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禮拜後，季南來到了闊彆近兩年的浩然居裝飾有限公司，敲響了曲浩然的辦公室門
“請進”
“師傅～”
季南推開了門走向了曲浩然的辦公桌
曲浩然一見季南，立即起身走出了辦公桌，走向飲水機
指了指沙發，示意季南坐過去
“哎呀～季南啊！好久不見！坐～”
待季南坐了下來，曲浩然也端著兩杯水坐到了沙發上
“謝謝師傅”
曲浩然坐下後，皺起了眉頭
“季南啊，怎麼又瘦了這麼多？”
季南尷尬的笑了笑
“額……最近胃口不是很好”
曲浩然則歎息著喝了口水
“唉……～你的事兒我知道了一些，沒關係！啊～這個孩子嘛……還是看緣分的！額，你想開些～”
季南也不知道怎麼回答，隻好微笑著點頭
“～謝謝師傅～我會養好身體的”
曲浩然稍稍舒展了眉頭，摩挲著膝蓋笑道
“哎～這就對了！咱們談正事兒，啊？”
季南這才放鬆了下來
“嗯！師傅您說”
“今天把你叫過來呢，主要是想問問你今後是怎麼打算的”
季南看著已然謝頂的曲浩然，兩鬢已有了白霜的痕跡，還依舊在為自己的事業發展奮鬥
拋開世俗物欲，單論社會角色，自己是很失敗的
當被就業恩師問到規劃問題，不免有些愧疚
“師傅，過去兩年多我為了自己的感情生活耽誤了很多工作，實在是辜負了您曾經對我的栽培……那如果您還願意用我，我還是想回來上班”
曲浩然聽完後一拍膝蓋笑得滿麵紅光
“哎呀！你要是願意回來，那當然好！不過啊季南～”
曲浩然說完往沙發裡一靠，歎了口氣
季南見他這樣，有些不解，畢竟自己不知道這近兩年來公司的變化
“師傅您說”
曲浩然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才有些氣惱的開口
“楚峰那小子的事兒你知道的吧？”
“……嗯，師兄他……”
曲浩然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蹲，氣惱道
“哼～臭小子翅膀硬了！要自己搭灶支鍋啦～”
季南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回，低下頭揉著手指
自己和楚峰都是曲浩然帶出來的學生
雖說有自己的誌向是好事，但楚峰這一走，必定帶著資源，以後和曲浩然就是同行競爭的關係……
人與人之間就是這樣，生存競爭之下永遠包裹著無止儘的欲望
曲浩然見季南不說話，便又無奈的擺手續道
“嗬～算啦！年輕人嘛！有追求也是好事，也算不辜負我啦！”
季南這才開口回應
“師傅～您彆生氣了，師兄他……”
曲浩然又撐著膝蓋看向季南
“楚峰應該有跟你提過入股的事吧？”
季南當然知道曲浩然是在擔憂自己也跟著楚峰走，便如實應答
“師傅～我自己拿不出這麼錢，也自愧是貪圖安穩的散漫性子”
曲浩然聽完後似乎也安下了心
“哈哈哈～過於謙虛就是驕傲嘍～哎呀～”
……哎～行！不說他了！季南啊～”
“師傅您說！”
“你回來呢先辛苦一陣子，把楚峰手上剩餘的項目交接一下～額～另外呢正好學校那邊這批有個新人～啊！還是給你帶”
……
季南摩挲著手指思忖了一下，有些不解
“師傅～小彤現在也獨立起來了呀，您……？”
曲浩然則苦笑著搖頭
“哎～嗬嗬嗬～小彤啊～以前你在的時候還成～現在……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們師徒一個德性～都被感情給迷了心竅……哎～現在她又剛結婚～～怕是更沒心思帶徒弟嘍”
……
季南這才跟著無奈的笑了起來
“那～我聽師傅的安排”
曲浩然樂的合不攏嘴
“哎～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學生！，不過呢！我還是要提醒你！身體得顧好！”
季南聽他這麼一說，心裡終究是感觸良多的
拋開工作能力不說，這第二份工作是自己在S市安身立命的根本
“嗯～謝謝師傅！”
曲浩然抬手看了一眼，便摩挲著膝蓋站了起來往辦公桌走去，收拾著電腦包
“那就這樣吧！其他有什麼需要的，自己找你徒弟要去！啊？……額～周一就回來上班兒！我得趕去學校了，”
季南也拿起了包站起來
“嗯！那師傅您先忙”
“哎～”
……
從華陽大廈出來，頂著烈日走到路邊準備打車
卻見徐佳穎的車開到了她麵前，落下了車窗
摘下墨鏡笑眯眯的望著她
“徐太太～請上車”
季南愣在原地遲遲沒去拉車門，徐佳穎便下了車走了過來
“先上車～很曬”
隨即拉開了車門，推著季南
季南這才無奈的歎息著上了車
待徐佳穎上了車，季南才不解的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過來這邊了？，你不忙的嗎？”
徐佳穎係好安全帶才苦著臉看向她
“我問小彤的啊！我們已經一個禮拜沒見了！”
季南無奈的往椅背上一靠……
“我們不是說？……”
徐佳穎不等她說完便搶道
“說好重新開始！我來接我太太！沒毛病啊！”
“……”
徐佳穎見季南答不出來，便係著安全帶
“徐太太～接下來去哪兒？”
季南這才抬手看了看，三點……本來是打算見完曲浩然去趟超市的，很久沒有自己親手去料理生活了……
“去家樂福”
“嗯！”
徐佳穎隨即就啟動了車子
季南卻犯起了疑惑
“你怎麼……不說讓老陳去買啊之類的？”
徐佳穎則認真答道
“我喜歡跟我太太一起逛超市！”
季南無奈的看著前麵，思忖了一下才又開口
“佳穎！你得把心思收回事業上去！而且我馬上也要忙起來了……”
徐佳穎依舊耍著賴皮
“嗯～你忙你的啊～我忙完工作了啊～這叫家庭事業兩不誤～”
季南無奈的閉上了眼睛，懶得再說話了
徐佳穎也不吵她，打開了音響
放起了那首《心動》
隨即透過墨鏡瞥了一眼季南
而季南則偏過頭看著窗外，不搭理她
……
自上次溝通之後，徐佳穎也遵守約定，第二天就讓人送來了電腦和一部新手機
也一個禮拜沒來找過自己，可是微信就沒消停過
季南規劃著回歸角色軌道，忙碌著聯絡工作交集，也無暇顧及她
一個禮拜以來，也思考過和徐佳瑩之間的關係
單論感情層麵，自己和她好像缺少了很多共同話題，聊工作又不可能，隔行如隔山
自己對於金融行業是一竅不通，而且也不想接觸超出自己現有階層認知的物欲爭鬥
所以，交流什麼呢？
兩個人在一起不能靠消耗美好時光來維係
況且…負重著太多沉痛的記憶
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現在才來思考合適不合適的問題，是否太過傷人？
……
兩人一路沉默著，很快就到了家樂福
待停好了車，兩人便推著購物車進了超市
也基本都是徐佳穎在挑食材
儘管季南一個人生活了這麼多年
但冰箱裡永遠是固定的食材和分量，購物也是扣著時間，奔著目標拿了就走
……
這才發現徐佳穎如此生活化的一麵
無論什麼都要仔細看好配料，生產日期什麼的
比自己更像個認真生活的人
季南見她認真挑食材的樣子，忍不住調侃了起來
“徐董～你逛超市的時候很像一位大媽～”
徐佳穎也不生氣，居然指著排隊買雞蛋的長隊，做出躍躍欲試的樣子
“哎～那邊雞蛋好像打折！我得去排隊了！”
說著就要推著購物車過去
季南一把拽住了購物車，無語住了
“好啦！彆去跟大爺大媽搶位置了！”
徐佳穎看她慌張的樣子就笑出了聲
“噗呲～我和你說，家境好不代表就是你想象中那種嬌滴滴，死要麵子的千金小姐”
“……我又沒說你是……”
“那你還逗我，傻不傻？”
“～”
季南聽完，腦子裡竟回憶起楊洋帶自己喝酒發泄
她讓自己端瓶子喝mouton ……
相比起來，自己比她們矯情
反而是她們倆，從未在自己麵前擺過千金小姐的譜
那徐佳穎到底喜歡自己什麼呢？
我這種性格的人，哪兒哪兒都是性格缺陷
矯情，糾結，寡淡無味，以前還憤世嫉俗
也許……徐佳穎隻是執著於十年的時間成本吧
也許……分開一段時間，她慢慢也就淡了
而自己對她……是還有情欲之愛
可一路走來，帶給她的不是破碎就是眼淚
與她之間這道題，如何解？
……
兩人采購了兩大袋子東西
一路回到公寓，季南切了些水果和葡萄
和徐佳穎兩人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見徐佳穎漫無目的按著遙控器，好像有些心不在焉，便尋了話題
“你除了工作都有什麼興趣愛好？”
徐佳穎則用遙控器撐著額頭答道
“以前喜歡高爾夫～遊泳，賽車～”
季南驚得砸了砸舌
“還喜歡賽車……這麼刺激？”
“嗯～不過現在沒興趣了，就健健身”
季南停下剝葡萄的手，不解的看向她
“嗯？為什麼”
徐佳穎卻衝她眨了眨眼，魅惑無比
“因為～我結婚了”
季南被那眼神閃得猝不及防，躊躇了一下才一臉認真地看著她
“雖說賽車很危險……但你不能因為結婚了就放棄自我，還是要……”
徐佳穎不等她說完就指了指她手裡剝好皮的葡萄
“給我吃”
“唉～你聽我說……完……”
季南還沒反應過來，拿葡萄的手就被她抓住，用嘴叼走了葡萄
徐佳穎也不管她，若無其事吃著葡萄
“還要～”
“……哦……”
季南隨即一邊剝著葡萄，繼續剛才沒說完的話題
“就是說～不能因為任何人而放棄自我～那樣是很可怕的，可以多探索一些美好的事物”
徐佳穎隻是撐著額頭，看著季南的側臉，心不在焉的答道
“嗯～”
季南說完頭也不回的把剛剝好的葡萄反手遞到肩膀處，剛才徐佳穎的眼神有些……
徐佳穎則把下巴擱到了季南的肩膀上
張嘴含住了季南捏葡萄的手指
季南瞬間身子一震，愣住不敢動，也不敢回頭
心跳一瞬間加快了速度，不著痕跡的咽了一下喉嚨，剛想鎮定的拿走手指，徐佳穎卻用柔軟的舌尖摩挲了一下指腹
季南呼吸一滯，大腦裡爬滿螞蟻似的炸了鍋
而徐佳穎則看著她紅的快滴血的耳朵，滿意的勾了勾嘴唇
季南感覺心臟快蹦出來似的，清了一下嗓子
“……喝……水嗎？……我去倒水”
徐佳穎這才放鬆嘴唇
在她耳邊輕聲細語
“要～”
季南則順勢收回手，站起來去接水
走到飲水機旁才呼了一口氣，又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到空調底下看了看空調
呼……淡定！想什麼呢……
徐佳穎便靠在沙發上偷偷打量著臉紅得像猴屁股似的季南，眼角儘是意味不明的笑意
而季南則把水杯遞給徐佳穎之後便抬手看了一眼時間
“額～六點了……咳……那個，你玩兒……我去做晚餐”
說著便低著頭去了廚房
待進了廚房才打開冰箱整理著裡麵的食材
好一會兒才把晚餐要用的東西給準備好
開始在廚房叮叮咚咚的洗洗切切，忙碌了起來
……
而客廳裡的徐佳穎則悠哉的翹起二郎腿，看著廚房裡的背影，彎起的嘴角始終沒放下來
掏出手機和小彤聊起了微信
……
晚餐過後，季南便去了書房整理小彤發的資料
正忙得不亦樂乎
徐佳穎則安靜的收拾完廚房後來到書房
“在忙什麼？”
季南頭也沒回
“不好意思啊～我忙著呢，不能陪你了”
可徐佳穎卻隻是勾了勾嘴角
“我是想跟你說，我得走了”
季南一愣，嗯？她怎麼不耍賴皮了？
但還是若無其事的站起了，撫了撫眼鏡
“額～那你開車……慢點兒”
徐佳穎也淺淺笑了一下，抬了抬手，還是背到了身後
“嗯”
然後轉身走到了門廳，拿上了垃圾袋
“那我走了，你彆太晚睡”
季南一愣，趕忙跑到門口
“那個～垃圾我等會兒自己下樓去扔就好”
徐佳穎卻笑道
“以前不都是我扔的嗎？”
見季南呆愣在原地，也隻是笑笑，便轉身開門走了
……這？不像是徐佳穎原來的風格……
難道下午……是我腦袋瓦特，出現幻覺了？
季南揉了揉頭發，木偶般的走回了書房
很快又投入到了一堆項目數據中
……
世界瞬息萬變，科技迅猛發展，社會運作模式自然也會隨之更迭
壓力說不上，但要回歸社會角色，必然需要更新知識庫
這也讓自己無暇困在傷痛記憶中，作無意義的思考與掙紮
……
直到十點多，徐佳穎發了一條語音
：晚安
季南點開信息反複聽了兩遍，真的隻有兩個字
這……前幾天可都是一發就是好幾條
腦袋又是一片糊，人，果真比工作難懂
但還是回複了文字：晚安
隨後又忙著工作，可直到一點鐘，手機也再沒收到徐佳穎的消息
靠進椅背思忖良久
登陸微博，更新狀態
：謎
本想關機回房睡覺，卻收到評論
：有答案麼？
盤腿縮在椅子上，扶著額頭苦笑
嗬～兩年了……
思忖了一下還是登陸了企鵝號
點開了格格的對話框
：沒有
格格：你又消失很久
季南：嘗了另一種角色滋味
格格：找回自己了嗎？
季南遲疑了一下才敲擊鍵盤回複
：停止成長中
格格：一切還安好嗎？
看著相框愣了一下才又回複
：你愛她麼？
格格：合適，相處愉快，她對我挺好
：祝你戀愛愉快
隨即關機回房
……
…………
隨後的半個月，季南忙得焦頭爛額
總算是扛過了腦力壓榨，漸漸返回以往的工作狀態
周二下午，剛見完客戶的季南回到辦公室
正準備下樓去買杯咖啡，小彤就拿著兩張電影票進了辦公室
“師傅～”
“嗯？怎麼？”
小彤笑眯眯的把票遞給了季南
“給你～”
季南疑惑的接過來看了看
“嗯？電影票……《她》？？…”
“對啊～這幾天也忙得差不多了～晚上去看電影吧！”
季南尷尬的看著小彤，仿佛手上的票是燙手山芋似的，將票又遞給了小彤
“我晚上……得看書，練琴”
小彤可憐兮兮的趴到了她肩膀上
“哎呀～師傅！你就陪我去吧！～求你了！”
季南看她像個八爪魚似的吊著自己，隻好苦笑著答應
“好……你先放開～很熱！”
小彤這才樂滋滋的放開
“哎～那你下班早點回去換衣服啊！”
說完就一溜煙出了辦公室
季南無奈的搖搖頭，放下電影票就下樓買咖啡
等電梯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好像哪裡不對
小彤乾嘛不跟她老公去看電影？
……
待買了咖啡上樓便發信息問道
“你老公呢？”
小彤也很快回了消息：他出差了！
季南：知道了
發完消息瞥了一眼徐佳穎的對話框
最近半個月她幾乎都保持著之前的態度
過來接了自己三次，更是保持著禮貌距離，連牽手都沒有………
吃完晚飯也不多停留，微信也隻早晚問安……
這一次更是一個多禮拜沒見了
……
之前工作忙得暈頭轉向，也不覺得有什麼
現在看著隻有早晚安的對話框
……有些空落落的
世事無常，隨緣吧……
也許她是想通了，看清了自己的諸多缺點
……
下了班，季南和小彤約好各自回家洗澡換衣服
七點在電影院門口集合
可季南到了之後，卻在人來人往的電影院門口看見一身白色長裙的徐佳穎，背著手笑盈盈的走向自己，身影被剛亮起的街燈襯得暖洋洋的
像優雅的公主從幻境裡走出來似的
迷得季南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
徐佳穎走到她身邊，從身後拿出一束玫瑰花遞給了季南
“季南～我可以和你一起看電影嗎？”
季南尷尬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紮染吊帶裙和帆布鞋，雖說清新淡雅
可跟徐佳穎的白色長裙和高跟鞋一比起來，自己怎麼看都像個灰姑娘似的
尷尬得臉上火辣辣的
“額…謝謝…當然～可以”
季南說完就接過了玫瑰花，呆愣愣的把手放在了她手心
徐佳穎隨即牽著她進了影院，再去買了鮮榨果汁和爆米花
也剛好到點檢票進場
等坐到座位上，季南才反應過來
被徐佳穎迷得神魂顛倒，都把小彤給忘了
趕緊摸出手機想發消息，卻被徐佳穎抽走了
“你彆問了，她要陪老公！”
季南一整個懵圈了，剛要看向徐佳穎，結果熄燈了
“……她……不是？”
徐佳穎立即湊到了她耳邊輕聲細語
“迷糊蛋～看電影吧”
黑漆漆的陌生環境，季南直感覺耳邊的聲音跟喚醒全身的螞蟻窩一樣……
“哦……”
整場電影兩人都看得很投入，這種細膩刻畫人類的內心情感以及靈魂交流的作品，很對兩人的胃口
直到散場後回到車裡，兩人才相視而笑，打破沉默交流起來
“佳穎，你說這樣的愛情在未來，真的會發生嗎？”
徐佳穎則打開音響，播放起了舒緩的鋼琴曲
“我覺得有些危險”
季南立即換了個舒適的座姿，雙眼亮晶晶的看向徐佳穎，完全沒有了剛碰麵時的不自信
“快，說說看”
徐佳穎也放下了座椅，側躺著看向季南
“人類與人工智能的碰撞，本身是代表著科技發展的趨勢，但你知道最大的弊端是什麼嗎？”
季南思忖了一下，才歎息道
“唔……這種科技產物的確滿足了個體的需求，但實際上是種精神逃避
而且導致人與人之間越發的淡漠疏離，也更難去建立真正的感情…”
季南說到這裡，思緒又飄回了兒時記憶
那時候人們跟隨四季的腳步，春耕秋收，生活過得雖辛勞樸實，但人與人之間的連接卻很緊密
……
徐佳穎看著季南出神的樣子，抬了抬手，但還是忍住了
隻是眼底的柔軟在隻有微弱光亮的車廂裡，像是黑夜裡的星辰般明亮
“南南，我知道你會喜歡這部電影，但我是想借這部電影告訴你，我的心聲”
季南收回思緒就撞上那雙柔軟的眸子，像是從冰冷灰暗的冬日一步跨進四月的春風般柔軟舒適，應答也不自覺變得柔軟了起來
“……你說”
徐佳穎終於還是抬手摸了摸季南的眉毛
“你總是在追求完美的靈魂高度，同時又像男主那樣既矛盾又享受孤獨的感覺
對周遭環境的人和事感到失望，從而把自己孤立起來，讓人越來越難靠近你”
季南聽到這裡卻輕聲插話
“佳穎～你先等等”
“……你說”
季南這才清了清嗓子
“我理解到的首先是這部電影要表達的世界觀，其次才是感情觀，是要讓我們用不同的方式和角度來看世界和自己……嗯……我說完了”
徐佳穎卻看著季南的眉眼許久，也不繼續剛才的話題，隻是拉過她的手輕輕轉動著那隻戒指
“南南，彆隻是看電影……”
季南有些不明所以，這不是在交流電影嗎？
“怎……怎麼了？”
徐佳穎則看著季南呆呆的眼神，輕歎道
“哎～……書呆子……”
“……我們不是在…討論電影嗎？”
徐佳穎撩了撩頭發依舊撐著頭，望著她不說話
裙子還恰到好處的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線條，季南不自覺的咽了咽喉嚨，隨即又雙眼發亮的說起了電影
“我喜歡這部電影的色調搭配，還有配樂！很合我的審美！”
徐佳穎依舊是不說話，季南一時間被她看得有點慌亂，便調整了坐姿，看著前麵的街燈出神
徐佳穎終於深呼吸了一口氣，像是躺累了
調直了座椅也坐了起來
“餓不餓？”
季南這才回過神，想到兩人沒吃晚飯
記憶中，徐佳穎是喜歡重口的，而和自己在一起後她都一直迎合自己的口味，從沒吃過辣
一陣愧疚就湧上心頭
“唔～我請你去火鍋吧”
徐佳穎卻皺起了眉頭
“不行！你不可以吃辣”
季南又是一陣心疼，笑盈盈的調侃道
“有紅色小圍裙，不會弄臟徐董裙子的～”
徐佳穎卻搖頭歎息著
“清淡飲食對身體好，我都習慣了～”
季南笑容一僵，越發的愧疚，低下頭揉著手指
這些年來，徐佳穎為了自己改變了口味，放棄了挖掘自己興趣愛好的時間跟精力
可自己給她的幸福卻微乎其微
徐佳穎見季南低下頭不說話，便係上安全帶
啟動了車子
“老婆～我們去吃粵菜！”
季南被她這聲稱呼驚訝到了，這段時間以來，她都沒這麼叫過，連早晚安都隻是簡單的兩個字……
正疑惑著看向她，徐佳穎又笑道
“這麼叫你，不會生氣吧？”
季南見她這樣，鼻子一酸，搖了搖頭
又趕緊偏頭看向窗外後移的街燈
很想和她聊聊，可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全都是自己的問題
……
待兩人吃完東西，再回到公寓門口，季南很自然的抱著花下了車等著，可徐佳穎卻沒下車
季南抬手看了一眼時間，都快十二點了
便又打開車門不解的看著她
“怎麼了？”
徐佳穎笑道
“快上去吧，今天約會很愉快”
“……可是……”
徐佳穎不著痕跡的勾了勾嘴角，卻還是催促著
“上去吧～我回東湖”
“哦……那……你慢點開”
季南雖然心裡空落落的，但想著她明天還要上班……又或者，她也疲倦了吧……
隨即就關上了車門，焉焉的走回了公寓
徐佳穎則見她走進了公寓才彎眉笑了起來
隨即開車離開
……
而季南卻坐在沙發上愣神了許久，才去洗澡上床
徐佳穎依舊發了隻有兩個字的語音信息
現在拉開了距離，才發現自己對她虧欠太多太多
可愛到底是什麼呢？
……
放下手機又爬了起來，坐到了書桌前
連夜把本來不急的工作都趕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