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修訂)
洛西比和文特森送走唐納德和簡之後,很快回到了城內。此時,伊萬卡已經離開,兩人於是繼續巡邏。
“不好,伊萬卡一定是回莊園去了!”洛西比暗歎一聲,如果伊萬卡落到維克托手裡,恢複記憶後一定會把所有事情都供出來。到時候,自己和文特森會不會有危險?
文特森說:“我看不一定。伊萬卡現在還沒有恢複記憶,就算恢複了,也不一定就會向維克托說出一切。你沒注意到伊萬卡看向簡的眼神嗎?”
洛西比疑惑道:“什麼?他們平時話都很少說,我怎麼會注意到呢?”
文特森解釋道:“伊萬卡很熟悉簡。你知道嗎?每當簡有什麼動作時,伊萬卡都會立刻注意到,甚至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總是會下意識地看向簡。”
洛西比吃驚地瞪大雙眼:“文特森,你真厲害!我都沒注意到,你一來就發現了。”
文特森謙虛地說:“其實還好,隻是你平時沒有注意到罷了。”
洛西比讚歎道:“你的觀察力這麼敏銳,做警察或者偵探一定很厲害!”
文特森麵色一怔,說道:“其實小時候我一直想當一名警察,如果不是……”
洛西比已經知道文特森那令人唏噓的故事,安慰道:“沒關係,等你找到了父母,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警察了。到時候我們也能成為同事……”
文特森很快恢複了情緒,這事他已經想過了無數次:“是啊,等我找到父母,我就可以繼續做我想做的事情了。”不過他沒有說出口的是,如果找不到呢?
---維克托莊園內。
“伊萬卡,你真的被那個向導抓住了?”彼得洛夫剛準備和尤恩偷偷溜出去喝酒。放走簡後,他被關了一個星期禁閉,終於被放了出來。還沒走出大門,他就聽到其他哨兵的竊竊私語。
伊萬卡不僅沒死,還活著回來了!而且他還帶回了一個更加驚人的消息——伊萬卡竟然失敗了,簡已經順利逃出了城,回白塔去了!
伊萬卡,最強單兵作戰哨兵伊萬卡?
那個向導真厲害,簡小姐真厲害!我被她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連伊萬卡都在她手下栽了跟頭,胸口還被打了一槍。我還算是幸運的。
彼得洛夫之前一想起簡就有些懊惱。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欺騙自己的感情!或許她根本沒想過要欺騙自己的感情,因為她從來就沒說過自己喜歡彼得洛夫,隻是利用他而已。她甚至沒裝幾天就跑了。一想到自己在她麵前那副扭扭捏捏、說不出話的蠢樣,彼得洛夫就氣得臉色發抖。
這個該死的向導!該死的簡!
不能就這樣放過她!她欺騙了我的感情,就必須要付出代價!
可是連伊萬卡都栽在她手裡,自己又怎麼能從她手上討到好處呢?
“伊萬卡,教父回來了。”
伊萬卡“嗯”了一聲,跟隨他上了樓,隻留下彼得洛夫一個人在原地糾結。
來到三樓,伊萬卡推門進去,聞到那熟悉的橘子味,表情有一瞬間的恍惚,但很快鎮定下來。“教父,對不起,我的任務失敗了。”
“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伊萬卡沉聲將事情簡單敘述了一遍:自己是如何被簡抓住的,失憶後才沒有立刻回來,她是如何通過自己逃出城外,以及那兩個幫助她逃跑的警察分彆是誰。
維克托雙手托著下巴,冷笑道:“同一個花招她用了兩遍,‘金蟬脫殼’這一招可真是讓她玩明白了。”
伊萬卡說:“教父,讓我去抓她回來,她一定是回白塔去了。”
維克托一隻手靠在額頭上,另一隻手轉起了筆:“不用,這次我自己親自動手,我就不信抓不住這隻小耗子!”
隨後,維克托故意按兵不動,讓他們以為伊萬卡還沒有恢複記憶。但其實伊萬卡在失憶後的第三天就已經開始恢複記憶了,回到莊園時他立刻就想起了一切。
一口氣抓兩個警察其實不太好下手,其中一個還是汾西的人,抓不得,隻能把注意力集中在另一個身上。
哨兵協會的公告一發,維克托知道,機會終於來了。他立刻帶人跟在文特森身後出城。文特森這個人直覺非常靈敏,很快就發現維克托等人在跟蹤。同時,文特森還非常狡猾,一路逃跑和躲藏試圖甩掉他們。終於,在快到北部哨兵所的一個地方,他們抓住了文特森。
於是就有了那份送給簡的“禮物”——一份精心包裹的邀請函。為了表明身份,他甚至還留下了自己的落款。
---北部哨兵所本部
根據距離的長短,聯邦各城區分批次陸續到達北部哨兵所本部。這裡之前駐紮的哨兵該離開的也按照分配離開了,整個北部哨兵所本部進行了大換血。
裡昂·柯蒂斯正在檢閱哨兵隊伍。平時,哨兵們是自然分化還是誘導分化其實是看不出來的,沒有區分的標誌,也沒有明顯的外部區分特征,一般人根本分不出來是自然哨兵還是實驗哨兵(之前叫誘導性哨兵,現在為了閱讀方便,改名叫實驗哨兵)。隻有他們哨兵內部才會明確劃分。
現在兩部分人區分開來,裡昂才發覺到,這些實驗哨兵無論是從體格上,還是精神麵貌上都比自然哨兵多了一股生氣,一股勁道。
實驗哨兵來自全聯邦各地,他們都懷著同一個目的參加試驗——注射藥劑,誘導分化的過程並不好受。如果不是有充足的理由,他們何必忍受這樣大的痛苦?
對於聯邦上層出身的哨兵來說,這是他們的義務,完成義務就可以離開。但對很多人來說,這是他們向上攀爬的唯一通道。
對於聯邦底層普通人來說,唯一的階級躍遷方式就是成為實驗哨兵。服役完成後即可選擇成為一名“公務員”,獲得為聯邦服務的正式資格。
為了拿到這個名額,他們從小積極鍛煉身體,爭取在13歲激發哨兵或向導的能力,沒有激發的,爭取14歲注射藥劑成為哨兵。短短的三年服役期間,他們拚儘一切努力就是為了能讓哨兵協會高層注意到自己。如果能成為入幕之賓就更好了,那意味著他們已經一腳踏進了青雲梯,登仙橋!
聯邦上層其實有一個不成文的約定,那就是他們都特彆喜歡用這些實驗哨兵。他們沒有背景,又肯聽話,敢拚敢闖,既能對自己下狠手,也能對彆人下狠手,這樣的人用起來總是特彆順手。
因此,也有不少實驗哨兵能突破重重考驗,成為聯邦上層手下的刀劍。
所以很多時候,這些實驗哨兵被提拔到一些位置後,就會不由得憐惜自己曾經的模樣。看到那些和自己有些相似的實驗哨兵,比如說類似的成長背景、相似的性格等,都會讓他們回憶起當初的自己。
正是因為如此,那些出身聯邦上層的純血哨兵(A類哨兵)很難把這些人按死。一方麵,實驗哨兵人多;另一方麵,這些實驗哨兵這些年也逐漸進入哨兵協會的高層,在協會中也有一定的話語權,會保護這些還沒有爬上來的實驗哨兵(C類哨兵)
就像馬克(原南部哨兵所本部執政官,也是一名從底層爬上來的實驗哨兵),他這個人頭腦比較簡單,說白了就是有點“虎”。看得上眼的,他馬上認作兄弟;看不順眼的,他從來不藏著掖著。上次文特森到南部哨兵所本部,如果不是手下幫忙把文特森支走,馬克絕對不會對文特森有多少好臉色。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膈應”。
除了因為應付文特森這件事吃力不討好外,還有一些馬克個人的原因。他自己是全憑實力(隻有武力,沒有腦力)站到今天這個位置的。
他非常看不慣那些沒有實力的人,比如像文特森這樣的人。
一個男子漢大丈夫,一直活在過去的陰影裡出不來,每天惶惶度日,不肯接受父母離開的事實。說好聽的叫“執著”,說不好聽的那叫“懦夫”。
一個哨兵懦弱也就算了,他的身體還不健壯。文特森因為早期的後遺症,常年服用藥物,身形比其他哨兵要單薄許多。像這樣的哨兵,如果是在哨兵所裡服役,一定是那種會被彆人欺負的弱者。
而哨兵所,是強者的天下。
馬克是強者,在強者的眼裡,隻有強者才有姓名。像上次打贏比賽的盧比,那場從天亮打到天黑的比賽讓他名聲大噪,馬克非常欣賞他的勇氣和毅力,甚至還在盧比養傷的時候親自去看望他。
而文特森這樣的人,在他的眼裡,注定不配擁有姓名。
所以在目睹文特森在維克托的圍追堵截下,他其實是有點吃驚的,甚至都沒認出來這是文特森。
那天也是碰巧了。奧德賽和馬德裡兩個城市挨得很近,大家都往北部哨兵所走。如果走的是同一條路,碰上也並不奇怪。
他正在路邊的一家店裡休息吃飯,路上汽車轟鳴的聲音越來越響。一輛保時捷在前麵漂移,後麵四五輛寶馬在追。隻見那保時捷輕飄飄地連過三輛小汽車,嫻熟的車技、巧妙的角度、精準的時機,讓每一個熱愛賽車的人都為之瘋狂!
馬克當時就站起身來拍手叫好,連聲讚歎。直到其他人提醒,他才知道這是文特森。
他曾經非常嫌棄、唯恐避之不及的文特森,被他手下使了小手段趕走的文特森。
不過他並不在意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在他的心裡,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馬克不僅是哨兵協會的強者,更是實驗哨兵的強者。他受命前往北部哨兵所,是為了全體聯邦民眾的安全,不會被這種小人物絆住腳。
裡昂在馬克麵前站定,一雙銳利的眼睛深深地看著馬克堅毅的臉龐和明亮的雙眼。
“馬克·謝潑德。”
“到,首席!”
“馬克,你是我最優秀的哨兵。管好北部實驗所,能做到嗎?”
“是,首席!”