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麻煩都把頭轉過來一下,彆整天都在電腦前窩著了。”
一進門,刑星就招呼著屋內大廳的人。
WAR俱樂部是在一幢兩層的小彆墅裡,大廳一樓被當作訓練室來使用。
電腦上沉迷遊戲的少年都從屏幕中抽出身來,等他們開清來者的容貌時都忍不住我去了一句。
“大帥哥啊,求長相教程。”
“星哥,這就是你說的青訓生?”
“對啊,我說你們幾個能不能有點做前輩的樣子?”
刑星邊說邊整理著有點亂的沙發。
沈況野看到一個濃眉大眼,穿著白色T恤衫的男生笑著走上前:“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裴序南,那個——”
他指了指正在電腦前認真打遊戲,頭發有些許長的男生:“是江馳心,代號是CX,人挺好的就是不太愛說話,經常帶耳機聽力也不太行,如果有時候你們叫他他沒應也彆放心上,肯定就是沒聽見。”
江馳心此時摘下了耳機,揮手朝他們打了打個招呼。
他又指在沙發拿哢哧哢哧吃薯片,體態有些許豐腴的男生:“還有那個——”
“他叫李書,也可以叫他BOOK。”
BOOK轉過頭把薯片遞給他們:“哈嘍,我是李書。我去,你們終於來了,你們是不知道昨晚——”
他話還沒說完,刑星就咳咳了兩聲。
李書不情不願閉上了嘴,隨後突然哀嚎了一聲:“不是,我作曲家自動校對好好的,宿傘傳我乾嘛,補藥啊,我要一修95。”
說著便把薯片放在一邊,開始專注溜鬼。
刑星怒了:“你好歹先把手擦乾淨啊!”
李書委屈:“星哥,你一點都不關心我!我都快被宿傘鯊掉了你問都不問!”
“......”
陸向陽嘴角抽了抽。
沈況野也適時把頭偏了偏,氛圍跟他預想中的差不了多少。
“哦對了,那個是程讓,老程!彆睡了!人家都到了!”
程讓本來人還在座位上打盹,昨晚熬夜太晚現在整個人飄飄欲仙的,突然被cue到,猛然嚇了一個激靈。
他費力睜開惺忪的眼睛:“你們好啊。”
他的視線飄過沈況野,最終落在陸向陽身上時神情就清醒了許多。
他立馬站了起來,理了理頭發,嘴角揚起恰到好處的笑容走到陸向陽麵前,眼睛瞧著他:“師弟好,以後都是一家人了,那咱們現在加個微信?”
裴序南一臉無言:又來了,這家夥又來了。
沈況野瞥了程讓一眼,對方也朝他淺淺一笑。
沈況野知道他,EAR的ob位,上輩子深淵打EAR沒少被他斷節奏。
程讓的個人實力很強,也有不少人想把他從EAR挖走,但是他從來沒離開過。
陸向陽也有點懵,他打開手機乖乖給人掃了二維碼。
沈況野把陸向陽攬到身後,他還是不太想讓陸向陽跟程讓接觸的。
“好了嗎?”他問。
聲音很是平淡。
程讓看了他一眼,笑了:“那當然。”
“老程,你差不多得了,去睡覺吧啊。”
裴序南一邊把他推走一邊跟沈況野說:“他就是這樣的人,欠欠的。”
沈況野淡淡嗯了一聲。
看出來了。
是挺欠的。
“哦,還有一個人,是林安,他身體不太好,昨晚去醫院了。”
裴序南說著,還歎了口氣:“也不知道病什麼時候能好。”
“行了,不說這些了。”
刑星終於收拾完大廳,對他們說:“都沒吃飯呢吧,先去吃飯吧,都做好了,等下吃完我們談談合同的事。”
沈況野早就注意到陸向陽從進門開始鼻子就在輕嗅,跟個小狗一樣。
果不其然,一聽到吃飯,對方的眼睛都亮了。
對於陸向陽來說,每天三件大事,吃飯,睡覺,打遊戲。
隻要能完成這三件事就很開心了。
EAR廚師的廚藝還是很好的。
陸向陽嘴甜,邊吃邊誇,李叔臉上的笑就沒下來過,其他人也很給力的捧場,其樂融融。
沈況野則坐在他身邊,瞥到了少年纖細的手腕,就下意識給他夾菜,夾完他動作才頓了一下。
陸向陽在吃東西這方麵是有很嚴重的潔癖的。
彆人用過的餐具給他夾東西他會很反感。
可是雞翅已經放在人家碗裡了,沈況野也不好再夾出來。
陸向陽跟人聊完天,發現碗裡多了個雞翅。
沈況野的動作還沒來得及收回,喉結滾動了一下,下一秒,他睫毛微微顫動。
因為陸向陽沒有一絲猶豫就夾起雞翅啃了一口。
他的潔癖程度沒有人比沈況野更清楚。
怎麼可能......
但沈況野很快想明白了,陸向陽是個想來不會讓彆人尷尬的人。
可能就是擔心在眾人麵前讓自己沒麵子才這麼做的。
吃完飯刑星就帶著他們去辦公室談合同了。
把門關上後,刑星顯示跟他們都聊了聊,並且說明日後他們是否願意繼續留在EAR,都由他們自己掌握,俱樂部不會卡合同更不會設立不合理條約。
他歎了口氣,說:“畢竟電競選手的花期隻有那麼幾年。”
哪怕第五人格賽事現在仍有幾名二十五六依舊在役的選手,但是刑星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太難了。
他還跟陸向陽說了:“在簽合同前,我也要跟你說了一下俱樂部的真實情況,如果你們能接受就繼續,如果不能那我也尊重你們的選擇。”
他先是看向了陸向陽:“小安最近腱鞘炎複發在療養,醫生估計得2個月才能好轉。常規賽要開始了,可能需要你直接上場抗壓。”
讓幾乎沒有經驗的新選手上台抗壓,要遭受怎麼樣的輿論壓力,在場的三人都很清楚。
誰知陸向陽隻是笑了笑,語氣很輕鬆:“這有什麼的經理,什麼事都要有第一次的嘛,我既然選擇加入了戰隊,那我肯定要儘我所能打到最好,至於彆人怎麼想,我一點都不在乎。”
刑星聞言,緊繃了很久的神經也放鬆了:“真的?彆強撐。”
陸向陽揚了揚眉,眉眼裡都是自信:“那當然。”
解決了屠夫的這個問題,刑星又跟他們談了他們的薪資問題。
EAR的選手薪資方麵放在大陸賽區的戰隊裡勉強算是中等,但比Ella的吸血條約比還是好太多了。
沈況野算了算,每月扣除日常的開銷,他還能有2萬的結餘。
陸向陽聽到這個薪資後眼睛瞪得老大了,對於他一個18歲高中剛畢業的學生來說這依舊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刑星被他的小表情逗笑了:“其實還有,以後要是比賽拿了獎金,俱樂部隻拿20%,剩下的你們平分。”
要知道,第五人格夏季賽、秋季賽獎金為1000萬,深淵冠軍2000萬,亞軍1000萬,季軍800萬。
陸向陽在心裡想:那得有多少啊......
沈況野一看陸向陽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在計算了。
小財迷。
合同的簽約也是很順利。
刑星讓程讓他們幫忙把行李搬上來,帶他們去了俱樂部的臥室看。
“以後你們倆就住這屋,要是有什麼問題就跟我說。平時想吃什麼了告訴李叔,他會給你們買的,還有...”
他還想說什麼,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他拿出來一看便接通了,還匆匆忙忙丟下一句:“我接個電話,你們先整理啊。”
沈況野看到陸向陽正抬頭打量著臥室,當他看到房間裡隻有一張大床時稍微愣了一下,隨後快速看了一眼沈況野又偏過頭。
沈況野不理解他這是什麼意思:?
沈況野的東西少,總共就那麼幾件,整理起來非常快,而且俱樂部的床也早就鋪好了,他們不用再這上麵耗費時間。
陸向陽就不一樣了,大半天了還在理衣服,床上也放了一堆他的小零食。
18歲的陸向陽個人生活能力還是為0的。
衣服也不太會疊,歪歪扭扭的。
他掃了一眼沈況野衣櫃裡整整齊齊的服飾,也想試一試,但怎麼都疊不好。
當他對一件衛衣究竟怎麼疊愁眉苦臉時,沈況野拿起了那件衣服,幾下就疊好了,而且非常齊整規範。
陸向陽哇了一聲,桃花眼裡充滿了崇拜:“況野哥,你疊得好好啊。”
“隻是疊衣服而已,很簡單的。”沈況野有些失笑。
陸向陽對任何事都抱有絕對的熱忱。
他端坐著,目光炯炯:“我也想學。”
沈況野彎了彎唇角,把最後一件衣服疊好放在一邊:“你不用學這些。”
“你隻用好好打遊戲就可以了。”
他的確是這個意思。
對於他來說,既然自己已經重來了一次,那陸向陽不必學會這些,他來就可以了。
而陸向陽隻需要打遊戲,完成自己的夢想。
這輩子,他隻需要活得輕鬆點就好了。
他並沒有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歧義,等發覺身邊突然安靜了下來,側眸看的時候才注意到陸向陽聽了他的話後臉又有點紅了。
陸向陽皮膚本來就白,稍微有點顏色都很明顯。
“怎麼了?”他問,“很熱?”
陸向陽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臉更紅了:“咳...沒有,況野哥。”
他的舉動在沈況野看來就是口是心非,畢竟他太清楚陸向陽不願意麻煩彆人的性格,哪怕他自己難受了,彆人不覺得,那他就會一個人慢慢承受著。
沈況野隨手把房間空調的溫度調低了幾度。
他能感受到陸向陽從始至終都在看著他,心裡默默反思,是不是剛剛的舉動太冒進了,讓他感到不舒服了?
偏頭看過去的時候陸向陽又很警惕地把視線轉移到了彆處。
沈況野在打遊戲方麵的經驗很老道,但是卻在如何跟人相處這方麵沒什麼頭緒。
時間間隔太久,他也不太知道該如何對彆人好,極有可能一時間失了分寸。
他這樣想著,便坐到了陸向陽身邊,垂眸看著他,斟酌片刻說:“我可能不太會跟人相處。”
陸向陽看著他,眨了眨眼,沒有太明白。
沈況野想了想,繼續道:“如果以後有哪裡做的讓你感到不舒服的話,你可以直接跟我說。”
他怕陸向陽聽不見,左手撐在了一旁,兩人之間的距離變得很近。
沈況野的聲音很低沉,他看著陸向陽整個人猛然往旁邊一縮,竟然比剛剛更紅了。
這下是連著耳朵紅到了脖頸。
“不...不會不舒服的。”陸向陽說完又不為何紅著臉改口,“我的意思是,我覺得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