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嗯？”他有提過沈清瀾的名字嗎？
哦，對了，那天晚上他奔向沈清瀾時，旁邊扶著他的就是宋樂。
“你前天晚上真的和他睡了！你真敢啊！你也不打聽打聽他是誰！”
王一再次降低手機音量。
“想和沈家聯姻搞小手段的一個都快被搞得破產了，你嫌你家錢多是吧！”
“破產？”王一緊張起來，他可是實打實見過沈清瀾那啥的樣子啊！
宋樂跟著緊張：“不管你倆啥關係，419就這樣，點到為止，快回來！”
“不行！”王一斬釘截鐵。
他暴露會破產，撤了還是會破產，迎難而上還有一線生機！
而且看沈清瀾看他反應，應該是不記得了。
“不許告訴我家裡人，回頭跟你說。”
正要掛電話，王一又問道：“選擇困難症犯了，你中午吃什麼？”
宋樂急得是七竅生煙，那人卻還是雲淡風輕想吃啥。
他乾笑兩聲：“……酸菜魚。”
王一認同地點點頭，滑開外賣軟件，隨口道：“周末我給你做，保準味道比外麵好一千倍。”
“……”宋樂嘴角一抽一抽的，“彆了小少爺，我想活著。”
王一熱衷於廚房的一畝三分地，沒有天賦，硬要努力。
宋樂作為受害人之一，經曆了太多。
沒炒熟的豆角，一口半夜洗胃。
齁鹹的炒肝，一口三碗米飯。
還有薑和雞蛋對半的賽螃蟹，一口懷疑人生。
不加一滴水，兩斤黃酒燉雞，一口醉倒。
……
王一尬笑兩聲：“那是你運氣不好，沒撞上我食神附體的時候。”
宋樂：“……”
他仰天長歎，一巴掌拍向自己腦門，清脆一聲：“怪兄弟，那晚你喝多沒攔住，看見個長得好看的就衝，才釀成如此大禍。”
王一：“我倆沒睡，你瞎自責個什麼勁……”
宋樂不信，沒睡不要自己家家產，巴巴跑去人家公司刷存在感？
不是戀愛腦舔狗是什麼，真愛嗎？
“兄弟言儘於此，自求多福！”
忙音響起，王一還沒跟上宋樂腦回路。
他說得這麼清楚了，那家夥怎麼一門心思認定他和沈清瀾有什麼？
要是真有點什麼，彆說王氏，他要是還能喘氣那不都是沈清瀾。
正想著，外賣送到，火速取了開動。
筷子就要下去，他猛地滯住。
作為生活助理，他是不是得關心下老板吃沒吃飯，點個餐，送個飯，收拾個垃圾？
第一次做助理，沒經驗啊！
他小心翼翼扣響門，聽到不帶任何情緒一聲“進”，探出個腦袋：“沈總……”
沈清瀾並未抬頭，專注看著電腦屏幕，看起來很忙。
“您……吃飯嗎？”
王一說出來很是彆扭，給他種在照顧低智兒童的錯覺。
三歲小孩餓了都知道哭。
這個……嗬嗬。
沈清瀾頓了一下，從工作狀態短暫抽離，感知下胃部肌肉收縮狀態。
許是上午清潔和情緒波動用了太多能量，罕見地感覺到有些餓。
“吃。”他敲完最後一行字，起身來到餐桌前。
等了幾秒，卻沒有看到助理將他的午餐送來，扭頭看過去。
王一心裡又是萬馬奔騰，慌亂得手足無措：“我……稍等！”
他忍痛將他的酸菜魚端起，想了想又放下，扯了亂七八糟的包裝和密封帶，筷子放好，這才送進去。
沈清瀾看著一團不明物體沉了臉色，抬手擋了下鼻子。
那點微不足道的饑餓感逃得一乾二淨，他想他兩個小時內不想再聞見任何東西的味道。
王一：“酸菜魚，很好吃的……”
沈清瀾抬眼看向身邊的青年，見他明顯緊張，有些納悶。
他真的長得那麼凶嗎？
想說什麼，卻見王一緊張得豎起耳朵，什麼也沒說，起身，回到辦公桌。
王一有些詫異：“沈總，您不吃了？”
“不餓。”
“那我給您換個彆的，您吃什麼？”
沈清瀾瞥他一眼，冷漠地又轉回電腦屏幕。
王一看不懂了，什麼意思？
吃還是不吃，換成啥啊？
不愧是Bking，竟讓人猜猜猜，多說一句會死啊！
他假笑一下，抱著他的午餐飛快跑出，趁著還熱著大快朵頤。
簡直人間美味，沈清瀾不吃真是沒眼光！
沒吃兩口，他手機接二連三地彈消息，是那邊剛忙完的畢助理。
【沈總的一日三餐會由米其林餐廳按時送來，你取一下送進去】
【記得布置的時候注意下擺盤，精致好看點】
【要是過了半個小時沈總沒吃的話，就可以撤了】
【撤了以後兩小時內不要讓辦公室出現任何食物，切記切記！】
【之後問下沈總要吃什麼，不吃就可以準備下一頓了】
【要是有想吃的，立馬聯係米其林，加急送，半小時之內上餐桌】
【所有時間必須控製準確，多一分少一秒都不行！】
王一：“……”
死裝！一頓飯這麼多要求！
真難為秦雲，這麼慣他大少爺脾氣！
他才不——
三分鐘後，他擺好所有盤子，連花紋的對稱性都照顧到了，咧起個笑：“沈總，吃飯了。”
沈清瀾思緒短暫從工作中抽離，油煙的味道立刻飄進鼻腔，有些犯惡心。
他皺著眉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新招的助理進來了，旁邊是午餐。
“我說了，不吃。”
“啊？”王一驚訝出聲，這次又是為啥？
一米八七的男人不需要進食，這還是正常碳基生物嗎？
他扯著笑道：“您還是吃兩口吧，身體要緊……”
心裡瘋狂翻白眼：愛吃不吃，不吃拉倒！浪費糧食，可恥！
此時在寂靜的室內，響起一聲無法忽視的“咕咕”聲。
王一尷尬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小心去看沈清瀾。
這可不怪他啊，為了給這人送飯，他魚都沒吃幾口！
沈清瀾看看王一又看看午餐，眉心皺了又鬆開：“你吃吧，我不餓。”
他注意力又放回電腦屏幕，一秒進入狀態。
王一：“……”
他看看沈清瀾又看看三星米其林，肚子叫地越發歡快，趕忙捂著坐下，可勁往嘴裡塞東西。
彆叫了彆叫了！再叫就再也叫不出來了！
許是動靜有些大，或者是吃相過於難看，沈清瀾視線飄過去，詫異了一下。
這人……
奇葩。
正想讓他出去吃，想起弟弟說他家裡條件不太好，怕他多想，也就忍下來。
不知怎的，他眼睛總往那瞟，工作都吸引不了他全部注意力，胃竟然也傳達出饑餓的信號。
見那人腮幫子鼓起還在往嘴裡塞，他不由得疑惑：這麼好吃？
頭一遭他進食的欲望如此強烈，電腦裡的文字一個字也看不進去，索性過去拉了椅子坐下。
王一含著一嘴牛排，瞪大了眼珠子，用儘全部毅力沒噴出來。
“？”
這是鬨什麼？誰說的不吃！
他快速嚼嚼嚼，越急越咽不下去，差點噎死自己。
手邊突然出現一杯水，他看也不看灌下，清空喉嚨下意識道：“謝謝啊……”
沈清瀾沒表情，沒情緒，盯著桌麵：“嗯。”
王一腦子嗡一下，手一抖差點摔了玻璃杯：“沈、沈總？”
他看著沈清瀾端正的坐姿，麵前的不應該是食物，應該是幾個億的項目企劃書，或者聯合國公約。
“……”
他不知道這人到底要乾嘛，啥也不說，竟讓人猜。
“我給您再點一份？”
“嗯。”
“一樣的？”
“嗯。”
王一：“……”就你高冷！
他還沒吃完呢就乾活！
快速和餐廳交涉，那邊接電話的人驚奇了一下：“沈總可是第一次這個時間訂餐啊……”
王一沒多想，餓了就吃不餓也得吃，也就沈清瀾那個作精有奇奇怪怪的要求。
新菜來的很快，他撤掉舊的，布置好新的，口水快要留下來。
他還沒吃飽……
沈清瀾注視著同樣的食物，卻覺得乏善可陳，沒有了方才的吸引力。
他瞥見王一舔嘴角的動作，起身道：“你吃吧。”
王一：“QAQ？”
這又是搞什麼？玩他呢？
他是餓，但他也吃不了兩份啊！
他暗暗翻個白眼，惡狠狠地進食，一叉子戳進牛排戳個對穿，一口咬下去，像是咬的是Bking。
一口沒嚼完，對麵的椅子又被拉開，沈清瀾又坐了下來。
“？”
沈清瀾圍好餐巾，端正好盤子位置，優雅拿起刀叉，慢條斯理切下一小塊，放進嘴裡。
細嚼慢咽。
王一：“……”
這裝B樣子可以直接不剪輯當餐廳宣傳片。
不過……沈清瀾這顏值確實沒處挑，舉手投足一看就是大家族出來的，優雅從容，氣質出群。
要是笑一笑就……
王一猛地止住，他在想什麼！
沈清瀾此時抬眼，正好目光對上，一道電流沿著脊背往大腦竄。
他一下沒站穩，椅子“吱呀”一聲。
沈清瀾流露出一點不悅。
王一噌一下站直，那道電流戛然而止，心裡再次慌亂。
他這一天天的擔驚受怕，快整出心律不齊來了。
沈清瀾隻是看著他，眉心微蹙，想說什麼又沒說，疊起紙巾擦了擦嘴。
“會喝酒嗎？”
“會……”
“會開車嗎？”
“啊？”王一愣了片刻，才接上，“會……”
……吧。
沈清瀾點點頭：“訂下午最近一班飛B市的機票，你和我去，淩晨返航。”
王一的驚訝快從眼睛裡溢出來。
上班第一天就出差？淩晨返航，沈氏缺錢住酒店嗎？
在沈清瀾看過來前，他以高超的水平表情管理：“好的。”
一轉身，他又犯了難。
自從上次賽車廢了輛後，他再也沒碰過車，也不知道手生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