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林城2 怎麼在這種地方變……(1 / 1)

圍繞在伯爵宅邸四周的是一條華麗的露天長廊,彎彎曲曲地包裹著中間著精致的花園。一排排優雅的羅馬柱挺立在兩邊,柔和的月光打在石柱上,這是塔林城繆瑟塔伯爵的莊園內再平凡不過的一個夜晚。

“什麼人?”

巡視的衛士忽然聽到什麼動靜,舉著長矛警惕地朝長廊快步跑去。

“是伯爵新養的寵物嗎,怎麼大半夜跑出來了?”他麵前隻有一隻白色大狗,那乾淨又神氣的樣子,他自然不會懷疑是哪裡跑來的野狗。

“嘿!”突然有人輕拍他的甲胄,衛兵猛地轉頭。

眼前閃過一縷白霧,下一秒衛兵就感到有股怪異的香味彌漫開來。他幾乎無法抵擋地深吸了一口氣,瞬間覺得腦袋開始變得暈乎乎的。他看著麵前神態自若的少女,瞳孔瞬間放大,身體卻像是失去了力氣一般,什麼動作也做不出來。

不消片刻,迷藥的效果就讓他靜靜倒在了地上。菲奧拉迅速穩住他的身體,確保他倒下時不會發出太大的動靜。然而草地茂密又柔軟,連他手中的長矛也未曾發出半點聲響。

菲奧拉和埃德溫狗合力將昏迷的衛兵暫時拖到灌木叢裡。

“真有錢啊!”解決完巡邏衛兵,少女偷偷摸摸地貓在柱廊後麵,輕聲嘟囔。

她抬頭望向長廊的頂部,淩亂的藤蔓在精心雕刻的長廊頂部交錯延伸。但仔細一看,顯然那些看似隨意的藤蔓布局,實則是十分刻意的人工雕琢。貴族們總是喜歡這種自然古樸的假象,但他們怎會任由事物隨心所欲地生長呢?

連伯爵的莊園都如此豪華,菲奧拉都不敢想國王的宮殿會是什麼樣子。

如果埃德溫能聽到她的心理活動的話,會告訴她並非如此。繆瑟塔伯爵在建築與園林上的考究是連王都都比不上的,當然這也依靠於塔林城雄厚的財力。

也是因為莊園繁複而華麗的布置,茂密的綠植層層掩映,才給了他們這兩個小賊可趁之機。

“埃德溫,你確定客房是這個方向嗎?”

“汪!”應該是。

其實埃德溫狗也不太確定,他上次來繆瑟塔伯爵的宅邸還是五六歲的時候,那時他是和母親一同前往的。他隻能依稀記得伯爵府的客房是一棟獨立的建築,並不與主樓在一處。因為繆瑟塔女士認為這樣可以給客人們充足的個人空間,以及更加舒適的客居體驗。兩人隻能憑借埃德溫僅剩不多的記憶在迷宮一樣的莊園裡亂逛。

長廊兩邊種植著形狀各異的綠植和花卉,不知名的昂貴花朵靜靜地在夜空下散發著淡雅的香氣。

可惜今夜的兩位“客人”並沒有多麼高雅的鑒賞品味。

埃德溫狗抬起鼻子嗅了嗅。

自從成為狗之後,他的鼻子變得更加敏感。各種花卉的香甜氣味齊齊湧入,對他的鼻子可是不小的衝擊,讓他更加暈頭轉向了。

“你說見到艾琳公主以後,我能不能拜托她把這隻煩人的小狗帶走?”菲奧拉咧了咧嘴角。

“嗷嗚!”不要吧,我會很有用的!

埃德溫狗挺了挺胸,試圖證明留下他這麼一隻可愛又有用的小狗,要比把他送走劃算的多。

等等。

他很快豎起了耳朵凝神靜聽,那是一陣急促且緊密的步伐聲,有人來了!

“汪!”有不少人在靠近。

他急忙提醒菲奧拉小姐,緊張地扭頭向主樓的方向望去。他能感受到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倉促,明顯是一隊正在進行搜索的衛兵。

難道他們被發現了?可是伯爵府夜間怎麼會有這麼多衛兵巡邏,這和他們打探到的情報不一樣啊。

菲奧拉立即在灌木叢中蹲下,迅速思考著對策。幾個衛兵還能勉強應付,但如果是一整隊……在此時被發現,他們要逃無可逃了。

要朝著門口跑嗎?可是他們一定揮嚴密巡查出入口和圍牆。少女環視四周,試圖尋找可以藏匿的地點。

“汪!”埃德溫咬著她的裙擺,讓她向前方看去。

那是一個寬闊的石塘,中間則是幽深的池水,波光粼粼。水底暗石嶙峋,水草環繞。如果從這裡向下跳去,他們可以在水中藏匿一段時間,隻要不會有越來越多的衛兵們將他們困死在水中。

“我們沒彆的選擇。”菲奧拉狠狠咬了咬唇,快速做出了決定。

菲奧拉迅速從包裡掏出避水藥粉放入口中,往埃德溫狗的嘴裡也倒了一點。

這東西能讓他們在水中待的更久一點,不得不說有時候老布蘭德爾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還是有一點用處的。

一人一狗迅速奔向著池塘。衛兵抵達此處時,湖麵已經重歸寂靜,沒有掀起一絲水花。

菲奧拉屏住呼吸,與麵前的埃德溫狗對視一眼,感受著池塘上方的衛兵們來回走動的動靜。

“長官!卡爾在這,他好像被迷藥迷暈了。”

“繼續追,去客房方向,再守住出入口!”

少女抱著濕漉漉的小狗縮在池底的角落,希望他們能夠儘快離開。

……

菲奧拉蹲在池底百無聊賴地發著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甚至能感受到照進池底的月輝越來越亮。

避水藥粉快要失去效用了,要趁著士兵巡查的空隙儘快離開。

“咕嚕嚕嚕。”她與埃德溫狗打著手勢,示意他們要遊上去。

然而埃德溫不似平常一樣很快回應她的暗示,他的眼神有些放空,直視這前方。

不會憋死了吧?菲奧拉慌張地朝著他遊過去。

“怎麼了?咕嚕嚕……”菲奧拉在水下使勁地揮了揮手,試圖確認埃德溫狗是否還有意識。

就當她打算強行抱他上岸的時候,麵前那隻白色大狗卻突然被柔和的白色光芒籠罩。埃德溫狗的四足開始收縮起來,身體變長,頭部逐漸磨圓。最終在那白光下,那隻狗狗的身體硬生生地變成了一個人的形狀。

什麼!一定要是現在嗎?

水中包裹著白色光輝的人影終於變回了埃德溫的樣貌,還是菲奧拉印象裡精致且美麗的臉龐。他黑色的頭發似乎變長了一點,在水下四散飄浮,像海藻一般纏繞在肩膀上。藍眼睛在水下熠熠生輝,清澈透明的瞳孔還帶著幾分不知所措。

王儲殿下瓷白且勻稱的身體像是大理石一樣,在水下閃著誘人的光芒。

菲奧拉咽了咽口水。

等等,為什麼能看到他的身體?

埃德溫狗沒穿任何衣服,這也就意味著……

菲奧拉不忍回想,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浮上了水麵。

“咳咳。”少女狼狽地爬上岸,在池塘邊大口喘著粗氣。

伯爵的莊園夠大夠豪華,巡邏的衛兵已經不知道上哪兒搜查去了。因此彌漫著的四周驚人的寂靜,讓菲奧拉的呼吸聲更加清晰。

她的臉泛著不自然的潮紅,不知道是因為憋氣憋的還是彆的什麼原因。

“菲奧拉小姐,我……”王儲殿下隻敢將一個頭伸出水麵。

“你你你……你怎麼不穿衣服啊!”菲奧拉有點語無倫次,這真是太……太可怕了!

埃德溫委屈地把半個腦袋埋入水裡,埃德溫狗本來就不穿衣服,他也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突然變回來。

想到剛才的場景,埃德溫的臉也越來越紅。

水下的人和岸上的人就這麼各自紅著臉,誰也不敢看誰。

可惜現在並不是可以讓他們儘情害羞的場景。

感謝卡爾的衛兵同伴們並沒有空閒將他抬回去,昏迷的衛兵還好好地躺在原地。

菲奧拉飛快扒下他的外衣,對這位不僅被迷暈還要被她偷衣服的陌生人產生了一點愧疚。

“救急救急,你能理解的吧!”菲奧拉嘀咕,雖然地上不省人事的那位並沒有辦法回應她。

“喏,給你。”菲奧拉將衣服往地上一丟,然後就閉著眼睛背對著池塘,一下都不敢回頭。

“嘩啦啦。”這是埃德溫從水下上岸的聲音。

“窸窸窣窣。”這是埃德溫小心翼翼地穿上衣服的聲音。

這些微小的動靜就像一根羽毛在菲奧拉的心口撓啊撓,讓她不由得回想起剛剛的場景。從埃德溫濕漉漉的黑發,到微張的嘴唇,到清晰的腹肌,再到……

等等,她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菲奧拉努力想把這些畫麵從腦海中清除,但是埃德溫的身影卻在她緊閉的眼前繞啊繞啊繞。

菲奧拉甩甩腦袋。

埃德溫怎麼還沒穿好!穿個衣服需要這麼大動靜嗎,害得她心煩意亂……肯定都是因為這窸窸窣窣的聲音太讓人討厭了。

夏夜的風有些微涼,少女棉麻質地的長袍已經被吹的半乾,還是有點濕噠噠地黏在身上,冰冰涼涼的。

她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菲奧拉小姐……”少年的聲音仿佛也浸透了水色,潤澤動聽。埃德溫終於穿戴完畢。衛兵的衣服有些不合身,主要是肩膀處有點緊繃,他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肩膀。

“我剛剛在水下一直閉著眼睛!你知道的,嗬嗬……水裡睜著眼睛不舒服,所以我全程沒睜開。”聽到埃德溫的聲音,菲奧拉的腦海裡“叮”得一聲警鈴作響,嘴巴比腦子動的更快。

說完,她就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這都說的什麼欲蓋彌彰的!她不僅看了,還和他對視了。乾嘛要解釋這麼一通啊,顯得她好像心虛了似的。

“我們快走吧!”菲奧拉生硬地轉移話題,一把扯著他的袖子往外走。嗯,還是正事重要。

少女轉頭看他,然而這不經意的一眼讓事情更加不妙。小王子穿著不合身的棉質衣褲。因為身上的水珠並沒有擦乾,在衣物上滲透出斑駁的水跡。濕潤的襯衫緊緊地貼著他的皮膚,不僅露出了他堅實的身材,還將他修長的四肢展露無遺。光潔的皮膚微微透出金屬的光澤,與月光相交映。

菲奧拉毅然決然地轉頭,打算在出去之前不會再看他一眼。

衣服也不知道好好穿!

……

“這裡好像是一個倉庫還是雜物間什麼的,外麵還有馬廄。”

一時不能出去,菲奧拉乾脆往主屋的反方向走,周圍花園的景色不再那樣精致考究,總算是離巡邏的衛兵們原來越遠。

“菲奧拉小姐,我先進去看看。”

埃德溫謹慎地將木門推開一條縫,倉門並沒有上鎖,看來並不是什麼重要的地方。

他查探了一番後,才將菲奧拉帶入門內。

他們打算在這多呆一會兒,等到淩晨守衛鬆懈的時候再離開。

然而屋內的氣氛仍舊有些詭異。

兩人雖然並排坐在板條箱上,但中間卻相隔了一大截,埃德溫甚至覺得還能塞進三個人。

“剛剛很抱歉……”埃德溫一邊說著,一邊朝著菲奧拉的方向偷偷挪動了一點。他偷覷了一眼身側的少女,希望她沒有發現。

“我覺得我們還是換個話題吧!”菲奧拉扶額。她好不容易才淡忘一些剛剛的畫麵,她可不想馬上想起來,所以她現在也不願意直視埃德溫的臉。

“好的。”埃德溫點點頭,又偷偷挪近了一點。

“你們能不能起來一下?”

“啊!”菲奧拉從板條箱上彈射下來,忍不住尖叫,又飛快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一臉驚恐地指著剛剛坐著的箱子。

箱子裡居然有人?

怎麼大家都喜歡待在板條箱裡嗎?這是她除了埃德溫之外遇到的第二個待在板條箱裡的人,這樣的事實在是太考驗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埃德溫神情嚴肅,重重按壓著箱蓋,不讓箱子裡的人出來。

“你是誰?”少年冷冷開口。

“誤會誤會,我隻是在這裡睡覺。不過這位朋友,我怎麼覺得你的聲音有點耳熟呢?”箱子裡傳來男人悶悶的聲音。

埃德溫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困惑,手上的勁鬆了鬆。不為彆的,實在是他也覺得對方的聲音有點耳熟。

他讓菲奧拉退遠一些後,還是鬆手把箱子裡的人放了出來。

“埃德溫?”

“弗雷德?”

“你怎麼在這?”兩人異口同聲。

從箱子裡爬出來的是一名栗色頭發的瘦弱少年,頭發睡得亂蓬蓬的,穿著一件奇怪的烏漆嘛黑的長袍。

菲奧拉見沒有危險,就好奇地走了過來。

弗雷德像是沒有看到這裡還有另一個人,他的情緒在見到埃德溫的那一刻變得異常激動。

“你還問我為什麼在這?王儲殿下你怎麼能就這樣溜出來!”

埃德溫倒是很冷靜,隻是單純地疑惑:“你怎麼知道我逃走了?我還以為國王陛下和你父親大騎士長應該會封鎖這個消息。”

“是這樣沒錯,”弗雷德嘟嘟囔囔,“我是偷聽他們講話的時候知道的……”

“我還沒問你呢?你為什麼在這?”埃德溫沒回答他的問題,反問他。

弗雷德的眼神頗有幾分堅決:“可憐的艾琳公主殿下居然要幫你收拾這種爛攤子!公主殿下從小在宮廷嬌生慣養,怎麼能受舟車勞頓的苦!她肯定吃不好又住不好,每天以淚洗麵。”說到這裡,他又瞪了埃德溫一眼。

菲奧拉回想著伯爵府豪華的環境,覺得他實在是想多了。

“所以?”埃德溫打斷了他滔滔不絕的的情緒泛濫。

“我當然要保護艾琳!”

“所以你就藏在出行的貨物馬車裡偷溜出來了?”埃德溫若有所思地雙手環胸。

“那又怎麼樣?”弗雷德抬了抬下巴,“過程怎麼樣不重要,對了你快給我回去,我現在就要舉報你……”

弗雷德拽著埃德溫地手臂就想往門外走,遺憾的是王儲殿下氣定神閒地站在原地,甚至還有空閒和菲奧拉耐心地解釋。

“這是弗雷德,大騎士長的小兒子,從小和我還有艾琳一起長大……對,我們關係挺好的。”

菲奧拉看著弗雷德使出吃奶的力氣拽著埃德溫的樣子,心想這真的看不出來關係哪裡好了。

“我是不會回去的。”埃德溫淡定地說。

眼看弗雷德又要氣得暴跳如雷,菲奧拉頗有幾分同情。

“埃德……王儲殿下參加完勇者大賽就會回去的,你知道的,他從小就有個冒險的夢想……”賣慘嘛,誰不會啊!菲奧拉擺出幾分講悲劇故事的語氣,“他從小在那種高度的壓力中長大,你知道的,他就這麼一個想要實現的東西。”

埃德溫向菲奧拉傳遞了一個充滿疑惑的眼神。

少女眨眨眼,表示這些話就隻是敷衍弗雷德的。

王儲殿下了解弗雷德,知道他不是一個會善罷甘休的人。他剛準備把他打暈塞回去完事,沒想到弗雷德居然驚人地安靜了下來。

“真的?你保證參加完比賽就回去?”

這居然真的有用!埃德溫滿臉敬佩地看著菲奧拉,他從小就拿弗雷德的死纏爛打沒辦法,沒想到菲奧拉小姐第一次和他見麵就能製止他發瘋。

不愧是菲奧拉小姐,真是不一般!

少女咳嗽了一聲,眼神示意他趕緊答應。

“嗯。”

“那好,在這之前,我會寸步不離地跟著你!你彆想耍花招!”弗雷德惡狠狠地盯著他。

王儲殿下敷衍地點點頭。

“這位小姐,你是?”商量完畢,弗雷德終於想起來這裡還有另一個人。

菲奧拉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身份,以及這段時間的經曆。

“精彩!真精彩!”弗雷德讚歎,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嘲笑,“埃德溫,看來這段時間你過得還不賴嘛。”

“所以我們這次偷偷潛入,是想看看艾琳公主能不能幫埃德溫偽造一個身份什麼的,可惜沒見到她。”

“這個簡單!”弗萊德轉頭在自己的箱子裡翻找著什麼。

菲奧拉看著天上亂飛的各種骨頭和奇怪的內臟,不由得瞠目結舌。

這……弗雷德少爺的收集愛好還挺彆致。

“找到了!泥瓦匠行會的盧克,麵包聯盟的菲利普,賽馬聯合會的卡普蘭……各種身份憑證,應有儘有!還有這個,能隱藏樣貌的魔法麵具,我帶了十個。”

埃德溫和菲奧拉的眼神變成了滿滿的敬佩,救星啊!

什麼叫雪中送炭,這才是真正的朋友!

弗雷德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畢竟世代是聖騎士和牧師的家庭,怎麼可能接受一個死靈法師的兒子。我平常收集這些骨頭什麼的,”他指了指地上那些散發著奇怪氣味的零碎材料,“都得靠這些東西,我可不想被發現在教堂地下室偷內臟……”

埃德溫忍不住伸出雙手搭住他單薄的肩膀,目光真誠,也不嫌棄他那包漿且黏黏糊糊的奇怪長袍了。

弗雷德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飛快地竄走。和埃德溫認識了這麼多年,還真沒看到過王儲殿下對他擺出這副表情。

“說好了啊!我幫你,但是比賽結束馬上回去。你也不問問艾琳願不願意出來巡視,她一定不願意承擔這麼重的責任……”說到艾琳,弗雷德又開始喋喋不休了。

不,她願意的。

埃德溫在心裡默默回答。

不單是願意,還是……

渴望。

……

王國巡遊的負責人從王儲殿下變成了艾琳公主,繆瑟塔伯爵長舒了一口氣。

雖然說年輕的王子也不足為懼,但嬌生慣養的小公主顯然更好對付。她隻要把這次觀光旅行安排得舒舒服服的,然後安心把她送出伯爵領。小女孩嘛,隻要用華服宴席把她哄高興了就好。

“伯爵閣下,公主殿下來了。”侍女稟報。

繆瑟塔換上一副笑臉迎接出去。

“艾琳,我的甜心!”她親熱地挽著公主的手,“這兩天住的習慣嗎?需要什麼都和我說,姑媽這什麼都有。”

少女穿著米色的絲綢長裙,鑲嵌著複雜而精美的金色紋樣,衣裙的領口和袖口則裝飾著白色的蕾絲,襯得她瓷白的小臉精致又可愛。

她優雅地坐在伯爵會客室內精致的沙發上,笑得恬淡,臉上有兩個小小的梨渦。

“姑媽,我在這住的很舒服。”

伯爵剛想回應,笑容卻因為少女接下來的話語僵硬在臉上。

“限製農民的銷售渠道,隻允許他們向您指定的合作夥伴出售農產品,價格則由伯爵您單方麵決定。”

“您的稅收賬本我也查過了,這個農業產品稅的數目不對吧?按照王國的標準以及您上報的年報,應該收不到這麼多的數量?”

……

少女每列出一條,繆瑟塔的臉色就陰沉一分。

“姑媽,我理解誰都想賺錢,但您這樣……”

“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