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座開始,路宴的聲音沉穩有力,他講述著各種安全知識,案例詳實,公司的員工們都聽得認真。徐珂坐在下麵,思緒卻有些飄遠,她想起了小時候和路宴一起在田野裡奔跑的場景,那時的他們,沒有煩惱,沒有距離。“講完了再和你聊。”路宴的聲音突然傳來,打斷了她的回憶,徐珂回過神,點了點頭。
漫長的講座終於結束,路宴從會議室走出來,看到等在一旁的徐珂。他微微點頭示意,兩人走到了公司的休息區。
“徐小姐,今天麻煩你幫忙組織安排了。”路宴率先打破沉默,語氣客氣又疏離。
徐珂嘴角上揚,露出職業性的微笑:“路警官太客氣了,這是我們公司該做的,保障員工安全嘛。”
路宴微微頷首,目光隨意地在休息區的裝飾畫上掃過:“你們公司氛圍很特彆,和我平常待的警局截然不同。”
徐珂輕抿嘴角:“藝術創作的地方,總歸是要有些不一樣的氛圍,能激發靈感。路警官天天和危險打交道,肯定覺得我們這兒太安逸了。”
路宴的神色依舊沉穩,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工作性質不同罷了,不過都是為了守護一些東西。”
徐珂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問道:“守護?路警官守護的是一方平安,我們這些畫畫的,能守護什麼?”
“守護人們心中對美的感知吧。”路宴不假思索地回答,“每次看到你們的畫作,都覺得很神奇,能把生活裡的情感、故事用色彩和線條展現出來。”
徐珂愣了一瞬,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隨即笑了笑:“路警官還挺有藝術鑒賞力的,看來是有高人指點?”話一出口,她就想起之前聽說路宴有個溫柔多才的女朋友。
路宴似乎沒聽出話裡的深意,坦然道:“我女朋友喜歡畫畫,受她影響,我也了解了一些。”提及女友,他的眼神裡滿是溫柔。
徐珂心裡莫名泛起一絲複雜情緒,麵上卻依舊雲淡風輕:“原來是這樣,那你們很有共同話題。”
兩人又隨意聊了幾句,從畫作聊到日常工作,言語間始終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路宴抬腕看了看表,站起身來:“時間不早了,我得回警局了,還有些文件需要處理。”
徐珂也跟著起身:“好的,路警官慢走,今天多謝你抽出時間來講座。”
路宴微微點頭:“如果之後還有安全知識普及的需求,隨時聯係。”
“一定。”徐珂應道。
路宴匆匆趕回警局,辦公室裡一片忙碌,文件堆積如山。他揉了揉太陽穴,迅速投入工作,翻閱著一份份緝毒案件資料,眉頭緊鎖,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沒一會兒,手機鈴聲驟然響起,是蘇瑤打來的。“宴宴,我今天有個重要會議,結束得晚,你就彆來接我啦,自己先回家。”蘇瑤的聲音從聽筒傳來,帶著幾分忙碌與歉意。
路宴微微點頭,儘管知道她看不到,還是輕聲應道:“好,你忙你的,結束了給我發消息,我來接你。開車注意安全,彆太累。”路宴結束一天的工作,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警局。原本打算去接蘇瑤,她一個電話打來,告知臨時有會,讓他先行回家。
街邊路燈依次亮起,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路過常去的那家小酒館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蘇瑤正和一個陌生男人對坐喝酒。男人微微前傾,神色專注地和蘇瑤交談,蘇瑤則麵帶微笑,時不時點頭回應。
路宴腳步一頓,下意識地想走過去問個究竟,但念頭一轉,還是悄然轉身離開。
回到家,路宴坐在沙發上,反複思索著剛才看到的場景,內心五味雜陳。他不願無端猜忌,可那畫麵又實在難以從腦海中抹去。
不久,蘇瑤回來了,和往常一樣,一邊換鞋一邊說:“今天會議可算結束了,累死我了。”
路宴從沙發上起身,走進廚房倒了杯水,遞給蘇瑤,狀若無意地說:“今天路過咱們常去的酒館,看到裡麵人不少,還挺熱鬨。”
蘇瑤接過水杯的手微微一滯,眼神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恢複鎮定,笑著說:“是嗎?開完會我都餓壞了,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回來了。”
路宴看著她,目光裡帶著探究,卻又溫和地說:“工作彆太累,要是應酬,少喝點酒,對身體不好。”
蘇瑤避開他的目光,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知道啦,你今天工作忙不忙?”
路宴在她身旁坐下,語氣平靜:“和往常差不多,就是案子有些棘手。”頓了頓,他又說:“兩個人在一起,坦誠最重要,要是有什麼事,彆瞞著我。”
蘇瑤拿著遙控器的手緊了緊,乾笑兩聲:“你說什麼呢,咱倆之間還能有什麼隱瞞的。”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路宴的臉上。他在朦朧中聽到蘇瑤的手機鈴聲急促響起,於是眯著眼,佯裝還在熟睡。
蘇瑤輕手輕腳地從床上起身,快速走出臥室,帶上了門。儘管聲音很輕,但路宴的警察本能讓他格外警覺,他聽著蘇瑤壓低聲音在客廳裡說話,雖然聽不清具體內容,但那刻意的小聲讓他愈發疑惑。
過了一會兒,蘇瑤輕輕推開臥室門,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她俯下身,在路宴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吻,動作溫柔又小心,像是生怕吵醒他。路宴緊閉雙眼,感受著她的氣息,心中五味雜陳。
蘇瑤直起身子,輕聲呢喃:“親愛的,我去上班啦,你多睡會兒。” 說完,她又留戀地看了路宴一眼,這才轉身離開房間。
路宴聽到她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大門關閉的聲音傳來,他緩緩睜開眼睛,望著天花板,陷入沉思。他知道,有些事情正在悄然改變,而他必須儘快弄清楚,這個曾經無比熟悉的愛人,如今到底藏著什麼秘密。他快速起身,簡單洗漱後,也出門前往警局,一路上,腦海裡不斷浮現蘇瑤昨晚和那個男人喝酒的畫麵,還有剛才那通神秘的電話 。
路宴到了警局,迅速投入工作,全神貫注地梳理著手頭的案件資料。
正忙到一半,局長神色匆匆地走進辦公室,手裡拿著一份文件,表情嚴肅:“路宴,有個緊急任務。”局長將文件放在路宴桌上,指著上麵的內容說道,“今天下午要去一家KTV抓捕大量吸毒人員,這些人可能持有武器,危險性極高。”
路宴眉頭一皺,目光快速掃過文件,沒有絲毫猶豫,堅定地點頭:“我明白,保證完成任務。”
局長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是咱們警局最得力的,這次行動隻許成功不許失敗,務必將他們一網打儘。”局長頓了頓,又補充道,“另外,一個月後你帶隊去也門調查跨國販毒線索,這是國際刑警組織移交的重要任務,那邊情況複雜,你提前做好準備。”
路宴深吸一口氣,眼神中透著無畏與果敢:“放心吧,局長。我先準備下午的行動,一定把這群毒販繩之以法。”說完,他立刻開始召集隊員,部署行動細節,整理裝備,每一個動作都迅速而沉穩 ,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艱巨挑戰。
路宴帶著隊員,全副武裝準備上車奔赴KTV抓捕現場。剛踏出警局大門,就看見徐珂匆匆跑來,發絲在風中有些淩亂。
徐珂跑到路宴麵前,微微喘氣,語速很快:“路警官,我公司董事長說,讓我跟著去KTV畫嫌疑人畫像,方便你們抓人。”她從包裡拿出自己的繪畫工具示意,眼神中滿是認真與急切。
路宴微微皺眉,神色透著擔憂:“那裡太危險,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徐珂連忙解釋:“我有經驗,之前也配合過警方。而且我保證,不會添亂,就待在安全區域。”她的眼神堅定,語氣中帶著不容拒絕的決心。
路宴還想勸阻,可時間緊迫,他猶豫一瞬,最終妥協:“行,但你必須聽我指揮,跟緊我們,絕對不能擅自行動。”說完,他迅速安排隊員,給徐珂找了一件防護裝備,帶著隊伍朝KTV疾馳而去。
一踏入KTV,昏暗嘈雜的環境裡彌漫著緊張的氣息。路宴和隊員們迅速分散,保持警戒。突然,一聲大喊穿透混亂:“路宴!”
路宴猛地轉身,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形狼狽的男人,用手臂緊緊箍著一個女子的脖頸,刀刃在女子纖細的脖頸邊閃爍著寒光。女子滿臉淚痕,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路宴,把槍放下!”男人歇斯底裡地吼叫,聲音裡帶著恐懼與瘋狂,“咱們談談,談妥了我就放了她!”男人的眼神遊移,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顯然已陷入絕境。
路宴的手穩穩握著槍,目光如炬,緊緊盯著男人,腳步卻絲毫未動。他深知,一旦放下武器,局麵將徹底失控。他一邊用眼神示意隊員悄悄包抄,一邊高聲回應:“你先冷靜點!有話好好說,彆傷害她!”
那女人滿臉驚恐,淚水決堤般滾落,非但沒聽話,反而出於本能,雙手死死抓住男人持刀的手,指尖泛白。
“讓你彆動!”男人徹底失控,麵目猙獰,嘶吼間,手上猛地發力,鋒利的刀刃毫不猶豫地劃過女人的手背。
“啊!”女人發出淒厲慘叫,痛苦地癱軟下去,鮮血瞬間湧出,順著指尖一滴滴落在滿是汙垢的地麵,觸目驚心。
“再亂動,下一刀就是脖子!”男人喘著粗氣,惡狠狠地威脅,手上的刀在女人脖頸處比劃,刀刃映出森冷的光。此刻,KTV裡彌漫著刺鼻的血腥氣,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
徐珂躲在陰影處,心臟狂跳,手指顫抖著握緊相機,“哢嚓”,精準捕捉到男人挾持人質的畫麵。閃光燈乍現,在昏暗的KTV格外突兀。
“什麼人!”團夥中有人警覺大喊。
徐珂心中一緊,轉身就跑。歹徒們蜂擁追來,她慌不擇路,徑直被逼上了樓頂。
狂風呼嘯,樓頂邊緣,徐珂孤立無援,前方是麵露凶光的歹徒,身後是陡峭的落差。
“交出相機!”歹徒頭目目露凶光,伸手索要,身後嘍囉們也跟著起哄,將她團團圍住。
路宴餘光瞥見徐珂被追,心急如焚。此時,被挾持的女人疼得癱軟,歹徒的注意力被分散,他抓住時機,果斷扣下扳機。
“砰!”子彈精準擦過歹徒持刀的手,刀刃“哐當”落地。歹徒慘叫跪地,捂住鮮血直流的手,痛苦嚎叫。路宴迅速上前,將人質解救出來,交給隊友。
來不及喘口氣,路宴拔腿衝向樓頂。剛到天台,就看到徐珂被一群歹徒圍在角落,相機被死死攥在手中。為首的疤臉男不屑地冷笑一聲,從腰間掏出一把短刀,在手中隨意把玩,刀刃反射著寒光 :“就你一個人?想英雄救美?” 說罷,他一揮手,幾個小弟迅速散開,從兩側包抄路宴,試圖形成合圍之勢。
另一個瘦高個歹徒滿臉戾氣,揮舞著鋼管,惡狠狠地叫嚷:“今天誰都彆想走!” 絲毫沒有把路宴的槍放在眼裡。
徐珂被這陣仗嚇得臉色慘白,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卻不小心踩空,差點摔倒。路宴的眼神瞬間繃緊,槍口隨著歹徒們的動作來回移動,大腦飛速運轉,思索著破局之法 。
“把槍放下,不然老子把她扔下去!”臉上有道猙獰傷疤的歹徒一把拽過徐珂,將她狠狠抵在天台邊緣,惡狠狠地吼道。
路宴的心猛地一揪,目光在徐珂驚恐的臉上短暫停留,毫不猶豫地鬆開手,手槍“哐當”一聲落在地上。他高舉雙手,緩緩向前靠近,試圖穩住局麵。
就在路宴快要靠近時,一個身形瘦削的歹徒從側麵疾衝過來,手中的鐵棍裹挾著風聲,狠狠砸在路宴的背上。路宴悶哼一聲,向前踉蹌幾步,還沒等他站穩,兩名歹徒就衝上來,死死鉗住他的胳膊。
為首的疤臉男撿起地上的槍,冷笑著走近,用槍身狠狠抬起路宴的下巴,槍口順著臉頰緩緩滑過他的額頭,惡狠狠地說:“小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路宴被製住,卻毫無懼色,直勾勾地盯著歹徒,字字鏗鏘:“朝這兒開槍!衝我來,放了她!” 那堅定的眼神,讓歹徒們都為之一怔。
千鈞一發之際,急促的腳步聲從樓梯口傳來,是路宴的隊員們趕到了。歹徒們瞬間慌亂,注意力被分散。路宴瞅準時機,猛地發力掙脫鉗製,一個箭步衝到徐珂身邊,一把拉住她的手,大喊:“跑!”
兩人朝著安全通道狂奔,身後是一片混亂與叫嚷。突然,“砰”的一聲槍響,路宴隻覺胳膊一陣劇痛,一股溫熱的液體迅速蔓延。他下意識將徐珂護在身後,咬牙繼續向前衝。
隊員們見狀,迅速開槍反擊,壓製住歹徒。路宴帶著徐珂終於跑到了樓下,脫離了危險。但他的胳膊上,鮮血正不斷湧出,染紅了衣袖 。
一到安全地帶,徐珂雙腿發軟,差點癱倒在地。她驚魂未定,卻第一時間看向路宴,隻見他的胳膊被鮮血浸透,觸目驚心。
“快,找個地方坐下!”徐珂強撐著,扶著路宴來到街邊的長椅旁。她手忙腳亂地翻找著包,終於找出紗布,聲音帶著哭腔:“路宴,你堅持住,我馬上給你止血。”
徐珂的手顫抖著,小心翼翼地揭開路宴染血的衣袖,看著那血肉模糊的傷口,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她輕輕按壓,試圖阻止不斷湧出的鮮血,可血液還是源源不斷地滲出來,很快就將紗布染紅。
路宴的嘴唇逐漸泛白,額頭上滿是冷汗,但他還是扯出一絲微笑,安慰道:“彆擔心,這點傷不算什麼。”他的聲音虛弱,卻透著一貫的堅毅。
徐珂又氣又急,一邊落淚一邊說:“都什麼時候了,你彆逞強!”她心急如焚,不斷調整著紗布的位置,卻怎麼也止不住血,無助與愧疚在心底翻湧 。
路宴臉色蒼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可看到徐珂滿臉淚痕、自責不已的樣子,還是強扯出一抹笑,氣若遊絲卻故作鎮定:“真沒事,就是擦破點皮,很快就好。”
沒一會兒,隊員們匆匆趕來。看到隊長受傷,大家心急如焚。小張眼眶泛紅,聲音都帶著顫抖:“隊長,你咋樣了?”路宴擺了擺手,想要開口說自己沒事,可一陣劇痛襲來,讓他差點站不穩。
小趙趕忙上前,蹲下身子,急切道:“隊長,彆硬撐了,咱趕緊處理傷口!”隊員們迅速圍過來,拿出急救包。小趙小心翼翼地幫路宴清理傷口、上藥包紮,動作儘量輕柔,可每一下還是讓路宴疼得微微皺眉。
在隊員們熟練的處理下,路宴的傷口很快包紮好了。經過幾天修養,他便能正常行動了。徐珂帶著水果來看望,滿臉歉意:“都怪我,要不是我……”路宴笑著打斷:“跟你沒關係,這是我的工作,再說,你看我現在不是活蹦亂跳的嘛。”
路宴和徐珂正說著笑著,KTV老板慌慌張張地跑過來,神色緊張,聲音壓得極低但難掩焦急:“路警官,那個毒販回來了,就在14 - 06房間,身邊還帶了個女的!”
路宴聞言,臉色瞬間變得冷峻,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迅速和隊員們交換了一個眼神,低聲下令:“行動!”隊員們立刻進入戒備狀態,動作迅速且默契。
一行人輕手輕腳地來到14 - 06房間門口,悄無聲息地貼牆站定,透過貓眼和門縫,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屋內的情況。路宴一邊觀察,一邊用手勢向隊員們傳達信息,布置行動步驟。
與此同時,隊員小李已經暗中買通了所有服務員,確保他們不會在行動時乾擾或驚動屋內的毒販。服務員們神色緊張,紛紛按照警方的指示,在各自崗位上待命,隨時準備配合 。
路宴給隊員使了個眼色,隨後猛地一腳踹開門,黑洞洞的槍口瞬間對準屋內的毒販,大聲喝道:“不許動!警察!”隊員們迅速跟進,將毒販牢牢控製住。
那毒販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臉色慘白,雙腿發軟,癱坐在地上。一旁的女人尖叫一聲,趁眾人注意力在毒販身上,慌不擇路地奪門而逃。
路宴蹲下,與毒販對視,目光如炬:“剛剛襲擊我們的人,是你派的?”毒販不敢直視路宴的眼睛,猶豫片刻後,緩緩點了點頭。
路宴站起身,嘴角浮起一抹帶著嘲諷的輕笑:“還當是什麼危險人物,原來就這麼簡單。費這麼大勁,搞這麼大陣仗,值得嗎?”說罷,他給隊員示意,將毒販押解起來,準備帶回去審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