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死了!”尖銳的叫聲穿透周圍人的耳膜。
隨著尖銳的慘叫打破寧靜,整個宴會廳的氣氛瞬間凝固,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宴廳中央--
隻見一穿著華貴禮服的少年躺在地上,明明臉上毫無血色,可唇色卻呈現出一種奇異的嫣紅。
瞬間,人群中爆發出一片驚呼與慌亂,原本圍在中央的眾人都紛紛後退,險些被碎裂的玻璃片傷到,恐懼在宴會廳蔓延開來。
想必這位就是被凶手殺害的主人公吧?
唐梨在心中小心思忖著,戰戰兢兢地打量著這位就連死狀,都帶著股淒美的少年。
身形清瘦,劍眉星目……那可真是長在她的審美點上了,要是有機會,這必須得被她收入魚塘啊!
可忽然,一陣頭痛襲來,仿佛有千萬根針在她的腦袋裡紮一樣,痛得她忍不住“嘶”了聲,因為這種頭痛實在是怪異,就像有人在強行窺探她的思維一樣。
這股疼痛卻並未隨著時間的流逝一同退去,反而還有逐漸加重的趨勢。
唐梨一邊扶著額頭,一邊輕手輕腳的向後退去,生怕擾到了這位美男死者。
可剛落下一腳時,高跟鞋就踩到了一個柔軟的東西,她一驚,連動都不敢動了。
身後的人順勢她扶在懷裡,低聲說:“唐小姐,看來副本已經開啟,我們先離開這裡吧。”
這熟悉的聲音讓唐梨感到一陣後背發麻——陸知痕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她身後。
唐梨隻能踉蹌的拉開與這人的距離,謹慎地後退幾步,“陸先生,我真的不是什麼玩家,請你不要再糾纏我了。”
她的聲音透著冷意,可陸知痕好像完全感覺不到似的,臉上的神情依舊不變,聲音溫和:“唐小姐,我知道你現在很害怕,但我真的是來幫你的。”
“我們都是玩家,隻有合作才能活下去。”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在試圖說服唐梨。
可唐梨見過的男人比他吃過的鹽都多,壓根就不吃他這套。
但看著這人頗有種自己不答應就要強迫的意思,隻好先穩住他,順口問:“好啊,合作嘛,也不是不行。”
陸知痕聽她那麼說,眼中頓時浮現出一抹喜意:“感謝您對我的信任。”
“那就互相交換身份和線索吧,陸先生。”唐梨勾唇一笑。
陸知痕微微一愣,顯然沒想到唐梨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但這樣的表情並沒在他的臉上停留多久,“唐小姐果然謹慎,這樣也好,至少我們彼此心裡都有數。”
“我叫陸知痕,麵板任務是存活和殺死凶手。”
唐梨聽後心中疑惑,為什麼自己的任務是找出真凶,而這人的卻是殺死凶手?
雖然心中對這人起了點懷疑,可她的麵上卻也未顯露半點情緒:“好名字,我叫唐木,麵板任務與你一樣。”
她故意輕描淡寫地說著,眼神卻在不經意間掃過陸知痕的臉,試圖從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絲破綻。
陸知痕依舊保持著溫和的微笑,隻是微微挑眉:“唐木嗎?”
唐梨緊緊盯著他,生怕會出什麼紕漏,背在身後的手攥著剛才混亂中藏起的玻璃碎片。
“據我的觀察來看,他的死或許沒有真凶。”
陸知痕並未在她的身份上過多糾纏,可他推理出的答案卻讓唐梨大吃一驚。
她追問:“沒有真凶是什麼意思?”
陸知痕似乎並未注意到她的小動作,隻是將目光垂落在美少男的身上,繼續說道:“你看,他的身上並沒有傷口。”
“從麵色來看,這更像是他服用了某種毒藥後的毒發身亡。”
“而且,他的表情並沒有半點痛苦,也沒有明顯的掙紮痕跡,更像是在一種自願中進行了自我了斷。”
唐梨順著他的推理仔細觀察,發現陸知痕說得不無道理,可她的麵板上......卻並沒有顯示答案正確。
“他不是自殺。”唐梨聲音很輕。
“為什麼?”陸知痕問。
“因為如果是自殺,那尖叫的人就不會說‘少爺死了’,而是說‘少爺自殺了’。”唐梨說。
陸知痕聽後搖了搖頭,笑道:“如果這麼理解的話,那你就失策了,唐小姐。”
“畢竟這是副本,而不是考場上的閱讀理解。”
唐梨看著他,也笑了笑:“陸先生,在心理學中,死亡往往比自殺更能吸引眼球。”
“如果他自己就是凶手,那創造出這個副本的人一定會為了更博人眼球,而使用【自殺】的台詞。”
“這是因為【自殺】這一行為背後涉及的複雜難以想象,更容易引發人們的好奇。”
“但相比之下,【死亡】大多會被歸納為一種自然現象,比起自殺對玩家的心理衝擊較小,吸引度較低。”
唐梨一本正經的靠著自己那點書籍知識胡說八道,還時不時偷瞄幾眼陸知痕的臉色。
陸知痕聽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來我找到了一個很聰明的隊友。”
唐梨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心中卻在盤算著如何從這裡脫身,畢竟在這種情況下,她可不敢隨便找個陌生人來當隊友,反正倆人都已經互相交換了情報,互相利用而已,誰也不欠誰。
她趁陸知痕轉過頭去查看美少年的傷口時,悄悄地向後退去,準備找機會溜走。
可就在她即將轉身離開時,陸知痕卻好似背後長了眼睛一般,突然伸手抓住她!
“你在做什麼?”陸知痕的聲音沉下來,柔和的眉眼也變得銳利起來。
“陸知痕,你誤會我了!”唐梨麵上委屈,但手上的玻璃碎片卻已經紮向陸知痕。
陸知痕眼疾手快一把將玻璃拍落在地,眼中閃過瘋狂:“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嗎?”
唐梨看著這人癲狂的模樣,猛得感到一陣恐懼,她試圖掙脫陸知痕的控製,可對方的力量卻異常強大。
“......唐梨,你又騙我!”陸知痕的聲音中帶著一種扭曲的憤怒,“為什麼你每次都要欺騙我?”
“你說什麼?”唐梨心下慌亂,難道這人和她認識?
可當下的狀況實在不允許她細問,因為眼前的陸知痕身上充斥著殺意,仿佛要將她撕成碎片。
“陸知痕,你彆認錯人啊喂,那玻璃隻是我用來防身的!”唐梨試圖用聲音來震懾對方,可陸知痕卻完全聽不見一點。
“不認識我?唐梨,你真是好樣的。”陸知痕的聲音中帶著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冷靜。
他修長的手撫上唐梨的臉,陰沉的臉上帶著懷念:“阿梨,才過了多久……你就已經把我忘了?”
唐梨一把將他推開,聲音顫抖:“呃,這位大哥,要不您先報個名號?”
“哈哈哈哈哈。”陸知痕眉眼陰冷,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唐小姐,給你個機會,說出我的名字。”
“不然,我就隻好親自送你上路了。”他的聲音中透著恨意,讓唐梨的心猛地一沉。
身後的路都被這男人堵死了,人來人往的宴會廳裡,仿佛在走完了剛才的劇情後,所有賓客又都回歸了NPC模式。
唐梨欲哭無淚的看著麵前男人,支支吾吾道:“我記得你……你是我的前男友,對嗎?”
男人的嘴角彎起,顯然是被唐梨的這個答案給取悅到了。
“真棒。”男人撩起她額前的碎發,滿意道:“那阿梨再猜猜,我的名字。”
唐梨打量著麵前的這張臉,可腦中卻沒有半點跡象,她怎麼知道這瘋子的名字?自己什麼時候撩過這麼個不正常的男人?
可看著這人逐漸暴走的樣子,她是隻能強撐著笑意:“你是不是變樣子啦?”
男人聽後有些驚訝,然後微笑著點了點頭,問:“對啊,阿梨喜歡嗎?”
“喜歡喜歡,當然喜歡!”唐梨急忙拍馬屁。
“那阿梨是喜歡我現在的這個樣子,還是之前的那個樣子呢?”男人又問。
我去你的……唐梨心中暗罵著,但麵上卻依舊是一副人畜無害:“都喜歡呀,不論你長什麼樣子,我都很喜歡的。”
“不行哦,阿梨必須得選一個。”陸知痕依舊不死心的追問著。
“樣貌對我來說都不重要的啦!”唐梨熟練的說出幾句海王語錄,“我真正喜歡的是你這個人,與外貌無關!”
“不要再拖延時間了。”陸知痕的手攀在唐梨的脖頸上,隻要一用力,她就會變成自己的手下亡魂,“阿梨,你知道的,我不想殺你。
唐梨微不可察的咽了口唾沫,不敢再拖延時間:“我更喜歡你現在的這個樣子呀!”
男人的神情突然呆愣了一下,唐梨不禁在心中沾沾自喜,管他三七二十一,隨便蒙一個苟住再說。
既然這狗男人變成了這個模樣,那這肯定就是他最喜歡的樣子了啊!尤其是聽到答案後,又露出這種表情,這直接包對的好吧!
可下一瞬,男人就猛地怒吼出聲:“你這個不要臉的渣女!”
唐梨:???
“我這副樣子,原本就是按照你喜歡的模樣來改的。”
“你曾經說過,你最喜歡的就是我的模樣,可此刻看著其他的臉,你就開始變心了是吧?你,你給我去死吧!”
男人一把扼住她的脖頸,唐梨則迅速將口袋中的辣椒粉撒出來!
陸知痕被辣椒粉嗆得連連咳嗽,眼睛也被刺激得淚水橫流。
唐梨趁著這個機會,猛地掙脫開他的鉗製,轉身就跑。
然而,陸知痕的反應速度驚人,他很快抹去眼淚,眼中閃爍著仇恨,緊追不舍。
“唐梨,我要殺了你!”他的聲音在宴會廳內回蕩,帶著一種病態的執著。
唐梨壓根沒時間理會這人的瘋言瘋語,隻顧著拚命奔跑,心跳如鼓。
她知道,自己必須儘快擺脫這個瘋子,否則一旦被他追上,後果不堪設想。
唐梨靈活的穿梭在賓客之間,試圖利用人群來阻擋陸知痕的視線,陸知痕卻如同附骨之蛆,始終緊追不放。
就在這時,陸知痕突然停下腳步,唐梨見狀,剛打算呼口氣,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身體不由自主地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她抬起頭,就看到陸知痕臉上掛著殘忍的笑:“唐梨,你以為你能逃得掉嗎?”
唐梨掙紮著想要起身,但腦袋卻像要炸開了一般,疼得她渾身顫栗。
她明明沒有吃任何東西,沒有隨意觸碰,更沒有與這人交換過什麼物品……難道是那個吻?
唐梨強撐著身子站起來,逼迫自己清醒,但陸知痕還是一步步逼近她,凶狠的扼著她的喉嚨。
窒息的痛苦傳來,唐梨看著陸知痕那張恨到扭曲的臉,隻覺得一陣氣惱。
這人的仇恨真是來的莫名其妙,自己頂多就是換的快了點,又不像圈子裡的人一樣一次釣十個。
況且自己每次戀愛都得砸進去幾千萬,就連分手費都有500萬,她算個毛的渣女啊?
這也太冤了吧?!
她憋紅著臉,準備來個死前挑釁:“你是在恨我嗎?”
男人聽見這句話,手上的力道鬆了些。
可不知為何,她卻感到一陣靈魂脫殼,仿佛已經無法主宰了自己的身體似的,突然不知死活的開口:“你知道為什麼抬頭後燈泡會砸下來嗎?”
“因為你抬頭了。”
陸知痕被唐梨這莫名其妙的話弄得一愣,下意識的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