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覺(1 / 1)

一陣冷風吹過,海映江都懵了,這是哪兒啊!她不是在家裡睡覺嗎?

她看著這周圍的環境有點委屈地撇了撇嘴,想哭!但是,大爸又沒有在這裡,沒有人哄她,她揉揉眼睛,控製住了即將流出來的眼淚。

她按了按手腕上的手表想給小爸打個電話,但是沒打通。她又嘗試給大爸打了個電話,也沒通。

“為什麼會這樣啊!”海映江坐在一旁的馬路邊上,這不是她家的位置,她又想哭了。

一個小姐姐推了她一下,“小妹妹,你怎麼在這裡啊!你父母呢?”

海映江警惕地看了跟她說話的女生一眼,還背著書包,應該是好人吧!

她現在跟兩個爸爸都打不通電話,所以暫時選擇相信這個姐姐,“姐姐,這是哪兒啊!我找不到爸爸了。”

“B大大學門口,你爸爸在這兒嗎?”小姐姐看著海映江問。

“不在。”海映江搖搖頭。

小姐姐又問:“那你知道你爸爸的電話嗎?或者你爸爸的名字?要不,我送你去派出所?”

“我爸爸叫江泊謙,他的電話——。”海映江正說著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她扯著嗓子喊了句:“小爸!”

小姐姐被小姑娘猛地一聲大吼嚇了一跳,她眼看著這個穿著毛絨絨睡裙的小姑娘跑向了一個穿著衛衣、棒球服的年輕男孩。

小姐姐感歎道:“這麼年輕都有孩子了?父女倆加一起都沒有30歲吧!”

海容川頭懵懵的,一路走一邊打著哈欠,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中午12:30分。

今天已經10月20日了,離考研就還剩兩個月了。隻要沒考試,他就得一直提心吊膽下去。

“也不知道這種苦日子什麼時候才能到頭啊!”他感歎了一句。

突然感覺到一陣風襲來,他好像被什麼給撞了。

“小爸,你變好看了,也變年輕了。”小姑娘興奮地摟住他的腰喊道。

海容川茫然地環顧四周後,又僵硬地低下頭,看著這個隻到自己腰的小女孩,懵逼地問:“你叫誰?你誰啊!碰瓷?”

這個小女孩皮膚白皙、小臉粉雕玉琢、笑起來還帶著酒窩,聲音嬌滴滴、又軟軟糯糯的。穿著一個米白色的絨絨裙子,下麵是白色襪子,跟個小公主似的,不像是碰瓷的。

“你們在拍短視頻?”他又左右看了看,也沒有攝像頭啊!

“小爸,我餓了。”小姑娘拉住他的手晃了晃,“你帶我去吃飯。”

海容川蹲下身子,看著小姑娘說:“你叫什麼?我叫什麼?你怎麼能說我是你爹呢?”

“你叫海容川,我叫海映江,你就是我爸爸啊!”海映江抱住他的脖子,撒嬌說:“小爸,你抱著我,我不想走路,人家好累啊!”

海容川扯了懷裡的小女孩一下,“就算你知道我叫什麼,也不能證明你是我姑娘啊!”

“我餓,大爸說小孩子餓了就要吃飯。”海映江嘟著嘴,委屈巴巴地說。

海容川看周圍的人都往他們這邊看,就抱起海映江去了一家快餐店。

他掃了碼後問小姑娘,“你吃什麼?漢堡?薯條?”

“我想吃兒童套餐,大爸說小孩子不能總是吃漢堡。”海映江雙手托著下巴,晃悠著腿說,“小爸,大爸也不讓你吃。”

“沒有兒童套餐,你吃漢堡、再來一杯牛奶。”海容川很不喜歡小孩子,他這輩子都沒有想過自己還能有孩子。

他學了一上午專業課,現在腦子裡一團漿糊,實在是餓,就給自己點了個套餐。點完之後,他看著小姑娘問:“你爸媽呢?我送你回家。”

“你就是我爸爸,不信我給你看。”海映江在手表上點了點,卻什麼都沒有找到。她眼淚汪汪地說,“我的手表壞了,你再給我買一個。”

“我......,”海容川強行咽下即將脫口而出的臟話,他無奈地說,“我真的不是你爸爸,你看啊!你是直頭發、單眼皮。我是卷頭發、雙眼皮。還有啊!你多大了,看著五六歲了,你知道我才多大嗎?我才21歲,生不出你這麼大的閨女。”

“小爸,大爸是直頭發、單眼皮,所以我也是啊!”海映江用指甲劃了一下海容川的胳膊,又劃了一下自己的,她指著兩個人的同款凸起紅色劃痕說,“你看,是不是一樣?大爸說我跟你一樣嬌氣又體弱。”

海容川看著海映江小胳膊上的紅色一大道凸起劃痕,說:“這叫皮膚劃痕症,又叫人工性尋麻疹,這...,不是,那...算了。”

他也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跟一個小孩解釋什麼是皮膚劃痕症嗎?他是傻了吧!

他抓起一個漢堡就往嘴裡塞,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學瘋了,都出幻覺了。

可是,他一個母單,怎麼說也應該先幻想出對象,怎麼會平白無故幻想出一個女兒呢?

不過,若這真是他女兒,那他以後的老婆應該挺漂亮的。

呸!要幻想也是想著拿碩士錄取通知書,幻想一個孩子算什麼好事兒?

海映江小心翼翼地拆著漢堡紙,一不小心蹭到了一點醬,她立即皺著眉說:“小爸,手臟了。”

“臟了就擦擦,盤子裡不是有紙嗎?”海容川拿出手機點來點去,頭也沒有抬地說。

他的手機頁麵是:熬夜之後會出現幻覺嗎?

曆史瀏覽記錄是:

幻想中多了一個女兒,是病嗎?

怎麼分辨什麼是夢境,什麼是真實?

A城精神科,哪個醫院最好?

海容川幾個網頁都瀏覽完之後,見海映江還沒吃飯,不耐煩地抬起頭問:“怎麼了?”

“你不幫我擦手,大爸說不洗手不能吃飯。”海映江委屈地看了他一眼,嘟著嘴說。

海容川深吸了一口氣,這是哪家養出來的小公主啊!他放下手裡吃了一半的漢堡,拉過小女孩的手,抽了張濕紙巾幫她仔細擦了一遍,壓著性子問:“行了嗎?小公主?”

“行了。”海映江咬了一口漢堡後就放下了,兩隻胳膊抱在一起,臉扭到一邊說:“不好吃。”

海容川根本就不慣著她的脾氣,“愛吃不吃,不吃拉倒!”

本來學習都已經很累了,現在又來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小孩,他實在是沒有耐心哄。

海映江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啪嗒、啪嗒地往桌子上滴,還間歇性地抽搭幾下,看起來活像是自己家暴她了。

周圍食客都把目光聚了過來,還伴隨著竊竊私語,他們的說話聲一點不落地傳到了海容川耳朵裡。

“這麼年輕的小孩就生孩子了?”

“倆人生病了都得掛兒科吧!”

“就說結婚早沒好處吧!自己都是孩子怎麼養得好孩子呢?”

“可惜了這麼漂亮的小姑娘,攤上一個這麼不靠譜的爹。”

海容川尷尬得恨不得表演原地消失,他把桌上沒吃完的東西一股腦兒裝進打包袋拎起來,站起身後問對麵的小孩,“我走了,你走不走?還是繼續在這兒哭?”

海映江撇撇嘴,從椅子上下來,抓住他的手,抬起頭問:“小爸,我們去找大爸好不好?”

海映江心裡好委屈,她小爸一直都不寵她,還總是對她冷冰冰的。她應該去找大爸,大爸才不會讓她哭呢。

海容川這時候才發現華點,他一把抱起海映江,大步走到了一個空曠的街角。

他把海映江放下,自己蹲下身子拿了個漢堡繼續吃著,一邊問:“你大爸?也是你爸爸嗎?”他要是能幫這小孩找到爸爸,是不是就解脫了?

“對啊!是你老公。”海映江看著蹲在牆邊的小爸,很不明白小爸為什麼變成現在這樣了。明明小爸是一個特彆愛乾淨的人,從來都不會蹲在路邊。

小爸不記得她了,這讓她更想大爸了。

海容川嗆得劇烈地咳了起來,他拿過袋子裡的可樂喝了幾口,不敢相信地問:“你說什麼!我老公?我,男的。老公,也是男的吧!”

海映江蹲在海容川麵前點點頭,不明白地問:“對啊!你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

“倆男的,你倆兒爸!”海容川覺得這小女孩是在耍他,他點了一下小女孩的額頭,“那你咋來的?”

“你生的!”海映江一臉認真地說。

海容川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他扶著額頭說,“小妹妹,你可彆跟我開玩笑了,你看我是傻子嗎?我真的是學專業課學迷糊了,才會聽你在這兒胡謅。有這功夫,我還不如去背倆單詞呢。”

他幾口把自己的套餐吃完,又問:“小孩,你吃不吃?你不是餓了?”

“不吃,大爸不讓我吃這些垃圾食品。”海映江傲嬌地抬了一下下巴。

海容川服氣地說:“行,不吃拉倒。”他把垃圾收好,一抬手扔進了垃圾桶。他轉過頭問:“你大爸叫什麼?你家在哪?我帶你去找他。”

海映江大聲說:“我家在南山區101號,大爸叫江泊謙。”

海容川再次無語了,他崩潰地說:“南山區?南山區不是還在開發嗎?能住了嗎?江泊謙?不認識。”

海映江看著自己的貓咪頭的鞋子,對著手指小聲說:“你老公你都不認識嗎?”

“我老公?”海容川覺得自己能被氣死,他哪門子老公啊!

他是一個直男,鐵直!

“小爸,我餓了,我還冷。”海映江揉著肚子,眨巴著大眼睛盯著他說。

“餓著。”海容川沒好氣地把自己的棒球服脫了給小姑娘穿上,他的衣服穿在小孩身上又寬又大,把小姑娘整個人都包起來了。

他直接坐在了地上,又拿出手機搜了搜“南山區。”

滿屏新聞:

南山區被江氏收購後,經過三年終於建成莊園式彆墅,已於今年三月正式交付。

南山區彆墅:A城房價最貴之地,今天就帶你看一看到底貴在哪兒?

帶你去看看南山區的彆墅都是什麼類型的?

他隨意瀏覽了幾個推文,確實很奢華,不論是外部設計還是內部裝修,都能看出來這是需要用大量的金錢才能實現的。

海容川把手機按滅放進口袋,揉了揉亂糟糟的卷發問,“我送你去警局,讓他們幫你找家長。”

“你就是我爸爸。”海映江眼淚刷地又掉下來了,“爸爸,你不要我了嗎?”

海容川看著滴落在手背上的眼淚,無奈地伸手幫小姑娘擦了擦眼淚,“彆哭了,我帶你去找你大爸。”

小姑娘立即笑了,“真的嗎?”

“真的。”海容川心想就算都是你爸爸,你好像還是更喜歡你大爸啊!

心塞!明明都是爸爸,你為什麼搞偏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