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遺跡投影(1 / 1)

陶紫不知遺跡內發生的事情,她漫步在宮殿中,看起來尤為怡然自得,當然,前提是忽略掉她手中的粉色大錘子。

出乎她的意料,宮殿裡除了一扇扇不知通往何處的門,就是金光閃閃的裝飾,再看不到其他東西,譬如鬼魂,再譬如陷阱。

這可真叫人不安。

在踱步一段時間後,陶紫在心中再三衡量,最終決定推開一扇門。

她挑了一扇順眼的門,走過去用力一推。

沒推動。

又踹一腳。

門絲毫不動。

所以,這門也是裝飾?

陶紫剛剛升起這樣的想法,身後就傳來“嘎吱”一聲。

她迅速回身看去,一扇門緩緩開啟。

陶紫掂了惦手中的大錘,一臉平靜的走了進去。

進門的那一刹那。

“砰!”

身後的門無風自動,將她關在裡麵。

陶紫朝身後看了一眼,重新收回視線,打量著門裡的風景。

門內牆上掛著一把把白色扇子。

每一把扇柄上都刻有她看得懂但暫時無法理解的語句。

譬如“邊想著漂亮裙子邊斷人手腳的暗衛長”、“斤斤計較的許侍郎”、“天天惦記禦膳房食物的侍衛長”等。

這些稱呼太過古老,以至於她想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其他一些語句倒是看得明白些,如“苛刻平民的少門主”、“燒殺搶掠的陳姓修士”、“心狠手辣但無比動人的合歡宗少宗主”、“以智取勝但武力更盛的嬌柔小師妹”這一類稱呼。

陶紫將這些古裡古怪的扇子看了一遍,用魔氣探了一遍,又用錘子敲了一遍。

最後,她嘗試著用手觸碰了其中一個扇子,上麵刻著“曾被劍仙誇過的修士”。

在她驚愕的目光中,扇子上呈現出了一副類似地圖的花紋,其中一個標著“成衣鋪子”的地點上還豎著一個大大的一字。

她試探著用手點了點,眼前立時出現一副場景。

商鋪裡,一身是血的連清舟冷著臉看向妄緒。

妄緒麵帶微笑,穩重而又溫和的說道:“巧啊,清舟師妹,我們又見麵了。不過,你看著似乎不怎麼好,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她扯了扯嘴唇,笑道:“無大事,隻是不慎遇上了一些失了理智的鬼魂,倒叫妄師兄看了笑話。”

妄緒笑容不改,道:“師妹說哪的話。”

陶紫看著這副畫麵,聽著這些對話,若有所悟,試探性的點了點那個刻著“厲害但不願加入軍隊的體修”的扇子,而後又點了標有一字的地點。

麵前多了一道白光,白光中的人是流月和刑斬,他們並肩走在街上的人群中,神情自若,好似百姓中的一員。

這就對得上了,流月和刑斬走的是體修之道,唯獨無月不是。

由此可見,這些扇子恐怕就是帝女遺跡各個地方的投影,而除卻她以外的人都被投入相應的場景中,接受相應的曆練。

那她呢?她的曆練在何處?

或者說,她想找的答案在何處?

陶紫重新將視線投到四周,依然一無所獲,一陣沉思之後,將離秀、兄長等人的曆練場景都找了出來,細細看了起來。

時間悄無聲息的流逝,越來越多的修士結束曆練,被送出了遺跡。

而每一個曆練場景結束後,所對應的扇子都會隨之消失。

陶紫安靜的看著把把扇子從眼前消散。

直到最後,牆上空蕩蕩一片,再無一物。

明明四下無人,但她依然開口說道:“遺跡已關閉,你該出現了。”

話音才落,她就握緊了錘子——她清晰的察覺到她同體修前輩乃至小鬼的聯係都被斬斷了。

一扇門憑空出現在她眼前,一道看似溫和但細細聽來卻無甚感情的女聲響起:“嶽姑娘,請進。”

而在這一時刻,無晝森林再次熱鬨起來,修士笑談自己的見聞和收獲,無數妖獸躲在暗處瑟瑟發抖。

唯獨晝宮前一片寂靜。

先生沉默的站在那,程無仇也一言不發的守著。

直到一名修士的聲音響起,方才打破寂靜:“據可靠消息,離秀醫者曾遇見姑娘,那時姑娘無礙。另,於遺跡死亡者,屍體也會送出。”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又謹慎著說出下一句話:“劍宗那邊傳訊,明嵐宗入遺跡者除連清舟全數死亡,連清舟本人還未出遺跡。”

先生微不可見的閉了下眼睛,方才道:“派人守著。”

“是。”

待那名修士退下去後,程無仇低了低頭,朝先生道:“先生,無仇欲在此等候。”

先生頷首:“不必心急,靜心等待,要相信小紫的能力。”

他應是。

遺跡內部,陶紫踏進門後,眼前閃過白光,再次看清時,已站在一處園林中。

這園林尤為眼熟,似是旭甲門中的園子。

不同於旭甲門的是,園林中央有一片水池,池中有一亭子,亭子裡坐著一名戴麵紗、著古衣的女子。

她微微回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陶紫踏水入亭,將粉色大錘握於手中,看似心平氣和的詢問道:“這一切,你可有參與。”

女子笑著再度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道:“有,但非罪魁禍首,姑娘稍安勿躁。”

說後,女子倒了一杯茶,笑道:“嶽姑娘莫怪吾先前失禮,實在是遺跡不閉,吾不敢見人。”

陶紫心知自己殺不了這人,就給自己念了一個清心咒,將所有負麵情緒牢牢鎖住,這才開口接話:“因為天道?”

她頷首道:“遺跡已閉,縱使是天道也休想探聽你我談話。”

“幕後之人為何逼我入魔?”

女子眼中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沒有正麵回答,隻問道:“嶽姑娘猜到了多少?”

她定了定心神,反問道:“你又能告訴我多少?”

女子將茶壺放下:“幾乎全部。”

“幾乎?”

女子道:“有些事情,吾不好說。”

陶紫看著她好一會,才又問:“條件是什麼?”

“你自願死亡。”

亭內瞬間安靜下來,空氣慢慢凝滯。

過了好一會,陶紫勾了勾唇角,漫不經心的往欄杆上一靠:“倘若我說不,你就什麼也不說?”

“當然不是。”女子看著她,溫和的說道,“吾依然會告訴你一切,然後挑一個合適的時間殺了你。”

陶紫唇邊笑意不改,隻是眼神冷了下來。

“嶽姑娘,很抱歉,但這是唯一一條路,吾也想過救你,隻是……”

女子看著她,遞上一杯茶:“你來得實在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