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是沒有進局子。
能屈能伸的美少女見勢不對立刻認錯,畢竟她並不想因為在敵對國被捕而掉威望。鹿野院平藏定定盯了她幾秒,忽然手指轉著手銬微笑道:“還是算了。”
“雖然我確實認為應該讓你進去反省幾天。但隻是帶你調查了一次花街命案,你就和風頭正盛的花魁小姐打上了交道;隻是帶你出入了一次萬國商會,你就托人聯係上了社奉行的家政官先生。”輕而易舉便把線索串連成線的偵探先生說著,一副驚歎豔羨的神情:“哎呀呀,這麼想想,連臉都沒露的林潯人格魅力實在非常驚人。萬一把你帶到天領奉行,我的上司和同事都被你迷倒了的話,被咣一聲關進去反省的說不定就變成可憐又無助的偵探大人我了呢?!”
“怎麼會呢?”林潯安慰他,“畢竟你隻是有空沒空都要盯著我,有事沒事都要拉上我,總是能及時算出我可能的去向和落腳點,讓我常因為自己不夠變態而感覺跟你格格不入。但我相信你是個好人,不會讓你進去的。”
“所以現在是我要道謝嗎?”平藏訝異地睜圓眼睛。
林潯謙虛道:“不用謝。”
近夏了,帶著暖意的風穿巷而來,吹得林潯蓋在腦袋上的兜帽輕輕拂起,隱約露出她的眉眼。但林潯按下了兜帽,她看了眼身邊一直安靜注視他們的楓原萬葉,對平藏說不能繼續陪他去上班摸魚了,偵探先生問她有什麼安排,林潯便坦誠自己要去一趟清籟島和鶴觀,再問她去做什麼,林潯搖頭:“請不要隨便打探少女的**。”
“林潯一個人去嗎?”楓原萬葉不太讚同,“不介意的話,我與你一同吧。”
“結伴同行的柔弱少女和流浪武士嗎?哇,好浪漫,跟一樣了,我也要來!”鹿野院平藏如同要一起結伴上廁所的JK一樣熱情主動,“畢竟林潯的臨時通行證已經辦下來了吧?引導外國遊客也是天領奉行的職責呢,就辛苦武士先生連同柔弱的偵探一起保護一下了~!”
林潯看看這兩個連理由都沒問的人,提醒道:“我是去處理當地的丘丘人,會很無聊哦。”
“沒關係。”萬葉並不在意,隻是笑著注視她,“我也沒有其他事要做。”
鹿野院平藏則是露出幾分思索的神態,眉眼一彎,“哇,更興奮了!”
林潯沒有意見,吃過午飯之後便和兩人從甘金島坐浪船出發。清籟鶴觀與鳴神島的距離就不是其他島嶼可以比擬的了,按萬葉出海的經驗來看,哪怕他們方向準確穩定行駛,不劃個兩天以上也是不可能到達這兩座島嶼的。
林潯點頭表示明白,然後利索地鑽上了萬葉的浪船。
鹿野院平藏也緊跟著鑽了進來。
“?”林潯含蓄:“有沒有一種可能,這艘船已經滿員了呢?”
鹿野院平藏快樂地豎起食指,眨眼睛,“我已經把後艙負重的貨箱都卸掉了哦。”
雖然浪船的標配是一人座,但隻要不超過承載重量其實沒什麼問題,這也是林潯每次都很利落地鑽到空船上偷懶的原因。雖然她能夠理解鹿野院平藏不想無聊地獨自開兩天船,但是,“你不覺得很擠嗎?”
鹿野院平藏覺得擠,但他不下去。
林潯都趕不走他,更彆說楓原萬葉了,被迫荷載三人的小船隻好出發。一開始林潯還能和平藏聊天打發時間,他們以洶湧的大海狹窄的船艙開頭,一人編一段,說好回去之後寫成書去八重堂發表,結果編了一千字不到,主角就悲慘地死於吃獨食被魚刺噎死。
平藏又講起了最近的時事,說前兩天發現了愚人眾和深淵教團發生武力衝突的現場,衝突的原因不明,但現場有發現愚人眾的通信密文,隻是至今仍未破解。
楓原萬葉聞言,下意
識看了林潯一眼,卻見林潯靠在船艙邊打盹,似乎沒有在聽。
萬葉和平藏交替開船,好似對路程的把握更加遊刃有餘,但三個人開一艘小船困窘之處很快在晚上體現出來。
方寸大的空間,掛在船頭的煤油燈隔著船簾也透不進狹小昏暗的船艙。林潯看見萬葉的身影靠坐在船艙邊,他似乎就打算用這個第二天起來會腰酸背痛腿抽筋的姿勢將就一晚,連腿都是為了不影響平藏而曲起平放的狀態。平藏坐在駕駛位,見她半天躺不下去,開朗地壓低聲音卻壓不住笑意地問她要不要靠過來睡。
“林潯!”
林潯是毫不猶豫就想答應的,畢竟美少女的睡眠最重要,但仿佛是瞬間猜到了她的反應般,一直安靜無聲還以為已經睡著的楓原萬葉出了聲。船身在大海上輕輕搖晃,煤油燈的光線也變得影影綽綽,少年的麵目在昏暗中隻剩隱約的輪廓,但依稀能看見他擱在腿上的手在光影中不安地動了動,像是也意識到自己的唐突,萬葉頓了頓又說:“你到我這邊來吧,我和平藏擠一擠。”
“大師,我怕今晚過去我會當場坐化。”林潯凝重地拒絕這個提議,“不管了,平藏讓開,我要睡中間!”
鹿野院平藏睜圓眼睛,“哎呀呀……”
“哎呀呀噠咩!”林潯直接上手去推,平藏也配合地被她推到船艙邊動彈不得,“擠成小餅乾總比大家都睡成腰間盤突出好。萬葉,給你留了位置,要是想躺一會兒可以過來。”
“反正——”林潯無情宣告,“我是不會負責的。”
她從來不在特殊環境下難為自己和彆人,用披風蒙住頭把自己裹成一條毛毛蟲就睡下了。
但也因為林潯的率性和自然,接下來的旅程變得輕鬆許多。當然,如果她不在半夜要求彆人的心跳聲可以暫時停一下嗎就更好了。
清籟島和鶴觀的環境都很極端,一踏上島嶼的範圍就無可避免的在濃厚的雷元素力下感到頭昏和眩暈。但這種荒僻近乎無人區的島嶼倒比淵下宮讓林潯感興趣得多,她快樂地祭出裡拉琴清狀態,一邊開四星圖一邊整合丘丘人。
清籟島上有兩座丘丘人營地,在兩個少年東奔西走的根據林潯的係統提示處理完雷暴之後,林潯抓來了一堆金色和紫色的雷史萊姆,她又哄騙了幾隻雷兜王,意圖給這座提瓦特大陸邊緣的島嶼通上電。
雖然沒有合成台讓林潯很難辦,但她還是一邊看技能書一邊摸索著用最好的材料造了個體積稍大的燈。通電的那天夜晚,她站在木台上矯揉造作地發表了一通進步宣言,表達丘丘人終於從石器時代直接三段跳進入了電器時代,這是人類的一小步這是丘丘人的一大步。
丘丘人不明白她在做什麼,隻有唯二的聽眾閒適安靜的陪她表演。直到插頭一接,近千伏電壓的雪亮大燈如天堂之門打開一般閃瞎了所有人的狗眼,當夜沒有任何一個在場人士能夠保住自己的視力。
那是清籟島最至明也至暗的十分鐘。
白晝一般的燈光下,丘丘人在地上找自己的眼睛,林潯在地上摸自己的琴,花了十分鐘才摸索到裡拉琴清除了短暫致盲的負麵狀態。
“通過成功的道路上,總會有不小心平地摔一下十分狼狽的時候,這也是人類文明的一部分。”事後,麵對失去視力到處幫她摸裡拉琴搞得十分狼狽的友人們,林潯平和安詳地開口,“想必你們也是能理解我的。”
楓原萬葉在拍身上的灰塵,無奈又縱容地看著她。
鹿野院平藏沒去擦臉上的塵跡,微笑著建議道:“林潯,我覺得你現在最好老實道歉哦?”
“對不起。”麵對一拳一個野伏眾的柔弱偵探,林潯迅速認錯。
在清籟和鶴觀自在地玩了一段時間,四星圖也走了一半,但考慮到容彩祭快要開始,他
們還是又坐浪船回去了。
原本預計好的兩天半的回程水路花了三四天,因為出海的第二天海上起了霧。平日裡一望無垠的海麵被茫茫霧氣包裹,他們似乎被涼薄的霧氣隔離在了一方水麵上。
林潯坐在船頭,彈了支意境蒼茫的曲。
回到鳴神島林潯就和平藏萬葉暫時分開了,平藏走前還在問她不會是想背著他們去吃什麼好東西吧,林潯否認,萬葉便也笑著讓她記得不要吃魚。
林潯進了稻妻城,原本想去冒險家協會問問空回來沒有,結果沒幾步就聽見路人談論起旅行者回來的事情。她在經過八重堂的時候時又想起什麼,便乾脆一轉方向。
秋沙錢湯。
在鎖國令期間隻是單純的溫泉館,鎖國令解除後也開始作為地方特色的溫泉旅館承接外國遊客的預約住宿。
明麵上來考察,實則是來參加容彩祭的行秋剛安置好行李,就聽有人敲了敲障子門,隨行的商會人員開了門,說有人在旅館外托人傳話說想見二少爺。
行秋在稻妻並無熟人,剛上島不久的他也隻見過旅行者空。但如果是空,商會的人不會認不出來,他便問:“那人沒有自報身份嗎?”
隨行人員想了想,這才補充:“好像說,是位叫雲娘的姑娘。”
“雲娘……”青衣白袖的少年眼波微動,他清咳一聲說了句我知道了,便匆匆往外走去。
快步行至大門,他腳步又一頓,恢複到平常的樣子,才自然地迎向門外不過兩三個月沒見,卻似乎過去好長時間的少女。
“好久不見,林潯。”行秋笑起來,如這春末的暖陽,字句都被熨帖得溫柔起來,“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林潯也快樂地笑,“大俠還沒來,雲娘可就已經知道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