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魂男 吃過中午飯,閆行一給……(1 / 1)

安全顧問 且無用 5846 字 11個月前

吃過中午飯,閆行一給迷魂男打過去電話,結果對方真的接了。難道他沒意識到自己是來找他麻煩的?

閆行一當時急著交贖金,沒有辦法,才讓迷魂男自行離開的。她也想過迷魂男至此會藏匿起來,消失無蹤,他們很難短時間找到他。

因此,當迷魂男接通電話後,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穩住他。

“我這邊有新的點子,更高端更好乾,而且風險小,你在哪,我找你,咱們商量怎麼掙大錢。”

迷魂男不知道為什麼閆行一當時放了他,雖然他懷疑閆行一另有目的,但是她知道閆行一一定不是警察。因此他這個宅男,嫌麻煩,也沒有換地址和電話,搞失蹤那套把戲,依然是住在自己租的房子裡,打打遊戲,乾乾黑客,搞點灰色交易。

接到閆行一電話後,聽說她要跟自己乾大事,他自己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剛想回絕,但是想到可以先聽聽她的計劃,因此禁不住說自己在家,讓他們趕快過來。

他獨自住在一個老破小,地圖上都沒有顯示,閆行一和小樓找了半天,又在路上逢人打聽,才找到那幢樓。

這幢老樓隻有五層,沒有電梯。紅磚的房子,緊鄰一條小路。兩人踩著樓梯,小心翼翼的躲著樓梯內的雜物,終於爬到了頂樓。

到了他家門外,敲了敲門,迷魂男開門將兩人請進屋。

一進屋,就聞到了單身男特有的氣味。不用看,就知道這個迷魂男疏於打理自己更是懶得清理房間。

閆行一昨天已經搞到了迷魂男的身份信息:他姓周,大學畢業一年了,學的計算機,自己單獨在這個城市上班,父母都在老家。隻在周末到自動售貨機那裡搞些外快。生活還算過得去。

小周將兩人迎進屋,畢竟閆行一掌握著他的犯罪證據,而且閆行一還說要跟他合作,小周對閆行一還是有些期待的。

兩人進了屋。這個屋子是小開間,40平米左右。

屋內擺設簡單,沒幾樣家具。除了廚房用品,也沒什麼電器。不過有一個豪華的大桌子,桌子上的電腦等設備卻是頂級配置。小周不無自豪地說這台電腦是他的全部家當。

剛才他應該在吃飯,因為桌子上擺著還有沒吃完的外賣麻辣燙。

麻辣燙的味兒確實很大,很突出。

這個屋子應該是好幾天都沒收拾了,地上散落著襪子和空的汽水瓶。沙發上是全是沒洗的衣服。兩人都找不到落腳的地方。

小周找了空著的椅子,兩人坐下後,也不跟小周客氣,直接開門見山的跟他說話。

“違法的事情,你以後都不能做了。”

“我可不敢做違法的事情。多少人找我做行走的五十萬,我都拒絕了。這種出賣國家出賣民族的事情,我是斷然不會乾的。”他的意思是他很高尚。

“說的好像你很有底線的樣子。”小樓譏諷道。

“對啊,所以你們說的乾票大的,我跟你說,你們找錯人了。”小周一看兩人語氣不對,完全不說的合作的事情,立馬明白兩人是騙他的。趕緊表明立場,見風使舵。

“怎麼著,你拿迷魂藥害人,還算有底線了?”閆行一用嚴肅的口吻反問道。

哪知道小周竟然說:“我跟你說,這個迷魂藥我從來都是控製好劑量的,隻能讓這些人輕微的麻醉,歇一會就沒事了。”

“萬一有開車的,正好迷魂藥發作,那可是會車毀人亡的,你還敢說沒事?還有如果有人登山,迷魂藥發作,也會墜崖,你說危險不危險。現在老實交代,你到底害了多少人了?有沒有人因此喪命?”

小周聽後不以為然,似乎早料到兩人會這麼說。

小周不知道兩人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剛開始說找他要乾一票大的嗎,現在決口不提,而且反複指責他的不是,語氣越來越嚴重。

他還是有些腦子的人,看兩人找他的不是,反駁道:“迷魂藥我都是算計好的,不可能出事。凡是吃了藥的,我都會親自跟蹤,絕對不會讓他出事。而且那是半山腰,凡是走那條路的,都是要去曉月廬站的,圖那條小路近才走的,其他人沒事不會這麼走。畢竟那邊可沒啥景點。再說藍山就不陡峭,就算半路暈倒了也不會掉下去的。”

閆行一看他說的頭頭是道,看來他選擇那個地方還是提前踩好點的。

“就算你說的這些是真的,那你趁著人意識不清,偷了多少東西,有些錢可是人家的救命錢,你太沒良心了。”

說到這裡,小周更來勁了,振振有詞的說道:“這就是你說的不對了,我跟你說,他們都是拿錢去山上玩的,都是有錢人。還有進香的,大腿粗的香,說燒就燒,眼睛都不眨一下,還有給山上捐錢的,積極著呢,有這錢,還不如給我分點呢。”

“是分點嗎,你是不是偷拿了不少,每次幾萬?你有沒有同夥,說說你到底乾了多長時間獲利了多少?你都是具體怎麼乾的。”閆行一連珠炮追問。

小樓則是起身,在他家中隨意的翻找起來。

小周著急了,要去阻止,被閆行一一把拉回來,“好好交代,我們不會為難你的。”

“你們是便衣嗎,兩位好漢,俠士,你們打聽這些乾什麼呢,你們也知道我這是小本買賣的,就是鬨著玩的。”

閆行一看出來這個小周顯然是慌了。“我們真的是來幫你的,你隻要老實交代,要不然,你早晚到警察局掛號。”

“我真的不敢多拿的,每次就拿個幾百,說了你也不信,哎,我都是自己乾的,我也知道弄不好會出事,真的不敢多拿的。”

“我讓你老實交代作案經過,你詳細說一說。”邊說,閆行一邊按著小周的肩膀,讓他安靜地坐下來。

小樓也走過來給他倒了一杯水,讓他潤潤嗓子。

小周接過水喝了一口,組織了一下語言,將他的手法大體講了一遍。

那個自動售貨機後麵本來沒有緊挨著小房子,而那個小房子是之前看果園的農民留下來的,已經荒廢了。他將房子修葺了一下,將售貨機挪過來和房子連接。

因為售貨機安裝好後,食品公司的擺貨員不會注意它的精確位置,所以,沒人發現他做的手腳。

然後就簡單了,有人買這些飲料和零食的時候,如果他房間裡有這些對應的貨品的話,當然這些都是放了藥的,他就會將售貨機滾出來的飲料和零食換成自己的貨。不過零食不放迷魂藥,隻是做的鹹一些。

他強調自己還可以更改售貨機的程序,但是他沒有那麼做,因為他是有操守的。

閆行一問道:“你都什麼時候在那?”

他回答說他平時上班,隻有周六日和節假日有時間過去,那時候人多。然後他又說道自己會提前觀察好那些買飲料的人,從衣著談吐來看是否帶了現金。

閆行一來了興趣,讓他舉個例子。

小周得意的一笑,“這很簡單,比如那天你們帶著手提箱,很少人帶這種箱子進山旅遊。我猜裡麵是錢,可能是要捐錢的香客,這種情況我見過幾次。不過你們箱子不算小了,我幾天前正好調休,過去‘看店’,看到過有夥人拿著更大的手提箱,在···”

小周提到手提箱,閆行一一下來了興趣,她打斷小周的話,問道“還有人拿著更大的手提箱嗎,都是什麼人?”

原以為她和李汀兩人拿著手提箱上山就夠傻了,沒想到還有同樣的人。

“是兩個男子,不高不胖,帶著墨鏡,穿著休閒裝,裝作進山的遊客,看著一點都不引人注目。但是我跟你說,這兩人一看就是一副草莽之氣,也不對,一股殺氣,有點邪性的感覺。”小周停頓下來,回憶著說道。

“他們走累了,就來我這買汽水了。他們還東張西望的,好像怕被人跟蹤似的,跟你當時也挺像的。”說完,小周腆著臉笑了笑。

聽完這話閆行一意味深長的思索起來。

小周說他每次乾買賣隻要現金,每次隻拿幾百塊,他強調說他從不打銀行卡的主意。因為銀行卡牽扯太大。至於微信和支付寶,他也敬而遠之。

“會留下交易記錄的。”小周解釋說。

閆行一點點頭。至於他是不是真的沒拿銀行卡,這個早晚會調查落實。

小周接著說,他見到金主後,如果金主是兩個人,他就會來一招“恭喜你,又中了一瓶”,讓金主中計。

閆行一再次點頭,這也正是她當時起疑心的地方。但是很多人麵對突然的誘惑,隻會認為自己走了好運,不會想到那是陷阱。

小周繼續說,然後他就會盯著金主,通常金主多半會在附近的長椅上喝飲料吃零食,一邊遠眺風景,欣賞山腳下的村莊和炊煙,一邊愜意的吃東西。

金主吃完零食,會口渴想喝飲料。喝完飲料金主就會發暈,然後他就會戴上口罩和墨鏡,裝作遊客走過去,也坐在長椅上,趁著金主昏睡的時候,拿他們錢包裡的現金。

如果金主現金超過七八百,他就會酌情拿上幾百,如果金主隻有兩三百,那他就會放棄。他強調從來不拿手機戒指這些財務。

“因為金主錢包有很多錢的話,少拿些錢,金主一般看不出來,畢竟上山遊玩會花不少錢,但是拿了手機首飾,很容易被發現。”小周解釋說。

他看著閆行一的眼睛,真心的總結自己的心得,“這叫長賺長有。”

閆行一聽後笑著皺了皺眉毛。

小樓本來在那邊翻找他的東西,聽完也忍不住噗嗤笑出聲,“沒想到你的理論還是一套一套的。”

小周裝作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繼續輸出他的那套理論。他已經說到了興頭上,當然要說完。

如果金主在火車上吃喝飲料或食物,他就跟到火車上,但是如果金主一直到快要下車也沒有喝飲料,那就是最麻煩的,真的會出現不可控的意外。這種情況下,他一般會采用調換飲料的方式看能不能偷回來。

小周故弄玄虛的笑道,“不過這種事情發生的不多,我乾了兩年了,就發生了兩次。一次是我在火車上,坐到了金主的身邊,將餐桌上的飲料裝作自己的給打開了,然後要賠償人家錢,當然人家沒要。還有一次是金主將飲料放在包裡了,一直沒喝,我沒辦法,就偷偷用錐子刺穿了包袋,給飲料放沒了。”

閆行一聽完禁不住鼓起掌來,弄得小周有點不好意思了。

小周回憶說,警察好像去山上調查過,應該是有人報過警。但是他們可能認為自動售貨機不會有問題,再加上報案人沒太大損失,反正一直都沒事。

“如果金主的包裡有幾十萬,我才不信你會忍住誘惑隻拿幾百,要知道你隻需乾這最後一次,就能自此收山了。”

小周看到閆行一不信他說的話,他隻好解釋道:“這種錢很多時候有命拿沒命花,就我剛才說的那兩個拎手提箱的人,到火車上藥效發作睡著了一個勁打瞌睡,但是不知道怎麼的,一直不睡覺,估計上癮君子,有抗藥性了。”

“那你就放棄了?”

“不會,迷魂藥能讓人失憶。所以他們即使打瞌睡,也是昏沉沉的。我就坐過去偷偷打開皮箱,看到綠油油的M金啊,一捆一捆的,我這輩子也沒見到這麼多錢,口水都流出來了。我正要抽出來半捆的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火車上有人大叫丟東西了,結果所有人都警覺起來,那兩個男子也被列車員叫醒了,嚇得我隻好收手了。”說完,停下來,故弄玄虛的說道,“你猜那兩個迷糊的人後來乾了什麼事情?”

“乾了什麼?”閆行一心裡有些奇怪的東西在翻騰。

“那兩個人迷迷糊糊中接了一個電話後,在火車經過一座橋的時候,悄悄的將這一箱子錢扔進了橋下的河裡。那個箱子在水中漂了個水花,轉眼就不見了。要知道結果是這樣,我就該早出手的。”小周臉上顯示出痛惜的表情。

閆行一和小樓聽完都是一怔,沒想到真相來的竟是這樣猝不及防。

“然後呢,那兩個人怎麼樣,你有沒有印象。”

“他們就在下一站下車了,其他沒有什麼了,他兩長得凶神惡煞的,我哪敢跟蹤他們。我看到事情鐵定不成了,也就找個站也下車了。”

閆行一沉思了一會,問他“你做了這麼多案子,有沒有趁機占小妹妹的便宜,騷擾他們過,或者搞到他們身份地址信息,跟蹤他們,或者在網上販賣人身信息獲利?”

小周慌張的大叫:“沒有真沒有,你們不信就搜嘛,看能不能找到證據,隻要沒證據,警察也拿我沒辦法的。”

閆行一當然知道光憑著小周交代的這些,如果他在警察麵前不承認,那麼警察是肯定不能將他定罪的。關鍵還需要證據。

這時小樓走過來,將剛才搜到的東西放在桌上。

有還沒開封的鎮定藥,小周說是從朋友那裡搞到的,朋友親戚開藥店的。

有一些飲料和零食。一些零星的鈔票,一個存折上麵是存錢信息,都是小筆金額。有些存款回單,也都是幾千塊的數目。還有其他零散的作案工具。

小樓又將小周的手機拿過來,小周不敢反抗。

小樓將小周的網上資金流水仔細查看了一下,跟他的交代對上了。

從銀行流水看,他交代的不像是假話,很可能他每次作案就拿幾百塊。

然後,小樓拿著飲料,問他是怎麼放藥的。

小周再次表現出得意的表情,他要給兩人示範了一下。

他先是將瓶子紮個洞,然後將適量的藥劑注射進去後,再用膠水或者熱熔膠堵上洞口,就這麼簡單。關鍵是手法要細致,練一練都能做好。如果是鋁箔紙的,就用鋁箔或者焊錫堵上,反正讓人看不出來。

“用毛細管原理泡飲料瓶也可以,不過那樣不刺激,我一般喜歡直接下藥,可以動手動腦。”小周一臉認真地說。

不得不說,這小子心眼挺多,可惜都用在了旁門左道上。

小周交代的差不多了,原本閆行一和小樓就是想要行俠仗義,要辦一辦這個禍害,沒想到問出了重磅的消息。

當閆行一知道在他們之前還有人也提著一箱M金,在火車上將手提箱扔到橋下的時候,她已經立時得出兩個結論。

結論一,前一夥人和他們一樣,都被同樣的人勒索交贖金。

結論二,前一夥人被勒索交了贖金後,接下來他們如法炮製,複製交贖金的方法,讓李汀也用同樣的路徑交贖金。

尤其是第二個結論,假設綁匪認為李汀勒索過他們交贖金,他們再綁架李湘,再用同樣的交贖金路徑讓李汀交贖金的話,這就形成了一個理論閉環,似乎之前案件所有的奇怪地方就講的通了。

綁匪很聰明,他們竟然能想出讓受害者也走一遍交贖金的路徑,很可能是他們被勒索時,沒發現什麼破綻,是以故技重施,想要在案件重演中發現什麼秘密。

小樓也想到了這個可能性,他在閆行一耳邊說道“所以真是那樣的話,小周就危險了,那夥歹徒事後複盤,很可能會找到他。”

小周看著兩人的表情,眼仁轉了轉,他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麼,但應該不是好事,他不知不覺中害怕起來,“我怎麼覺得我上當了呢?”

閆行一趕緊讓他放鬆,“我們不是來害你的,是來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