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逐星幾乎是瞬間就想通了其中的原因——喪屍已經沒有精神思維了!
在喪屍即將張口咬向他的那一刻,應逐星一瞬間用左手抽出【染血的刀】,向前揮去。
刀刃卡進喪屍的脖子中,喪屍動作變慢,但仍然可以動彈,幾乎要抓上應逐星的手臂!
應逐星來不及拔刀,立刻鬆手,抬腳將喪屍踹倒,又迅速上前,用狼牙匕首紮進喪屍的眼眶。
那隻喪屍抽搐幾下,不動了,另一隻還卡在病床上。
應逐星緩了一口氣,從喪屍的眼球中抽出匕首,瓷白的匕首沾染了褐色的黏液和血汙,而匕首像是吃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一樣,手柄上的星辰亮了又滅,滅了又亮,瘋狂閃爍著。
他將狼牙匕首收回,右手握著長刀,輕輕推門走出去。
然而剛一出門,醫院的走廊中一個少年模樣的人影正在迅速向著應逐星跑來,邊跑邊揮手,大喊著:“兄弟!快跑!後麵有一大波喪屍!”
接著下一秒,應逐星便聽到混亂的嘶吼聲,那個少年身後,一大群喪屍甩著手臂,搖著頭,嘶吼著,追著那個少年。
應逐星猛地瞪大了眼睛。
臥槽!
應逐星催動疾行,轉身就跑!
應逐星和那個少年一起跑過醫院長長的走廊,轉彎,來到了樓層中心的谘詢台。
突然,在轉角櫃台的陰影裡,竄出來一隻喪屍,直直衝著應逐星的臉撲來,而他已經來不及反應!
少年一把拽住應逐星的胳膊,將他的身體向一旁拽去,喪屍的利爪很險地在應逐星眼前劃過去,沒有抓傷他。
應逐星嚇出一身冷汗,轉頭向著那個清秀的少年說:“……謝謝你”
少年一臉抱歉:“沒事沒事,我的我的,畢竟是我引來的喪屍。”
然後一邊跑,一邊氣喘籲籲地分析:“咱們,這個醫院,重災區,肯定要逃出去的,所以咱們得趕緊下樓。”
應逐星表示讚同。
在谘詢中心一旁的牆上,標注著醫院的平麵地圖。
身後的喪屍群還遠,應逐星停下腳步,眯著眼睛,大致掃了一下地圖,發現自己在三樓,距離他們最近的下樓的樓梯間,需要左轉經過放射科,然後走廊儘頭就是。
那少年回頭看見應逐星停下來了,很是焦急,立刻回頭,跑到應逐星身邊,拽著他的胳膊就要將人拉走,喊到:“快跑啊,喪失馬上就要追上來了!”
應逐星沒有任由他拽走,指著左邊的放射科,說:“……樓梯在那邊。”
少年尷尬:“……哦。”
二人轉進放射科的走廊,由於這裡主要是做CT或者拍片子的房間,比較空曠,門也比較結實,所以沒有多少喪屍在,零星幾個遊蕩的喪屍也被逐漸熟練的應逐星幾刀砍掉。
應逐星這邊一刀一個,他砍一個,那個少年就嗷一嗓子。
應逐星被嚷嚷的耳朵疼,他轉頭,很不解地問那個咋咋呼呼的少年:“你沒有什麼高級一點的手段把他們全弄死嗎!”
顏時聿不是說參加這個城際競賽的人,都是很高等級很厲害的嗎?為什麼這個人被追得這麼狼狽。
少年很認真地想了想,說:“你是指,寫字變得好看,整理信息能力變強這種技能?還是用不完的信紙這種道具?”
應逐星:“……”
行,是個文職。
少年看到了應逐星矯健的伸手,一雙眼睛亮成星星:“大佬你能帶著我大殺四方嘛!”
應逐星難過:“我特麼e級啊……你見過哪有大佬是e級的啊!”
少年抓狂:“啊啊啊啊我d級啊,你怎麼等級比我還低啊!”
二人對視一眼,突然就明白了對方可能都不怎麼靠譜。
跑到樓梯間,應逐星三步並作兩步,一下子跨過四五級台階,左手扶著欄杆,幾乎是一瞬間就衝了下去。
應逐星:感謝【黃沙枯骨】鍛煉我的身體素質。
少年在後麵鬼哭狼嚎:“啊啊啊,大哥你等等我!”
二人離開樓梯間,一人一邊,砰地一聲,關上樓梯間的門,“哢噠”一聲,落鎖。
身後的喪屍“哐哐”撞在門上,指甲刮著門板,滋滋啦啦發出令人不適的聲音。
一樓的這條走廊裡靜悄悄,沒有一絲聲音,寫著“皮膚科”的熒光牌靜靜地亮著。
透過窗戶向裡看,診室裡麵沒有一個人。整個環境有著詭異般安逸的氣氛,似乎是暴風前的寧靜。
應逐星手中握著刀,下意識放輕了聲音,提醒少年:“小心。”
然後憑借著記憶力的平麵圖,慢慢向著一樓大廳走去。一路上隻有他們兩個人放輕聲音走路的莎莎聲。
走出皮膚科的走廊,前麵便是掛號大廳。
應逐星瞳孔猛縮。
他屏住呼吸,看見諾大的掛號大廳裡,站著密密麻麻的人影,那些喪屍幾乎同時動作僵硬地扭頭看向應逐星,接著下一秒,就甩著手臂,歪著頭,嘶吼著向應逐星他們衝過來。
那個少年幾乎是一下子跳起來:“臥槽啊啊啊啊啊啊什麼鬼啊——”
應逐星也下意識向後退了幾步,突然,後背撞上了一個堅實的胸膛,同時,一陣淡淡的皂香傳了過來。
他回頭,看見了一雙驚心動魄的桃花眼,和眼尾鮮豔的紅色。
應逐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顏時聿?他怎麼在這?
應逐星被攬著肩膀,他順著顏時聿的力量向後退了兩步,後背完全貼在了顏時聿身上。
應逐星心跳加速,他渾身緊繃,像一個聽話的木偶,順著顏時聿的力道而動,完全不敢有什麼其他動作。
他微微抬頭,看見顏時聿懶懶地抬手,修長的手指在空中輕點,接著,應逐星耳旁喪屍的嚎叫徹底消失無聲。
他回頭看向前方,卻發現,原本幾乎擠滿了喪屍的掛號大廳,現在空空如也——也不能說是空空如也,那些喪屍,不知道什麼時候,全都被切成了碎片,零碎的血肉散落一地。
應逐星:!
至少經過了戰場的洗禮,這種血腥的場麵他到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他現在就是害怕,非常害怕,誰能來告訴他為什麼一個人的殺傷力可以這麼高。
應逐星又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顏時聿曾跟他說過的話,他發誓他真的非常清晰地記得顏時聿的每一個字。他完全知道新人到C級前應該苟著不要進城際競賽。他也知道城際競賽在月末。
但他不知道今天是哪一天!
令人崩潰。
現在這種場合,令應逐星有一種明知故犯還被當場抓包的心虛。
於是應逐星向著遠離顏時聿的方向暗搓搓挪了兩步。
顏時聿這才低頭,看著應逐星依舊是快一個月前那身早就被血汙了的衣服,還有披著那件自己扔給他的風衣,微微疑惑,開口道:“你……”
還沒有說完,應逐星突然彎腰向著顏時聿深深鞠了一躬,超大聲說:“對不起!”
顏時聿:?
他感覺自己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受傷的原因,於是皺著眉問:“什麼?”
應逐星覺得這時候他還是趕緊解釋比較好,雖說對方可能不會在意這些,但他不想在顏時聿那裡留下不好的印象,於是一口氣說:“相信我我真的記得您說過新人最好不要進城際競賽,但是因為一些意外我被拉近一個時間好長的特殊副本裡,出來的時候忘記日期了,於是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在這裡了,真的不是故意的。”
顏時聿麵無表情:“……”
應逐星見顏時聿不說話,非常尷尬:“……”
於是那個少年終於找到機會打斷這種奇怪的氣氛,說:“二位,我知道你們特彆想敘舊,但是咱們這樣大大咧咧地站在這裡,真的不會有危險麼……”
應逐星:雖然我很想,但是我們沒有舊可以敘。
他偷偷看了一眼顏時聿,說:“我覺得……可能真的不會有危險。”
顏時聿沒有說話,施施然站在原地。
那個少年湊近應逐星,說道:“咱們還是先找一個安全的屋子吧,我看了一下,皮膚科的一個診室裡有兩間屋子,咱們把外麵的門鎖上,就算遇到危險還可以翻窗逃出去。”
應逐星也順著少年的視線,觀察了一下皮膚科診室,點點頭,說:“可以。”
少年說:“對啦,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簡言,你呢?”
“應逐星。”應逐星聽到簡言的名字,眼前一亮,由衷讚美:“我喜歡你的名字。”希望你的話可以像你的名字一樣少。
簡言嘿嘿一笑,眼睛彎著,像月牙,嘴角露出小虎牙,說:“謝謝!你的名字也是。”
顏時聿聽了,不禁看了他們一眼,視線在應逐星麵上多停留了一秒,微微眯了眯眼睛。
他聽到應逐星誇那個小子的名字,心中莫名有些煩躁。
他想起之前在中心大廈,明明應逐星也是一副真誠的樣子,說他的名字好聽。
顏時聿忽然一把拉住應逐星的胳膊,將他拉到身前,低頭看著那雙澄澈不染纖瑕的眼睛。
“你對誰都這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