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師妹～”
“嗯？怎麼？”
季南看了一眼正抱著念念走到門廳換鞋的徐佳穎，示意她稍等一下
“你怎麼關機一整天”
季南聽出楚峰聲音裡的急切，走到了沙發上
“怎麼了，你說”
“你這會兒能不能來一趟我家”
……
季南把電話按了免提，方便徐佳穎也聽得見
“有什麼事嗎？”
“……唉……你嫂子帶著知遠回娘家了”
徐佳穎聽到這裡，便把念念放回了窩裡，歎了口氣，坐到了季南身邊
對著手機說到
“我們馬上過來”
“徐……徐董？”
……
季南揉揉額頭靠到了徐佳穎的肩膀上
對著手機說道
“就這樣吧，我們馬上過來”
隨即掛了電話
徐佳穎摸了摸季南的後腦勺安撫道
“沒事，我們一起，走吧”
“嗯……”
……
待上了車，徐佳穎也一直握著季南的左手
季南依舊抑製不住微微顫抖
“佳穎，看樣子，嫂子是知道了”
徐佳穎輕輕歎了口氣，輕聲安撫著
“我們隻能儘到友誼之內的勸解，彆擔心，嗯？”
季南看著窗外閃過的街燈，焦灼的揉著鼻根
“我知道…隻是挺心疼嫂子的”
“這種事情在當今社會再普遍不過了～看樣子……
楚峰應該是在他老婆懷孕期間出軌的”
季南閉上了眼，氣憤至極
“以前他倆看起來那麼和諧”
徐佳穎則不以為然道
“大多數男人做錯了事情，回到家都會基於歉疚，對妻子極儘嗬護”
“佳穎……欲望這種東西真的好可怕，簡直無堅不摧”
徐佳穎捏了捏季南的手，輕聲調侃
“但沒有欲望也很可怕，比如你……
無欲則剛，真是拿你沒辦法”
這句話一落進季南耳朵裡，弄得她哭笑不得
“誰說我沒有，我……”
想到被徐佳穎撩撥起的那些尷尬，又說不出口了
徐佳穎輕輕勾唇一笑
“好啦～逗逗你的嘛～不想你那麼焦慮”
季南自然是知道她的用意，也放鬆了下來
“嗯～隻是眼睜睜看著一個家庭……可我又做不了什麼，但願他們都能在經曆中得到成長吧……”
“會的，尤其像這種背離道德的刺激，對男人來說本就是種誘惑
但如果代價是妻離子散，他自然就會成長了”
季南默默點了點頭，看著前麵的路
“佳穎，前麵左拐，進去下地庫”
“嗯～”
……
兩人敲開楚峰家門時，見到的是既頹廢又無助的楚峰
楚峰將沙發上淩亂堆放的兒童玩具和衣服
一把撈到了嬰兒車上
“徐董……師妹…坐”
季南和徐佳穎坐下後
楚峰又在堆滿奶粉奶瓶的茶幾上翻找著杯子
季南見他這樣，輕歎著製止了
“……彆忙了，你坐下吧”
徐佳穎也環視了一下淩亂的客廳，說道
“坐吧，說正事”
楚峰頹然的抓了抓淩亂的頭發，隻好坐到了單人沙發上，低著頭不說話
徐佳穎翹起了二郎腿，冷冰冰的看著楚峰，不說話
隻輕輕握著季南的手
季南也看著楚峰，歎了口氣才儘量平緩著語氣問道
“嫂子知道了？”
楚峰捧著臉無助的揉搓著鼻梁
“嗯……她發現我外套裡的……女裝購物小票”
徐佳穎冷漠的輕哼了一聲，依舊像看笑話似的不說話
季南也沉默了一會兒才又問道
“那，你們吵架了？嫂子……走前說什麼了嗎？”
楚峰依舊捂著臉，顫抖著聲音回道
“…有孩子在，沒吵…隻說要冷靜冷靜”
徐佳穎終於冷聲開口
“如果你不想離婚，趁早去接回來，這種情況，她一旦冷靜好了，你隻有簽證離婚的份兒”
楚峰驚愕的看向了徐佳穎
“……不…不會吧！還有孩子呢”
徐佳穎冷笑著搖了搖頭不說話了
季南則一臉平靜的說道
“這是她想理性，全麵，通透的處理問題
不想感情用事，所以避開觸發情緒的人和環境”
季南見楚峰呆愣的不回話，輕呼吸了一下才續道
“你彆存任何僥幸心理，這是原則問題，不是雞毛蒜皮的小矛盾”
楚峰又捧住臉哽咽起來
“我知道！可我不想離婚！……我知道錯了，嗚嗚嗚……！”
徐佳穎似乎被楚峰的狀態弄得有些煩躁
揉了揉季南的手，對季南輕聲說道
“要不……我們明天把嫂子約出來聊聊吧”
季南輕輕點了點頭
才又看向楚峰
“你也彆哭了，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
見楚峰依舊在痛哭，緩了緩煩躁的情緒又問道
“嫂子還不知道那女的懷孕的事兒吧？”
楚峰這才抬起滿臉是淚的臉
“還不知道”
“嗯……”
季南看了一眼徐佳穎
徐佳穎這才揉了揉額頭，冷聲問楚峰
“那女的有沒有提什麼要求？”
楚峰從茶幾上翻出來麵紙
擤了一把鼻涕才慌張的回道
“她隻是家具城的導購……她”
徐佳穎沒耐心聽完，便冷聲打斷
“知道了！給她一筆錢，孩子如果她不願意拿掉，那你就負擔撫養費”
楚峰呆愣失神的看著徐佳穎
季南見他又不說話了，便輕歎道
“那畢竟是一條生命！你必須要擔當起自己的責任！
嫂子那邊……我們明天約她出去坐坐”
楚峰這才慌張失措的問道
“那萬一……她要離婚怎麼辦？”
徐佳穎冷聲道
“哼～那也是你的報應”
季南輕輕捏了捏徐佳穎的手，才回道
“我會儘量勸嫂子給你個悔過的機會
但……如果她不願意，也隻能尊重她……”
楚峰不等季南說完就狼狽不堪的跪到了地上，痛哭流涕
“師妹！求你幫我勸勸思琪吧！……我真的知錯了！這個家不能散……啊……嗚嗚”
季南看著眼前這個痛哭流涕的男人，曾經西裝革履，那麼的意氣風發
也像個親哥哥般照顧自己，一路陪著自己在職場上成長
可現在卻因為自己泛濫的欲望，狼狽至此
一陣痛心和失望交織在一起，攪得一團糟
還是趕緊過去把他扶了起來
“師兄……你先起來！我也不想你們離婚！但你的的確確傷害了嫂子……
我會儘量安撫一下她，你還是要冷靜下來，先把那個女的……處理好”
楚峰點了點頭，坐回了沙發
徐佳穎抬手看了看，冷聲道
“你明天去處理那邊的爛攤子，我們和你老婆聊完再聯係你”
季南也抽了幾張紙巾遞給他
“師兄，起來去洗個澡睡覺，哭，解決不了問題！明天我見完嫂子再聯係你”
隨即拍了拍楚峰的肩膀
“那我和佳穎就回去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說完就牽著徐佳穎的手走向了門口
楚峰這才又站起來，把季南和徐佳穎送出了家門
……
和徐佳穎一路沉默著回家
季南看著車窗外閃過的萬家燈火陷入了沉思
這一盞盞的燈火裡
興許也都上演著大同小異的悲歡離合吧
膨脹泛濫的欲望，早已明裡暗裡衝破了道德底線的禁錮
自己沒有興趣去評判，畢竟這隻是人間百態之一
緣聚緣散，本就在天道自然裡
而這人世建立起的道德，原則，忠誠，底線，本不是禁錮，而是為了教化人們去惜緣
可總有不懂愛為何物的人
尋求著這種虛空的反叛刺激
究其根本，還是內裡的空虛作祟
足可見，建立內在靈魂的重要性
好在無論聚散，於楚峰而言，終會是一種成長
隻是從私人情感角度，總是希望用圓滿去回報曾感受過的溫暖
不願見到太多破碎
……
“在想什麼？”
一直安靜開車的徐佳穎捏了捏握住的手
季看這才轉過頭看向徐佳穎的側臉
“嗯……在想“惜緣””
“哦？所以，這麼乖乖的讓我牽著？”
季南彎眉笑道
“這種燈光下，看我的妻子，更美了……”
聽季南這麼一說，似乎也驅散了徐佳穎剛才在楚峰家感受到的煩躁
“那～我可以要一個吻嗎？”
說著就偏過了臉
季南也夠過身子輕啄了一下
“我以為你會想問我楚峰的事”
徐佳穎則一臉溫柔的感歎道
“唔～我們之間早就建立起了良好的默契，不讓家門之外的工作，人和事
過多的占用我們的時間”
季南想了想，似乎一路走來，
和佳穎之間的相處的確處於健康狀態，心裡暖洋洋的
“唔～所以～請問我的妻子～今天和我在一起，還有不安嗎？”
徐佳穎彎眉笑道
“沒有，儘管～我發現你又變了”
“那就好，我們要保持良好狀態
這有助於讓我們的緣分延續到老”
徐佳穎拉過季南的手親了親，問道
“有所收獲？”
季南也握緊了徐佳穎的手，柔聲細語的說
“會者定離，一期一祈”
“嗯！這句禪語我明白”
季南眼裡的柔軟愈發濃鬱，續道
“我以前總說隨緣，但其實在經過了這麼多悲歡離合，
依舊是在看破了這世界的眾多執念與破碎之後，才略有體悟”
徐佳穎側過臉看了一眼她眼裡柔軟的光亮，又看向前方，減緩了車速
似乎是很享受這樣的氛圍，不想太快結束
“說說看”
季南思索了一下，整理好了思緒才說道
“我發現，自己曾經在處理一些人際關係上
是過於生硬的，這是我需要去改進的缺陷……
如果我柔和一些，那麼很多糾葛，甚至……悲劇，是不會發生的”
“嗯，還有呢？”
“唔……惜緣和隨緣，中間這個執念的尺度掌握，是個難題！
要在把握與放手之間權衡好輕重
既要理性思考，又要坦誠接納內心的真實感受”
徐佳穎思索了一下，才總結道
“你在思考人與人之間的各種關係，更具體來說，你在思索夫妻相處之道”
季南尬笑道
“唔……差不多吧，美色當前，我思維比較散亂，想到哪兒就說到哪兒，沒個具體的……”
“～沒關係～和你待在一起，總是舒適的”
看著一臉柔軟的徐佳穎，季南不禁就愣神了起來
怎會看了十年都沒看膩，反而越看越多美
“在想什麼？”
季南這才回過神，問道
“佳穎，十年了，你看我可曾有過煩膩？”
徐佳穎終於把車開到了公寓門口停了下來
轉過頭看著季南
“唔……”
“要對自己誠實！”
徐佳穎眯了眯眼，笑道
“是你讓我說的哦～”
“嗯！”
徐佳穎放下了座椅側躺下了下來，眼神裡滿是柔情
“我唯一煩的，是你的衣服”
季南不解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裙子
“嗯？你是嫌棄我的衣品不好麼？”
徐佳穎伸過手勾過季南的脖子
貼上她耳朵輕聲細語道
“我無時無刻不想脫掉它們”
季南腦袋裡瞬間炸開了螞蟻窩，耳朵也瞬間紅透
“你…正經點”
說著就要坐回座椅，可脖子被緊緊纏繞著
徐佳穎的氣息近在咫尺之間，甚至吞咽喉嚨的聲音都在刺激著耳膜
徐佳穎眼裡的柔軟依舊似溫柔的月色般，
隨著柔軟的聲線，輕輕飄進她的耳朵
“我認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想和你……”
話還沒說完就已被上方落下的吻吞噬
……
待下了車，兩人牽著走向公寓
季南抬頭看了看夜空那一輪照耀著她們的圓月
停下了腳步
徐佳穎疑惑的轉頭看向她
“怎麼了？”
隨即抬手看了看手表，卻被季南捂住了手表
“佳穎，車鑰匙給我”
徐佳穎彎起眉眼溫柔一笑，將鑰匙遞給了她
隨即季南拉著她奔回了車子
上車後，季南開車帶著徐佳穎來到了護城河邊
待停下，播放起了《心動》
兩人就著街燈，於黑暗的車廂裡欣賞著護城河上的月光
“佳穎，你還記得這個位置麼？”
徐佳穎看了看車窗外的河岸及那輪明月，回道
“嗯……你拍過照片給我”
“是的，我曾在這裡想念你”
徐佳穎將車門打開，走到了護欄邊，站到了月光下
季南也輕輕打開了車門
靠在車邊靜靜看著月光下的背影
夏日夜風將她的長發輕輕帶起一縷
想到那些分離的日子，總穿梭在這欲望城市裡
以及分離之痛帶給心臟的崩裂
似乎隻為求得眼前這月下倩影
而眼前，不就是自己要的圓滿？
喃喃低語道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憂受兮，勞心慅兮……”
佳穎，過去無數個月出之夜，都曾幻想著你能出現在月光下
解我惆悵憂思
……
隨即彎身拿出手機，拍下了徐佳穎的月下背影
才走到徐佳穎的身邊
靠到她肩上，輕聲問道
“在想什麼？”
徐佳穎轉頭捋順了季南額頭一縷發絲
靜靜看著她的眉眼許久，才回道
“你那時候一定很想我”
“嗯～最溫柔不過，你都懂”
徐佳穎則輕輕在季南額頭落下一吻，輕聲說道
“對不起，讓你一個人熬過那麼多孤單的日子”
“唔……酒越陳越香，如果不是經曆過等待，如何品出個中滋味”
徐佳穎則輕笑出聲
“小酒鬼～”
“……佳穎……此刻亦是我此生最幸福的時刻之一，沒有紛雜交錯的塵囂糾葛
沒有繁華都市裡的浮華欲望
隻有……
寧靜的圓月以及我曾捂起耳朵……思慕至極的愛人”
徐佳穎則靜靜看著她被月光照亮的眼眸，輕聲細語道
“我沒膩，還不夠！季南…你讓我看到了月光下的夢曇花…謝謝你，為我綻放……”
隨即吻向了她
……
許久之後，季南各撩起兩人的一縷發絲
繞了個同心結
俏皮笑道
“唔～季南求娶徐佳穎，憑此此月華為證，結發為妻！～以後～
你每每不確定的時候，我就打一次同心結”
徐佳穎寵溺的揉了揉她眉眼，彎眉笑道
“調皮～不應該是嫁嗎？你要求多少次婚啊？”
“你不安一次，我就求一次～”
季南隨即又認真道
“佳穎，你總執著於一輩子，這個跨度……
可我比你貪心”
“嗯？”
季南轉頭看向月光，許久才喃喃說道
“初識你時，我曾偷偷憧憬
一次交托就是一生……
儘管當時，我們互相並不真正了解
嗬～我那時連自己都理解不了……
但在經曆過這十年，就在剛剛……
看到你被月光包裹著的身影……我更貪心了”
季南說到這裡，停下來，轉頭迎上徐佳穎眸子裡的柔軟，續道
“我們之間所有美好的瞬間，都在四季的呼吸裡，春日的桃花、夏日的蟬語，秋日的碩果和……
冬日裡的皚皚白雪～以及眼前這如水月華～
徐佳穎～
……天道之下，一切終將凋亡……
而這蒼穹之上的浩瀚宇宙
隻有擺脫欲望桎梏的自由靈魂才能抵達……
我的野心便是，將這皮囊之下的一息意識
融入四季的呼吸，穿過蒼穹，超越生死
永生永世，追隨月華而來！”
徐佳穎眸子裡的水光漸濃，抖著鼻息說不出話來
季南又續道
“佳穎，我願意永世與你軀殼裡的欲望，抵死纏綿，但更想與你的靈魂溫柔共舞…
所以，你也要加油！…”
見徐佳穎眼裡的湖泊終於在月色下如流星般下墜
湊近雙唇接住……
甜的……
深呼吸之後才又續道
“也許世人會說我的這種愛
太過虛無縹緲，不真實！
我不在乎，隻不過我的野心和執念與世人不同罷了
佳穎，不要不安～就算我們被這人世煙火衝散……
無論你在哪裡，和誰在一起，說什麼話，做什麼事……
所有這些，都不會是我在意的
隻有你發自內心的幸福，安樂，才是！
徐佳穎，這是我唯一能給你的愛”
季南說完靜靜看著徐佳瑩抬手擦眼淚
過了好一會兒，徐佳穎才抖著呼吸開口
“我聽到了最浪漫的告白！季南！
你總算是補上了十年來欠我的千萬句“我愛你”
但我還是隻想緊緊的抓住你……
你也不許再對彆人產生這樣的愛”
見她這樣，季南摩挲著手指，良久才輕聲說道
“佳穎，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情”
“……什麼？”
瞥見徐佳穎微微皺起的眉頭，抬頭吻上了她眉間的不安，笑道
“唔，我們第一次分開，
你就已經在我心臟上刻下烙印了……
你還記得，第二次分開前我莫名的吐血嗎？……”
徐佳穎見她停了下來，急道
“……你快說”
季南整理思緒後極平靜的笑了笑
“醫學可以解答具體成因，但……治不了！
早期是求不得之苦，分離之痛……
而現在，在我內在強大之後……
依舊會因為你皺眉、傷心痛哭，而心疼……那種疼
不僅僅是精神層麵的，而是具體到心臟……
儘管流出的血隻是胃腸血管崩裂”
徐佳穎顫抖著聲音問道
“上次，在醫院……你？……”
“……嗯！”
徐佳穎捏緊了季南的手，焦急的盯著季南
仿佛眼前這個人馬上要被惡魔抓走似的
“我們去看醫生，好不好？”
季南噗呲笑出了聲
“噗……你彆這樣好不好……
我有觀察過自己的，這不好好兒的？
彆弄得跟得了絕症似的，我討厭醫院！你知道的！”
“可是……”
季南安見她這慌張的樣子，有些後悔跟她講這些秘密
輕輕圈住了她的腰身
“跟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
我們之間早就分不開了，你要對我的心臟負責！
你要幸福，安樂！我才會幸福，安樂！”
“嗯……”
“佳穎……為什麼你總會安靜的聽我說話？”
“你不也把我的方式照單全收？”
“～”
“…很晚了，該回家換我的了…”
“……那個指套的事……你還沒給我解釋！”
“回家告訴你……”
“……”
……
待兩人回到家，已是淩晨十二點
而等待她們的，將是修補彆人破碎的欲望瓦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