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修訂）

裡昂已經抵達北部哨兵所，所有高層集中會晤。

作為級彆最高的領導人，裡昂首先發言。

“各位，今天召集大家，是為了應對我們北部哨兵所麵臨的嚴峻挑戰。哨兵們受到精神汙染，對哨兵協會來說是巨大的損失。”他頓了頓，高聲道，“每一個哨兵都是協會的寶貴財富，無論是自然哨兵還是實驗哨兵，都是哨兵協會重要的組成成分，就算哨兵們的精神無法恢複正常，哨兵協會也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哨兵。”

裡昂的口氣裡分明是在強行壓製內心的悲痛和憤怒，“這次北部哨兵所蒙受的損失，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先給在座各位說一聲對不起，但是，我們不能就這樣被打敗，我們要儘快振作起來，身為哨兵，我們必須時刻牢記我們的責任，必須立刻消滅這個名為“奈亞”的汙染源，絕不能再它再度作亂。”

“馬克，你是最先接觸到那汙染物的，又是北部哨兵所的執行長官，你來說說有什麼看法！”

馬克的神智已經恢複，但他深感失職，此刻麵帶愧疚的在裡昂下首，他已經決定辭去北部哨兵所執行官職務。“首席，對不起，是我沒有做好防範工作，導致這麼多哨兵失控，我難辭其咎，請求革去我的職務並對我做出處罰。”

裡昂拍拍馬克的肩膀，說道：“馬克，我要是罰早就罰你了，乾嘛等到現在在批評你，這事不怪你，誰能想到元始級的汙染源會跑到北部作亂？你沒有防備也是正常的。我讓你發表意見是讓你戴罪立功的意思。”

馬克顫抖著下巴，大聲喊是。

裡昂大聲下令：“執行官馬克，帶領你的部隊消滅這隻汙染源。它的危害太大，一旦流竄到城市中，將對市民造成更嚴重的危害，消滅不了不要回來見我，明白嗎？”

“是！首席，保證完成任務！”

裡昂點了點頭，隨後看向卡莎，語氣中帶著敬意：“卡莎次席，非常感謝您的幫助。我代表哨兵協會向向導協會表達衷心的感謝。如果不是您的幫助，多少哨兵將遭受嚴重的精神傷害。這不僅是哨兵協會的損失，更是全聯邦的損失。此外，還要感謝所有幫助北部哨兵所的向導，如果不是你們，我們...”

卡莎頷首致意，“裡昂首席，不必客氣，這是我們身為向導的職責所在。”

裡昂爽朗一笑：“這次的事，算我欠你們一個人情，有什麼事儘管來找我，我絕不推辭！”

“那我就先替協會謝謝首席了！”

裡昂站起身來，拿出一張北部哨兵所的布防圖貼到牆上，手指在紙上滑過，口齒清晰、鞭辟入裡對這次事件進行了深入總結，並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各處防禦的疏漏。接著，他又根據汙染源最後消失的方向，推測出幾個可能去往的地方，以及根據這隻汙染物的文獻資料分析他的各項弱點，最後，他激憤地表示

“這隻汙染源危險係數極大，必須被徹底消滅！我們不能讓它再危害我們的哨兵，更不能讓它威脅到聯邦的安危！”

會議結束後，根據汙染物追蹤器的指引，馬克迅速重整還有戰鬥力的哨兵，組建了一支追擊隊伍。由於這隻汙染物通過精神乾擾進行攻擊，馬克強調所有參與戰鬥的哨兵必須加強精神屏障，防止汙染物的精神乾擾入侵。

另一邊，菲比在一陣忙碌後終於得空。她取了一些創傷藥，向哨兵宿舍走去，準備探望文特森。文特森也算是她父母朋友的孩子，當初如果不是柯裡昂教授，文特森可能也會被帶到她家中收養。

後來文特森的父母去世，兩家交流逐漸減少。無論如何，菲比覺得自己應該去探望他。他脖子上的傷實在觸目驚心，讓人放心不下。

然而，菲比一進門還沒看清，就被人反手製住，壓到牆上。

簡從文特森的精神圖景裡出來後，感覺並沒有多難受。她想著既然已經做了，不如趁著精神力還未收回，順便梳理其他失魂症的哨兵。於是，彼得洛夫替她守著門，防止有人打擾。簡快速用精神力搭好屏障，與所有罹患失魂症的哨兵進行鏈接。

簡看見菲比，大吃一驚：“竟然是你！”

“簡，你怎麼會在這？”菲比也吃了一驚。不過，當她看清簡在梳理這些哨兵時，臉色大變：“不能這麼做！你會受不了的！”

原來，簡釋放了自己所有的精神力，連接到所有哨兵的精神圖景裡。這種方法還是她在被維克托囚禁在莊園時偶然發現的。簡想要逃跑，但獲得的信息非常有限。這種方法可以以一種不被察覺的方式透視哨兵的精神圖景，也是她掌握信息的重要途徑。正是通過這種方法，她獲得了許多本不可能知道的消息，比如維克托的出門時間、去做什麼、多久回來，彼得洛夫的身份、性格、臥室位置、與維克托的關係等信息，也都是這樣獲得的。

簡其實也有些吃不消。她臉色蒼白，同時對多個哨兵進行透視是一回事，梳理又是另一回事。如果不是時間緊迫，她也許可以一個一個梳理，但現在不行。維克托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趕到這裡。

她隻能在有限的時間內儘可能多做。但她既不知道這些哨兵是因什麼級彆的汙染物導致的異化，也不清楚他們的異化程度有多高。

她本以為就像平時那種程度的梳理一樣，但沒想到，進入這些哨兵的精神圖景後，簡感到一陣眩暈。她趕緊閉上眼睛，這種感覺就像暈船一樣，整個腦漿仿佛都在搖晃，一陣陣的眩暈讓她難以集中精神，什麼信息和情緒都接收不到。

簡牽動精神力，從大量繁雜的圖像中牽出代表哨兵神智的精神絲，放入自己的精神圖景裡。這些神智起初還比較失控，但慢慢都平靜了下來。簡注意到有一絲精神力被海浪卷入了大海中，那一縷精神絲很快清醒過來，飛向那縷哨兵的主人。

此人悠悠轉醒，正是剛剛掐住文特森脖子的哨兵。他按著頭，“好難受”，似乎還有些後遺症。

簡頓時精神大振，用力將哨兵們拖入自己的精神圖景。儘管要從那一堆高飽和色彩、重影、紛亂複雜的圖案中分辨哨兵的精神絲頗費精力，但隻要找出來，後麵的事情就變得簡單了。

菲比嗚嗚叫著，她的嘴在她剛剛說話時被彼得洛夫堵住了。她本想阻止，但沒想到簡這麼厲害，竟然能同時梳理這麼多哨兵。她不禁想問是怎麼做到的。自己幾乎剛進去就差點被吸進去造成精神崩潰了，而簡不僅能在裡麵呆著，還能很快喚醒哨兵的神智。就算是Alpha級地向導也不能這麼快讓哨兵恢複，最多隻是讓他們安靜下來，哪有這麼立竿見影的效果。

彼得洛夫壓著她的胳膊，惡狠狠道：“老實點。”

簡麵色發白，嘴唇發紫，後背出了一身冷汗，終於梳理完這間宿舍的所有哨兵，一共16個，都已恢複神智。

簡扶著額頭，走向菲比，“不好意思，情況緊急。你聽我說，這些人是你梳理的，我沒來過這裡，他也沒來過這裡。”說著，她虛弱地指了一下彼得洛夫。

“照顧好文特森，就說你們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重傷昏迷，然後被發狂的哨兵攻擊，明白嗎？”

“彼得，把她嘴巴上的東西拿走。”

菲比終於能說話了，她大喝一聲：“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們正在被追殺，文特森這個樣子跟我們跑不了多遠，隻能拜托你照顧他。”簡虛喘了一口氣，眼前已經開始重影，現在還能說話完全是強撐著一口氣。

“文特森，你到時候就裝作……”簡話還沒說完，就頭腦發暈，腳下發軟。彼得洛夫連忙鬆開手下的菲比，接住簡，把她摟在懷裡，“簡，你怎麼樣了？”

簡搖了搖疲憊的頭，“菲比，進入這些發狂的哨兵們的圖景後……”

菲比被放開了手，上前幫忙扶住簡，氣急敗壞地說：“你知道這些哨兵的狂化程度有多高嗎？你一個人就敢同時鏈接這麼多哨兵，你不要命了嗎？”

“進入圖景後，不要注意他們提供的任何信息，圖像、聲音都不用理會。你隻需要找到他們的精神絲，抽出來放到你們自己的精神圖景裡。他們的信息已經過載，在他們的精神圖景裡梳理很難，但在向導的有序精神圖景裡恢複理智會很快。”

菲比拚命點頭。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很努力了，沒想到當初比她資質還要差的簡都這麼拚儘全力。明明這並不是她的責任，可是她卻……

“好，我記住了，謝謝你，簡。”

簡艱難地爬上彼得洛夫的背，彼得洛夫一把托起她。在簡的示意下，他將她送到文特森麵前。“文特森，如果……”

文特森比了一個“噓”的手勢，接著又做出“我知道該怎麼做”的手勢。

簡微微笑了一下，示意彼得洛夫可以走了。彼得洛夫大步流星，很快帶著簡出門，兩人迅速消失在北部哨兵所。

菲比則急忙將這條重要的方法告訴卡莎，接著又通過廣播告知所有正在進行梳理的向導們。果不其然，這種方法不僅效率更高，哨兵們恢複正常的速度也更快。

一時間，菲比成為北部哨兵所的明星人物。

人們稱讚她天賦異稟，聰明靈秀，能想出這樣精妙絕倫的梳理方法，不僅效率更高，效果也更好。完全忘記了先前她因Beta級哨兵的精神定力不夠強，差點因給哨兵做梳理而精神崩潰。

隻有菲比自己知道，這究竟是誰的天賦異稟。

又是一陣忙碌，菲比再次得空。上次她還沒來得及探望文特森，隻把傷藥一放，就急著把這條消息告訴向導去了。這次再進去，文特森脖子上的傷已經妥善處理，人也入睡了。

忙碌了一天，此時已入夜，大半哨兵已經恢複正常。由於精神和體力的過度消耗，這些哨兵們已經響起此起彼伏的呼嚕聲。菲比想了又想，最終還是沒有再做些什麼，把一樣東西放到文特森的床頭，她安靜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