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再堅持一會兒!
前麵就是聯邦第五軍團的轄區,希望就在眼前!
要控製雪鴞號快速穿過隕石帶,同時躲避身後密集的攻擊,夜闌的雙手因為用力過度,以及分化帶來的高熱和疼痛,一直在抖。
一路顛簸,穿過第五軍團轄區邊緣的警戒帶,成功迫降在一個醫療救助點附近的空地上,夜闌總算安心了一點。
自己的這條小命,算是撿回來了。
身後那群窮凶極惡的星際海盜,絕對不可能為了她,追到第五軍團的轄區來。
夜闌原本隻是去烏金港接個貨,魚龍混雜的烏金港,沒人會在意她這麼個戴著兜帽、刻意低調的beta。
突如其來的分化期打亂了一切,濃鬱的omega信息素引來了附近閒逛的alpha,其中不乏麵目猙獰、殺人越貨的星際海盜。
就這樣,她被這群星際海盜追著,從倉庫一路逃上了雪鴞號,從烏金港一直逃到了第五軍團的轄區,狼狽至極。
夜闌癱在駕駛座上,大口大口喘著氣,胸口劇烈起伏著。
通過舷窗玻璃,她望著醫療救助點的綠色圖標,橄欖枝環繞之中,一條蛇盤繞在權杖上,代表著醫療和治愈,恢複和新生。
接下來,就是想辦法從醫療救助點搞兩支抑製劑出來了。
深吸一口氣,夜闌強撐著從駕駛艙站起身來,剛邁出一步,結果雙腿一軟,摔倒在了地上。
分化導致的高燒令她渾身酸痛、虛弱無力,汗水浸濕了衣物,濕漉漉的頭發貼在頸側,又黏又膩……
不行,得儘快拿到抑製劑,然後離開這裡,被第五軍團的巡邏隊發現,她就走不了了。
畢竟,她也不是什麼好人。
又喘了兩口氣,夜闌再次嘗試站起身來。
她心裡很清楚,自己現在這個狀態,就是一副行走的春藥,遇到任何一個alpha,都可能會沒命!
現在能救她的,隻有抑製劑。
咚咚咚,艙門上傳來有節奏的敲擊聲。
隨後是一個青年男性的聲音,略微有些急促:“裡麵的人還好嗎?我們是附近救助點的救援隊,看到有飛船迫降在這裡……”
夜闌靠著駕駛艙的牆壁半坐起來,默默掏出了量子槍,閉著雙眼繼續喘息。
見無人回應,門外那個聲音再次響起:“裡麵的人能動嗎?稍微離門口遠一點,這個飛行器損毀比較嚴重,我要從外麵打開艙門了!”
夜闌勉強抬起手臂,舉起量子槍對準了艙門。
損毀嚴重的雪鴞號外麵,一支身穿白色製服的救援隊,正圍在火星四濺的船艙門口。
艙門剛被打開了一小條縫隙,濃烈的信息素香氣撲麵而來,雲星辰不由得呼吸一滯,喉結也開始微微滾動。
“好濃的omega信息素!”金澈雙腿發軟,連忙捂住了口鼻。
對艙門外這群年紀尚輕的alpha來說,這令人窒息的香氣,猶如暗夜裡綻放的罌粟花,散發著致命的誘惑力。
金澈身後的幾名隊友瞬間躁動起來,眼角發紅,朝著舷梯撲了過來。
“我攔住他們!”雲星辰猛地關上了艙門,轉頭看向金澈:“你去拿抑製劑!”
雲星辰以手為刀砍暈了一個隊友,金澈這才反應過來,踉蹌著奔向醫療救助點。
等金澈帶著隊醫易牧野返回來的時候,救援隊的其他幾個成員已經整整齊齊躺了一地。
“你們誰進去啊?”金澈目光哀怨地看向二人:“這種致命誘惑,少爺我肯定受不了,還不如直接砍暈我!”
“還是我去吧!”雲星辰朝易牧野伸出手。
易牧野遞給雲星辰兩支抑製劑,又掃了一眼地上躺著的一溜兒人:“那我先看看他們的情況。”
“你們往後撤一點。”雲星辰揮手示意:“我要開門了。”
“不要你先給自己來一針?”金澈一把拉住雲星辰,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彆硬撐!”
“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雲星辰將艙門拉開一條縫隙,側身進去,然後順手帶上了門。
緊接著,一個微微抖動的紅色小圓點,出現在了他的胸口。
“彆過來!”夜闌雙手握著槍,緩緩打開了保險栓。
“彆激動!”雲星辰舉起雙手,並抬手示意:“抑製劑,給你的!”
夜闌盯著雲星辰,視線沿著他俊美的臉龐、勻稱的白色製服、修長的雙腿上下掃視一周,確認他身上沒有武器,然後才朝著一旁的地板側了側頭,示意他把抑製劑放下。
雲星辰緩步走到葉闌身邊,輕輕蹲下,將抑製劑遞向夜闌:“你知道怎麼用嗎?”
夜闌謹慎地伸出一隻手,並沒有挪開指著雲星辰的槍。
她一言不發地接過抑製劑,看到試劑管壁上印著易生醫療的標誌,應該沒有問題。
“需要我幫你嗎?”雲星辰再次舉起雙手,試圖讓夜闌放鬆下來:“或者,你可以先把槍放下。”
夜闌順從地將量子槍放在了自己身側的地板上。
“你想紮哪兒?脖子上見效比較快,但會有點疼,你介意嗎?”雲星辰伸手比劃著,耐心詢問。
“我不介意!”夜闌說著,舉起其中一支紮向雲星辰。
雲星辰伸手握住夜闌纖細的手腕,將她的雙手禁錮在頭頂。
分化期的omega身嬌體弱、四肢無力,根本不是麵前這個年輕alpha的對手,夜闌被雲星辰按在了牆壁上,無法動彈。
“彆亂動,我不會傷害你的。”
雲星辰輕輕從夜闌手中抽出抑製劑,緩緩撥開夜闌頸部濕漉漉的頭發,露出纖細的脖頸、精致的鎖骨。
信息素的香氣更濃了,令人心醉神迷,雲星辰的目光也變得晦暗不明起來。
他屏住呼吸,脖子微微後仰,試圖遠離夜闌:“會有點疼,一會兒就好了!”
夜闌無力反抗,隻能緊盯著雲星辰將抑製劑緩緩紮在了自己的側頸。
尖銳的刺痛令她不由得皺起了眉,忍不住輕哼一聲。
冰涼的抑製劑被緩緩推進了夜闌的側頸,帶來一陣涼意和脹痛。
在雲星辰身上,她聞到了一股海洋的氣息,像是海浪一下下衝刷著沙灘,令她原本緊繃的心情漸漸鬆弛下來。
打完一隻抑製劑,她緩緩放開了自己攥緊的拳頭。
船艙裡寂靜無聲,雲星辰喉結滾動,不自覺舔了舔嘴唇,也背靠著牆壁,緩緩坐了下來:“先坐一會兒,等信息素味道散了,我才好帶你回救助點!”
一隻渾身雪白的小獅子從雲星辰的精神海中鑽了出來,小心試探著朝夜闌靠了過去。
小白獅先是將頭湊過去,用濕漉漉的鼻尖觸碰夜闌的手掌,然後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舔了舔。
夜闌見狀,忍不住將手邊毛茸茸的小白獅摟在懷裡,借此緩解自己身體上的不適。
在小白獅子身上,她聞到了一股奶油爆米花的香味兒,甜甜膩膩的,令人犯困。
抱著懷裡的小白獅子,夜闌輕輕閉上了雙眼。
她沒有注意到,一旁的雲星辰喉結滾動,頭上忽然冒出來了兩隻毛茸茸的雪白貓耳。
雲星辰輕輕甩了甩頭,將兩隻貓耳朵收了回去。
沒過多久,少年背後又出現了一根輕輕掃來掃去的白獅尾巴。
少年歎了口氣,將那根雪白的獅子尾巴甩到了遠離少女的那一側。
過了許久,雲星辰才扭頭看向一旁睡熟的少女,眉頭微蹙,薄唇緊抿,白皙的臉龐也因為高熱泛著紅暈,真是我見猶憐。
少女渾身散發著罌粟花一般令人沉溺的香氣,但細嗅之下,還有一絲絲熱帶水果的清香和甘甜……
又過了許久,他才抱著懷裡昏昏沉沉的少女,少女摟著懷裡輕輕打著呼嚕的雪白小獅子,一同走出了破破爛爛的雪鴞號。
看到雲星辰抱著夜闌回到救助點,金澈詫異地瞪大了眼睛:“好你個雲星辰,你居然讓她抱著小雪球!每次我想碰一下,你都不讓!”
“你一個大男人,碰我的精神擬態做什麼?”雲星辰微微挑眉。
金澈緊跟雲星辰,一臉的不樂意:“可我的精神擬態,就讓你隨便摸……”
“那還不是因為你的精神擬態——是條傻狗!”
“是狼!”金澈一臉嚴肅地糾正,一條哈士奇從他身後竄了出來,昂著脖子一聲狼嚎,然後開始圍著雲星辰搖尾巴。
雲星辰抱著夜闌熟練地繞過哈士奇:“去叫易牧野,看看是否需要給她輸液,補充點能量和水分。”
“見色忘義,我看你才是真的狗!”金澈嘟嘟囔囔地走了。
雲星辰將夜闌輕輕放在病床上,小白獅子搖著尾巴,懶洋洋地趴在少女身邊,像隻乖順的小貓。
易牧野推門走進來,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奇了怪了,小雪球今天居然肯幫忙安撫病人?!”
雲星辰輕咳一聲:“還不是因為找不著你?”
易牧野開始幫夜闌檢查身體、輸液,錄入病曆信息。
他發現聯邦的醫療資料庫裡竟然沒有這個女孩的身份信息。
經過光腦簡單的麵部識彆和搜索比對,係統界麵彈出來一條消息,隻有一小段文字和幾張行色匆匆的抓拍照片。
照片中的少女衣著略顯寒酸,姣好的麵龐也遮掩在寬大的兜帽之下,隻露出明亮的眼眸、尖尖的下頜,令人印象深刻。
“夜闌,星際海盜頭目索倫的養女。”金澈將頭湊過來,一字一句地讀著光腦上的內容。
他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麵前的少女,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索倫的養女?這麼艱苦樸素的嗎?”
“或許是為了避人耳目,”易牧野從一旁抽屜裡拿出一個泛著寒光的金屬細項圈,遞給雲星辰:“按照聯邦法律,得給她戴上精神力抑製項圈。”
“照片比較模糊,有可能誤判,而且那段信息並沒說索倫的養女,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雲星辰摩挲著手中冷冰冰的細項圈:“等人醒了,問清楚了再說吧!”
“可她要是跑了怎麼辦?”金澈露出擔憂之色:“畢竟是個難得一見的omega,外麵那群小子都要瘋了!”
“她的飛行器已經毀了,現在又是這個樣子,能跑去哪裡?放心,我讓小雪球看著她。”雲星辰舒了一口氣,總算是為小雪球的反常行為,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易牧野仔細查看著醫療報告上夜闌的各項數據:“她雖然看著瘦瘦小小的,但身體素質還不錯,各項指標都在恢複,應該一會兒就醒了……”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三人回頭,光著腳丫的夜闌已經扯掉了輸液管,從床上翻身躍向了地麵。
不用再詢問求證什麼,夜闌的行為已經說明了一切,畢竟,正常人是不會這麼著急從醫療救助點逃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