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 將軍愛而不得,心中悲痛啊……(1 / 1)

聖女她隻想回家 淥水潮 5063 字 12個月前

五日後,春曉按時準備好行囊,準備出門,卻迎麵撞見了整裝待發的任卿裕。

“淵主與我說了,今日我便離開天淵。”任卿裕眼神閃爍。

春曉上下打量任卿裕,遲疑道:“……你是來,跟我道彆的?”

任卿裕點頭。

春曉轉身從箱籠裡拿出自己早已收拾好的行囊,將他遞給任卿裕:“好了,走吧。”

“什麼意思?”

春曉玩心大起:“嗯,如你所見,這是我贈予將軍的禮物。”

“多謝。”

任卿裕說完這句,便左右肩各背著個鼓鼓囊囊的行囊,踩著雪往天淵外走去。

春曉扶著牆暗自笑了一會兒才出門,兩三步跟在那人身後。

哎,任卿裕這人多逗啊!

春曉並未刻意隱藏腳步,任卿裕聽見聲響,轉過了身:“怎麼了?”

“若我說舍不得,你信嗎?”春曉眨了眨眼。

任卿裕正不知該如何回答,卻見小雪在偃月林入口朝他二人招手:“任將軍、楚小姐,二位請快些過來,再不走便誤了時辰啦!”

任卿裕這才反應過來:“你?”

春曉衝他眯眼一笑:

“將軍慢走,春曉先行一步。”

再次步入偃月林中,大雪小雪在前麵引路,春曉與任卿裕在後麵並排走著。

春曉歪頭看任卿裕,那人氣鼓鼓的,也不理人,一味悶頭往前走著。

春曉歪著頭看他:“怎麼,還生氣呢?”

任卿裕否認:“沒有。”

春曉抬手,試圖將自己的那份行囊從任卿裕的肩上取下,後者卻不叫她動:“為天淵效勞,理所應當。”

“哎哎哎,這就有點見外了,”春曉轉念一想,“這次是你要替我背的,出去可彆記恨我啊。”

任卿裕冷淡道:“臣不敢。”

唉。好不容易哄好的人,又給她玩脫了。

春曉忽然小聲道:“你看大雪姑娘,是不是喜歡你?”

“……我不清楚,我前幾日頭一回見她。”

春曉疑惑:“這如何不清楚?”

“你話也忒多。”

任卿裕說完這一句,便走快幾步,跟在大小雪身後。

隻見小雪抬手拽了拽姐姐的衣角,大雪腳步忽地一頓,竟與身後的任卿裕撞著了。

任卿裕一驚:“抱歉姑娘!”

大雪一轉身看見任卿裕,在這冰天雪地裡竟也紅了臉,隨即關切道:“無……無事,將軍,是我不小心。你沒事吧?”

任卿裕搖搖頭,示意二人繼續帶路。

此後一路無言。

黃昏時分,四人走出偃月林,春曉繞過正在客套的任卿裕和大小雪,先一步上了馬車。

“楚小姐?”

春曉抬頭,瞧見那副清秀的麵容,是晏如晝。

他開口道:“奴見小姐神情不對,便擅自掀了簾子關照您情況,還請小姐莫要怪罪。”

春曉搖頭:“雪域天寒罷了,晏晏替我打些熱水可好?”

“是。”

晏如晝剛退了出去,便見一身寒氣的任卿裕掀了簾子進來。

春曉瞥了他一眼:“他們隻備了一輛馬車?”

任卿裕點頭。

春曉冷笑道:“你們任府若窮成這樣,方才為何不求求淵主?也許他一心軟便賜你任府家財萬貫。”

任卿裕不知春曉為何突然炸了毛,思慮道:“若你實在不願與我一道,我去前頭架馬就是了。”

嗯?任將軍這意思,是要做她的車夫了?

春曉不自覺彎了下嘴角,強行正色道:“去吧。”

任卿裕聽了這話點點頭,竟真架了車。春曉在馬車裡聽著那人“架”的一聲,馬車緩緩起步,春曉也安心的閉上了雙眼。

任卿裕的馬術十分嫻熟,待春曉再次睜眼時,已過了足足六個時辰。

晏如晝輕敲車門,春曉便掀開簾子與他對視。

晏如晝下垂的眼眸閃爍著光亮:“楚小姐,天氣陰寒,今夜便在此處歇腳。”

春曉看向晏如晝的身後,正是一家客棧。

春曉應了一聲,抓著馬車兩側跳了下去,隨口道:“晏晏,幾日不見,你竟變得更乖啦。”

晏如晝呆呆地說了一聲:“嗯?”

春曉餘光掃見任卿裕略透一絲絕情的背影,歎聲道:“你們任府的人,要是都像你這樣乖順就好了。”

“還不曾問過,小姐為何不曾留在天淵?”晏如晝問。

春曉對答如流,將與任卿裕解釋的話又複述了一回:“淵主知我天性、憐我往事。叫我先在弈城待一段日子,一來是為了隔斷我與外界的不舍,二來則是為了叫我記錄外界民俗,好叫天淵了解民生。”

“原來是這樣……”晏如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對了小姐,您的熱水。”

春曉看著晏如晝身邊半人高的浴桶,滿臉疑惑:“剛在客棧裡打來的嗎?為何不叫人送進去?”

“我本在偃月林外尋熱水,回來的時候車隊已經走了。半個時辰前才趕上您的馬車,主人叫我莫要來叨擾,我便提前趕到客棧替您接熱水了,我剛接好車隊便來了……”

春曉拍拍晏如晝的肩,將那浴桶穩穩地抱了起來:“好啦,我屋子在哪裡?幫我帶個路吧。”

“小姐你快放下,這怎麼可以!”晏如晝十分著急。

春曉在那浴桶後探出半個頭,嚇唬道:“快走快走,一會水涼了,我叫你在我屋子外搬一夜的洗澡水!”

晏如晝這才乖乖的站在前麵帶路。

入了屋子,春曉正準備趁著水溫合適早些泡澡,卻聽隔壁舞槍弄劍的聲音,於是貼在牆上喊道:“將軍,這都要二更天了,可否歇息會,叫我睡個安穩覺?”

任卿裕沒回應,不過也不舞劍了。

春曉美美泡了澡,果然舒心許多。於是又跑到窗邊坐著。

白日裡睡得太狠,此時的春曉毫無倦意。她將兩條腿垂在窗外,從此處恰好能瞭望天淵的雪山。她的思緒也不自覺地飄往遠處的寒山大殿。

楚青遊的心願便是叫春曉認祖歸宗、能夠餘生安穩。如今她終於回到天淵,那元微卻先言其他。春曉自然明白天淵所求並非正道,但在她心中,父親的遺願自是比什麼是非神魔重要得多。

春曉把頭埋進雙膝,嘟囔道:“雲澤與天淵,就像襄崖兩匹小狼,誰贏了便多些吃食,一樣的嘛。”

隻是……倘若這任卿裕有了意中人,她想取得此人信任,順利回到天淵,便難上加難。

春曉眼神閃爍,竟久違地失了眠。

*

翌日,春曉打著哈欠下了大廳,頓覺此處氣氛僵硬,眾人皆沉默地吃著早飯,個個麵無表情。春曉戳戳晏如晝,悄聲問:“咋了?”

晏如晝垂眸:“主人心情不好。”

“所以你們也跟著遭罪?”春曉推了推晏如晝的胳膊,“客棧又不是義莊,吃個飯彆搞得死氣沉沉。”

晏如晝看著麵前的小麵,挑起吃了一口,味如嚼蠟。

春曉一時也起了好奇心:“偷摸給我說說,我不去觸黴頭就是。”

“前幾日宮中選秀,不知為何沈小姐也去了。皇上當即就留了牌子。”

春曉恍然大悟:怪不得打趣他與大雪,任卿裕要生氣,原來心擱在這兒放著呢。

晏如晝看春曉那神情,便明白她想岔了,開口解釋道:“沈小姐是偷跑去的。沈家如今就她一個女兒,沈侍郎正急得焦頭爛額呢。”

春曉倒是胃口極好,她拿起饅頭啃了一口,“沈任二家常年交好我是知道的,不過彆人家的事,輪得著他任卿裕鹹吃蘿卜淡操心麼?”

“原先沈小姐與主人的堂弟有過娃娃親,兩家本想著沈小姐明年生辰便結親,哪知……”

原來是利益關係沒達成,春曉了然:“雖說我與沈懷珠並不對付,但人家愛去哪去哪。因為這事鬨得不得安寧的,我看你家主人啊,還是頭一個。”

春曉將手中的南瓜粥一飲而儘,便起身出了大堂。

那李郎、宣郎正在馬車旁侯著,見春曉出來了便打聽道:“敢問聖女,裡麵情況如何啊?”

春曉一挑眉:“你們是逃出來的?”

宣郎擦了把不存在的冷汗:“將軍清晨收了封都城來的信箋,那氣壓啊,嘖嘖,恨不得要把小人一屁股壓死!”

春曉“哦?”了一聲:“你們說說,那信裡都寫了什麼?”

宣郎:“據說是沈家小姐做了娘娘,將軍愛而不得,心中悲痛啊。”

春曉坐回馬車,正沉溺思索之中,卻見任卿裕掀開簾子坐了上來,春曉看也沒看任卿裕:“今日不做車夫了?”

“昨日氣著,今日如何還氣著?”

春曉一副你彆管我的神情,任卿裕隻當沒看見,自顧自道:“沈懷珠違背信諾入宮為妃,沈西嶺重病不起,聽說已病得吐血。我擔憂西嶺的情況,今日就要快馬加鞭回弈城,你若還有何事,今日便與我明說吧。”

嗯?怎麼與方才晏如晝和宣郎說得不一樣?

果然造謠成本為零!

任卿裕看著春曉變幻莫測的神情:“……若不想說,回弈城再說也可以。”

春曉看了他好幾眼,任卿裕覺得莫名其妙的,最終二人於沉默之中,再次不歡而散。

任卿裕是獨身一人離開的,他並未帶走任何影衛。甚至連晏如晝,都被任卿裕留在了春曉身邊。

春曉心下無聊,便想著法子折騰晏如晝:“有人一口一個‘哥哥’的叫他,有人見了你一麵便愛上他……為何上天就不能給我個相公?看得我眼紅啊!”

晏如晝微微張大了眼:“……楚小姐說的‘他’是?”

春曉捏了捏眉心,從容回應道:“嗯,就是前幾天話本裡看見的種馬男。”

晏如晝關切道:“聽說過幾日在車隊返程途徑的常青村有一場比武招親,小姐若有興致,大可在那處停留。”

“晏晏,”春曉玩味道,“你還沒有意中人吧?”

晏如晝搖頭:“任府奴婢不可婚配,若有違反規定者,要將那二人都投進枯井,以大石壓住井口,叫那二人悶死在裡頭。”

春曉一笑,將那句“你看我怎麼樣?”硬生生嚼碎咽進了肚子裡:“誰定的規矩啊,這麼變態?”

“是雪時夫人。”

雪時夫人啊?那沒事了。

晏如晝垂眸:“奴剛入府時,不過是記事的年紀。可奴總記得入府的頭一夜,便親眼看見一男一女被夫人投入井中。後來幾年聽府裡打更的說,每每夜深人靜之時,路過井邊便有男子鞭打女子的聲音,而女子亦不甘示弱,邊叫喊著邊與那男子搏鬥。二者鬨了個拳打腳踢不說,井中還時時會傳出‘死得好冤’、“還我命來”雲雲。天賜鴛鴦落了個這般下場,實在死得冤枉。”

春曉吞了下口水,緊張道:“晏晏你為何突然說這個?”

“小姐問了,奴突然想到便說了,”晏如晝無辜地眨了眨眼,“怎麼了嗎?”

春曉許久才緩過神來:“好了,說得很好,不許再說了!以現在的速度而言,還有幾日可以行至常青村?”

“若照現在的腳程,還需四日。”

春曉點點頭:“那你與我提前說說,這比武招親是個什麼來頭?若那人是個歪瓜裂棗,還有人上去比不成?”

“自然不會的,”晏如晝神秘道,“因為這是常青相親角舉辦的活動,百裡挑一的男子或女子,才會作為‘擂主’。常青相親角之名遠揚至都城,都城中人亦紛紛效仿呢。”

“哈?我怎麼沒見?”

“這樣的東西在小村小縣辦正常,在皇城裡便有些上不得台麵,於是有心之人都開在那犄角旮旯,小姐若是想見……”

春曉擺擺手,沒想到晏如晝看著純情,這種消息竟還靈通的不行!

她倒要看看,這所謂的常青相親角,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