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藍並沒有提出異議,而輕聲說:“你需要深度鏈接的話,我會責無旁貸地幫助你。”
動聽的嗓音留下承諾,艾爾法依戀地用臉頰輕貼諾藍的手心,那掌心裡的觸感溫潤細膩,令他無比貪戀。
艾爾法也無法解釋內心深處的悸動是為了什麼,他隻知道,唯獨諾藍能給他這樣的感受,他第一次被召喚出了身為雄性蟲族的本能,那就是想要擁有一個母巢。
母巢意味著一個食物充沛的環境,把適合談戀愛的雌蟲塞進母巢裡,或者,把心愛的雌蟲變成母巢,至於母巢一詞是怎麼來的……
蟲母。
蟲母天生就是蟲族的母巢,既可以是蟲族們攝取營養蜜的來源,也可以是承載蟲族們愛與熱烈的巢穴,將蟲母養護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擁有一條柔潤光滑的繁殖尾,是每一個蟲族心中永恒的追求。
“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諾藍又不是蟲母閣下。
艾爾法——新任的蟬族監察官隱忍地呼吸著新鮮的蜜味,呢喃細語道。
儘管如此,他仍舊是握住了諾藍的腰,不允許孱弱幼小的雌蟲逃離自己的桎梏,但他的力氣很輕,似乎是怕弄疼了柔弱的小雌蟲。
諾藍的腰無比敏感,因為蟲母的內臟排布和其他蟲族不一樣,他的腰腹部以下才是真正臟器的位置,所以,不論哪隻雄蟲碰他的腰以下,他都會有種火熱的、難以言說的酥麻感,
因此,諾藍手指都在顫抖,卻還是撫摸著艾爾法的側臉,試圖安撫他,輕聲說:“隊長,你彆害怕,我知道昨天晚上你們很辛苦,我也沒有受傷,彆擔心我了。”
艾爾法順從著他,強製自己平靜。
淡綠色的血蹭到了諾藍的指腹,彆樣的溫暖使雄蟲快有些心猿意馬,他很想就這樣賴在這個懷抱裡不起來…
不…不能這樣,他是自由的…
可是不得到他,自己就是不自由的…
艾爾法在混亂裡無法抽身,尤其是諾藍的體溫,無疑是最適合成為母巢的溫度,比普通雌蟲高出2攝氏度的體溫,隻有等級高的蟲族能發覺細小的差異。
“深度鏈接”意味著徹底建立精神力共生機製,通常隻有高等種的雌蟲才能做到,他們會打開對方的腦域,搜刮每一寸領土,全部印上自己的名字,讓雄蟲成為自己的侍衛。
但這一切都無法和蟲母的能力做對比。
一位強大的蟲母可以同時深度鏈接所有蟲族,讓他們的等級短暫提升,對其他種族進行毀滅性打擊,尤其是蟲族那幾個遍地高等種的大家族,他們能屹立多年不倒,都是因為初代蟲母深度鏈接過他們的腦域,使他們的等級提升到了A以上。
因此,蟲母成為了星際各族聞風喪膽的恐怖殺手製造者,蟲族曾以此為傲。
艾爾法從諾藍身上起來,儘量不壓到他,但是諾藍有點缺氧,並沒有動。
烏發烏眸的蜂族少年無力地躺在地上,打開的蜂翅墊在身後,渾身散發著雄蟲濃烈的信息素氣息,被舔過的皮膚泛著淡淡的粉紅,像被信徒用聖水浸泡洗禮過的神像,尤其是他不說話的時候最像。
可是他是活生生的,散發著濃鬱蜜香的,那雙黑眼睛裡的柔韌,還有對於雄蟲無理要求的寬縱,都被糅合在一起,像極了晚夜林間拂過的溫柔的風,或是荒蕪星球上盛開的一片紫羅蘭花田。
“不扶我起來嗎,隊長?”
蜂族少年向上抬起手,唇角帶著笑,並沒有在質問,“地上太冷,我好像進入…成年後的第一次發育期了,會生病的。”
艾爾法的意識恢複了清醒,終於看清了眼前蟲是誰,兩條觸須受驚似的緊緊豎成兩根天線,蟲翅迅速收起。
他小心謹慎地俯身,把縮成一團的雌蟲打橫抱起來,像一個忠誠的士兵那樣朝前走去。
諾藍靠在他肩上昏昏欲睡,艾爾法懷裡抱著的軀體越來越軟,察覺到他的困倦,雄蟲展開雙翼低空滑行,以最大程度降低顛簸的頻次。
特戰隊的其他蟲族開始收拾殘局,機甲隊昨晚和潛行隊密謀退離前線一事遭到曝光,兩邊蟲族打得熱火朝天,艾爾法身為隊長不能先行離開,於是將諾藍交給盧卡斯,讓他和路修保護著諾藍先行回戰艦。
諾藍在落到盧卡斯懷裡的時候就清醒了很多,但是眼皮像被膠水粘上了似的睜不開。
回到星艦裡之後,諾藍隱約看見這艘星艦變了模樣,走廊兩側的雄蟲士兵肅穆死寂,對每一隻進入的蟲都嚴格安檢,他們中不乏A級,但卻詭異地無比忠誠。
在安檢完盧卡斯時,士兵們停在諾藍身前,並沒有搜身。
“請您通過,閣下。”
士兵們恭恭敬敬道,然後安檢下一位蟲族。
諾藍想不通是為什麼。
走到客艙裡之後,盧卡斯抱著諾藍坐在地毯上,路修則跪在諾藍身前滿眼歉意,藍寶石一樣的眼瞳滿是憂傷。
“你醒了!”
諾藍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了路修,盧卡斯輕柔地提著他的腰和腿,把他放在地毯上,然後摘下自己的長披風蓋在了諾藍肩上,似乎是極其討厭他身上雄蟲的氣味。
諾藍抓著披風坐起來,路修黑骨棘的尾巴纏上他的腿,路修跪伏在地上,稍稍仰著頭望向他,開口就是濃濃的沙啞聲:“對不起,是我沒有看好你,讓你流落在外,受委屈了,我會向隊長請求責罰,不管是拔掉蟲翅還是砍掉觸須,我都願意承受後果。”
S級蟲族不常受傷,所以一旦有懲罰就比較重。
諾藍當然不需要他這麼拚命,“我又沒受傷,你有這份勇氣,彆用來和自己作對。”
路修一激動就撲上來抱住了諾藍,細長的觸須跳起了舞,棘骨尾巴更激動,直接順著諾藍的大腿轉圈,雄蟲釋放出大量能使雌性愉悅的氣體,而諾藍呼吸到的一瞬間就感覺到身體內部被勾起的火熱。
他在第一次發育期,他可是蟲母,不是普通的雌蟲……
蟲母的發育期有彆於雌蟲,不論什麼反應,他總比彆蟲更深一點。
路修隻是確認他是否安全,隨後就不舍地離開了。
諾藍一直靠著盧卡斯的胸膛和路修說話,所以其實剛才路修撲向他的時候,他是被夾在了他倆之間……
盧卡斯撥開他額前碎亂的劉海,在他額頭輕輕一吻。
在他懷裡,諾藍昏昏欲睡,臨睡之前,係統還跟他吃瓜,說摩提奈大校取消了原定聯姻,整個貴族階層小規模地震,原因未知,此時此刻那未婚雌正在上演一出追夫火葬場,但被摩提奈無視。
諾藍隻來得及哈哈了一聲,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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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諾藍洗過了澡,擦乾頭發,趴在睡眠艙裡的大床上看星星,下午睡過午覺,所以現在身體懶洋洋地想要陷入睡眠,思緒卻很活躍。
本世紀的蟲族依然存在著外部生存危機,內部也不消停。
能重傷梅隊長的絕非普通蟲族,可能是某些利益和黑工廠相關的資本家,想要利用蟲族的基因改良人類的精神力。
而這應該就是某些黑色產業鏈裡的其中一環。
現在擔憂這些也沒有用,而且這也不是諾藍一個小F能改變的。
諾藍跳下床,其實他在光著腳,不過也沒在意,乾脆讓自己變成最舒服的樣子——腰腹以下化成銀白軟鱗的長尾,盤在地毯上,抻了個懶腰。
打開門,探頭探腦往外看,等隊長回來。
星艦這一塊區域十分安靜,沒有其他蟲族敢來打擾,因為這是艾爾法專屬的休息區,到處是監控,兩側站滿機械護衛,空氣淨化的含氧量相當高,艙壁也是靜音的高密度鋼板,完全不用擔心安全係數。
這星艦甚至是蟬族專屬的裝備,全蟲族含有的高精尖飛行裝置,現在獨屬於艾爾法。
啊!所以剛才諾藍上星艦的時候,才看見了那麼多陌生的雄蟲士兵,他們對諾藍的態度明顯不同,恭敬溫順,完全信任。
因為他身上有艾爾法的信息素,他們誤以為他是艾爾法的蟲!
艾爾法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他認定的“母巢”拖著柔軟珠白的長尾巴趴在門邊,百無聊賴地發著呆,直到看見他,月光下,少年的身影無比美麗纖長,露出耀眼的笑容,尾巴尖愉悅地在地毯上撥來撥去,聲音輕盈如月:“隊長,你回來啦?”
艾爾法的心跳驟停了一拍。
“……嗯。”
艾爾法將披風摘下放在收容櫃裡,他迫不及待想要進行深度鏈接,出於種族基因中的天性,他感知到母巢被覬覦了,在這艘星艦上,似乎不止一隻蟲將其視作母巢。
艾爾法無法忍受。
雄蟲將門鎖死,漆黑的蟲翅張開遮住光線,健長的人類雙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雄性蟲族壯碩的粗長黑尾,粗重而不講道理地纏住了那條軟綿綿的白色巨尾。
柔軟溫熱的蟲母軀體與雄性蟲族毫無遮掩的身軀緊貼,諾藍微不可見地僵硬一下,而艾爾法的手掌摟住他的腰,低聲說:“要怎麼進行深度鏈接?”
被艾爾法這樣一抱,疲憊感頓時就湧了上來,諾藍輕輕向後倒去,整條鹹魚陷進艾爾法外硬內軟的蟲翅裡。
嗚嗚,好想在隊長身上打滾啊!
諾藍這次醒來,精神力微薄,連一整套鏈接都做不好,但如果隻做一半就跑,艾爾法可能就崩潰了,更何況是深度鏈接…他也沒有實操過的經驗。
諾藍聲音放輕,手指無意識梳理著艾爾法的頭發:“我們可以試試做,但不一定能做到最後,你懂我的意思嗎?”
艾爾法緩慢抬起頭,冷綠眸俯視著他,將他微紅認真的神情看在眼中。
諾藍已經感覺到了壓力,忍著頭皮發麻的感覺和他對視:“我有幫助大家的能力,如果我們成功深度鏈接,共享精神力,我的精神力就會提升,下一次你就不用特意來保護我,我也不會落進彆的隊伍裡。”
“三天後就是母神節,軍校生要充當護衛。”艾爾法向他投來沉靜詢問的目光,“先做。”
雄蟲的抱肢將少年圈攏,靜靜凝望眼前清俊美麗的“雌蟲”片刻,輕輕蹭了下少年柔軟的臉頰,隨即一向保守矜持的雄性蟲族舌尖輕探,舔舐起他尚有潮濕水汽和沐浴液氣息的肌膚。
蟬族的舌頭溫涼柔滑,並不像螳螂那樣有前端分叉,諾藍渾身發麻,被刺激地幾乎說不出話,控製不住顫抖與呼吸。
諾藍仍然沒忘要深度鏈接,不過他臉頰微紅,仰起脖頸,手掌似有若無地遮擋尾巴根部的泄殖腔通道,隻用尾尖撥弄雄蟲的尾巴。
不能被發現蟲母泄殖腔的秘密……
雄蟲的觸須卻貪婪地纏著他的觸須,諾藍在急促的呼吸一口氣之後,就脖子一痛:
在雄蟲咬上他喉結鎖骨處蟲紋的刹那間,他終於開始結皮期了,皮膚好似鍍上一層水潤的卵膜,散發著……古怪的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