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庭樾是白屹的長子,白家從很多代以前便一直為胡羥領主效勞,白屹輔佐了遊梨的父親,那麼白庭樾則是遊梨的親信。
遊梨問:“白叔回來了嗎?”
白庭樾像是想起了什麼,說道:“父親去調查另一件事了,這是我來找您的另一個原因。”
嚴肅的口吻令遊梨有些許不安,她抬頭,“什麼事?”
“從今天白天開始,咱們陸陸續續失蹤了許多人。”
一句話宛如一個地雷在遊梨心裡爆炸,她站了起來,手臂上的傷口扯得掏心窩子疼,可她卻顧不著。
“怎麼回事?”
白庭樾繼續說道:“第一個來找我的是江伯,江伯說江老三上午出去放羊,中午沒回來吃飯,江伯去給他送飯,可是一到了山上隻看到了羊,人卻不見了。”
遊梨皺著眉陷入了沉思,腦海裡不自覺地浮現了那艘船,還有照射在自己身上的激光,這之間有什麼關聯嗎。
“還有誰失蹤了。”遊梨追問。
說到這,白庭樾的情緒有些激動起來,“太多了,據現在統計,恐怕是有上百號人了。”
遊梨沒有猶豫,邁開腿走出去。
白庭樾向前半邊身子擋住了她的去路,“少主,您的手。”
遊梨的左手進行了簡單的包紮和固定,用一塊布吊在胸前。
“沒事,人要緊。”遊梨輕輕推開了白庭樾。
白庭樾將自己的大衣脫下來,披在遊梨的身上,輕聲道:“晚上天冷。”
遊梨抬頭,眼前是一雙含笑的眼睛,她伸手扯了扯大衣,收回眼神,一言不發地往草屋外走去。
這時,迎麵又走來兩三人,其中一個婦女見到遊梨,便急忙說道:“少主,白公子!張姨他們一家全不見了!早上借了他們家的馬,剛剛去還的時候,他們家的燈都敞著,可是屋內一個人也沒有。”
“少主!樾哥,我爸,我媽,他們都不見了!”
“我家老頭也不見人了,出去一趟就沒回來了!”
一行人嘰嘰喳喳的,遊梨大聲說道:“大家冷靜冷靜。”
遊梨一張嘴,便沒人說話了。
“大家今天見過有什麼奇怪的人來胡羥嗎?”
眾人麵麵相覷,紛紛搖頭。
遊梨又看向白庭樾,“有發現什麼異樣嗎?比如直升機?或者飛船?”
白庭樾蹙眉,搖了搖頭。
胡羥遠離城市,是一塊悠然自得的寶地,彆說直升機,就連小汽車都很少見,要不是可以透過網絡看看外麵的世界,這裡的人真不知道外麵的科技已經發展到了什麼地步。
遊梨的第六感似乎在閃爍,越來越明顯,她安撫好村民讓他們回去等消息,便拉著白庭樾往外走去。
兩人一馬騎行在草原上,遊梨的手受傷,隻好與白庭樾同騎一馬,她的後背緊貼著白庭樾的胸膛。
幽深的黑夜除了天空撲朔的星火,其餘的光亮都集中在了遊梨手中的手電筒上。
“少主,為何來這。”
黑夜裡的馬匹不敢行駛太快,遊梨清冷的聲音清晰可見,傳入白庭樾的耳中。
“早晨我來這時,見到了一台超級大的飛船,還有一台直升機帶走了一頭獅子,我開始懷疑是來捕捉動物的,但是越想越覺得蹊蹺。”
白庭樾微微震驚,“原來你剛問我的,都是您見到的。”
遊梨沒有做聲,不知不覺,兩人已經來到了白天的地方。
兩人先後下馬,遊梨舉著手電筒在黑夜尋找著。
白庭樾靠近遊梨,時刻跟在她身後。
深夜空寂的大草原充斥的詭譎不比空洞彷徨的深海帶來的恐懼,周圍靜得發慌,聽不到一絲一毫的聲響。
忽然,好像有一股牽引力拉扯著遊梨的身體,白庭樾的雙手橫在了她的身前。
“少主,前麵是深樹林了,彆往前了。”
遊梨感覺全身冰冷,聲音是平日不曾見過的顫抖。
“庭樾,我感覺我的身體有些奇怪。”
聽聞,白庭樾立馬警覺起來,伸出手扶住她的胳膊,焦急地問:“少主,怎麼了?”
遊梨抬起自己的右手,纖細的手忽然變得透明,又立馬變了回來,一閃一閃的,仿佛電腦遊戲中網絡不好的小人。
“少,少主。”白庭樾的額頭已經析出汗水,看著眼前的一幕,腦袋轟的一聲炸出了煙花,他顫巍巍地伸手觸碰遊梨的掌心,卻發現自己的手可以穿過她若隱若現的手掌。
遊梨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嘴唇發白,難以置信地看著這怪誕。
白庭樾握住遊梨的手腕,死命捏住,可是,那透明感卻向上蔓延,直到原本手心熱乎的觸感變成了一團空氣。
遊梨嚇得癱倒在了地上,白庭樾半抱著她,將她圈在懷裡,顫抖地說著:“怎麼,怎麼回事,少主,你感覺怎麼樣。”
遊梨感覺自己半個手臂已經沒了知覺,大腦傳來陣陣眩暈,似乎意識都在減淡,隨即她的全身都開始一閃一閃起來。
這下,白庭樾徹底繃不住了,他嘶吼:“遊梨!”
白庭樾的回聲響徹草原,而他懷裡的人也瞬間變成了一團灰燼,若不是地上落下的獠牙項鏈,白庭樾都要以為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
白庭樾跪在地上,弓著上半身,手緊緊握著那串項鏈,身軀止不住地顫抖著。
遊梨的意識好像離開了這個世界一樣,度過了漫長的沒有任何感覺的一段時間,仿佛沉眠於世界儘頭。
直到緊閉的眼睛傳來五光十色的光感,耳邊也響起如同電子科技般的動感音樂。
沉迷與現實在大腦裡撕扯著,遊梨胸口泛著惡心,猛地坐了起來。遊梨的心臟撲通撲通狂跳著,她木納地想要站起來,卻感受到了掌心傳來的柔軟,她低下頭,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張小床上。
遊梨環顧四周,這是一間大約十平米不到的小屋,屋內的裝橫看上去都有些年代感,窗戶被木板釘死,天花板上搖曳旋轉著七色彩光,遊梨一低頭,便看見靠近門口的桌子上放了一正搖擺著腦袋的彩燈,臨近的是一個收音機,裡麵放著重金屬的音樂。
屋子很小,但是應有儘有,床靠近窗戶的右側,左側是一個小沙發和一個圓形茶幾,靠著牆的桌子不僅放了收音機和燈,還有一個電磁爐和洗手池。
遊梨小心翼翼地下床,床的正前方有一塊簾子,她顫巍巍伸出手,擔憂著這簾子後藏著什麼。
她猛地掀開,隻見裡麵是一個馬桶和淋浴花灑。
吵鬨的音樂和閃爍的燈光讓整個房間變得更加的詭異,遊梨走上前立馬把收音機和燈光摁了,房間便恢複了平靜。
遊梨轉身,視線剛好對上門旁豎著的落地鏡,她抬眸,漂亮的眼睛瞬間睜大了。
身上不再是棉外套和棉褲,而是一身黑色的緊致的皮衣,腰間彆了一根腰帶,腰帶上有一個槍套,裡麵是空的。往下看,修長的腿也被皮褲包裹著,腳踩著一雙厚跟靴子。
遊梨驚訝地轉了個圈,這是什麼打扮?
她伸手摸了摸槍套,又露出震驚的表情,緩慢地舉起左手,發現她的傷已經痊愈了。
遊梨直視鏡子內的自己,一米七三的個子配上這身格外顯得修長,黯淡的黑色襯得那頭紅色的大波浪尤為顯眼。
這下毫無疑問,遊梨斷定自己進入了一個異世界,而且確信和那艘飛船有關,說不定她的族人也是以這種方式消失的,但這裡是哪裡,她怎麼會到這裡來,她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這都是一個個未知的問題。
遊梨思索著,這個小屋子看上去就平平無奇,也沒什麼異樣,她壯著膽子準備出去看看。
碰上門把手,遊梨往下一拉,卻忽地被一股力彈了回來,狹小的房間出現紅色一般的預警,機械般的聲音響起。
“遊戲還未激活,無法解鎖下一個場景。”
“遊戲還未激活,無法解鎖下一個場景。”
“遊戲還未激活,無法解鎖下一個場景。”
整整播報了三遍,遊梨立馬抬頭,想要尋找聲源,乍一看發現自己頭頂有個類似血條的懸空符號,上麵是綠色的滿格。
房間閃著紅光,透過鏡子反射在了遊梨的臉上,粼粼的紅色映照在臉上顯得格外的詭異。
遊梨神色慌張,打量著四周,遊戲?自己穿越到了遊戲裡?
剛剛那道聲音說遊戲還未激活,所以意思是得找到激活的方法。
可是怎麼激活呢?
遊梨眨了眨眼,小聲說道:“激活...遊戲。”
一秒、兩秒、三秒......
整整一分鐘過去了,一點反應也沒有。
遊梨聳肩,自己沒玩過遊戲,不會很正常。
下一秒,一陣巨響響起--
“遊戲激活成功。”
“歡迎會員玩家來到末日狂歡夜。”
......
遊梨愣在了原地。
這就...
解鎖啦...?
還沒等到反應過來,機械音再度響起。
“姓名遊梨,年齡二十三歲,身高一米七三,體重五十二公斤,等級零級,裝備無,技能無,金幣五千,稱號無,是否進入新手村熟悉遊戲規則。”
遊梨思索著,雖然她還沒有接受自己好像真正穿進了一個遊戲裡的事實,但是本能的高度決策反應還是讓她立馬做出了選擇。
“是。”
空氣又安靜了半分,好一會兒,機械音才發出聲音。
“會員玩家選擇進入新手村,友情提醒,白天積善行德,晚上好好苟活。”
遊梨又一愣,對這個新型世界摸不清頭腦。
這時,空中突然懸浮起幾排紅色透亮的字,上麵分彆寫著:簡介信息、背包、技能、遊戲介紹、注銷賬號。
遊梨眼神和意念落在了遊戲介紹上,沒料到,空中又傳來響亮的機械音。
“末日狂歡夜是一檔真人競賽遊戲,賽場分為白天和晚上,白天玩家們可以自由活動,唯一限製不準殺人,晚上副本開啟,沒有任何限製,開啟儘情狂歡。友情提醒,血條一旦清空,將灰飛煙滅,沒有生還的可能。”
聲音消失,遊梨的腦袋都嗡嗡的,那麼長一段話她隻聽到了“殺人”兩個字,白天不準殺人,意味著晚上可以。
遊梨仍抱有將信將疑的態度,可是這個世界給她的觸感很真實,難道是在做夢?
遊梨用指甲扣了一下掌心,痛感襲來,分明不像夢。
冷靜瞬間替代了恐慌。
遊梨沉下心,仔細思索,如果按係統的話來說,每個人都有殺人的權利,但每個人也會被殺,那如果可以和平相處,誰都不碰誰,不就免去了災禍。不過事情肯定沒有那麼簡單,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遊梨再次握住門把手,一把推開門,一陣風朝自己襲來,吹過她的紅發。
看著眼前的一幕,遊梨徹底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