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後的元宋心情還不錯,洗過澡濕著頭發坐在窗邊,看著手機裡同事澤言拍的自己的舞台表演。沉浸在自己的歌聲裡,他沒注意到自己的嘴角不自覺向上揚起,補足了窗外殘缺的月亮。
聽著舞台歌聲,看著窗外的車流,由近及遠的燈光,元宋回想起今天采訪的問題,想到了自己創作這首歌時的場景,他想:我,什麼時候會遇見命中注定的那個人。我們又會在哪裡遇見呢。會是常去散步的路上嗎,還是愛吃的小飯館呢。如果可以,我想多去我們遇見的地方走走,這樣,等我們真的遇見的時候,算不算是一種重逢……
手機中的歌聲包裹著雲煙般縹緲的未來,穿過玻璃,躲進了車流聲中。
車輛行駛劃破空氣的嗚咽聲、著急趕往目的地的鳴笛聲催促著窗邊整理錯題的沫歡。一盞小台燈,亂放著五顏六色的筆,胳膊底下壓著近幾天的試卷還有錯題本。課本放在左前方,一本一本隨意地打開堆在一起,右前方還有一個小時前爸爸送來洗好的水果。嘈雜的聲音並沒有打斷她的思路,反倒和筆尖經過紙張的嗖嗖聲相互交織,彙成了一篇希望的樂章。
窗外的聲音逐漸微弱,翻書聲終於在淩晨一點停止了。敲門聲輕輕響起,門被媽媽緩緩推開一個縫隙,悄悄地看向房間,看看自己的寶貝女兒學完了沒,有沒有睡覺。
透過門縫,媽媽看到沫歡正合上筆蓋,猜測應該是學完了,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終於學完了,太辛苦了歡歡,快收拾一下早點兒睡吧,餓不餓啊?媽媽給你煮個麵,很快的。”確認過學習結束後,媽媽走到桌邊,摸摸沫歡的腦袋,溫柔的說。
“媽媽~你怎麼也還沒睡啊。”疲憊的雙眼瞬間透亮了起來。像夏天烈日照耀後乾涸的土地得到了細雨的撫慰。
沫歡摸著肚子,看著眼前零散的試卷,學習真的好費精力,自己確實有點餓,明明晚上吃了好多的。“有點餓,我想吃西紅柿雞蛋麵,加兩個蛋!”
“好,那你先去洗澡,待會洗好出來就可以吃了。”
“好~”沫歡一個飛吻送給她最愛的媽媽。
熱水澡後,被學習的疲憊占據的身體已經完完全全的歸還給了自己。走到餐廳看著爸爸和媽媽在廚房忙碌的背影,她站在原地愣神,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好幸福。爸爸回頭看到傻站在一邊的沫歡,先是嚇一跳,然後趕緊拿出麵,還有剛熱好的牛奶放到餐桌上。邊弄邊說,“歡歡洗完了,快來吃,太晚了,吃完快點休息。來。”
“這可是老爸特意看著時間熱的牛奶,50度,剛剛好,正適合喝呢,你試試看。”爸爸滿心歡喜地說
“對,麵也剛剛好,不燙也不冷。”媽媽笑著說並把碗放在沫歡麵前。
沫歡洗澡的期間爸爸媽媽可是一刻也沒閒著,爸爸先是按著網上說的最佳熱牛奶時間時間,並估摸著沫歡洗澡的時間掐著點熱牛奶,生怕沫歡不能立刻喝上熱乎的。媽媽在一邊煮麵,按著沫歡從小以來的習慣,一個煎蛋,一個荷包蛋。麵做好後盛出來怕坨,留鍋裡怕熱,於是就拿個大碗裝著,拿筷子一直攪拌。
一頓飽餐之後,沫歡終於躺到了床上。雖然很困了,但是還是想看看元宋今天的路透。奇怪,怎麼,還是“元宋害羞”的熱搜詞條啊。點進去,竟然和昨天的一樣,啊?這真的是今天的嗎?沫歡不可置信,挨個點開查看日期,全都是5月20日。這是怎麼回事?還沒想得明白,困意就已經戰勝了好奇。又是一次亮著手機睡著了。
城市的另一邊。溫暖的被窩裡躺著沉睡的元宋,枕頭上還有今天舞台的視頻在循環播放。
元宋醒來已經快要中午了。窗外的天空陰沉沉的,大片的烏雲像是打仗的士兵。威嚴,肅穆地向自己這邊湧來。
這天氣,航班不會延誤吧。幸好明天沒有工作,不過再在這裡待一天也不錯,隻顧著工作,還沒好好逛逛這個城市呢。
張哥電話打過來,催著元宋收拾行李,準備去機場了。元宋放下手機,摘下衣架上的衣服,床邊的電腦,平板,充電器還有工作資料,全都整整齊齊地放箱子裡排列好,關上門出發了。
是因為天氣陰沉心情不好嗎?登機口前元宋心中竟有些不舍,停下腳步再一次回過頭看著周圍,努力記下這個畫麵,鄭重的告彆了這座城市。
飛機開始滑行,低沉的烏雲背道而馳。他看到烏雲的儘頭被陽光刺破一個洞,城市又恢複了烈日當空。元宋打開備忘錄寫下“烏雲籠罩城市上空,呼嘯著末日降臨。天邊雲層撕裂,好像世界的儘頭。這景色,我從未見過。震撼,靜謐,獨一無二。”
回到家後的元宋,又開始坐在自己的書房裡開啟新一輪的創作。這些天發生的一些奇怪的事讓自己摸不著頭腦,索性就寫下來,編成故事寫進歌也好,或者隻是為自己理順一下思緒也好都會讓此刻的自己好一點。有夢裡的小姑娘、玫瑰花還有流星。
坐在桌子前,他看向窗外一件件理順最近發生的奇怪的是,思來想去,尋找一個原因。在電影中,流星下的時候會穿越時空,會遇見自己的愛人。而玫瑰花,又是浪漫愛情的代表。會不會,這一切預示著我的愛情?但,會是誰呢?最近也沒有什麼特彆的人出現過。隻有前幾天自己生病的時候夢到了一個奇怪的人。
來到綠城前,元宋生病了,身體不太舒服,工作回到家吃了藥躺著看電影,後來看著看著睡著了。夢裡夢到自己在一個客廳,旁邊是同事們談論著工作。自己就坐在一邊聽著,後來來了一個奇怪的人開始照顧自己,敷毛巾、蓋毛毯。
後來好像,大家開始搬東西了,自己也去幫忙。那個奇怪的人突然搶過自己手中的東西,把自己拉到一邊。然後,她把東西放好後過來抱著自己。她踮著腳,小小的胳膊環繞在自己的肩膀,下巴放在自己的左肩上。又把手拖著自己的後腦勺放在他的肩膀上。
椅子上的元宋抱著抱枕,一隻手放在胸前,一隻手托著右臉,手指時不時摸著下巴對著窗戶傻笑。
她好奇怪,但是這種感覺還挺奇特的,從來沒有過。
元宋自己一個人住已經很久了,每次工作結束回到家,家裡都冷冷清清,黑乎乎的。和這座燈火通明的城市格格不入。平時也會和朋友聚會聊天,但他的朋友都是娛樂圈的人,工作繁忙,實在是不好找合適的時間,經常不是自己沒空出不去就是朋友出差不在北京。一個月前和陳少興約的飯到現在也沒吃上。
那次夢結束後,自己確實好多了,燒已經退了,隻是稍微有點咳嗽。或許真的是夢裡的那位“天使”的照顧讓自己好的這麼快吧。
但,這是夢啊。而且那天的電影也是關於愛情的,這隻是電影的原因吧。算了算了,不想了。如果真的是真的,真的有電影裡那樣命中注定的愛情,以後也會經常“遇見”她的。
但如果是真的,那這還是一個挺浪漫的故事,可以寫成歌試一下。
熬大夜後的第二天,沫歡來到學校,和林夕說著自己昨晚的神奇經曆,她稱之為520事件。林夕也摸不著頭緒,一再篤定是她記錯了,不然怎麼可能呢,這也太沒道理了吧。
回到座位,沫歡又轉身問王琦,王啟正沉迷在數學壓軸題的世界裡,壓根顧不得她說什麼,以為又是犯花癡給自己分享元宋的舞台帥照,隨口敷衍了幾句。
想來想去,也沒有結果,高看的日子一天一天逼近,沫歡也顧不得去想這奇怪的事情,便拿起書包裡昨晚整理好的題,蓋著答案重新在草稿紙上計算。
午休時,剛閉上眼睛的沫歡,腦子裡還在想那到壓軸大題怎麼計算。各種公式,各個方法的一個接著一個出現,又一個接著一個被pass掉。突然,一張鮮豔的圖片突兀地出現在一眾公式之間。側身的元宋,粉色頭發,黑色衣服。還沒反應過來,仔細看清,就消失不見了。
剛閉上眼的沫歡被驚的猛地睜開眼,打開手機,時間才過2分鐘,不是做夢。奇怪,她轉個身又繼續閉上眼。
……
第二天上午連著三節數學課,整個教室都彌漫著昏昏欲睡的味道。下課鈴一響,沫歡手裡的筆都來不及放,“咚”的一聲,頭埋在桌子上睡著了。
“哎呦。”王琦被嚇一跳,本來左手撐著腦袋一晃一晃,目光呆滯的王琦被這一聲驚醒。簡直堪比老師上課突然提問的效果。
看著沫歡的睡姿,王琦拿出口袋裡的手機,絲滑的打開相機對著沫歡的臉一頓拍。坐著拍還不夠,他又站起來,前麵一張,後麵一張,放大一張,縮小一張。正拍的不亦樂乎,狡黠的笑著計劃著等她醒來後好好“嘲笑”一番時,沫歡突然沒有任何預兆的站起來,眯著眼睛朝門口走。
王琦得意的心,立馬就慌亂的了起來。身體一抖,趕緊就把手機往身後藏,轉身看著窗外,“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眼睛又偷偷撇著身後,見沫歡沒發現自己,呼一口氣,坐回座位,開始欣賞自己的成果。
“林夕,你找我啊。我不回家了,中午就在食堂吃飯了。”沫歡揉著眼睛靠在門口牆上,對著正對麵走來的林夕說。
“誒!我剛想問你回不回家呢,太巧了吧。”
沫歡抬起頭,睜大眼睛,“啊?不是你找我的嗎,問我回不回家?”
“我剛剛夢到你從外麵走過來找我,然後我就起來找你了。和現在一模一樣!太神奇了吧。”沫歡撐起背站直,拉著林夕的手驚喜地叫起來。
“天哪,我們也真的太心有靈犀了吧。”
……
自從520事件發生後就經常會有這種奇怪的事情發生,但不知道是真的神奇還是她的心理作用。沫歡在忙碌的學習、不斷被的神奇事情和自己心理作用影響下,再加以反複的懷疑中,高考大張旗鼓地來了。誓師大會上,沫歡在氣球上寫下“元宋”“北京”“一切順利”。沫歡,王琦,王欣怡,林夕圍成一個圈聚在一起,聽著老師在台上的倒計時。
“此刻就讓給我們放飛理想,三,二,一,高考加油!”
空曠的操場上空升起一群五顏六色的氣球,他們隨著風向上,向遠處飄蕩。
氣球下,是一雙雙希望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未來,身邊還有自己最好的朋友相伴。
一切都像初升的太陽,充滿著希望。
沫歡抬著頭看著越來越遠的紅氣球,心想:長大,自由的味道,快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