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秦懷安的話,原本就有些心虛的傻柱更是忍不住的打了個機靈。
悻悻的笑了笑,傻柱故作嬌羞的擠了擠眼睛:
“懷安哥說這個話是什麼意思?
我跟秦姐之間乾淨著呢,就是有時候伸手幫幫忙而已。”
“這樣最好。”
秦懷安冷哼了一聲之後,轉身回到自己的座椅上,心中也沒有多少搭理傻柱的心思。
要說之前剛進廠的那會,秦懷安還以為傻柱是個不錯的人。
但是隨著在四合院住的時間越來越長,秦懷安越發覺得傻柱這個人不靠譜。
彆看他平時都不怎麼喜歡跟秦淮茹打交道。
但是真要是碰上壞了秦家溝名聲的事情,秦懷安還是會主動幫忙。
“說說吧,剛才是演給誰看的?”
李茂喝了一口茶,優哉遊哉的說著。
“嗨,也沒有演給誰看...就是剛才在醫務室,看到棒梗太可憐了,心頭一個沒忍住,腦子一熱火就衝了過來。”
沒有人讓傻柱坐下,傻柱乾脆厚著臉皮,自己扯了一個凳子坐在了門旁邊。
從兜裡摸出一包抽了一半的大前門,笑眯眯的遞到李茂跟秦懷安的麵前。
說彆的東西的時候都還好。
但凡跟秦淮茹扯上關係,傻柱就跟斷了脊骨的人一樣,怎麼都支棱不起來。
“棒梗可憐?人不是已經在醫務室了麼?”
說這話的是秦懷安。
至於李茂,依舊在優哉遊哉的喝著茶。
人都被他們給帶回來了,救治的事情跟李茂他們已經沒有多少關係。
“哎,在醫務室歸在醫務室,可醫務室的水平也不怎麼樣。
開了兩瓶水也不知道是什麼,就說給衝一衝。
還說要是衝不醒的話,就得往大醫院去送。”
傻柱眯著眼睛,在李茂兩人跟前慢慢的陪著煙。
“那就往大醫院送啊!你還愣在這乾嘛?”
秦懷安皺了皺眉頭,忍不住的開口說著。
“嗨,我這不是想著跟保衛科借一輛邊三輪麼?
我看你今天開回院裡的時候就挺方便的,要不然懷安哥你好人做到底,等會棒梗的水掛完了,幫忙送一程?”
傻柱樂嗬的陪著笑,直到這一會才暴露了自己真實的目的。
“送一程?那怎麼行?
廠裡今天抽掉了不少同事,這會看著鐵籬笆的值班人員就剩下了我一個,我怎麼能輕易離開。
更彆說邊三輪!
又不是緊急事件,又沒有人給你做擔保,保衛科絕對不會接邊三輪給你的。
那些可都是廠裡的資產,怎麼能隨隨便便借出去!”
秦懷安一臉正氣的說著。
並沒有因為傻柱的這些話,就輕易動搖自己的決心。
傻柱先是一愣,準備往嘴裡放的煙把也停在了半空。
狐疑的看了兩眼秦懷安,忍不住的泛起了嘀咕:
“我說秦懷安,這屋裡的可都是咱們自己人,就借個邊三輪跑一趟而已,怎麼就上綱上線了?
再說了,你今天晚上的時候不也騎了一輛麼?
那時候是緊急情況,現在送醫院就不是緊急情況了是吧!”
傻柱悶聲說著,話裡話外都帶著一股倔生生的味道。
“你!晚上我騎的不是保衛科的邊三輪!”
秦懷安看了李茂一眼,忍不住的偏轉過頭。
“不是保衛科的?”
傻柱看了一眼憤恨的秦懷安,又看了一眼李茂,這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裡。
軋鋼廠的工人都是知道的。
邊三輪除了保衛科有之外,剩下的也就隻有李茂手底下的車間才有留存。
見著傻柱想要說些什麼。
李茂施施然的喝了一口熱茶:
“懷安啊,回頭你去汽車班核對一下,用了多少油,彆忘了把錢結給汽車班。”
“哎,好的叔,等我同事回來了,我就去汽車班結賬。”
“現在還有什麼問題?”
李茂歪了歪頭,看向準備威脅秦懷安的傻柱。
“嗬嗬...沒有,沒有,我怎麼可能有問題。”
傻柱憨憨的笑了笑,轉而說起了彆的事情:
“那什麼,李茂啊,你看這冤家宜解不宜結的,之前對李伯的那些話,我也是被蒙騙的。
你看咱們要不要找個時間,我給李伯磕幾個頭,好好的認個錯,咱們這事就算是過去了?
都是街裡街坊的,雨水還總是往你家裡跑,咱們要是鬨的這麼僵,總是不太好看。”
聽著傻柱試探的話語,李茂很是隨意的擺了擺手:
“釘子釘上了牆,拔出來就沒有孔了麼?
路被撞寬了,還能當新的麼?道歉的話就不用說了。
我大伯人已經不在了,但凡活著的人,都沒有資格替我大伯接受道歉。
所以,這事你想想就行了。
道歉的話就不用說了,我不想開這個頭,也不打算原諒你們這些嚼舌根的人。”
“哎哎,行吧...總是那件事是我錯了,要是回頭李茂你能接受的時候,那就跟我知會一聲。
我何雨柱絕對不會推辭。”
傻柱保持著之前憨憨的表情,裝出一副沒有多少心眼的模樣。
見著之前的想法行不通,傻柱隻能抬手指了指保衛科的電話:
“那個,懷安哥,你看你們保衛科的電話,能不能借給我用一下。
我知道協和有救護車,我可以打電話...”
“打電話?可以,但是在醫院的費用自己報銷。
秦淮茹不是廠裡的人,廠裡肯定不會讓她們家占這個便宜。
還有醫務室的費用,你彆忘了讓老賈家的人給補上。”
秦懷安揮了揮手,並沒有在意一個電話的事。
“老賈家的人給補上?得...我看還是回頭我給交上吧。
從老賈家扣錢出來,那簡直比從耗子窩掏雞蛋還難。”
傻柱歎了口氣,撥通了手裡的電話。
一番轉接之後,電話接通。
報上了地址之後,電話就被掛斷。
這個時候的協和,是備有救護車的,對外說是隻要打電話就能喊過去,但是除了大院裡各家各戶有電話之外,也就各個廠子或者街道辦有電話。
換句話說,對於正常人而言,有費事找電話喊救護車的時間,都夠找一輛板車,直接把人給拉到醫院去的了。
“哎,行吧,你們先忙,莪就先不打擾了。”
傻柱裝腔作勢的說了幾句場麵話,轉頭就出了門。
知道保衛科沒有替換的人員,李茂乾脆就在值班室陪秦懷安值班到了半夜。
淩晨三點。
保衛科出動的隊伍回歸。
跟隨回來的,還有七八號各形各色的人,以及十多個小孩。
這些小孩無一例外,臉上都是張兮兮的。
落在最後的幾個,都快餓的脫相了。
見著人回來,李茂就起身回了家。
雖然沒有提前打招呼,但是李茂知道,李曉梅肯定在家裡等著自己回去。
時間太晚,李家兄妹沒有多說什麼。
第二天一大早,李茂這邊還沒有出門,就聽到院裡一陣熱鬨。
“這位同誌,你找誰?”
起了一個大早,準備今天跟李茂借一下三輪車,把養的花送到學校的閻埠貴推了推眼鏡,看了看進院的女人。
“同誌你好,我叫...”
女人還沒有來得及自我介紹,就看到同樣住在前院的南易肩膀上搭著一條毛巾,端著洗臉盆從屋裡走了出來。
“咦?這不是那誰家的梁拉娣麼?你這縫補衣服的生意,做到我們院了?”
一聽南易這話,閻埠貴眯著眼睛偏了偏頭:
“南師傅,你這是認識?”
“哎,也算是認識吧,梁拉娣,機修廠工人的媳婦。
以前見過她去廠裡找人的時候見過。”
南易笑了笑,平淡的開口解釋著。
“哦,機修廠的啊。”
聽到梁拉娣的男人有工作,還是工人,閻埠貴也就沒有過多的爭論。
都說有恒產者有恒心,工人的身份,在京都很多地方都比較有用。
“既然你們認識,那你們就招待著,我到後院還有點事。”
閻埠貴揮了揮手,沒有過多的摻和。
等到閻埠貴離開之後,兩人立馬就攀談起來。
看了一眼跟在梁拉娣身邊的男孩,南易心中琢磨了一圈,猶豫著開口:
“這是大毛?”
“嗯,就是大毛。”
梁拉娣點了點頭,對著跟在身邊的大毛吩咐到:
“大毛,喊南易叔叔。”
“南易叔叔好。”
大毛怯生生的喊了這麼一句之後,又小心的躲藏在梁拉娣身後。
大毛這孩子,南易以前是見過的,那時候可比現在開朗的多。
“我說梁拉娣,你們家這是出了什麼事?怎麼把孩子弄成這樣了?”
聽著南易的詢問,梁拉娣的眼角忍不住的一抽。
抬手捂住了眼角,差點就沒有忍住哭出來:
“不是我們家,是大毛自己。”
梁拉娣強忍著心中的酸澀,開口解釋著。
等到梁拉娣說完,南易才知道這裡麵的原因。
按照梁拉娣的說話,是前些天她從老家回來的時候,路上遇到了險些被人販子給拐賣的秦京茹。
都是鄉裡鄉親,距離的也不算太遠。
來回互相搶水,跟著跑趟看電影的時候,多少也都有麵熟。
見著秦京茹被拐賣,梁拉娣開腔把人給攔了下來,然後不知道怎麼的就被人販子給盯上了。
救了秦京茹還沒有幾天,大毛就被人給拐走了。
他們家找了好多天,直到昨天大毛被人救出來,電話打到機修廠,他們才找到人在哪。
從心灰意冷,到絕處逢生,一晚上的時間,梁拉娣的心神經曆了反複的揉撚。
“你說的是秦京茹?”
南易看了看梁拉娣,心中忍不住的感歎。
京都那麼多人,這圈子可真是夠小的。
轉來轉去,竟然又回到了這個院。
“嗯,秦家溝的那小姑娘是叫秦京茹,怎麼?南師傅你認識?”
梁拉娣通紅著眼睛,強忍著心中的哽咽,硬撐著說話。
“嗯,前些天我們院來了一個叫秦京茹的小姑娘,說是中院秦淮茹,還有前院秦懷安的同宗妹妹。
在院裡住了好些天,就前幾天才回去。”
南易斟酌著詞句說著。
“秦懷安?秦淮茹?沒錯,他們都是秦家溝的。
一個嫁到城裡,一個在城裡找到了工作,我們十裡八鄉的都知道這兩個人。”
梁拉娣定定的點了點頭。
看到梁拉娣這幅模樣,南易卻又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說梁拉娣,看你這幅樣子,你不是來找秦京茹麻煩的?”
梁拉娣嗓子中的哽咽頓時一卡,不解的看了看南易:
“找麻煩?我找誰的麻煩?
總不能因為救了秦京茹,然後我們家大毛被拐,我就要找人小姑娘麻煩吧。
咱們打交道的次數雖然不多,但是我也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吧。”
聽著這回答,南易忍不住的蹙起眉頭:
“不是找秦京茹的,那你來四合院乾嘛?”
見到南易誤會,梁拉娣趕忙開口解釋:
“我是來找李茂同誌的,我跟軋鋼廠保衛科的同誌打聽了,我們家大毛能平安回來,全靠李茂同誌在路上抓到了那兩個人販子。
他們這才能順藤摸瓜,把人給解救出來。”
“哦,這樣,李主任住在後院。
你第一次來這個院不熟悉,我帶你去一趟。”
嘴裡說著,南易端著自己的臉盆就帶著梁拉娣朝後院去。
剛好趕上李茂端著臉盆從屋裡走出來。
“李主任,這位是...”
南易到嘴邊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梁拉娣哽咽的聲音:
“大毛,跪下!給恩人磕頭!”
“不是?這是怎麼一回事?先起來先起來,不逢年不過節的,這是乾嘛啊!”
沒有弄清楚什麼情況的李茂,趕忙朝前邁了幾步,想要把這個叫大毛的孩子給拽起來。
要說大毛這孩子也實誠。
聽到梁拉娣的話,大毛二話不說,跪在地上就砰砰的磕起頭來。
聲聲帶響,那叫一個誠心。
“李主任,你就讓他磕吧,這孩子是昨天從人販子手裡救回來的,這幾個頭,您真的該應下。”
見著李茂的動作,南易趕忙上前說話。
“救不救的那也不興磕頭啊,咱們好好說一說就行了。
再說了,之後的救援工作又我又沒有參與,要謝還是要謝保衛科跟街道。”
李茂放下手中的臉盆,趕忙把大毛從地上拽起來。
“磕了,那些叔叔我也都磕頭了。
謝謝叔叔,謝謝你們把我從魔窟裡救出來。”
大毛的聲音嗚咽,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怎麼,說話的時候不光中氣不足還有些不太連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