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我先下去取車”
周一上午十點半，剛從會議室出來，小彤拿了工具箱和車鑰匙走到季南的辦公室門口，見季南還在收拾電腦包就準備先去車庫
“嗯”季南拉好拉鏈，又拿過桌上的保溫杯隨即也出了辦公室
“季南，出去啊？”小陳端剛買了咖啡回來
“嗯”
“動工儀式不是下午嗎？”小陳抬手看了看時間，疑惑的看向季南
“楚峰去，我去翠竹軒”季南看了一眼走廊另一頭關著的玻璃門問道
“老紀呢？”
“師傅開完會就出門了，說是約了人”
“嗯”季南摩挲了一下手裡的電腦包剛準備走，就被吹著口哨走出辦公室的楚峰叫住了，隻好又停下
“師妹～”楚峰走過來又用手裡拿著的文件夾拍了拍小陳的後腦勺，還拿走了他手裡的咖啡
“謝了啊～忙去吧”
“哎～你……算了”小陳見咖啡被搶走了，懨懨的走去了茶水間
楚峰收起得逞的笑容才看向季南
“忙完了晚上上我家吃飯”
“不去，加班”季南抬手看了看手表，和王總的助理約了十一點半，而從市區到南郊還得四十分鐘
“哎～不是～小彤不是說沒跟王總約什麼時候看圖？”
季南卻隻是稍顯不耐的看著楚峰，輕輕歎了口氣不回答他
“去嘛去嘛～又不急，而且做圖這種事兒，交給你小彤就得了……”楚峰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季南就打斷
“小彤堆了活兒”季南不想再拖了，說完就走
“那也不急吧，哎～你……”楚峰看著季南的背影，無奈的喃喃自語“得～還是想想怎麼跟思琪交代吧”
楚峰的未婚妻王思琪是一年前家裡安排的相親對象
由於幾年來楚峰無論有什麼忙不過來的工作都推給季南，而季南也從不抱怨
連自己的婚房都因為要忙公司的活兒，隻好讓季南監管。而且季南這兩年性子越發冷清，兩人就商量著給季南做做工作，後續再把思琪的哥哥介紹給季南
“師傅，你看前麵，環境不錯哎～”小彤開著車，對副駕駛上撐著頭養神的季南說，示意她看車窗外的風景
季南抬起頭看了看車窗兩邊綠竹林立的山丘
昨晚下過雨，今天又陽光明媚，陽光透過茂密的竹林灑在乾淨的環山公路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仿佛車子正在駛入一片光影交錯的幻境
市區南郊多是富人的彆墅、莊園，翠竹軒建在這邊也是情理之中
待車子駛到盤山公路的儘頭，就見前麵一處新建的的宅院門口站著兩個男人
一個身著白色中式盤扣衫的微胖中年男人，身邊的青年男子則身著白襯衫黑色西褲，身姿挺拔
中年男人見到車子駛近，則走上前衝她們揮手，示意停車位置
待小彤把車停到了中年男人示意的位置，季南解開了安全帶下車
小彤則下車去後備箱拿測量工具箱
“哎呀，李小姐你好～”中年男人笑得滿麵春風，伸手迎向了季南
季南也伸手和他輕輕一握
“你好，我是季南，浩然居家裝設計公司的設計師”
這時一直站在門口的青年男子走向前，微笑著朝季南伸手
“季小姐，你好，我是王哲成
季南也伸手，快速打量著這個身高大概185左右的青年男子，頭發烏黑，輪廓分明劍眉英挺，眼眸深邃明亮，鼻梁高挺嘴角含笑，眉宇之間很像王總
“你好，季南～”季南也伸出手和他輕輕一握
中年男人哈哈一笑介紹道
“季小姐，這是我們王總的兒子”
哲夫成城，季南聽了他的介紹心下了然，這個王總果然如她所料的有內涵，給他兒子起的名字都是出自詩經，隨著微笑闔首以示知曉了
小彤也拿上了工具箱站到了季南身邊
“你好～季南，這是助理設計師，景彤。”季南微笑著介紹
待相繼握手後王哲成側身道
“走吧，我爸在後院”王哲成一邊轉身引領著季南又向中年男人道
“周叔，帶上山的茶點準備好了嗎？”
季南這才知道中年男人姓周，剛才並未作自我介紹，王哲成叫他周叔，應該是管家或者助理，季南默默思考著
“嗯，我這就去拿”說著快速走向了停在另一處角落的一輛商務車
季南和小彤則繼續跟著王哲成走進了目前隻立了幾根實木柱子的門，兩邊的圍牆也還隻是用木樁圍繞著，前院雖大，卻極為空曠
正對麵的房子是三層錯落疊續的彆墅建築，隻是剛建成，整個院落的環境內容的確還需設計改造作填充
從彆墅的玻璃牆看進去，裡麵空蕩蕩的，牆麵還是毛坯……
季南觀察著整座宅院的外部情況，心裡也隨之構建出改造後的空間場景，而王哲成靜靜站在一旁，並不打擾季南
“小彤，量數據”季南示意小彤拿工具測量
“好的師傅”小彤熟練的打開了工具箱，開始測量起來
“王先生，我要到裡麵去看看房子內部空間”季南看向一直站在旁邊的王哲成
“好的，那我去後院叫我爸，季小姐先忙”王哲成微微一笑就向彆墅東麵走去
“小彤，量好了進來”季南看了一眼正在記錄數據的小彤，就走進了還沒有門框的屋子
仔細把一樓大廳和二樓的原始空間結構轉了一遍，又上到彆墅頂樓平層上觀察著
整座宅院都需要重新改造，從頂層看向樓下的院落，季南打算在那裡鑿建蓮池
院牆的建設心裡也有了畫麵，彆墅的內部空間用新中式風格……
“季小姐～”正在季南站在頂樓欄杆邊構思著空間場景的時候，王總渾厚低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王總您好～”季南微笑著轉身走向王總，微微伸手
王總為伸手和季南握了握
“怎麼樣，這兒剛建成，改造工程可就得看你的了，哈哈哈”王總說著抬手擦了擦微微出汗的額頭
“嗯，差不多了解情況了”季南從容一笑
“那下樓吧，去後院坐坐？這兒曬”王總遮著額頭看了看天上的日頭
“嗯”轉了一圈，季南額頭也滲出些汗
下了樓，小彤正在熟練的測量著牆體數據，季南走過去看著電腦上已經記錄的部分
“師傅，一樓大廳的也好了，我上去二樓了”
“嗯”季南抬頭看了看已經滿頭大汗的小彤，揚了揚唇角
“走吧，季小姐”王總眉眼帶笑的招呼著
季南這才跟著王總到了東麵的後院，也是空蕩蕩的，隻是支了個綠色帆布傘
傘下放了一張簡易折疊桌和兩張折疊椅
王哲成正在王水壺裡倒水，周叔則在擦試著茶具
相繼打過招呼後，季南打量起後院被竹林環繞著的空間，構思著改建場景
“周叔你先去忙吧，我來泡茶，哲成你也歇著去吧”王總把周叔和他兒子安排完了這才對還在觀察著後院的季南招呼著
“季小姐來來來，坐下歇會兒～”
季南應聲落座後才看到桌上除了茶具還擺放了綠豆糕，山藥糕兩樣小食，還有切好的西瓜和洗好的葡萄
王總則熟練的泡著茶
“季小姐，來，喝茶～”王總將泡好的茶輕輕遞到季南右手邊，季南扣手致禮後執杯
“季小姐，來，吃點心，轉了一圈兒也該餓了，山上初建，這些都是我讓周叔帶上山的”王總笑眯眯的招呼著季南
“謝謝王總！房子的主體結構我已經了解了，周五我把圖給你看”季南放下茶杯直接了當的告訴對方出圖的時間
“唔！季小姐的工作效率我很是喜歡”王總彎起眉眼直點頭
“王總過獎，不過具體的還要看您是否滿意我的方案”季南微微一笑，看著對麵這個55歲的中年男人
“不過，我有個疑惑”季南說著打量著王總的表情
“嗯？季小姐請說”
“像裝修這種事兒，您完全可以交給手底下的人來聯絡設計公司，怎麼？”
“唔……這座宅院是年輕時的承諾，那時候我剛認識我的妻子，而我的妻子很喜歡中國傳統文化，包括古文學，古建築。那時候啊，我就承諾她，要建一座宅院給她。隻可惜啊，她身體不好，三年前先我而去了……”
王總說著喝了一口茶，望向後院的竹林歎了口氣繼續說道
“年輕的時候總是在商場打拚，人活在這個世上啊，總是有這樣那樣的欲望，又豈知金山銀海終是難填欲壑啊……也因此忘記了年輕時的承諾，直到她病逝……所以啊，這座宅院從選址到建設，再到最後的裝修設計，我都想自己著手安排，隻為紀念我的妻子……”
“紅塵飄不到，似有水禽啼……”季南聽完喃喃念道，因著了解了這座宅院修建的真實原因也了解到了王總妻子的大致性格喜好，但心中卻隱隱升起些回憶……
“哈哈哈，就是這意思！”王總聽見了季南念的兩句詩，的確是掌握了她想要回歸自然的念頭
“我明白了，但願最後的結果能襯您心意，圓了與尊夫人的承諾”
“好～我就安心等著看圖，哈哈哈哈～吃點心～”王總雖然笑著招呼季南，可季南卻看到了那雙深邃明亮的眼睛裡隱隱泛著水光
“師傅，都好了”小彤拎著工具箱和抱著電腦在周叔的帶領下來到了後院
“嗯，這裡也要量”季南站起來接過了小彤懷裡的電腦，幫她一起測量起後院
“周叔啊，哲成呢？”
“哦，他在車裡等著呢”
……
半個小時後，季南和小彤記錄完所有數據，一行人出了宅院
“那王總，周五再見”季南提著電腦微笑著辭行
“好好好，我等著喝季小姐泡的茶”
分彆打過招呼，季南和小彤才開車離開
“師傅，你差不多已經構思好了吧？”回市區的路上小彤問著後座上已經抱著電腦在忙碌的季南
“嗯”季南頭也不抬的應著
“那我們待會兒去吃什麼？都一點半了”
“餛燉”季南不假思索的答道，依舊在排列著線條
“好，那我帶你去一家我新發現的餛燉店，就是有點兒遠”
“嗯，彆誤了下午跟現場就行”
“好～誤不了”
半個小時後，待小彤再叫季南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到了市區內一個商業街區路邊
“師傅，到了，咱們走吧”小彤摸了摸餓得咕咕叫的肚子，迫不及待的解著安全帶
“嗯？到了？”季南合起腿上的電腦，取下眼鏡這才看了看車窗外的街道，隨即放下電腦下車
待她關好車門，環視了一下周邊的環境，心跳隨之急促的跳動了幾下……這是……
“師傅，這邊”小彤已經走到了前麵，見季南還在車身旁發愣
“嗯”季南應聲回神，儘管世界瞬息萬變，但走曾經走過的街道，那種熟悉的感覺是不會變的
待小彤再把季南帶到了一家餛燉店前，那麵玻璃窗又像一把劃破幕布的錐子，毫無防備的撕開了季南心裡的血洞
“師傅，走啊？看什麼呢？”小彤催促著呆愣的季南
“哦……來了”都過去了，招牌換了新的，旁邊的水果店也變成了超市……一切都在變化……彆人眼中的我，也已不再是以前的我了不是嗎？
……
隨著小彤一前一後進了店，正好靠窗的位置空著，兩人就坐了過去
店員早已經不是原來的了，而是打暑假工的青澀少年
季南依舊點了鮮蝦餛燉，小彤則點了牛肉餛燉，點好後小彤用紙巾仔細擦試著桌子，而季南則偏頭看著窗戶玻璃
連小彤和自己討論著工作的聲音都隻有輕微的嗡嗡聲
“師傅，你的餛燉來了”小彤伸手在季南眼前晃了好幾下，季南才回過神
“哦……”季南這才看清對麵的小彤一臉疑惑的表情
“嗯？師傅，你……怎麼了？”
“在思考方案，吃吧！”季南說完就低頭開始吃餛燉，味道……不一樣了呢……變了，時間真是強大
“師傅，你可真是名副其實的工作機器，不過……也教會了我很多東西”小彤吃著餛燉，語氣裡滿是對季南的感激
“哦？你不恨我壓榨勞動力？”許是餛燉的味道不再熟悉，季南也回了神
“怎會！工作量越大，成長越快，這是我剛來那會兒你跟我說的話！”
“嗯”眼前的小彤讓季南看到了自己曾經的模樣，連心態都像，不著痕跡的輕歎一聲，繼續吃著餛燉
“對了師傅，你啥時候去進修？”
“九月”
季南原本的計劃就是九月進修再去把駕照考了
三個月前小彤從師傅的手頭畢業，配給了自己做助理，說是很像當年的季南……
有了小彤，自己也有了一點多餘的時間為自己這個社會角色的軀殼再刷刷牆色
“唔……師傅～”小彤咽下了嘴裡的餛燉抽了了張紙巾才看著對麵麵無表情吃著餛燉餛燉的季南續道
“嗯？”季南抬頭疑惑不解的看著她
“我……可以……問你個私人問題嗎？”小彤小心翼翼的看著季南
“不可以！”季南抬起手看了看手表續道
“快點”說完就站起來去買單了
“哦……”小彤焉焉的低頭繼續吃完了最後一隻餛燉，嘟囔著“我的冰山師傅，你可不知道全公司上下都在好奇你……”
而季南則快速的買完單走到了店門口等小彤
看著眼前車水馬龍的喧囂街道，竟像場盛大的馬戲表演，而瑣碎的小事牽動出的，不過是曾經努力想要穿上戲服上台的自己……
到如今自己又在台上清醒的唱著戲，冰冷的望著台下的觀眾，笑他們隻看到自己身上的戲服，而能看穿我骨骼的人呢？……
“師傅，走吧”小彤走出店門喊著出神的季南
“嗯”
……
待兩人從工地出來，時間已來到下午六點
“師傅那我先送你吧”小彤捧著幾個文件夾，還提著電腦，連聲音都有些沙啞了
“不用了，你直接回公司把堆的活兒做出來，我自己打車回家”季南看著已經一臉倦容的小彤，語氣終於有了溫度
“嗯，我知道的”小彤見師傅難得的一句話超過五個字，笑得露出了牙
“去吧，自己電腦能做的就帶回家”季南略帶心疼的拍了拍小彤的手臂隨即轉身去打車了
心裡思考著該抽個時間找個駕校了
回了家，顧不上洗澡綰了個發髻就進廚房煮了幾隻水餃端著坐到了書桌旁打開電腦
想著白天王總說起莊園事關一個承諾，於是季南登陸了微博賬號，更新了一條動態：“殷勤借問家何處，不在紅塵”
吃著水餃，享受著熬夜做圖前的珍貴閒適
微博很快不列外的收到評論：“在乾嘛？”
季南牽了牽嘴角沒有直接回複，而是登陸了企鵝號
看了看列表裡的“小魚兒”手抖了抖，還是下拉至另一個分組，點開“格格”的對話框輕敲鍵盤：來自休息日的浪漫工作，準備熬夜
滴滴聲很快傳來：祝你熬夜快樂
季南嚼著嘴裡的食物，回複：在上課？
格格：嗯，晚自習
季南：也祝你成長快樂
格格：這次準備消失多久？
季南輕輕一笑：生活角色需要扮演
格格：收到
季南隨即關了對話框，退了企鵝號，開始忙碌
……
直到淩晨四點，書房裡的電腦顯示著季南一夜的奮戰結果，電腦旁放著吃剩的水餃和半杯冷掉的咖啡，和趴著睡著的季南
唯有相框裡的徐佳穎依舊滿眼溫柔的看著笑得很甜的季南，也看著趴著睡著的季南……
一直到七點半，季南的手機鬨鐘震動
從兩年多前徐佳穎走後，季南就很抗拒鬨鐘甚以至於手機設置鬨鐘也隻是震動
撐起僵硬酸疼的脖子，關掉鬨鐘，利落的收拾起書桌的狼藉，也借淋蓬頭給新的一天匹配一個妝容精致的戲子
周五下午兩點，季南和小彤在會客室等著王總看圖
“師傅，茶具擦好了”
季南還在看業務部給的另一份客戶資料，頭也沒抬的回道
“合同準備好了？”
“嗯，中午吃過飯就打印好了”小彤笑眯眯的回答道
“季小姐！”
王總渾厚低沉的嗓音響起
季南趕緊起身相迎
王總哈哈哈一笑，也隨之坐到了沙發上
季南為微微一笑，也把電腦放到王總麵前的桌上，電腦顯示的是翠竹軒的效果圖
“王總，您先看，我來泡茶”
“好好好”王總隨即仔細翻閱起一張張圖片
季南一邊從容優雅的泡著茶，不時觀察王總的表情變化
隻見王總眼神從剛開始的驚喜又微微泛紅
季南也奉上了茶
“院子裡的蓮池我妻子要是看到，會很喜歡”王總眼泛水光道，端起了茶杯
“嗯，那天剛進門，我就想著這麼設計，王總您在看看後院的圖”季南見他喝了一口茶，微笑著自己也端起了茶杯緩緩喝了一小口
“采薇亭？，……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行道遲遲，載渴載饑。我心傷悲，莫知我哀……”王總望著手裡的茶杯，喃喃低語，眼裡的水光漸濃
季南也放下茶杯喃喃念道
“昔日分彆，楊柳溪畔，你愁眉不展，我亦萬分難舍……王總，可看見旁邊的兩片菜園了？”
“嗯！”
“做一對平凡夫妻，守著歲月靜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細水流長，這是我揣摩尊夫人心中所想而用的思路，以呼應前院詩意美景，後院煙火人間”
“好……”王總嘴角微顫，看著後院的效果圖失了神
季南續道
“整座屋子的宅院內外圍我設計了整整一圈桃花，思路來自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之子於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
那麼，整座宅院的外景為春有桃花夏有荷，王總，您覺得寓意如何？
“好！我妻子要是在，一定會很喜歡”王總激動的揉了揉眼睛
“那您再看看宅院內部的新中式風格，如果不滿意，我還準備了純中式風格的，但那一套顯得太過古樸沉重，而且宅院以後定是王總常住之所以內部的設計我首推清淡雅致又有內涵底蘊的新中式風格……”
“唔……很好……”
……
之後的半小時，季南又仔細向王總介紹了內部各個區域的設計思路，王總聽後頻頻點頭表示滿意
“那麼王總如果滿意這套方案的話……”
不等季南說完王總就站起身微微含淚向季南伸手道
“季小姐，就按你的方案著手準備吧”
……
待和王總簽下了合同出來，季南揉了揉鼻根回到辦公室，這才感覺到困倦
坐到辦公椅上，轉過椅背望著窗外已近日暮的天空輕輕摩挲著手，喃喃道
“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雲遠，意雲能來？……佳穎……到底宣諸於口的承諾浪漫還是魂夢相係的相許更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