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歹徒可能有軍用的小型潛艇，我們即刻調動了三台先進的潛水艇進行搜索。聲呐裝置也是最先進的，而且操作員都是老將。”一名水警的組長將情況簡單的介紹給徐泠。

水警組長四十多歲，皮膚有些黝黑，身材和徐泠一樣魁梧。他說起話來有條不紊，脈絡清晰。

他說水警的抓捕小船已經部署到大河中，每個船上水警兩名，警察兩名，一起出發，聯合行動。

分好小組後，眾人出發，快速登上早就準備好的小型船隻上，往排水通道的幾條主乾道駛去。

他們的任務，是到排水通道主乾道去追擊圍堵歹徒。

“潛艇都是在哪裡做了攔截？”徐泠問水警組長。

“河流入海口和河流的上遊，還有大海中。”水警組長在電子地圖上將位置一一指出。

這幾個位置，都是經驗豐富的警員分析做出的方案，歹徒隻要沒有逃往他國海域，就一定能將他們捉拿歸案。

徐泠認同潛水艇是煙霧彈的說法。因此他跟水警組長溝通，一定要小心千萬彆被歹徒的潛水艇牽著鼻子走。

水警組長也明白過來，他趕緊對警員做了提醒。

剩下的事情，就是開船去堵主乾排水口的歹徒了。

一進到排水口，他們就發現排水口經過了加寬加高處理，便於歹徒的船隻駛進駛出。工程處理的痕跡很新，應該是近期完成的，否則市政早就發現了。他們打電話聯係市政，市政證實了兩人的想法。

通道裡麵漆黑一片，沒有一絲光。他們打開了燈，隻能照亮前方一小塊地方。

他們逆流而上，速度不快，徐徐前進。水流湍急，水質渾濁，一陣陣怪異陰潮的氣味撲麵而來，直熏得眾人連連皺眉。

而閆行一這邊，兩人終於來到了大河邊。剛從家裡出來的時候，兩人以防萬一，帶了防彈衣，此時正好用上。閆行一還帶了一把帯消音器的手槍和一把撲克牌防身，她將撲克牌給了小樓，又給了小樓一把匕首。

“等會見到歹徒，不要逞強，一定要先保護好自己。”閆行一叮囑道。

小樓點頭。

徐泠發給小樓的銀行員工的照片，他已經存入智能應用軟件中，這個應用軟件，能夠通過攝像頭，對拍到的人像自動麵部識彆，避免兩人在等會的交戰中誤傷人質。

他也給閆行一的手機裝上一個。

兩人找好停車位，在岸邊找了一個遊河的電動小船，八成新，狀態不錯，電池動力滿格，噪音小，適合深夜潛行。小船剛好能裝兩人，閆行一試著將發動機點火，小船在夜色中徐徐開動，直奔地圖標記的主乾排水口。

小船的燈太暗，兩人隻好將手電打開，但是兩人坐在小船裡麵，就像幼童在遊樂場駕船玩耍。不過如果有人認真看兩人的容貌，會被嚇一跳，因為兩人都戴上了乳膠假臉，假臉上麵皺紋密布，是老人的臉。

這兩個乳膠假臉是宋盈春的禮物，是他親手製作，做到惟妙惟肖，這次跟著徐泠出來，就被兩人帶出來了。

找到地圖標記的排水口，此時排水口早就浸泡在河水中，可以輕易駛入。

閆行一和徐泠駛入的是同一個排水口。她也見到了排水通道內被施工拓寬的痕跡，猜到是歹徒動的手腳。但是她又想到狡兔三窟，歹徒很可能另選一條狹窄的通道，人工拓寬後，作為應急逃跑的備用通道。

因此，她從原來的排水口退出來，沿著河邊仔細搜找，又在另一個地方發現了一條排水口，排水口不大，隱藏在河邊的藤蔓中。這個排水口上部有個鐵軸，掛著石灰色鐵皮，正好將排水口上部覆蓋。閆行一和小樓兩人合力將鐵皮掀開，發現這個排水口也被加深加寬，目測現在三米多高，三米多寬，完全可以容納一條小型船隻通過。

看來這就是歹徒隱藏的備用通道。

為了防止有“雷”，兩人沒有立刻進入，而是拿起船上的竹竿，試探著在水麵拍打著，又用手電仔細的查看了排水口的內壁，確認沒有問題，才慢慢駛入。

通道窄小，加上是逆流，小船行駛的速度很慢。

排水通道內部雖然有空氣流通，但是隱約有種令人不悅的氣味，而且經常能看到耗子吱吱叫著在水裡遊來遊去，完全不怕人。有時候又能在水道的頂上看到滑膩膩一片說不出名字的菌群，更不要提四周一層一層蠕動著令人頭皮發麻的蟑螂了。

閆行一對此習以為常，小樓卻嚇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遍體生寒。他很想要放一把火或者撒一些消毒液，將這裡變得清爽一些。

兩人走了一刻鐘，也沒有發現可疑的船隻，於是商量不再前進，找到一個隱蔽的岔道後，停下來，熄火，計算好距離後，開始布置陷阱，關燈，在這裡守株待兔。

徐泠作為警方，他們會選擇溯流而上，追擊歹徒，而對於閆行一兩人，隻要堵住排水口就好。

兩人跟著徐泠出門的時候，閆行一拿了一些小型炸彈防身。小樓建議布置一些，既能將船炸壞，又不會炸傷人質。

閆行一卻不想弄出這麼大的動靜。首先兩人身份不是警察，不宜跟歹徒發生太多正麵對抗，兩人的作用就是尋找和追蹤。第二，歹徒的頭領按理說會打後陣，如果他知道警方已經識破了詭計，對他們進行追捕，他自己會隱入到地下排水通道中躲藏起來，跟警方打起遊擊，如果這樣可就麻煩了。

小樓明白兩人的尷尬身份。如果處理不好，一旦警方搜找到的黃金對不上賬，警方可能會懷疑到兩人身上，認為是兩人拿了黃金，這樣的話，兩人可是百口莫辯。

即使閆行一可以使兩人安全脫身，哪如一開始就不沾染這個麻煩。

所以兩人靜默著將歹徒攔下來，讓警方來處理，才是最好的辦法。

在陰暗的水道中，在嘩嘩的流水聲和老鼠吱吱叫聲的掩護下，兩人屏息凝氣，聞著各種奇怪的味道，將船上的竹竿和幾根螺紋編成網，放在水中，阻擋歹徒的船繼續往前行駛。又用繩子隻做了幾個陷阱。兩人動作麻利，五分鐘搞定。

做完後，兩人將船開進岔道，隱蔽好後，趴在船艙中，一動不動的埋伏著。閆行一給了小樓一個瞄準鏡，自己也拿出一個，專心致誌的看著前方。

雖然是黑夜，但是這個紅外瞄準鏡表現依然非常優越。高像素全高清晝夜瞄準能力，出色的圖像質量，全金屬的結構，防水抗震而且堅固耐用的設計。拿在手中手感極佳，可以戴著手套操作，一千米以外都能獲得極佳的畫麵。

小樓心裡連連讚歎，閆姐果然獨具慧眼，選擇了這麼優異性能的瞄準鏡。

大約十分鐘後，兩人隱約聽到前方傳來引擎攪動水流的聲音，似乎前方有個機器在靠近兩人，雖然這個機器還沒進入瞄準鏡的視野，但是兩人幾乎可以斷定這是一艘電動船。

正主終於要來啦。

兩人立即戒備起來。閆行一手中已經扣了一顆煙霧彈，小樓手中也按住了兩把飛刀。

朝著兩人駛來的的確是歹徒的船。這艘船剛剛跟徐泠他們的水警船遭遇。

徐泠的水警船裝備先進，船體經過加固，速度也很快。他們的設備率先捕捉到前方歹徒船隻發動機的聲音，未見其船，先聞其聲。

徐泠立刻找好隱蔽位置，準備射擊先發製人。

不過這群歹徒也不是吃素的，他們本就是經曆過戰爭的亡命之徒，對危險的警覺度很高，當他們聽到動靜後，立刻在拐彎處停船。

這些歹徒都穿著潛水服，停船後，有人已經潛入水中，查探前方情況。當他看到前方追擊過來的水警後，知道他們的詭計已經敗露，現在是啟動第二方案的時候了。

歹徒此刻勝利在望的表情已經消失，兩名歹徒掏出手槍，抵住人質，小心戒備，一名駕駛員直接調轉船頭，瘋狂逃竄。

為了防止警方追蹤到他們的蹤跡，他們一邊逃竄一邊拋灑一種發泡劑，在船槳的攪動下，短短幾分鐘，水道中出現了巨量的泡沫，而且不斷增長，一直漲到了水道的穹頂，那個樣子就像是鍋裡煮的大米粥煨上來的泡沫，很快衝出了鍋沿，灑到爐灶上。

歹徒的船一邊往前跑，一邊在水中製造泡沫，很快水中的泡沫沿著洞壁堆積成長長的隧道，那些泡沫彈性十足，肉肉軟軟，看起來如夢似幻，實際上是將整個地下排水通道糊的密不透風。

徐泠一方的船隻躲避不及，迎頭撞入撲麵而來的泡沫中，立刻被包圍住。徐泠整個身體也被泡沫包圍，泡沫堵住了他的眼睛和鼻子，讓他幾乎不能呼吸，也看不到方向。他胡亂的揮動手臂，將這些泡沫撥開，總算給自己挖出了一些空間。

他現在看不到前方，不敢對前方歹徒開槍，怕誤殺人質。他不停劃開泡沫，用力說話，呼喚自己的夥伴，但是泡沫阻隔了聲音。好一會後他終於刨出來一條通道，找到了其他水警。

他們找來鏟子，將四周的泡沫挖開，拍走，忙活了十多分鐘，才清理出來一條通道。

此時，對麵的歹徒已經逃之夭夭。

歹徒有備用路線，而且不止一條。他們選擇的是閆行一和小樓等待的路線。不過此刻他們已經警覺起來，手槍已經拿在手上，神情也變得陰鷙。

他們很快出現在閆行一和小樓的瞄準鏡中。

船上一共五人，三個穿著潛水服，頭上戴著臉基尼，其中兩人持槍並手持紅外望遠鏡，一人掌舵，這三人應該是歹徒。另有兩人被捆的嚴嚴實實，嘴被膠帶粘著，靠著船舷，低著頭，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應該是被迷暈的人質。船艙內有三個書包，看著很結實，裡麵鼓鼓囊囊的，應該就是被劫的黃金。

既然歹徒也有紅外設備，很可能也發現了躲藏的閆行一。因此閆行一和小樓不再猶豫，必須先發製人。

她手疾眼快，一槍射中其中一名歹徒的胸口，這名歹徒當即倒地不醒，槍也丟在船上，閆行一再補兩槍，將槍和紅外望遠鏡射壞。此時小樓也甩出飛刀，紮中另一名歹徒的大腿，那名歹徒吃痛，趔趄著正要抬手持槍射擊，閆行一再次開槍，擊中這名歹徒的胸口，這名歹徒也失去知覺，倒地昏迷，手槍和紅外望遠鏡掉入水中。

此時小樓對著閆行一打了一下手勢，閆行一貼過去耳朵，小樓告訴她其中一個人的體態他看著很熟悉，像是李湘綁架案中，劫持李湘的那個人。

這句話，讓閆行一一下子想通了很多事。看來，這夥人不僅要搶劫古董字畫，更是早就覬覦上銀行的黃金儲備。怪不得早早承認了第一個搶劫罪行，就是為了斷臂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