畫畫兒,一時不會離開,借助當晚的暴風雨天氣,就預謀殺死安可兒後用吊車拋屍偽造案發現場。於是凶手從車庫開出工程車,將車停在安可兒房車前,也就是在那時,安可兒房車上的激光雷達將吊車的攝像頭傳感器照壞了。安可兒在跟凶手見麵的時候,凶手突然發難,用鈍器猛砸安可兒頭部將她砸死,再將她的屍體放進房車,用吊車將房車拋入橋下的河中,所以,現場道路草地植被都沒有留下房車衝入河中的輪胎痕跡。因為大雨,現場也沒有留下血跡。”
徐泠聽完也是讚同道:“房車被洪水衝得翻轉,那麼凶手用鈍器擊打安可兒頭部造成的傷,就和安可兒被房車內的器物砸到頭部或者磕到頭部造成的傷很相似,很難辨彆,安可兒的被殺就成了意外死亡,凶手果然妙計。不過可惜吊車的攝像頭沒有存儲卡,沒有錄下凶手的犯罪證據。”
閆行一補充說道:“當然也存在凶手用鈍器將安可兒砸死,然後將那個鈍器放進安可兒房車內,偽造現場的情況。”
徐泠雖然感覺可惜,忽然又恍然道:“不,也許凶手還是留下了證據,大前天是暴風雨天氣,凶手會認為暴漲的洪水和泥沙會將他的指紋全部抹去,所以他很可能作案的時候沒帶手套,那麼吊車方向盤上可能留下了他的指紋?”
閆行一微微一笑,成竹在胸,滿眼都是要將罪犯繩之於法的快意,“就算是沒有指紋,吊車裡也多半會有他留下的其他痕跡,咱們找找,退一萬步,即使吊車裡沒有證據,我也會想其他的辦法將他抓出來,這次他是插翅難逃!”
徐泠也是信心大增,他戴上手套腳套,進入吊車駕駛室仔細搜查,半響後,他有些失望地打開車門,對著閆行一搖搖頭,“壞了,沒有指紋,沒有任何痕跡,凶手太狡猾了。”
閆行一也有些無奈,好在她有心理準備,凶手早就計劃好了殺人,而且對島上的設施也非常了解,大膽冷靜狡猾,不是那麼容易露餡的。
徐泠看閆行一誌得意滿的神情,已經她有了大概的猜測,找到了調查方向,心裡也是樂觀起來,準備今天下午遊戲結束就抓人。
兩人開車回到賓館,閆行一一頭紮進房間,打開電腦拿起手機,開始忙碌起來。直到下午三點,她才從房間出來,此時多米諾骨牌遊戲正在進行中。
閆行一已經捋通了案件的各個關竅,她讓徐泠準備一下。徐泠知道這是要揪出凶手了,他早就備好了手銬出警記錄儀等物品,也不多話,開車兩人直奔體育館。
閆行一坐在車中,想起了小樓畫的斐波那契螺旋曲線,不禁感慨萬千。案件地點形成了斐波那契螺旋曲線,而曲線的終點就是體育館,冥冥中,他們又要到體育館終結這個案子!
到了體育館,閆行一步入一樓餐廳,徑直走向吧台。
吧台靜悄悄的,酒架上擺滿了各種飲料,其中一個架子上擺放著一個竹筒,裡麵放著幾個紙條,而這個裝著紙條的竹筒,正是遊戲成員抽簽決定做骨牌主題所用的那個。
閆行一將竹筒拿下來,將裡麵的紙條一一展開看過,歎了一口氣,拿著竹筒和徐泠一起走入體育館的二樓。
此時宋盈春陳飛道唐蘭一和熊永勤四人正在碼放骨牌,他們神情專注,緊張有序,那些骨牌碼放成了一個螺旋,閆行一看了也有些暗暗吃驚,“這個螺旋不正是斐波那契螺旋嗎?”
看到這裡,閆行一再也控製不住了,不再等待,伸出手使勁拍了幾下,吸引大家的注意。
聽到有人拍手,四名遊戲成員紛紛抬頭,發現閆行一出現在場館並在拍手,都有些詫異,不知為何。
閆行一見此停下手中動作,正義凜然地對四名成員說道:“請大家停止擺放骨牌,我已經找到了三起案件的凶手。”
眾人聽說閆行一已經找到了凶手,緊張的心都是一鬆,俱是放下手中的事情。宋盈春更是興奮地說道:“反正基本也算擺完了,咱們先聽聽案情解析,然後再推倒骨牌當做祝賀!”
於是大家在二樓的休息區找位置坐下,徐泠狀似隨意地坐到了遊戲成員旁邊,他是準備抓人的!
閆行一坐在眾人中間,將此前他們對案件的分析一一說給眾人,包括凶手用吊車將安可兒拋屍,玩牌中用過量毒品毒死母淩誌,用玻璃屋偽裝高飛自殺案的手法,都詳細解釋說明。
她強調說:“我會層層剝筍,將凶手揪出來。首先確認三名死者是如何被殺,然後找出凶手的犯案動機,最後指出凶手。”
這時,唐蘭一說道:“你說了這麼多作案手法,聽起來確實很合理,可終歸是假設,你有確鑿的證據嗎?”唐蘭一覺得閆行一等人一直將遊戲成員作為凶案懷疑對象,有些不滿,在她看來,難道閆行一他們幾人就沒有作案可能嗎?是以首先發難,質疑閆行一。
閆行一等的就是這句話,唐蘭一的話可謂正中她的下懷,她微微一笑,智珠在握,回答道:“我在安可兒的房車裡看到了一口不鏽鋼湯鍋。”說完,將湯鍋的圖片通過投影儀展示給大家看。
這是一個大約20厘米左右的複底湯鍋,有一個長長的不鏽鋼把手,整體看起來做工繁複非常奢華,雖然被泥沙衝刷,依然光亮如新。
閆行一不緊不慢地說道:“我查過,這是一個孤品的奢侈品湯鍋,本來是供客房的旅客熱奶使用的,如何在房車中出現?想來凶手就是用這個湯鍋砸的安可兒頭,造成安可兒的死亡。然後凶手將這個湯鍋放進了安可兒房車中,偽造安可兒在車中被掉落的複底沉重湯鍋砸死的假象。既然這是孤品湯鍋,凶手很可能不知道他的珍貴,竟然扔到房車中偽裝成房車內本來就存在的鍋,這可是一大破綻,也就是說查一查孤品鍋原來配置在哪個房間就知道凶手是誰了。”
眾人聽完議論紛紛,覺得這個方法倒也可行。
閆行一又將高飛現場的圖片發到投影儀中,繼續說道:“至於高飛自殺案中,射燈遙控器是壓在高飛身下的,那麼凶手曾經使用的射燈遙控器是哪來的?”閆行一停下話,見大家都在抬頭看她,直接說道:“大家都知道,手機有個小程序,叫萬能遙控器,隻要凶手事先查一下,就能知道船屋射燈使用的品牌,自然也就能用手機的遙控器功能調出射燈的遙控了。”
熊永勤聽完,點了點頭,“也就是查一查誰的手機曾經用過萬能遙控器的射燈遙控,就能查出凶手了,那太好了,很快就能真相大白了。”
就在這時,陳飛道提出不同意見,“客房沒有那個奢侈品不鏽鋼湯鍋能說明什麼?如果房客將湯鍋借給安可兒使用,有何不可?至於射燈遙控,難道就不能是有人想玩船屋,使用了射燈,覺得原裝遙控器不方便,就使用手機遙控,這難道就不行嗎?尤其是母淩誌的死亡,你也沒有提出有力的手法分析,也就是說凶手可能不是一個人,對不對?退一步說,凶手殺了這三個人到底是為了什麼?我們這幾個人跟三名死者都是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殺了他們,殺了他們能得到什麼好處,明明安可兒母淩誌是意外而死,高飛是自殺,你倒好,偏偏要自作聰明,搞偵探遊戲。”說完,陳飛道的臉色有些難看,兀自生起氣來。
唐蘭一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緊張起來,說道:“既然大家都是無冤無仇,難道真的是有斐波那契螺旋曲線殺人狂,為了完成斐波那契曲線而瘋狂殺人?甚至不惜以炸彈威脅?有這等能力的,不會是宋盈春宋總吧,骨牌遊戲活動可是他組織的,場地也是他推薦的,他每天殺一個人,讓大家活在恐懼中,滿足他畸形的愛好。天啊,我看這個島很多設計真的有點那個清奇,甚至說有點瘋狂啊,是不是宋總的腦回路就很瘋狂呢,大家說對不對?”
唐蘭一這一番話,立刻得到一些人的讚同,宋盈春聽完這一番話,倒沒有生氣或是尷尬,他一直知道自己的有些設計不被彆人接受,對此他也不強求,隨他們去。
閆行一則是繼續案情解析,“剛才說的那些證據,確實是間接證據,我一一列舉出來,是為了漸漸攻克凶手的心理防線,瓦解他的意誌。下麵我將直接說核心部分——凶手的作案動機!說到凶手的作案動機,這個動機隱藏非常深,我會給大家抽絲剝繭,一點點分析。首先大家也認同凶手跟大家都是無冤無仇,沒有利益糾葛,沒錯,凶手確實跟大家無冤無仇。但是一件事情的發生,可能會引起另一件獨立的事情產生金錢的變化。”
眾人聽後,不禁疑惑道:“既然兩件事情完全獨立,怎麼會引起金錢變化呢?沒道理嘛。”
閆行一也不賣關子,直截了當的告訴大家:“有人進門,有人戴帽子,有人穿紅色上衣,這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與任何人無關。其實不然,當那件事情發生,就會產生很大關係,隻是跟進門帶帽穿衣的當事人無關罷了。那件事是什麼呢,很簡單,就是打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