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到酒店前台的時候又續了一天,海容川肉疼地想再給江泊謙兩天的時間,如果那人到時候還不認小孩,自己就開始著手租房了。這樣整天住酒店他是真的扛不住,而且做什麼都很不方便。
“你自己玩兒,我要學習了。”海容川把海映江放到沙發上。
海映江把外套脫掉後就坐到了地毯上,海容川也坐在地毯上聽網課。
“小爸,你能不能陪我玩兒?”海映江趴在他腿上仰頭問。
海容川推開她的腦袋,“你彆打擾我,我在學習。”
“你每次都這樣。”海映江嘟著嘴巴從一旁拿過他的手機問,“我能不能給大爸打電話?”
“可以,打去吧!”海容川把手機解開密碼遞給她。
“不能打視頻嗎?”海映江問。
“不能,我沒有他的好友,隻能打電話。”海容川貼心地幫她撥通了號碼。
電話響了好久才被接通,手機裡傳來了江泊謙略帶喘氣的聲音,“喂,有事嗎?”
海容川正記筆記的手頓了頓,現在晚上11點,對方又喘著氣,他不會是打擾了對方的什麼事吧!
“大爸,我想你了。”海映江甜甜地喊了聲。
江泊謙停頓了好幾秒才說:“我不是你爸爸,你彆亂叫。小朋友,你給我打電話做什麼?”
“大爸,小爸不陪我。每次小爸不陪我的時候,你都會陪我玩兒的。”海映江翻了個身,繼續對著電話說,“大爸,你給我講故事吧!我還想聽《小王子》,你說小爸就是你的小玫瑰,然後呢?”
“嗯...?《小王子》?抱歉,我忘了。”江泊謙委婉地拒絕道,“我這會兒很忙,你先自己玩兒,可以嗎?”
海容川在一邊聽得都尷尬了,這是什麼能扣出一座城堡的土味情話啊!
他跟江泊謙相差了9歲,兩個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到底是怎麼走到一起,且非常離奇地生了一個女兒呢?
這一點海容川到現在還想不通,他倒是能接受自己有一個女兒,但完全不能接受自己有一個老公!
“好吧!大爸,晚安,你要想我們啊!Muma!”海映江對著手機響亮地親了一下。
電話掛斷後,海容川給海映江找了個電子圍棋讓她玩,自己繼續看書。
***
“哥,我可是聽到了一個小孩兒的聲音,你生孩子了?”江拱明在一邊起哄道。
江泊謙繼續戴上拳擊手套打拳,他間歇性地說:“你閒著沒事是吧!我電腦包裡有用手帕包著的頭發,你拿走驗一下DNA。”
“我艸。”江拱明立即打聽道,“是不是小侄女?我剛才聽到是小女孩的聲音,我要做叔叔了?我是不是得準備點禮物?小侄女喜歡什麼?”
“彆想太多,驗的不是我。”江泊謙想到剛才那小女孩的話。
她叫自己“大爸”,叫那個小卷毛“小爸”,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他跟那個卷毛是情侶關係?
那個卷毛確實長得挺不錯的,身高腿長,唇紅齒白,一雙荔枝眼又大又圓、還水盈盈的。說話也有意思,一口一個“哥們兒”。好像跟誰都很熟一樣,是個好玩兒的人。
不過,不管小卷毛有多好!
江泊謙覺得自己永遠都不可能說出來“他是我的小玫瑰”類似的話,這是哪輩子的土味情話啊!
他雖然沒有明確想做一個不婚主義,可他也沒想過跟一個那麼小的小孩在一塊。他更不可能會晚上給一個小孩講故事,他的晚上是用來打拳的。
那個卷毛看起來比他小了好幾歲,卷毛說自己還在住宿舍,難道還是學生嗎?
看起來確實很像大學生,有一種很清澈的純真。
江泊謙心裡嗤笑了一聲,覺得自己想多了。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去哄著一個小孩玩兒,不管是大的那個,還是小的那個。
“不是你?那是誰?”江拱明繼續追問。
“你管誰呢?”江泊謙看了他一眼,“委托人給你提需求了,你隻需要完成就好。再說了,你們醫院不是最講究保護病人隱私嗎?”
“知道了,明天就給你測,測完直接把結果給你?”江拱明覺得自己白高興一場,他還以為能挖到什麼好玩的八卦呢。
他這個堂哥什麼都好,就是太愛工作了,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事業上。
現在年到三十了,還連個伴兒都沒有,家裡人都著急了。
“給我就行了。”江泊謙覺得隻要能把那倆人的關係給捋清了,那他們就不會再來打擾自己了。
他可不想再一出電梯門就被一個小孩摟住腿叫爸爸,他對哄孩子實在不感興趣。
“好嘞!”江拱明嘮完嗑開始說正事,“老爺子過90歲大壽你準備送什麼啊!這個是大生辰,我得跟你保持高度一致。”
“我準備了一塊越南芽莊的黃土奇楠,形狀類似觀音拜佛。”江泊謙把拳擊手套扔到一旁,拿了瓶水喝了起來。
江拱明誇張地說,“哥,你準備這麼稀罕的東西,那我送個硯台是不是拿不出手了。”
“你不是準備結婚呢嗎?老爺子要是能見到重孫子,肯定比收什麼禮物都開心。”江泊謙調侃道。
江拱明隨口接道:“你孩子不是現成的嗎?我這遠著呢,連信兒都沒呢。”
“行了,你要是沒事了,就回去吧!”江泊謙懶得搭理他,拿起毛巾擦了擦汗,準備去洗澡了。
***
海容川一大早就被鬨鐘吵醒了,他摸過一旁的手機把鬨鐘關上。今天早上他有課,他在床上翻騰了幾圈之後,才想起來自己是在酒店裡住,而不是在學校宿舍。
他一個打滾坐了起來,看著一旁睡得七扭八歪的海映江,他下床後把海映江抱回去擺正。
等他洗漱完出來的時候看到海映江還在睡覺,他走過去喊了聲:“小孩,我去上課,你跟我一起去?”
“小爸,我困,我不想起。”海映江嘟嘟囔囔地往被窩裡鑽。
海容川把自己的手表摘掉放到床頭,“你醒了給我打電話,彆亂跑。”
“知道了,你好煩啊!小爸,我能照顧好自己。”海映江繼續往被窩裡鑽,海容川隻能看到她的一縷頭發。
海容川看了一眼手機,馬上就到點了。
他拎上包就準備出門了,到門口時他又回過頭說:“小孩,彆亂跑,我中午帶飯回來。你不是知道我手機號嗎?有事了手表給我打電話。”
“知道啦!”海映江應道。
海容川到教學樓的時候,趁著還有幾分鐘時間他一邊停車,一邊喊了句:“老板,給我來一個煎餅果子,加辣、豪華版,再來一杯豆漿。”
“好嘞!”老板娘看著海容川,笑著問,“小夥子,今天來晚了啊!”
“嗯。”海容川又看了一眼時間,催促道,“老板,麻煩快一點,我要遲到了。”
“好嘞!”老板娘快速幫他把煎餅裝好。
海容川大跨步地往教學樓裡跑,終於趕在了上課鈴聲之前到了教室。
“容川,這裡。”萬殊同衝著門口的人喊了句。
海容川把肩上的書包甩到桌上,先把豆漿吸管插上喝了一大口,隨後又咬了口煎餅果子,含糊著問:“你下午再去圖書館時,幫我把我的書都給拿出來,我這兩天可能不去圖書館了。”
“哥們兒,這馬上都11月了,你還有啥緊急的事兒啊!不能往後推推嗎?”萬殊同驚訝地看著他,“你不準備考A大了?你知道咱們這個專業今年準備招幾個人嗎?你要考的方向就招3個啊!咱們學校我知道的就有好幾個人跟你報同一個方向了,你這是原地放棄,給其他人機會嗎?”
“放棄個鬼,我是真有事,這個星期應該能解決,我下個星期就能安心學習了。”海容川本來就是這麼準備的,他不能再耽誤了。
他也沒有那麼多時間能浪費了,他不可能為了一個來曆不明的小孩把自己的前途都給耽誤了。
“你最好是這樣啊!”萬殊同看他吃得滿嘴都是醬料,就遞給他一張抽紙,“擦擦,怎麼跟個小孩似的。”
“誰小孩?你才小孩。”海容川擦擦嘴,看著萬殊同的水問,“給我喝一口,我沒帶水。”
“拿去唄!”萬殊同把水遞給他。
海容川沒客氣地喝了大半瓶,隨後拿出自己的專業書看了起來,“昨晚上做了張英語試卷,曆史新低,都快給我搞崩潰了。”
海容川感覺自己昨晚上做錯的多,主要原因應該是自己跟那個地下停車場氣場不合,今天在酒店做題,肯定能行。
“其中有幾年確實很難,我也錯了很多。”萬殊同問。
“直接給我創飛啊!”海容川講起來這個,就氣得不行。
萬殊同點點頭,“創飛也正常,有天晚上我做完英語試卷之後,氣得晚上都沒吃飯。所以,我現在晚上不做英語試卷了。”
“幸好我吃完飯做的,要不然我可能也吃不下飯。”海容川看了一眼手表定位,依然在酒店裡。
還彆說,這小孩是挺聽話的,說不讓她出去亂跑,這小孩就乖乖地在酒店裡等著。
萬殊同拿出自己的政治1000題,寫了起來,不一會他又問:“中午一起去吃麻辣香鍋?”
“不,我想吃大盤雞。”海容川說。
“行,那就吃大盤雞,文化路那家唄!”萬殊同問。
“好。”海容川一手轉著筆,另一隻手托著下巴,吊兒郎當地看著書。過了一會他才想起來,轉頭說:“我不跟你一起吃飯,我中午有事。”
“什麼事?不能連飯也不吃吧!”萬殊同知道對海容川來說,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我得帶一個小孩吃飯,就不跟你一起吃了。”海容川差點又忘記自己不是孤身一人,而是有個小尾巴了。
“那帶著一起來唄!我喜歡小孩。”萬殊同笑著說。
“嗯,你見了之後就知道小孩多煩人了。”海容川一想到海映江那嬌滴滴的勁兒就頭疼,誰說養閨女好玩的?
明明一點都不好玩,還得時刻操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