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習課上正在刷題的沫歡感覺到手機的震動,以為又是什麼無聊的推送消息,於是低頭繼續做題。
放學回家的路上,沫歡和王琦討論著最後一道大題的解法,走在前麵的王欣怡和林夕討論著最近熱度很高的一本書,裡麵提到了彼岸花和彼岸。
“你說會不會真的存在這個地方,隻是我們不知道?”王欣怡疑惑著,她一直相信藝術來源於現實。“書上說在彼岸,你會看到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不管是現在的,過去的還是未來的。”
“彼岸?會和彼岸花有關嗎?我記得彼岸花好像被稱為世界上最悲慘的花,代表了無儘的思念。”林夕正查看著彼岸花的介紹,這時微博上彈出一條消息。林夕點進去,看到了粉絲群裡有人說元宋要來這裡錄節目,周三到達周四錄製。
消息還沒看完,林夕就把手機放在沫歡麵前,迫不及待地跟她分享這個好消息。
“他居然要來這裡錄製哎,你要去嗎?”
王琦和王欣怡一臉懵地看著她們。看這激動程度再加上隻言片語的消息也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可是我們不放假啊。老張開班會不還說了嗎,非必要不請假。”“不過,確實好不容易來了,離這麼近好可惜啊。”
“你們可以這周末去看看,雖然人不在,但也算得上另一種意義上地相遇了吧。”王欣怡提出。
話音剛落,沫歡和林夕雙雙抬頭,像是發現了希望的源泉。“好主意,你也太聰明了吧。”
……
這天晚上,沫歡還在為今天收到的好消息而開心,打開布滿玫瑰花的日記本寫下,“春天,萬物生長,是生命的希望,也是相遇的希望。”
高三的學習讓人筋疲力儘,沫歡打個哈欠,日記本都沒合上便躺床上睡著了。
夢裡,沫歡來到一片草地,她四下張望著,看到遠處山洞裡上有很多的螢火蟲在跳舞,天上的太陽變成了月亮的顏色,星星的形狀。就在這片草地的中間,很大,很近,仿佛伸手就碰得到,背後還有晴朗的天空。太陽的下麵是一片湖水,又好像是鏡子,鏡子裡是夜晚的天空,又像是圖書裡的宇宙插畫。她在夢裡被眼前的景色震撼著,它那麼奇怪,它那麼美,但是她卻一點也不害怕,隻是被眼前的景色震撼著一動不動,仔細地想著,自己好像來過這裡。
突然場景變換,她回到了家裡的客廳,沙發上坐著很多人在聊天,時不時發出陣大笑。她眼睛掃過每一張麵孔,都很陌生,正疑惑他們都是誰的時候,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無帽衛衣癱在沙發上,臉色不太好,閉著雙眼試將自己隔離出整個對話。
“元宋?”
一瞬間,沫歡就被驚訝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大腦一片空白,一下從臉紅到耳朵。
驚訝過後,她終於緩過神開始想,他怎麼在這裡?他看起來好像有點不舒服,不會生病了吧。她走到正在交談的人旁邊,“你好,他好像不太舒服。”沫歡輕輕拍拍旁邊人的肩膀說。
那群人依舊在聊天沒有任何反應,沫歡看看他們,又看看元宋。
沫歡斜坐在沙發上,猶猶豫豫的不知道該不該給他量一□□溫。
她慢慢伸出手,蜻蜓點水一般用手背輕輕碰了一下元宋的額頭,“這麼燙,肯定是發燒了。”轉身跑回房間,找出了櫃子裡的毯子和被子全給元宋蓋在了身上,仔仔細細的把被子邊邊都壓在元宋身下,蓋得嚴嚴實實的,生怕著一點涼。
元宋或許是太難受了,被沫歡這樣擺弄都沒睜眼,沒有任何反應。
她皺著眉疑惑的看著周圍的人依舊在說說笑笑,心想,真奇怪,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沫歡給元宋貼上退熱貼,又覺得元宋這樣坐著不舒服,於是拖著他的胳膊和頭慢慢順著沙發靠背滑下來,頭剛好枕著沙發邊,然後把元宋的腿抬上沙發,讓他直直的躺在沙發上。最後重新給他蓋好了被子。
她站在沙發前看著元宋,雙手叉腰,覺得一切都安排得妥當了。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鬨鐘打破了沫歡的夢。陽光透過窗戶落在床邊,沫歡眯著眼,艱難地抬起身子,伸出手找床頭櫃上的鬨鐘,7:29。
陽光太刺眼了,沫歡一時間接受不了,皺著眉頭迷迷糊糊關了鬨鐘,翻身去看手機,想要把這個夢趕緊告訴林夕。
但是,夢裡的事情卻跟著眼前漸漸清晰的光亮一同回到了現實世界,隻留下心中奇特的感覺,像是自然醒遇上晴天的幸福感,什麼也不記得了,隻是感覺,他好像來過自己的身邊。
“太奇怪了,怎麼回事。”
雖然不記得夢的內容,但是她還是想記錄下這奇特的感受。於是揉著眼睛,走到桌子前,翻開已經寫了一半多的日記本。紅色的玫瑰花分布在每一頁上,大的小的,正麵側麵各種樣子。
“5月17日,天氣晴。今天睡醒好奇怪,好像夢到了元宋,但是不記得了。為什麼醒來後夢總會消失不見呢?不過好消息是,今天要和林夕去元宋錄製節目的地方逛逛,開心!遺憾的是他來的那天去不了現場,我真的好想好想好想見他一麵啊!”
寫完了日記,腦袋也清醒得差不多了,沫歡伸伸懶腰,“該收拾去了,不然待會兒遲到了林夕又要吵我了。”
吃了早飯,換好了衣服,她穿著深藍色牛仔褲,白色的外套在鏡子前左看看右看看,又背上自己剛買的花花小包左瞅瞅右瞅瞅,終於幾次下來後開開心心的出門了。
蹦蹦躂躂來到林夕樓下,碰巧遇上剛剛出門的林夕。
“去見元宋果然不一樣哦!這麼準時,都不遲到了。”林夕邊往外走邊調侃道。
“那可不,哈哈哈哈哈哈。”
“快走吧,我好激動啊!雖然今天他不在,但是,三天後,他就會來這裡了。我們會走過同樣的路,看到同一片天空哎!這將會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天……”沫歡挽著林夕的胳膊,一路上對著林夕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陽光在她們的腳下長出通往夏天的花。
“初夏”的天空總是微微藍,白雲薄薄的一層飄在空中,一會兒被風吹成一個樣子,好像一塊橡皮泥。前幾天下過雨,神奇的是,春雨過後,一夜之間,樹上零零散散的嫩芽竟然全都長成了樹葉。淅淅索索響個不停。
路邊的花店早已把今日份浪漫擺在了門口櫥窗,靜候過路有緣人的相見。
這不,有緣人來了。
微風吹過門前的花瓣,吹動馬路對麵沫歡的頭發。她聽到了風中夾帶的玫瑰花的呢喃細語。
不經意一轉眼,就發現了聲音的來源。
“林夕,你看,玫瑰花哎,好漂亮啊,我們去買一枝吧。”沫歡手指著馬路對岸的花店。
“真的哎,好漂亮,那我們從前麵人行道過去吧。”林夕和沫歡像小時候一起出去看路邊的野花一樣開心的向花店走去。
“選哪個呢?都好漂亮啊,林夕你看這朵怎麼樣。”沫歡拿著她覺得和她最有緣分的一支紅玫瑰擺在臉前,問林夕。
“可以啊,好漂亮,好像你啊。”“你看我選的這朵怎麼樣,黃色的,和我今天很搭吧。”
“哇,簡直為你量身定做,完美!”
兩個人挑好了花,付了錢,又繼續向著目的地前行。
……
“終於到了,也太遠了吧。”
門口的柳樹低垂著腦袋,風輕輕吹過撥亂了它的“發絲”,索性它便隨著風跳了起來。
“啊,我見楊柳多嫵媚,料楊柳見我應如是。這裡太美了吧,好像一幅畫。我要拍下來,永遠記得這個時刻。”沫歡拿出手機,飛快地按下了快門鍵。漂亮的風景不需要構圖,就像美人不需要找角度,不管怎麼拍,都很美。
“真羨慕這顆樹,它都可以見到元宋,但是我卻見不到。”悲喜相隨,沫歡原本喜悅的心情頓時隨著風飄到了遠方。
林夕見狀忙安慰道“哎呀,沒關係的,你們這不也算是一種遇見嘛,隻不過走出了時間。快來,我給你拍照,記錄下這次特彆的遇見,等以後你真的見到他的時候,還可以拍個轉場視頻,多有意義啊。”
“也是,這個照片我可得好好保存。”剛冒出的遺憾又被夾帶著喜悅去遠方的風掩埋在了心底。她跑到那顆大樹下,舉起玫瑰花,另一隻手舉著萬年的“剪刀手”,朝著相機開心的笑著。
“三,二,一,茄子~”
快門聲響,時間定格。陽光輕輕灑下,緊緊包裹著她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