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星從窗戶外翻進來,看了一眼那邊聚集在一塊的好幾個人,頓時覺得無比頭疼:
“我能不能現在就殺了那個大叔?”
“他看著好煩。”
“……”
“叫你我的名字有點叫不出來,以後你叫褚岸。”
自己的問題沒有得到回應,褚岸也明白他的意思了,撇撇嘴,一隻手隻手插在寬大外套的口袋裡,另一隻手將圍巾往上拉了拉。
他也沒有去在意褚星隨隨便便給他起名字的事。
反正外人還是叫他褚星。
枯冬是第一時間走到他旁邊來的。
但其實剛剛見到褚星的時候,他是有一些遲疑的。
他對褚星很熟悉,也很清楚褚星行事作風和動作的一些小細節,甚至深入到說話時候的一些語調。
所以他總是能夠第一時間察覺出來,褚星身上的不對勁。
就好比現在,平時褚星在他麵前就是個非常外放的人,他幾乎能夠感受得到獨屬於褚星的一種感受。
他形容不出來,但是現在這個褚星,很明顯是和他長時間認識的褚星是不一樣的。
在進副本前,褚星犯病的時候,那個褚星就跟現在的感覺一模一樣。
他有些苦惱,張張嘴想要詢問。
但又想到前一次察覺出來褚星不對勁的時候,鬨出來的烏龍,他又閉上了嘴。
……但是褚星看著他的眼神,簡直比他還要像一個占有欲強烈的人。
枯冬扭頭看了一眼褚星,望見褚星那直勾勾看著自己的眼神後,淡定收回。
應該隻是簡簡單單的想要好好看一看他的臉吧。
加工廠裡麵並不是像他們想象的那樣,全都是已經處理好的玫瑰。
而是一個個站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的工人。
他們走進來的時候,每一個工人都扭頭過來將視線放在他們身上,並緊緊跟隨著他們移動。
高馬尾女孩被看的頭皮發麻,低下頭後下意識拉住自己身上的人。
在觸碰到有著緊實肌肉的手臂後,被他觸碰的人好像是愣了一下,之後才反應過來要把她一把甩開。
但還沒等人把她甩開,她就先行被一個冷到透頂的眼神盯到直接喚會理智,鬆開了拽著枯冬手臂的手。
她呼吸停滯了一下,一時間都沒有膽子抬頭去看一眼視線的來源。
直到那股視線柔和了那麼一點點,她才敢慢慢抬起頭去看那人。
剛剛和褚星的人一接觸上,她就忍不住的縮回了視線,定在自己鞋尖上,前麵的人停下她也跟著停下,但她卻不肯再抬頭。
實在是有點太滲人了。
在她抬頭的時候,褚星的眼神還沒有移開。
但是在兩個視線互相對上的時候,褚星的眸子瞬間如染上了冰霜一般,望的她直接顫抖了一下。
而眨了一下眼睛,褚星又對著她緩緩透出了一個淡笑。
意味不明的動作往往更加讓人起雞皮疙瘩。
褚岸滿不在意的收回視線,將視線放到不遠處小心翼翼盯著自己的一個工人。
工人的身上是一件沾有許多玫瑰花瓣的背帶工裝服,看向他的眼神空洞的很,不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眼神打量了一下工人,之後又去看工人的手指。
果不其然,全是密密麻麻的,已經乾涸了的血液。
隱隱約約中,還可以看到幾個血點。
而工人的身前全是一些花瓣,身邊有好幾個籃子,因為顏色一樣,暫時還分不清楚哪邊才是製作好了的花瓣書簽。
既然這樣,那麼那些書簽極有可能會刺穿人的皮膚。
看來得小心。
在他盯著工人入神的這段時間,枯冬跟林南卿討論了一下等會的計劃,轉頭看見原本該說出自己想法的褚星正在發呆。
枯冬張開嘴,準備開口說話,餘角看見一點紅:“……之前好像沒注意到,你突然就戴上了耳墜。”
他看著有著鮮紅色流蘇的耳墜,有些疑惑的道:“你之前好像沒有打過耳洞。”
褚岸頓時身形一僵,眼睛一閉,讓和枯冬交流慣了的褚星上來掌控身體。
他可不會說些什麼瞎話,他隻會實話實說。
褚星毫不意外的拿回了自己的身體,活動著手指的同時奇怪。
人格分裂,隻是切換人格的一種精神疾病,怎麼會可以留出一點精神控製權給他。
他說的時候也隻是隨口一說,沒想過真的可以拿到。
而且,好像除了他以外的人格,都能夠隨便操控他的身體。
雖然奇怪,但他還是先回答了枯冬的問題:“一個道具,用了可以保證幸運度。”
米棠西從一邊探出頭來:“哇,好酷。”
褚星:“……”
林南卿稀奇的看了一眼他耳朵上墜著的耳墜,並沒有過多詢問:
“你怎麼想?”
聽到這句話,褚岸頓時變得格外激動:我可以去搶彆人的成品給枯冬。
褚星麵不改色,看了一眼工人手指上的血液:“剛剛見到你手指上有血,應該也知道成品乾花書簽是會劃傷手指的了。”
林南卿表情頓時變得一言難儘。
她怎麼會不知道,剛剛介紹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
褚星也知道這件事,不過他也不把這個當做線索,隻是給自己梳理一下線索鏈而已。
“玫瑰我們暫時還不知道該怎麼去加工,也不知道要加工到什麼地步,估計是留給我們去問彆的工人的。”
他撚了撚手裡乾涸後觸感難受的血液,絲絲鮮紅陷入了指紋之中:
“介紹裡麵沒有說過,不可以被工人發現,那是上一個階段裡的事了,所以我們可以大膽放心的去問工人。”
“至於乾花書簽,我剛剛看了一下那邊的工人是怎麼做的。”
說著,他抬起手,指了指剛剛褚岸直勾勾盯著的那個工人,工人剛剛好將一個做好的乾花書簽放進旁邊籃子裡。
“我們要拿一把刀去刮玫瑰花瓣,至於刮到什麼地步,我們也知道了。”
林南卿在一邊接上他後麵要說的話:“要刮到可以劃傷手指的地步,是嗎?”
褚星微微點頭:“是,這樣也可以正常的解釋,為什麼將玫瑰花瓣製作成乾花書簽時,為什麼不戴副手套,防止手指被劃傷。”
“就是為了查看書簽是否製成。”
高馬尾女孩湊過來問:“那不正常的呢?”
褚星麵無表情睨了一眼這個毫不記仇的女孩,聳聳肩:“不正常的就是副本故意讓我們被劃傷,被書簽劃傷後我們會被副本機製強製傷口發炎,體能值下降。”
“這麼說可能會有點被害妄想症的感覺。”
他腳上不動聲色往後退了一步,離這個湊的極近的女孩遠了一點,誰都沒有發現他的小動作:
“但是,能到現在的人有哪個是沒有那麼一點被害妄想症的。”
葉晴十分讚同的點了點頭,鄭重的戳了戳自家哥哥:“聽到沒有,被害妄想症二號患者。”
葉雨:“……”
葉雨:“一號是誰?”
葉晴努嘴指了指站在褚星身後的米棠西:
“她,褚星被害妄想症一號患者,之前沒有結盟的時候,不是整天擔心褚星會出意外嗎,生怕自己沒了監護人走不下去。”
米棠西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定義成了‘褚星被害妄想症一號患者’,還在褚星身後傻傻的問:“真的會這樣嗎?”
褚星讓唐思佻帶著兩個陌生女孩跟枯冬去問玫瑰花加工的方法。
他忽視掉枯冬全是委屈和指責的眼神,轉過身走向那個工人的時候回答米棠西:
“不知道,試試就知道了。”
米棠西恍然大悟:“哦!”
林南卿不忍直視:“……”
褚星走到了那個十分認真的工人身邊,拉過一個板凳做了下來。
工人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之後又低下頭,繼續著自己的工作。
褚星十分不要臉的從他那一邊抓了一把花瓣過來,看到自己手指沒有受傷後,又抓了一把給林南卿,讓兩個女孩子去一邊處理去。
工人:“……”
他有些絕望。
剛拿起一個花瓣,從倉庫裡麵拿出來匕首準備處理手上的花瓣。
褚星就覺得自己眼前一黑,再睜開眼時眼前有些暗:“……”
褚岸饒有興趣的轉了轉手中的刀,戳了戳自己身邊的工人:“怎麼弄?”
工人沒搞懂他怎麼突然換了個氣場:“……”
褚岸又戳了一下他:“說句話。”
工人:“……刮。”
褚岸:“?”
褚岸:“呱?”
林南卿看不下去了:“剛剛不是你自己說的刮著處理嗎?現在就彆打擾人家了。”
褚岸大徹大悟的點頭,低下頭,拿著匕首開始處理自己手中的花瓣。
剛看到他的動作,褚星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你彆刮到我手。
但他說慢了一步。
他剛說完,褚岸就跟絲毫控製不了力度一樣,匕首的銳利刀鋒從玫瑰花瓣上薄薄的刮下去一層沙狀物,之後噌的一下割到了他的手:“……”
褚岸倒是覺得沒有什麼不對:你剛剛說了什麼嗎?
他心裡麵的褚星默了默,隨後才說:沒事,你玩。
得到允許,他也不再收著,直接一下下的開始刮起了手中的玫瑰花瓣,平均二十下就得刮到自己手兩下。
看著眼前情景的褚星有些絕望。
再刮下去,他手非得變成肉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