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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碎片融合之後，整個童話鎮都成了我的領域。為了隱藏它，我把整個童話鎮分割成兩部分，一部分是現實世界，一部分是由許多童話構成的裡世界。”

南希帶著宋言和薑夜白跳躍到下一個故事，她身側的景物飛速閃過，南希的影像在其中格外清晰。

宋言不由得想起自己看過的一部電影，《星際穿越》。她此時就像坐在宇宙飛船裡，在一個個行星間跳躍。

“南希作為‘我’的錨，在每一個故事裡充當穩定器。為了使領域更加穩定，我抹掉了她們關於碎片的記憶。”

南希來到下一個故事，降落在一棟小白樓前，這是這個故事的“南希”的家。

門鈴被按響，不一會兒，一個小女孩打開了門。

“南希”在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麵容時，眼裡閃過一絲驚訝，下一秒，她猛地關上了門。

但南希的動作比她更快，幾乎是在門離完全關上隻剩一條縫的時候，冷鐵如毒蛇吐芯，輕而易舉舔上“南希”的脖頸。

創麵很平整，整個過程相當絲滑，行雲流水。

南希麵無表情地收割完一個又一個“南希”的生命，好像殺死其他自己並不是在殺人，而是在完成一個必要的步驟。

等到殺死最後一個“南希”，她才開口：“但是即使這樣，也擋不住飛進來的蟲子。沒辦法，故事被他們改得亂七八糟，瀕臨崩潰，隻好把領域解開了。”

魔法書不知何時自己從背包裡竄了出來，在空中優雅地自動翻頁。

宋言一把將它薅下來，她心中還有一個疑問。

她問道：“如果這些故事都是你構建的，那為什麼會有另外一個人修改的筆跡？”

她把書翻到《伯爵的新娘》那一頁。

南希隨意掃了一眼，回答：“畸變種入侵裡世界，會對故事世界有一定影響，從而造成故事的修改。”

她繼續道：“也是因為這個，故事世界都要被滲透成篩子了，我才決定解除‘領域’。”

“大部分入侵的畸變種被我關在了故事世界裡，但是它們數量太多，裡麵的名額已經滿了，剩下的，在現實世界。”

沒辦法，鑰匙碎片就像唐僧肉，畸變種聞著味兒一窩蜂湧進童話鎮，即使輻射區形成的“領域”已經將一批畸變種攔在外麵，禁不住數量太多，總有一些渾水摸魚溜了進來。

南希能力有限，隻能做到將混進來的畸變種關進她構建的故事裡，剩下一些關不住的，就隻能丟到現實的童話鎮交給外麵那個南希解決。

雖然外麵那位估計連情況都沒搞清。

不過，南希算了算時間，覺得這個時候，外麵那個南希應該已經和她完成了數據同步。

剩下的事情，交給外麵的南希就好。

宋言捋了捋南希的邏輯，內心泛起一絲古怪。

魔法書告訴她，“故事”是對命運橫截麵的記錄。

而她結合故事修改的痕跡，推斷出有一個“作者”在修改她的命運。

所以她的軌跡沒有和原本《伯爵的新娘》故事線重合。

可是現在南希的說法是，她構建的故事世界本身因為畸變種入侵千瘡百孔，被改得亂七八糟。

哪一種說法才是事實？

或者，兩邊都有所隱瞞。

宋言還在思考，南希已經將尖刀對準自己，剜開胸口，露出錯綜複雜的傳感線。

然後，她從裡麵扒拉出一團彩光。

那團光看上去像流淌的棉花，軟綿輕飄，卻像液體一樣在南希手中搓圓捏扁，隨意改變形狀。

南希將彩光遞給宋言；“帶出去給外麵的南希，算了，你自己吞了也行。啊，我可沒有答應過那個藍眼男什麼，這東西就任由你處置吧。”

她補充道：“如果南希還有救的話，救救她。死了就算了，乾我們這一行，最忌諱的就是怕死。”

“畢竟，哪裡有怕死的替身娃娃呢。”

宋言看著南希，腦中突然響起一道電子音。

死了很久的係統突然詐屍。

[快接著，潑天的富貴終於輪到你了。]

[你幸運得讓我嫉妒，這可是好東西。]

宋言問道：“這是什麼？”

係統可疑地停頓了一下，方才發聲。

[......是“高維碎片”，蘊含高維世界的力量，也是打開高維世界和低維世界之間通道的鑰匙。]

宋言：“那對我有什麼用？”

係統沒有馬上回答，它在浩如煙海的數據庫中檢索相關資料，試圖用1和0的數據流組織出能讓宋言聽懂的語言。

半晌，它終於回答。

[人類在獲得天賦成為異能者之後，會進入“天賦塔”升級天賦。但是對於畸變種來說，他們沒有這條相對來說更有秩序的升級途徑。]

[畸變種的升級途徑是彼此吞噬，消化對方的畸變核，從而升級自己的特性。]

[異能者和畸變種各自的升級途徑不互通，畸變種無法進入天賦塔，異能者吞食畸變核會畸變成怪物。]

給宋言留了一段時間消化它給出的資料，電子音才繼續響起。

[但是，在更高維度的世界，沒有這些限製，異能者和畸變種的升級途徑是互通的，那裡也沒有“異能者”和“畸變種”的區分。]

[他們有一個統一的名稱——“進化者”。]

講到這裡，係統不禁嘲諷道：[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個世界的人類如果能理解這一點，也不會被畸變種錘成這樣了。]

[可惜，人類生存的最大障礙，就是人類自身。]*

[得到這個碎片，你就能淩駕於所有異能者和畸變種之上，成為高維生物。]

係統不由喟歎道:[這樣的你，和神也沒有區彆了。]

宋言此時的心情，有點像過年的時候被從沒見過的親戚塞了個大紅包。

她覺得，這東西要是像係統說的那麼牛逼的話，總不能隨便找個地方塞著。

好在她有個異次元口袋。

宋言調出係統麵板，將碎片塞進背包，她動作太快，係統剛開口她就已經完成了這個動作。

係統：......

[你......你就不能等我說完再動手嗎？高維碎片不能放進背包。]

它的聲音有點挫敗。

[如果背包裡沒有其他東西，還好說。但是拜你所賜，現在背包裡有鐮刀螳螂的屍體，還有一個具有“靈性”的容器類道具......你這樣直接把碎片放進去，它們會瘋掉的。]

宋言把碎片放進了第三個格子，就在這個格子被填滿的一瞬間，如涼水入鍋，前兩個格子瞬間躁動起來。

第一個格子裡鐮刀螳螂的眼睛亮起黃色微光，表麵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黑點，隨後，那些黑點從它的眼睛逸出，中間裂開一條縫，露出裡麵澄黃的蟲卵。

它竟然是想用自己的瞳孔當載體，將自己的卵送到碎片身上軟著陸！

第二個格子裡的魔法書瘋狂撞擊格子內壁，硬殼的書角被它撞得凹進去一塊，發出“砰砰”的響聲。

宋言：......

她像是實驗室裡不小心把濃硫酸當作生理鹽水，加入細胞製劑的學生，撓頭問老師：“那現在怎麼辦？”

係統還算可靠，很快給出了解決方案。

[首先，你先把碎片拿出來。]

係統話音剛落，背包裡的碎片就跳進第二個格子，融進了魔法書裡。

係統：......

[可惡，我忘了和替身娃娃待得太久，碎片也會具有靈性。它為了躲我，和那本腦子壞了的圖鑒融合了。]

魔法書被碎片強製融合後，整本書都安靜下來，瞬間進入賢者時間，在格子的角落裡躺屍。

從鐮刀螳螂眼睛裡飄出來的蟲卵，突然失去目標，一個接一個墜機，“啪嗒啪嗒”落在係統的背包界麵，流出腥臭的膿水。

宋言看著屏幕上多了一灘黃白之物，半僵的蟲軀散落在一個個格子裡，不由胃裡泛起酸水。

係統好心安慰：

[算了，之後再想辦法把它弄出來。這些蟲子......我會清理。]

這時，薑夜白突然拍拍宋言：“喂，喊你好久了，怎麼沒反應。”

宋言從和係統的對話中抽身，疑惑道：“啊？你有喊我？”

宋言自覺還沒到眼花耳聾的年紀，沒道理薑夜白喊她好幾次還沒聽見。

薑夜白無奈道：“我剛喊了你五遍，你都沒反應。我看你一直盯著空氣，整個人像是魘住了。”

現在這個小世界裡的活人隻有他們倆和南希，薑夜白剛才甚至在懷疑宋言是不是被藏在暗處的畸變種控住了。

宋言偷偷和係統咬耳朵

宋言：[我剛才真的有那麼傻？]

係統：[......你也就是盯著空氣發了幾分鐘呆，表情時而凝重時而狂放而已。]

SOS，宋言突然有點鴕鳥效應，不敢回想另外兩人看見她發癲時的神情。

宋言：[那為什麼薑夜白喊我我聽不見？]

係統沉默半晌，才道：[因為我把他屏蔽了，他太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